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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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春脸上从来只有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
云倾怀里的兰罄眼神一变,在云倾扣住自己咽喉之前,反掌打上云倾胸口。
云倾闪躲不及结结实实受了这掌,当下喉头一阵腥甜,却硬是咽下,立即出掌与兰罄相抗。
两人翻手覆掌忽尔成拳忽尔为爪,纵身跃起片刻间连拆数十招,短兵相接拳风赫赫,身形之快令人眼花撩乱。
当下只见白裳黑衣飞快在平台上打斗,四周围之人竟连其中招式也看不真切。
“云倾别和他打,会引动子蛊啊!”小春急忙大喊。
小春忧心云倾身上子蛊,云倾这时内力看似源源不绝,其实不过是回光反照。当行功越久,体内真气倾倒而出,必会尽数为子蛊所吸噬。等到最后内力衰耗过度筋脉皆竭,云倾便难逃一死了。
云倾听得小春声音传来,猛地回头寻找,当他见着方才那被他打到在地口吐鲜血不止的人竟是小春时,整个人握紧拳头僵在当场,目眦欲裂无法置信。
“小心——”小春撕心裂肺地狂吼。
兰罄一掌劈向云倾左肩,接着再一掌击上云倾右胁,云倾却是晃了两下,忘了该如何闪躲,只是双眼瞠着,直视小春。
兰罄朝云倾逼来,眼神纷乱。他本就介于清醒与疯狂之间,一个小春挡在他身前,又一个云倾与他为敌,使他在打斗间渐渐恍惚,神智逐渐趋于疯狂。
“为什么阻挡我,小常阻挡我,你也阻挡我!这些人要灭我乌衣教,全都得死,你们胆敢拦我,我便叫你们与他们一同陪葬!”
兰罄本要提起第三掌拍上云倾天灵盖,但手高举过头后一见云倾痛苦凝视着小春的神情,杀招竟当下止住,掌力凝聚手间,无法发出。
“云倾——别让他伤了你——否则我就算死都不原谅你——”小春朝着那不肯回击的人吼着。这人怎可因为误伤了他,而动也不动硬吃兰罄两掌。小春当然知道那是无心,云倾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伤他的啊——
云倾猛地回过神来,趁隙一拳击中兰罄,兰罄在被打中的同时清醒过来反袭了云倾一掌,云倾连退数步,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小春身前。
小春连忙爬了过去,颤抖的指尖搭在云倾脉上,查探云倾有无大碍。
云倾却是双手捧住小春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具下的人。一双眼亮如点漆、湛着薄雾,却仍清明璀璨,是他的小春。
云倾将头埋在小春颈间,呼吸着他身上的药香之气,喃喃地道:“我找着你了……找着你了……”
胸口猛烈震荡一下,云倾嘴角溢出点点鲜血,落在小春后颈衣上。
他闭着眼搂住小春,哽咽地道:“我以为你又走了,以为又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你……若非遇见敬王那厮带兵说要包围燕荡山,也无法找着你……”
云倾有些发抖,体内六道真气四窜令他眼前发黑,虽然服了小春的药令他不至于痛苦难捱,但心下伤了这人的痛楚更甚于外,那痛是什么药也止不了的。
“我不知你易容成他……竟打伤了你……小春……我说过不伤你,可竟然一次又一次违背誓言……”云倾狠狠咬着下唇,咬得肉绽血溅,却仍止不了心里的痛,那叫他喉间哽咽双目发红,直想拿剑了结了自己。
他打伤了小春,他伤了自己最重视的人。
小春紧紧搂住云倾,猛摇头说:“不是你的错,打我一掌又死不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好好的吗?而且我服了药了,一点都不痛,你别往心上记,我没事!”
“可我以为你有危险,那掌用了十成的功力啊!”云倾不信小春所言,他低声吼着,小春不痛,可他心里痛。
“没事……神医说了没事就不会有事……好吧,我招了,不过是胸口骨头裂了点罢了,真的死不了人的!”小春湛着泪光,咧着嘴强笑道。
韩寒见这二人抱得难分难舍,一时半刻也分不开,便执剑往前站去,挡住负伤往这二人而来的兰罄。
“说真的,我看你那张脸挺不顺眼。”韩寒说。
韩寒料兰罄连番恶斗,先是赵小春后是云倾,若自己小心点,加上逐渐复原中的武林群侠,要擒住这个魔头应该不会是难事。
哪料兰罄兰罄神情先是呆滞,而后露出了大大的笑颜,拿出了一罐碧绿药瓶。
韩寒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是赵小春的瓶子!赵小春的瓶瓶罐罐一大堆,几乎每种都有强大的杀伤力,若那瓶中是毒药或迷药,当场众人在劫难逃。
“啊——”小春见那瓶子,忍不住大叫:“你啥时摸走了我的龙筋虎胆丸!”那是能增强数倍功力的强力大补丸啊!
