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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这辈子就想谈恋爱-第24部分

小说: 这辈子就想谈恋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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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叼着气球满处找线绳儿,忽然听慕容蓉,以前所未有的恐怖语气问:“林天雯?你……你那是……那时干吗呢?!!”

    我小心翼翼掐紧气球嘴儿,腾出我自己的嘴说“吹气球。”

    林天雷蓦地回头,也不装洋蒜了,直眉瞪眼问我:“哪来的?”

    我一笑,得意的说:“没发现吧。刚从你裤兜儿里拿的。

    慕容蓉瞬间变脸,咬着仇恨的嘴唇,瞪着林天雷,大义凛然,好像老电影里碰上叛徒的女公产党员。

    林天雷仰望着她,嗤的一笑说:“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反革命?绷着阶级斗争脸,吓着我!”我听出他底气不足,心虚得紧。

    “那是怎么回事?”慕容蓉不为所动,保持阶级斗争的敏锐警惕,瞪圆眼睛指着我问,不是,应该说指着我手里的气球问。

    林天雷挺潇洒的把头一甩,瞅着慕容,笑的倍儿邪行,说:“不明白?非让我给你演示?”

    慕容蓉先脸红,可马上就怒了,甩手给他一巴掌。林天雷挨了打也不恼,反倒绕有兴趣的笑了,把另一边脸,腆给慕容蓉指着腮帮子说:“来!来!接着打。圣经上说: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应该把右脸也伸给他。怎么样?够有涵养吧。”

    慕容蓉没再动手,半晌,才含泪问:“林天雷?你真是雷哥哥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子一酸,眼圈发热。

    林天雷眼也红了,狠心把眼泪逼回去,鼻子里冷笑一声,说:“你看呢?你真是看不出来?还是根本不想?”

    慕容蓉怔怔的瞪着他,咬着嘴唇,蓦地掉头就走。林天雷僵直的坐椅子里,绷不住的露出苦相。我低头才看见气球撒气了,赶紧叼上,接着吹。

    正这时,慕容蓉规矩的唤了声:“林叔叔。您回来了。”林天雷立马惊了,老爸就立在门口,脸色出奇的吓人。

    他绕开慕容,直冲着我就过来了,吓得我腿肚子直哆嗦,把眼一闭,抽紧了骨头,预备挨打。就觉得一阵风扫过,嘴上的气球给摘走了。耳边狮子吼:“说!哪来的!”

    我都快哭了,眼都不敢睁,指着我哥,战战兢兢的说:“从他口袋里拿的。”

    “从您口袋拿的。”几乎是异口同声,林天雷平静的说。

    我一睁眼,就见老爸抓起我哥的衣领,气急败坏的问:“你揣着这儿玩艺儿干吗?”

    林天雷看着老爸笑了反问:“您揣着这儿玩艺儿干吗?”老爸不待他说完,大嘴巴就抽上了。

    不想林天雷一偏身,从椅子上弹起来,闪开了。老爸用劲儿猛点儿,人栽倒椅子上,让椅子背把牙都给磕了。

    林天雷鬼笑说:“您是鳏夫,那么多年了?还用得着这儿玩艺儿?”老爸爬起来,蓦地反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圆了一拳头凿在林天雷脸上。

    我哥撞倒身后桌子,茶壶茶碗都摔了,稀了呼啦满地碎茬儿。他半天才站起来,舔了舔牙,啐了口血,昂起头从容不迫说:“爸!都是爷们。我理解!男人不流氓,生理不正常。男人不做爱,肯定有障碍。”他越说越来劲。

    老爸和慕容都瞪直眼儿了,看得出,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震动。林天雷突然沉声道:“可是,有一条。爸!我不管那骚娘们是谁,我不许你领她进这个家门!”

    老爸气得脸色煞白,咬牙按住怒火,对慕容蓉低声喝道:“慕容,你带天雯回家。”

    慕容蓉应了一声,招呼我过去。我跑去拉住她的手,回头,看了我哥一眼,走出门去。

    尽管我也觉出,都是那气球惹祸,可对问题的严重性,还是未能深刻认识。不过我敢肯定,那玩艺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又实在想不出它有什么不好,难道拿它窃取国家机密?

    下楼时,就贼兮兮的向慕容打听:“那玩艺儿干吗的?”慕容斜了我一眼,拳头象雨点一样砸我脑袋上,边打边说:“你个死东西!惹祸精!我见的二百五也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二百五的!”就听见楼上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我被挤兑得双手抱头蹲在墙角,她停手不打了,悲戚的说:“林天雯,你这回可把你哥害惨了!”我回头见她凝视望着楼梯哭了;就跳起来问:“我?我怎么害他了?”

    慕容蓉不理我,径自下楼。我一腔郁闷怨愤,都化作一个字,经典而有力道的骂了出来:“靠!”

