爱情方程式touchyourheart-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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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支持不住了?!」
将陈宇臣的房间略微整理,又放好洗澡水,现在只等他上楼来,若没任何事,她就可以直接回房休息了。可是等了近一小时,陈宇臣仍未出现,她走到门口旁的沙发椅上,揉揉发酸的颈项。心想,自己几乎失眠了好些天,没有那个从小陪到大的枕头为伴,巴明欣也就等於和周公画清界线了。
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却是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陈宇臣低沉的嗓音,看样子,他不会马上上楼来。巴明欣有股冲动想跑下去问他,但想到陈嫂那双冷漠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时,她决定就在卧室等他好了。
陈宇臣走进屋里,有点意外的瞪视著巴明欣,她蜷起身子倚靠著沙发,一头长发胡乱扎起,长而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这是陈宇臣第一次仔细看她,他惊讶地发现,少了那副大得离谱的黑框眼镜的遮掩,熟悉中的星星竟有股令人不舍转移目光的特殊魅力。
「星星,醒醒!」他轻拍她的脸,发现她的皮肤光滑细致得如婴儿般。
巴明欣嘤咛了几声,仍沉沉睡著。陈宇臣坐在床沿静静地看著她。
这些天,他忙著跟上公司的营运,忙著了解人事状况,更忙著调解绮玲的心结和安抚Andy的急躁,每天回到家的唯一意识便是上床休息,要不是今天提早回来,他压根就忘了自己还有个「贴身丫鬟」!
他将床上的西装外套覆在她身上,拨开她那头有点散乱的头发,突然看见她的手指全缠著胶布,手腕上还有几道看似被割伤的伤痕。
陈宇臣皱皱眉。
巴明欣不多话,做起家事也看得出生疏之处,但陈嫂一向和善,他便以为她在陈家不会太难度日才对。但照这情形看来,她似乎过得不好,要不,她也不会累得在沙发上就睡著了吧?
就在他沉思之余,巴明欣醒了过来,瞧见端坐床沿的陈宇臣,她立即坐直,身上的外套随之掉落,也拉回陈宇臣的注意。
「你醒了?」陈宇臣问。
「对不起,我竟然睡著了,你的洗澡水一定冷了,我再去帮你重放。」说完,她走向浴室。
「星星,」他叫住她。「你坐下来,我有事问你。」
巴明欣回头看他,迟疑了一会,坐回原先她睡著的沙发上。「有什么事吗?」
她那不亢不卑的态度令陈宇臣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受,她那气度、说话的模样……怎样也不像个穷困人家出身、需要出外赚钱贴补家用的女孩,怎么……
「星星,可以谈谈你家人吗?你来了这些天,我对你却连基本认识都谈不上。」陈宇臣试探地说。
乍听他的话,巴明欣的心跳漏了半下,难道他发现了吗?不会吧,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自己又是终日埋首在陈嫂分配的家务中,一点异常的蛛丝马迹也没显露呀!
仔细分析后,巴明欣恢复镇静,坦荡迎向他的目光。「你想知道什么?」
被她这么一反问,陈宇臣愣了愣。「我们在玩『丢球』游戏吗?」
他笑了笑,半晌后又说:「你有双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戴上那么……」
正当他思索著该如何措辞时,巴明欣接了一句。「丑陋的眼镜?』
她站起来,掏出挂在工作服口袋的黑框眼镜。「因为如果不戴上它,我怎么看清『事实』呢?!」
陈宇臣不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直盯著她。
巴明欣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渐感不安,内心有股莫名的情绪骚动著。怎么搞的?巴明欣,你不是早对漂亮的男人免疫了吗?她清了清喉咙,试图拉回逐渐飘离的沉稳。
「我无回房了,如果你没有事的话?」
「你回去休息吧。」见星星走到门口,陈宇臣又叫住她。「星星,好好照顾自己。」他指指她的手。「你是来帮佣,不是来做苦力的。」
巴明欣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后的空间,霎时沉寂许多,陈宇臣和衣倒在床上,脑海竟不停想著星星那双清亮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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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里有著热歌热舞。
Andy和陈宇臣坐在吧台前,同是坐著喝酒,两人的心境却大相迳庭。对於舞池内的狂热气氛,对於一些大胆直视的眼神,他们极有默契地一概不理睬,因为来这的唯一目的,只是喝酒,纯粹的喝酒。
「宇臣,绮玲有没有谈到任何关于我的事?」Andy一手摇晃杯中的液体,听不出他平淡语气中藏有怎样的情绪。
这一刻,陈宇臣突然意识到黄绮玲在Andy心中的地位,他那一向藏不住笑意的脸孔,如今变得黯淡。
陈宇臣转向Andy。「她对你这么重要?」
「不然,我也不会找了她五年。」Andy喝尽杯中的液体。他伸手招来酒保,替自己叫了一杯威士忌。
Andy看了他一眼。「不怕我藉酒发泄?」
陈宇臣扬起嘴角,轻笑道:「你如果是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也不会让绮玲对你死心塌地了,不是吗?」
Andy到口的酒杯停在半空,他不敢置信地抓住陈宇臣。「她说了什么吗?她到底告诉你什么?」
「没有,她什么也不肯说,甚至不承认你和她之间有任何关系。」陈宇臣看著Andy眼中的光彩一下化为灰暗,「Andy,相信我,绮玲也许有她的苦衷;五年都等了,还计较这些时候吗?」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耐性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们就喝个不醉无归。」Andy说著又乾了一杯。「就让我放肆一次吧!」
诚如陈宇臣所言,他不是个会用酒精麻醉自己的人,可是他也明白,让自己一醉,他的脑袋至少还有空白的时刻,至少不必分秒充斥黄绮玲的一颦一笑……
见Andy强颜欢笑,陈宇臣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很清楚自己完全帮不上忙。感情的事,外人如何插上手?