兰罄摇了摇瓶子,将瓶中药丸一饮而尽。
小春深吸了一口气,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家师兄。“惨……”他说。
见兰罄又再直逼而来,小春与云倾遂起身与韩寒共同抗敌。
小春在招式之间趁隙扣住兰罄脉门,探了探,大骇。“师兄你个疯子,龙筋虎胆丸药性猛烈,你又催功逼发,会爆经脉而亡的!”
兰罄却没听进小春的话,一招一招直逼三人面门。
小春见他眼神浑浊,脉相又虚浮不稳,这人之前被云倾散去半数功力早就脏腑有损,神智不清。方才或许是他这些日子来为数甚少的真正清醒,可几番打斗下来,又陷入混沌之中!这人若再打下去,筋脉爆裂,不死也残废了。
小春连声喊:“小寒,困住他,掩护我!”
韩寒挽起剑花限制住赤手空拳的兰罄,可哪料兰罄刚劲运上手臂,横空一格,韩寒的兵器铿锵一声从中断成两截,断剑朝小春飞了过去。
韩寒目瞪口呆。
小春拿着金针正要对兰罄下针,他只有片刻机会可趁,断剑飞来,当下他顾不得其他,拼死将长针直入兰罄头顶百会穴与其他大穴,要闭他筋脉止住体内逆行真气,以免这人死在自己眼前。
就在此危急关头,兰罄突然伸出手,抓住即将划断小春脖子的半截断剑,小春一愣回望兰罄,没料兰罄这时竟会出手救他。兰罄缓缓眨了一下眼,那眼神里有着用言语也说不清的情感在里面。
而后他合上了眼缓缓软下身去,小春手里还拿着针,是云倾电光火石之际考虑几番,在他落地之前将他抱住。
然后云倾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又是那可以夹苍蝇的模样。
小春惊讶地望着云倾。云倾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希望他摔伤,所以我替你揽住他。”
“云倾——”小春突然觉得好窝心。
“你希望的事,我会替你做到。”云倾说。
这时乌衣教弟子已经渐渐恢复元气,八大派弟子服下万灵丹后也逐渐好转,两方人马遂再开始蠢蠢欲动,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
小春看着这团混乱,有些无可奈何,突然一只手臂脱离了原本的躯体,掉到小春面前。
看着好不容易救了起来的人又死了,真是百感交集。
云倾将兰罄放到一旁干净地上,顿了顿,对小春说:“方才……他有机会杀我,可是他却迟疑了。”
“嗯,我知道……”小春低声应。
“为什么?”云倾不明白。
“人的心是肉做的,谁待他好,他便会记得。”小春轻声说:“因为白白你对小黑很好,所以小黑下不了手。”兰罄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昏睡而兰罄走火入魔神智不清那十余日是谁照顾他,是谁待他好,兰罄不会忘记。他本性本就不坏,谁伤他,他百倍奉还,谁对他好,他铭记于心。
云倾沉默片刻,后道:“我们该下山了。敬王带兵围燕荡山,借口疫病蔓延难控,要放火烧山处理山上的染病百姓。顺道了结缈日峰上这些不受他控制的武林高手和魔教教众。”
小春心肝一颤,那还得了,这么下来不单是无辜百姓,所有人都活不了。
“我已调百人铁骑前来,但鞭长莫及,要下得了这山等他们前来接应,才有机会和敬王一决高下。”云倾说。
“你恢复记忆了!”小春惊喜道。听得云倾提起百人铁骑,那是云倾私下培养的军队,个个武功高强,但中了子蛊失去记忆的他并不晓得这些军队的存在,今日提起,便是子蛊毒性退去大半,不再压制云倾的记忆了。
云倾浅浅地笑。“嗯,记起你了。”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语中却包含着无限柔情。
小春不知怎么地眼眶竟红了,鼻子好酸好酸。
他本以为即便云倾一辈子不恢复记忆,自己也不会怎样,日子照过罢了。可当云倾这么对他笑,对他的所作所为既生气又无可奈何,心里头记着承诺过不伤他的誓言,这一切加起来,才是原本的云倾。
他们之间几度风风雨雨,所经历过的那些伤那些痛,到后来全凝成了情、结成了爱,失去任何片段都不能。寻回了,两人之间才是完整。
小春红着眼笑着凝视云倾。
云倾静了半晌,看着易容成兰罄模样的小春,后说:“这张脸看了实在令人怒火中烧……”他一个反手,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欸!”小春皱了下眉,不过一会儿又恢复平日嘻皮笑脸的讨打模样,开心地说道:“幸好吃了祛痛丹,不管你怎么撕,我一点都不痛。”
“来了!”云倾忽抬起头望向对岸。
“小七,你和他还真是惬意啊!旁边杀成那样,两个人都还能谈情说爱?”
突然一阵声音从对岸传来,小春顺着云倾视线看去,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已让身穿皇军胄甲的军队包围,且前排一排火弓手搭起火箭,瞄准缈日峰平台上拼得你死我活的武林群雄。
而皇家军队的带头人——敬王东方齐雨,则好整以暇、轻裘缓带地背着手,在横空的乌钢索上踱来踱去。
“小寒,”小春扯了扯内腑重伤,正安静在一旁运功打坐没出声的韩寒。“把赵大雄架过来,快点!”