    晚上,我正在慕容家吃饭,周老师板着脸,维持饭桌上的秩序,动不动就数落我:林天雯!不许下手。林天雯,不许吧哒嘴。林天雯……

    慕容叔叔总是站在我这边,替我辩护:“她还是孩子。”

    周老师反驳说:“都中学生了。还是孩子。你知道现在学的她多坏吗?才11,以后够她爸呛的。”狠狠瞪我一眼。

    慕容叔叔不以为然,指着周老师笑道:“杞人忧天,你们当老师的,职业病。我就觉得咱家慕容蓉应该向天雯学学,至少不挨欺负。”

    周老师和慕容蓉都是一脸不屑。慕容蓉瞟着我小声说:“瞅你那德性。夸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学着林天雷,眼神发虚,一脸玩闹的瞄着她。

    周老师还真厉害,这点小动作也逃不过她的法眼,食指点住我,恨恨的道:“你瞧!那倒霉样儿!越学越象她哥哥了。好的学不来,学坏快着呢。”

    我立马低头缩肩,装出一幅可怜相。这招儿一般比较管事。果然,慕容叔叔替我撑腰:“你看,把孩子都吓坏了。别把谁都当成你的学生。”

    周老师也不解释,笑叹道:“你呀!”好像慕容叔叔没药可救了。

    有人砸门,慕容叔叔很反感的抱怨说:“谁呀!这是……”起身开门。就见我老爸撞进来,那模样好惨,敞着怀,衣服撕了,头上缠着纱布,太阳穴还有血迹没干,楞楞着眼,咬牙切齿:“林天雷那兔崽子,在哪儿?”一张嘴,就杀气腾腾。

    慕容叔叔诧异道:“没有!老林,你先别急……进来说。”

    周老师也赶紧迎上去,扶着老爸的额头,一脸惊惧的问:“师哥!这是怎么弄的?”

    老爸竖起手掌隔空堵住她的嘴,打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你,就,说,那,个,畜生,在,不,在??!!”

    周老师和慕容叔叔傻了,各闪一边,任他搜的合作态度。

    老爸爸的眼神出奇的犀利,朝屋里迅速扫了一眼,蓦地掉身就走,下楼时,破衬衣很野的向后飞着,颇有点香港录像里,黑帮老大找人拼命的架势,差只差拎一把片儿砍。

    我象狗一样,叫周老师揪住后脖领儿,给牵进屋里。他们审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拿眼稍撩眼慕容,她咬着嘴唇,眼神阴阴的,正瞅着我。因为说的是实话,觉得自己特君子,任凭周老师不信任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也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天晚上,他们没放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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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离家出走暑月间
    (十六)离家出走暑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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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天一大早,慕容叔叔照常上班,刚开门,就听咕咚一声闷响,他吓得面无人色,扔了手里的提包,跌跌撞撞栽进里屋来。周老师急忙搀住他,惊惧的问:“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慕容叔叔指着屋外,眼直了,大张着嘴,光出气儿。

    我朝外扒头,才知道是个人仰脸躺在地上,头在门里,脚在门外。我蹑手蹑脚走到那人跟前,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我哥林天雷吗?他跟死狗一样,呼呼大睡,酒气冲鼻,臭气熏天。

    周老师搀慕容叔叔坐下,回头才看见我,又急又怕,声色俱厉:“天雯!快给我过来!”

    我指着地上的林天雷说:“是我哥。”

    他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周老师轻手轻脚的试探着过来。慕容蓉只是探头却不敢上前,远远观望着。

    我站起来,踹林天雷几下,他没反应,我觉得倍儿载面儿。于是拿出起脚射门的力度,照着他飞弹一脚。林田雷就地打挺,连眼皮都没睁,一声不吭的蜷成一团儿,捂着肋叉子挣扎好大会儿,才咳嗽出来。

    我笑嘻嘻说:“醒了。”就见他们一家三口,看我的眼神,不大友善,让我心跳过速捉摸不透。

    周老师和慕容叔叔赶紧掫起我哥,把他搭进屋,放倒在床上。慕容叔叔一看表叫了声:“晚了。这月的全勤奖要泡汤。”急匆匆往外赶。周老师安慰说:“别急!晚就晚了。”把提包递给慕容叔叔,送他出门。

    我哥已经缓过劲儿来,抱着脑壳呲牙咧嘴。慕容蓉倒杯白开水给他。他摇摇晃晃,撑着枕头坐起来,接过水杯,猛一通灌,喝完,玻璃杯潇洒的随手一扔,人就摔在床上,拿衬衣遮着脸,蒙头大睡。慕容蓉又惊又气,知道他酒还没醒,忍气吞声和我捡玻璃碎茬。

    周老师抱着胳膊,瞅着林天雷,直运气。这回,终于忍无可忍,上去揪住林天雷的耳朵,咬着后曹牙说:“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起来。”

