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七年非彼七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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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清楚了?要和我做?”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浑浑噩噩的池至雨。他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了任何情愫,简直比一个MB还要轻车熟路。
李东扬笑得勉强,然而实在无计可施,对他来说这样的相见似乎已经足够。再进一步,他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也许对于往事的雷池,他比当事人更加没有胆量去涉越。
房间里陡然窒闷了起来,仿佛山雨欲来又没有开窗,诡异的气息四处游走。
池至雨的脸上彻底没有了不久前的歇斯底里,反而是漠不关心的淡然。那双眼睛,在有些模糊的镜片之后,目光混沌而散乱。他的心里在笑,能这么快让自己归于平静甚至于死寂,看来那么多时日的煎熬,并没有白费。
一丝丝的心悸窜动着,面上却不露分毫。
李东扬打破了寂静:“要喝酒吗?”
“不用了,我胃不是很好。”
“我以为医生都有个好身体。”
“我以为您这样的商人都是分秒必争。”
分秒必争——
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本色,李东扬走近他,面上微微笑着,伸手抱住了他。他手心火烫,似乎要把池至雨点燃了。
“呃……不要洗一下吗?”猛然从神游的愚蠢中惊醒,马上开始推脱。
“不用。”这一声咕哝,已经送到了池至雨的口中。
依然是痴缠的吻,用舌尖描绘着他口中每一个构件的形状和韧度,从唯一的通道中传来勾引的信号。身体在对方的手中被摩挲着,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裳,累赘的襟扣,也依然有微烫的压力和尖锐的疼痛,电流一样走过了全身。口虽然被封住了,他却还是从声带的振动发觉,有一两次,有那么一句或者两句从没有听见过的声音,随着那双手摸到紧要地方,化作了绵长的气息,艰难地从鼻腔呼出。
唇舌离开了他,一瞬间就感觉到寒冷,下一刻,更冷。外衣在他拥住他的时候就已经滑落地板,衬衣下摆被揪出来,手伸进去——他禁欲多年的身体,被人当作宝藏一样地开发和经由触摸表达出来的膜拜,异样的情绪,充斥在胸腹之间,不经意流出的时候,才惊觉眼角已湿了。
被舔吮的时候,无论如何咬住唇都忍不住的喘息和夹杂其中惊声抽泣的声音,让室内渐渐升温的空气里,平添了几许淫靡的味道。
身体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光裸了,被衣衫不整的男人推倒在床上,他不安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平复慌乱的情绪。情欲呼之欲出,然而之前那一刻的压抑和胀满,让他疼痛难耐。
男人的手滑到了下身,握住已经挺立起来的分身,手心里倾注了巨大的爱怜和珍惜让温度攀到身体所不能忍受的极限。动作算不上轻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粗鲁地套弄着,揉捏着,疼痛和快感交叠着涌进了小腹,带动全身的肌肉难以抑制的痉挛。男人的唇舌在身体的其他地方游移着,是放火的小鬼,但凡经过的地方,都如同被小火把燎了个通透地刺痛,随之而来的酥麻不受控制地窜到后腰某个地方,让他不由自主挺起身体,寻求解脱。
然而却落入了泥潭更深处去。
男人火热的口腔藏着让人丧失理智的媚药,从分身的孔洞里钻进去,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脑子里的东西都在战斗中失守被放逐到不能找回的地方去,剩下残存的直觉,也变成了男人每一个动作的影子,跟随他的手和嘴,助纣为虐。
很明显,他有冷感的问题。即使快感如潮,依然不能顺利泄出,反而在身体的某个角落,泛起了清晰锐利的疼痛。
两种截然相悖的感觉在身体里冲杀着,他一次次挺起身体在男人的口中濒临爆发却不得不在疼痛中偃旗息鼓,巨大的失落和恐慌逼出了委屈而无奈的泪水,几近无声的抽噎混杂在暧昧的呻吟中,更添魅惑。
然而温度的确是渐渐降下去了,连方才甜蜜的失神也溜得无影无踪,冰凉如刀刃的酸痛瞬间卷土重来,大恸击中了他。
五至六章
两个多月之后的一天,科室的周主任离休前喜得孙子,大家都想着这位老大夫平日里的好,纷纷提议要去喝酒庆祝,顺便就算给他送行。
老先生家里摆过了酒,第二天又在市中心的大酒店,自己掏钱包了桌子,与同科室的晚辈聚餐。
池至雨是最后进这个科室的,虽然一向疏远,这时候也不得不来了。
席间大家都说着祝福高兴的话,谈论着医院里有趣的事,主任的孙子生下来什么情形,几斤几两重,满月的时候又是什么光景,热热闹闹,倒让他不好意思借口冷清就轻易脱身了。
喝不惯酒,也很少有人搭理他,举着筷子,渐渐觉得无聊也无奈。
门口忽然嘈杂了一阵子,都转头去望,偏生是他,低了头捉起杯子吞了一口。
忽然觉得异样,抬起头就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了。惊觉有人站在身后,他背上出了一片的汗。
但是竟没有理睬他,径自与在座的周老寒暄了几句,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不经意地扫过,便又离开了。
“呵呵,谁啊这是,周老?”