他转过身去,舞池里只剩几个摇摆的身躯,四周的谈话声此起彼落,今夜大概是他回国来第一次见识到台湾的夜生活,通常忙完公事,也是华灯初上之时,但他一向不喜欢夜色的绚烂,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应酬,他宁愿待在家里,享受一人独处的时刻。
突然,有个声音在陈宇臣耳边响起--
「给我一杯冰啤酒。」
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喝酒,陈宇臣没有什么特别意见,尤其住在美国,作风大胆、热情的美国女孩喝酒早是司空见惯,只是看那女孩喝酒的潇洒样,倒有点引起他的好奇心,他以为东方女孩都是含蓄、胆怯的;看来,他是离开太久了,从一进门到现在,他还没见过一个符合他记忆中模样的「中国女子」。
巴明欣一口乾尽杯中物,拢拢长发,旋身望向那几乎成了她个人专有的位子--仍然满座。她有一阵子没有到这间Pub,今晚又来得太迟,只好坐到吧台前。
巴明欣的酒量颇好,大概是得自巴正汉的真传;不过她一向只浅酌,即使偶尔来到Pub,放松的前提下,酒成为一种调剂,一种应景应情之物,却非绝对需要物。尤其是在这种各色人等皆有的Pub里,她清楚一个单身女子的言行举止总是受到过多的注意。
忽然,她觉得有双眼睛猛盯著她。
从小到大,巴明欣始终是女孩子里最惹人注目的,更遑论现在是置身在一间以男性占大半人数的Pub里。只是,对她而言,少有外在因素能左右她的思绪,即使是一双大胆的眸子。
Pub内,人声依然嘈杂,巴明欣不时旋身看著自己的专有位子,占据者似乎无意离去,抬起腕表,心想,得赶在陈宇臣之前回去,否则难免引起怀疑,毕竟她身负的是「保护」的责任;若招来太多「意外」,对陈伯伯不好交代之外,她也不许自己出差错……想著,巴明欣惊觉那双大胆的眸子似乎和她玩起耐力赛,非但没有收回之意,竟反而更加恣意!
她稍稍偏过头,用眼角瞥了一眼--
正常的心跳一时失去控制,竟狂乱地敲打著;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变化,她却明白心底起了莫名的波澜;她原以为会是个什么无聊男子,结果映入眼中的--竟是陈宇臣的脸。
她连忙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恢复正常心跳--不会吧?!全高雄市的Pub多如过江之鲫,怎会就这么凑巧地在这里碰上他?
陈宇臣只觉得惊讶不已。
刚才那女孩看见他的眼光,令他有著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她有一点点的熟悉。
熟悉?!
真是奇怪!
他不记得曾认识这么一个女孩子;若曾在街上遇见,他相信自己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何况她看他的眼神……他一向习惯了异性对他投来的眼光,但是刚才那女孩子看他的眼神,跟他以往所看到的完全不同,彷佛在逃避他。
逃避?!
这更加深他的好奇了。
他不认为自己的长相「可以」让女人想逃避,至少,打从他有记忆以来,没有人见了他会是一副巴不得撇清界线的样子,但那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吧!