韩寒睁开眼,虽不明白小春有何意图,却也立即起身寻那武林盟主去。
“东方齐雨,我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云倾放声道。
“呦,小七,哥哥今儿个可不是针对你来的。圣上降旨,命本王南下消灭瘟疫,为了达成皇命,本王这阵子是夙夜匪懈不得休息,好不容易把得了瘟疫的病人都给集中起来医治,哪知疫病不但没有停止扩散的迹象,反而闹得更严重。御医进言,若要彻底灭绝大疫,需用火焚,焚尽一切外邪,这瘟疫便会停下来了!”
齐雨再道:“百般考虑下,本王决定火焚燕荡山以绝瘟疫。这山上每个人都染上疫病,一个也逃不得。哥哥其实真舍不得你,但是没办法,皇命不可违,你乖乖地待在那儿等火烧过去吧!”
齐雨跟着望向小春。“至于你,赵小春,本王知你身为药人百毒不侵,自是不会染上疫病,念在相识一场,给你条活路走,本王数到三,你立刻过来,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不再。”
韩寒这时揪来了赵大雄,小春一见这病秧子还满脸倦容,看来是毒刚清就迫不及待报仇,领军闯上缈日峰的。
“赵小春?你找我做什么?”赵大雄没好气地道:“当日你俩伤我爱徒,害他们差点断命,这帐我都还没和你们算,今日又来阻扰群雄围剿魔教妖孽,到底是何用意!”
赵大雄同小春说这番话时,眼睛是看着对岸火弓手的,其他人和这赵大雄一样,边打边注视着对面的举动。
魔教、朝廷、江湖正道,三方向来水火不容。朝廷管束不了正道,正道容不了魔教,魔教四处烧杀掳掠被朝廷和正道视为眼中钉,如今情势危急,所有人都听见齐雨方才那番话,今日敬王恐怕是利用灭疫的借口,要趁机将他们两方一起收拾。
小春对赵大雄说:“刚好,我便想讲讲你那些爱徒之事。”
小春笑得眼弯弯,云倾喜欢他这模样,忍不住便摸了摸小春的脸庞。
“乖,等我一下。”小春啾了云倾嘴角,看得赵大雄眼发直。
“嗯。”云倾低应了声。
齐雨在对岸喊完一次“一、二、三”,又吼了一次“一、二、三”,可小春压根没理过那人。这世上说话不算话的人挺多,东方齐雨是一个。
“我的爱徒怎样?”赵大雄瞪大双眼看着小春。
“你也见着如今情势,此地孤立无处可退,唯一出路便是前方两条乌钢索栈,八大派和乌衣教若不暂时休兵共谋出路,那火弓手一放箭,缈日峰上谁都别想活了!”小春双臂环胸,站无站姿,抖着脚说道。
“武林正道不屑与邪魔歪道为友,我们就算葬身火海,也不会听你的,谁知你有什么诡计!”赵大雄防备地看着小春。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小春轻哼了声,放声道:“华山派的弟子听着!”
打斗中的华山弟子刷刷刷地回过头来,每一个都是面如疑脂、清秀俊美,还有些年纪小些的眉目如画,冰雪可人。
小春朗声道:“你们师父日前中毒命危时对我说了件事,他辛苦了一辈子,却没遂心愿便得下地府。今日虽是剧毒已解,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们师父的心愿,当徒弟的自然得帮忙。华山派弟子听清楚了,赵大雄这辈子有件憾事,那就是他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得这么大、这么好,却始终没能一亲芳……”
小春还没说完,大嘴巴随即被赵大雄捣住。
赵大雄震惊地说:“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的,我从没对别人说过!”
小春笑着拉开赵大雄的手。“你答不答应?”
赵大雄面色沉重地思量几番后,沉痛地点头。“好!但我辈止手,魔教教众又岂会善罢干休?”
“简单,”小春使了个眼色,“敬老尊贤,您先!”
对岸等不到人过去的齐雨一再跳脚,最后发了狠,第一波火箭朝着缈日峰射来。山上风势强大助长火势,箭一射中大殿,便迅速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赵大雄朝着厮杀中的人大喊:“各路英雄,请立即住手!”
小春随后立刻道:“乌衣教弟子听命,全都不许再打!”
一些人停手了,一些人困惑非常,喊道:“盟主!”
小春看了赵大雄一眼,笑了笑,抢了先机说:“如今大敌当前,乌衣教决定与赵盟主议和,先度过眼前危机,其余细节与歇战盟约签订,日后详谈。”
见乌衣教弟子还有些不服想反抗,小春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了系着桃绳的乌木令,高举说道:“见乌木令如见掌门,乌衣教弟子胆敢抗命!?”
火箭又射了第二波,一根朝着小春面门而来。
小春身旁的云倾搂住他的腰将他带开,而这时小春还自顾自地喊着:“乌衣教弟子听命,保命要紧,自个儿想办法过到对岸,别缠斗,迅速离开。”
另一边的赵大雄也下了同样的命令,临走前瞧了小春一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