“咱们医院的财神爷啊,今年新买的几台仪器,德国进口的,可都是仗着这位的资助!”
“哟,那可真是有钱,谁要嫁了他……唉,他没结婚吧!”
“……”
酒局似乎又有了新话题,他仍是一言不发,习惯了他的沉默的同事都识趣地不去理他,自顾自喝酒。虽然乐得清闲自在,却还是有些悒郁不解。
酒过三巡,该回去陪女朋友的也陆续接到了电话,年轻一点的女孩子也担心晚归会不安全,纷纷告辞,周老也尽兴而回。他也随同起身,却泛上了一股子酒意,方才乘着义气多喝了几口酒,果然不舒服起来。
问了洗手间的路,有些醺然地走得悠闲。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时刻,酒足饭饱,高枕无忧——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却容得我贪欢须臾。
后背突然一紧,来不及惊呼,已经被抓进一个怀抱。滚烫的舌头恶心巴拉地卷上了脸颊,想吃糖一样舔了个饱。
看见池至雨接近愤怒与昏厥的边缘,肇事者满意地松开了对他的挟制,低头看着一脸不忿的男人,眼里有微微的宠溺:“你不是说今天会早一点?我还特意推掉饭局。”
抱着他挪到人比较少的楼梯拐角,男人作势还要吻,被他不客气地推开:“回去再说吧,我想吐。”转身的功夫,胃就等不了了,强烈的恶意涌上来,他几乎是狂奔进洗手间。
男人的手,意料之中地覆上背上,替他顺着气。低着头,耳朵里是水管流出冷水哗哗的声音,伴着男人温和的安慰和训斥。眼泪就在一瞬间冲出了眼睛,不仅仅是被酒精和胃酸混合的强烈气味刺激,裂口,不知道是从何处而起,撕裂得速度让他不能容忍继续观望。一种自尊被侮辱加上苦心遮盖的往事被揭开的痛苦,早已将当初的好奇心打败,因此不能够再这样放纵自己沉溺于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情,因此必须撕开另一种东西给当事的两个人看。
朦胧中他看见一直罩着两个人的温情的网,似乎撕开了一线。
如果他事先能够预知那一次在酒店里他会住上七天,之后还要和这个男人纠缠近三个月之久,他一定不会给他检查,更遑论喝酒。
这是有预谋的吧,谋的就是他。
可是无论怎样看,自己都不像是可以会让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人。
在一起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必自讨苦吃。
尽管拥抱的时候,是那么心动和安稳。
男人抱了他很久,那个让他几欲放声痛哭的夜,终于在男人的手中泄出,瘫软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力。
他不能去想,那是第一次,似乎也是生平第一次。还在不久以前,欲念来临的时候,腿上总是多一道伤口,出血量并不多,却已经足够让他回复到清醒与冷漠。渐渐地,欲望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仿佛是戒除毒瘾,不同的是,当身体冷静下来,心总是空的。
他失眠的夜晚,比入睡的时候多。
仅仅用五年的时间,就读完一般人要十几年才能读完的课程,直至进入这家大型医院,让同龄人咂舌,也让他觉得满足。偶有的闲暇时刻,他翻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是不正常了。
如果这个男人不出现,也许日子就会平淡如一湾死水,风波不起地度过。然后,等他把一切都了结。
生无可恋,死亦无惧。或者,他根本贪恋死亡的平静多过对生的渴望。
但是那个男人抱住他,像是演练了很久,像是他们如此熟稔,像是——抱住了最爱的那个人,把一身的热度和爱恋都付给他。
只为了那稍纵即逝所以不得不拼命去抓的温情,他答应他,甚至于在七天之后的分别时刻,要求与他的再次相见。还记得彼时男人看向他的目光,简直是狂喜了。
但是他不是适合与温情长久驻留的人吧,生命里曾经遭受过的痛,让他本能地避过所有可能成为失望的希望,以及所有可能布满利刃的陷阱。想到分离就那么心痛,可是怎么能……
两个人的冰箱,两个总是不在家的人的冰箱,两个男人的冰箱,除去蔬菜瓜果琳琅满目,居然还有牛奶蜂蜜之类的东西。
他知道他有钱,有着自己不能也不会去想像究竟有多么多的钱,但是花在他身上,总是觉得不舒服。算算两个多月下来,自己的工资都原封不动地存进了银行。
一直以来他都用一种平和的态度去对待挣钱和花钱——他没有什么目标,没有什么负担,也没有过多的欲望,开销不过是吃饭加每晚熬夜看书所耗的电费,连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穿得出去就行,反正到了医院总有一件白大褂罩着。
这世间于他,没有乐趣,也没有触动,更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牵扯他潇潇洒洒的步伐。
至于那不乏迈向哪里,他根本不关心。