她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左右--不过,陈宇臣也知道自己对目测女孩子的年龄一向没准过,皮外套、牛仔裤、长皮靴,一头乌黑长发;未见她正面时,陈宇臣即发现她出众的气质,刚才匆忙一瞬间,她那端正的五官更加彰显她的出色,这也是为什么每个男人走过她身边,总会朝她吹口哨的原因。
陈宇臣这时醒悟:一个人的外表太遇「杰出」毕竟不是件好事,尤其是一个亮丽得过分的女孩子!
巴明欣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面敲了敲,心里则盘算该如何走下一步棋。虽然不认为陈宇臣会认出她来,但她的心跳仍不由自主地加快。继而一想,她今晚的这一身装扮适巧成为掩护她的惶然的最佳选择。这也是她到Pub来的一惯衣著,为免遇见熟悉,也是给自己一种不需矜持、完全放松精神的方法。若非藉著这身完全不同白日里自我的打扮,依她从小受的家教束缚,怎可能成为这间罩的常客?!
「小姐,」陈宇臣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紊乱思绪。「我们见过面吗?」
巴明欣只觉室内氧气突然稀薄了些……唉,顺其自然吧!她好整以暇地将身子正对陈宇臣。「这招搭讪法似乎老套了些?」她笑说。
陈宇臣一愣,看见她那双明亮的黑眸,蓦然使他无法反应;尤其是那朵接在话毕后绽开的笑靥,令他心中某种不知名的情愫骚动了。
巴明欣在他的注视下,只觉浑身不舒服,她清了清喉咙。「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容我独享一人时间呢?」
陈宇臣彷如从梦中惊醒。「对不起,我只是……对不起,我失态了!」他边道歉边回到座位上。
巴明欣随著陈宇臣的移动,看见手握酒杯的Andy,她站起身走到Andy身边的空位。「我们见过面吗?」
她不是个会随便找人搭讪的女孩子,可是她直觉自己好像曾在哪里看过他,因为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和……天哪,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练习空手道了,巴明欣在心里想。
Andy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他没有醉,所以刚才陈宇臣和她「搭讪』的那一幕,他也看得十分清楚。
不可否认,这是个出色的女孩子。只是再怎么出色也挑不起他的任何注意,除了黄绮玲,那个令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一想到她,他又喝光了杯中的酒。
巴明欣看著他一脸愁苦似的,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了,请原谅我的莽撞以及……无礼。」说著,即准备离去,岂料,陈宇臣的声音在她旋身之际响起--
「小姐,这样的搭讪方法不仅老套,而且落伍了些,不是吗?」陈宇臣语带嘲讽地说。
不知为何,见她对Andy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他心衷便升起一股无名火,不知不觉中,说话的语调竟扬高许多。
巴明欣站定身子,半晌后才回头看著陈宇臣,脸上依旧带著那朵灿烂笑容,口气平稳地溜出一串话。「如果刚才我哪里得罪了先生,在这里向你致歉,希望你大量宽容。」
她笑了笑,迈出步子,留下默然无语的陈宇臣和打从一进Pub、首次挺直背脊、正眼瞧人的Andy。
陈宇臣在心里反覆想著她的话,一股激赏之情油然而生--好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我们会再见面的,他在心里下了决定。
离开Pub,送Andy到家后,陈宇臣心里仍不时浮现那女孩的一言一行。
回来这些天,他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离开多年,养成他凡事力求完美的挑剔性格,尤其是走出校园,一头挤进华人不易立身的美国就业市场,他知道自己得比他人多下数倍功夫和努力才能挣得一片天,因此,他一向为自己订下高标准、高要求,为的也不过是争一口气和不服输的傲气。
他知道自己在先天条件上并不差人一截,甚至是优越许多,加上身为陈家的独子,客观环境提供了多的是大展身手的优渥,所以他为自己订下了人生蓝图。每到一阶段,他总能照著步子走,在逐步完成所有目标后,他才会容许自己将注意移至私人感情上。
也许是一种执著,对感情一事,他只有唯一信念--宁缺勿滥!
这就是他对爱情所抱持的态度。当然,这也是令陈大中急得头发发白的原因。
其实陈宇臣对结婚对象的挑选并不苛刻,他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用心、用情、用爱去对待他的女孩子。可是他发现接近他的女孩不是因为他的外表,就是因为他的家世,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他还在寻寻觅觅中。
他将车速减慢,浏览霓虹招牌串成的五彩街头,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间店,促使他毫不考虑的将车子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布偶专卖店。
橱窗里有个布偶娃娃,顿时吸引住他的视线,一个看起来好可怜、好无助、有点委屈的小布偶,好像……好像……星星!
他对星星的影像突然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