    林天雷惨叫着被她拽下床,牵进了厨房,脑袋被按在水池里。水龙头拧到头,那湍急的水流足足浇了五分多钟,周老师掐着他的后脖颈儿,掐表计时。

    周老师一松手,林天雷方才直起腰,撑着水池边缘使劲甩头,水花四溅。慕容把毛巾摔在我哥脸上。

    林天雷抹了把脸,虽然还打晃,可看那落水狗的狼狈样儿,应该是清醒多了。周老师瞪着他,出其不意的迸出俩字:“混蛋!”掉头就走进里屋,慕容蓉和我跟在后头。

    周老师拎把椅子屋子当间一放,坐下。慕容蓉跟我,分列两旁。林天雷倚着门框,看上去又累又难受,强打精神,很自觉的按照学校的规矩,喊声:报告。

    “进来。”半天,周老师才发话。林天雷晃着进来,靠墙站着,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他头发还在滴水,前胸后背都打湿了,衣服又脏又破,还印着鞋印儿,那一道道血痕,都是皮带给抽的;背心扯断了一根掉带,在胸口耷拉着。脸上更惨,一只眼给揍肿了;嘴角青紫鼓着小包儿;脑门,脸颊上搓掉皮儿,还往外渗血流汤儿;脖子上胳膊上,爬着一条条紫红檩子,裤子破了,露出翻着红肉的磕膝盖……好像刚从战场上败下阵来的国民党兵。

    周老师平心静气说:“昨天,你爸爸来这儿找你,我看他头破血流……”

    “叫我拿板儿砖拍的。”林天雷说。我一惊,心说:他是不想活了?

    周老师叹口气,失望至极,伤心的喊:“哪有这样的父子?你们还是爷俩吗?”

    林天雷梗着脖子,不说话。

    周老师拳头抵着额头定定神,伸出兰花指,抹掉眼角的泪珠,就见她突然站起来,走到床头柜,拿出卫生盒,放在桌上。然后搀林天雷坐下,林天雷颇感意外,紧张的看看慕容蓉,慕容给他一个肯定眼色,他才敢坐。

    周老师先帮他揭去身上的衣服,竟管都是零星的皮肉小伤,也架不住多,伤口和衬衣粘连,有的已经结痂,竟管林天雷小心的转侧,周老师耐心的剥离……可那也是撕皮扯肉,架不住疼。

    慕容蓉扭过脸,都不忍心看。好在我哥不光脸皮够厚,还挺得住。衬衣好不容易扒下来,比蛇蜕皮都费劲,扔到地上,被周老师当垃圾踢出去。

    可还有背心要蜕,周老师看着他,擦擦汗,深吸口气,正犯愁。林天雷举手回头问:“报告。周老师。”

    “干吗?”

    “想撒尿?”

    周老师一皱眉,厌恶的摆摆手,恨恨的说:“事还真多。快去!”林天雷起身去厕所了,周老师紧跟了一句:“对准了!别乱滋!”

    林天雷耸耸肩,虽然他没回头,可我也能想见那蔫声坏笑的样子。他关上厕所门,就听上插销的声音。周老师咬着嘴唇,瞟着方厅,突然迸出一句话,跟她的教师身份极不相符,只听她半恼半笑的自语道:“好小子,还挺有种!”

    吃惊只是一瞬间,慕容蓉和我互瞟一眼,谁也猜不出周老师话里的意思。就听厕所传出冲水的声音,好大声,好半天。慕容蓉有些担心的望着周老师。周老师垂着眼皮,硬着心肠说:没事!

    水声没了,林天雷光着膀子打厕所出来,手里攥着破背心,露出一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走进屋来,就跟共产党进刑讯室,一副不当回事的派头,硬气又臭气,。周老师瞅着他,叹口气,只是恨铁不成钢。

    慕容蓉帮着周老师给我哥上药,我哥直挺挺的坐着,两手死死抠住凳子边缘,胳膊支着肩,五官错位,牙关紧咬,一声不吭,那模样真跟革命志士受刑似的,说好听叫英勇不屈,说不好听还当他大便干燥。

    其实疼的不光是他。周老师捏着酒精球儿唉声叹气,看着他一身伤,不知从何下手,一脸不可思议,只是说:“这都是怎么弄的呀?”

    林天雷玩闹的笑说:“皮带抽的,棍子擂的。”好像打的是别人。

    慕容蓉垂着眼皮,壮着胆儿谴责道:“林叔叔,下手也太狠了。”

    林天雷得意的说:“我也没饶了他!让我一板砖给他砸懵了,跳窗户我就跑了。”我们大惊失色,周老师失声道:“跳窗户?你个死东西!不要命了!你们家是三楼呀?”

    林天雷瞅着我们,有点不屑,满不在乎的说:“我是跳到对面房顶子上!不是跳楼!”

    周老师喊道:“那还不是一样!”一脸的悲天悯,捂着胸口,问:“你爸也不拦着你?!”

    “他?!”就像提到恶霸地主土匪官绅的无产阶级,林天雷一副苦大仇深,备受压迫的阶级斗争脸,气急败坏的痛斥:“要不是我跑得快!早死他手里了!”

    周老师恨道:“都不是好东西。什么爷俩儿?!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心狠!”一提到男人,她终于痛下辣手,毫不留情的给林天雷擦拭伤口消毒上药,可林天雷疼得浑身一紧的时候,周老师的手就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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