耽于少年是即存的唯一信念,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凭空和这个温和而强势的男人牵扯出千丝万缕,深夜里缱绻相拥,每日必有的短信电话,他提早下班,他便开了车在医院门外不着痕迹地等着,偷偷牵着手心惊胆颤地在人群里穿行,或是衣角蹭着衣角,挑选晚上要吃的菜,就像普通而俗气的情侣。
那明明是无比渴望地想要抓紧的温暖呵,却因为怕了它化掉保护自己的坚冰不得不剑拔弩张地抗拒。
两个月,三个月的陪伴,就当是他的怀柔政策吧。下决心要说出来,总要有点底气,虚软的身体要补充点能量。
“要喝牛奶吗?我给你热热,别喝冷的。”男人刚刚洗过澡,擦着头发下楼,看见他开冰箱,过来伸手拿了一瓶奶去了厨房,“去洗澡吧,马上就好了。”
他跟过去看男人有条不紊地热牛奶,准备点心和盘子,忽然之间就开口:“你真像是我老婆。”
李东扬吃惊地回头,简直比拟听见哑巴开口。
摘了眼睛了男子,衣襟半敞,脸色有些苍白。他靠在门框上,清冷容颜里,妩媚悄然流转。像是在笑,却让别人有种即将被算计的错觉。
“你要是想,我就给你做老婆,嗯?”把牛奶倒进大玻璃杯,碟子里是两块味淡的点心,端上餐桌,“来享用您的宵夜吧,老公大人。”一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他,从来都是自说自话没半点回应,现在这人居然会主动开口调笑,几个月的尴尬果然没有白受累。有种欣慰迅速温暖了整个心房。
“那老婆大人,今天要做爱吗?”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有些吃惊甚至是窘迫的申请,心里有些歉疚,然而更多的是快要达到目的的得意。
不能以身相许,就只好以身相抱了。每天晚上都交抱着入睡,他的身体什么状况,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男人干干脆脆地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让他下巴都几乎惊掉:“你现在太瘦了,抱起来硌手。”
冷笑,冷笑,却笑不出来。池至雨没发觉自己的眼神已经变得冷冰冰、恶狠狠了。“嘭”地摔下杯子,“不做就别后悔,我走了。”
“去哪儿?”他起身的瞬间,男人猛然伸手扣住他手腕。
“不做就算了,我也没钱给你,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池至雨扣上衬衣的扣子,拿起薄外套,弯腰穿鞋,忽然又直起身,脸上有恶毒冰冷的讥讽,“我——不陪你玩儿了!”
手没有够到鞋,肩膀被大力扣紧,脚也随之离开地面。男人暴怒地板过他的脸对视,眼底怒火奔腾,嘴里吐出的字眼也灼灼得逼出他心底的恐惧,“玩?”
之后池至雨的每个动作都让他看了怒火中烧,被甩了一巴掌以后吃惊的愤怒也让他觉得可恨又可笑。一路连拖带拽地把他抓上楼,摔在卧室的地上,反手锁上了门。
他脑子里乱哄哄,像是有千万个声音同时诉说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不是,意识虽然疯狂地抵抗这种认知,然而愤怒也的确是,越来越旺了。
几个月来的忍耐和温情抚慰只换来这样没心没肺的回应,他受不了。
不是不辛苦的。每天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样讨好他,要让他开心不要总是一张死人脸破坏美感,要让他吃得好一点,睡得舒服,不管多重要的客户都敢爽约,只因为害怕一不留神他就会偷偷溜走。都道他寸时寸金,却毫不吝惜在这个人身上抛洒。
怕他继续失眠,总是哄着他睡着之后下床到隔壁房间打开电脑,处理剩下的公事。有时候天一蒙蒙亮还没有来得及打个盹,但是隔壁已经有起床的动静,就马上下楼准备早餐。
忙到他没有时间去想像一下以后的生活。
可是很安心地等待着他开窍,等着他向他敞开心,等着他把所有都交给他。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人说天性凉薄不问他人冷暖,以往只觉得他是可怜,现在则满腔的怒火,激得他手心里都是火烫的愤怒,挣得每根指尖都疼了。
池至雨被拎起来摔到床上,一只烧红了的铁钳伸过来,一把撕下了他的衬衣。
七至八章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对李东扬不次于致命的刺激。俯身,火热的舌尖舔上温润如玉的肌肤的瞬间,他听到脑子里“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一直紧绷的东西,终于挣断了。
虽然已经吐过,然而酒意并没有完全褪去,不然他也没有那些兴致去刺激李东扬,直至现在惹火上身。
完全是坚硬的齿和柔韧的肌肤相撞,津液也没有起到润滑的作用,涩涩的痛遍布全身,他几次挣扎这坐起来,都被狂怒的男人毫无温柔可言地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