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舞(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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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血流到口中,是腥的,泪流到口中,是苦的。好难受,一时间狂乱地想要哭泣,所以松开了凌的脖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为什么呢?受到伤害的人明明是自己啊,为什么心会疼得快要绞起来了。
凌清冷坚毅的琥珀色眼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悲哀,拉起夜的手,轻而缓慢地按到自己的喉间,苦苦涩涩地笑着,用嘶哑如沙子般的声音道:“你看,你快要把我的喉咙咬断了……”
血染到夜的手中,从指缝间透出。凌牵着夜的手向下移动,移到自己的胸口。
手贴在凌的胸口,敞落开的绷带下,伤口的血已经开始冷凝,却未干透,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在指掌间蠕动,浓浓地、稠稠的,发腻、发悸。
“你看,你快要把我的心口都刺穿了。”凌凝视着夜的眼睛,“你还在生气吗?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
“要你……死!”夜哽咽着,喘息着,“你……去死!”
“不行啊。”凌平静地道,“死了的话,就不能爱你了。看不见你笑的样子,听不见你笑的声音,那怎么行呢?”
夜本能地想怒骂,喉咙口却酸痛得无法出声。
凌握紧了夜的手:“夜,对不起。回答我吧,说你愿意原谅我。”
夜摇头,像被丝线所操纵的木偶一样机械地摇头:“不原谅,我不原谅你……”猛然间,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恨你!”
“不要恨我,不许你恨我。”凌的眸中炙热如火,他的手紧得快要把夜的手指捏碎了,他的声音却是轻而温柔的,“你甚至可以杀了我,但是绝对不能恨我。”
夜挣脱了凌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动作艰难地低下头,用呆滞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手。素白的手上染着殷红的血,艳得刺目。一滴血珠顺着指缝淌下,未到手腕处便已凝干了。
“讨厌。”夜喃喃地道,“你的血把我的手都弄脏了,真讨厌。”
凌默默地从俯身从地下拾起一件衣裳,拉起夜的手,细心地为夜拭擦着手间的血迹。
火越烧越大了,火势爬上了屋顶,将木梁烧得“劈啪”作响,火焰的热力压抑在小小的内室,郁闷难当,玄武岩的地面都有些发烫了。
一滴水珠落到手上,将残留的血迹洗得淡了。又是一滴、一滴……
凌停下了手,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爱哭?”
夜这才发现,那原是自己的泪。泪水中溶着丝丝浅浅的血,从他的手染上了凌的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夜低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你爱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我讨厌……讨厌别人自做主张地来决定我的事情。要爱你,要恨你,我要自己选择,我不允许你来命令我……所以,我绝对不原谅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啊,夜。”夜的泪水不停的滴下,点点都溅在凌的手背,不知是否由于火焰的热度,那泪水,竟是烫的,每一滴都烫得凌的手在发颤,“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哭呢?我喜欢看见你笑的样子。”
夜似乎在发呆,静静地站着,看着。
火焰已经燃烧了整间宫阙,明艳的火光映红了夜赤裸的肌肤,长发在热气的搅动下飞扬,显出了隐隐的栗色,连黑色的眼眸间亦有火光在跃动。艳阳如火,火如艳阳,无论是在白昼还是在黑夜,夜的存在都是闪亮而耀眼的。
轰然一声,横梁从屋顶掉下,蹭过发丝,砸在脚边。
“夜,过来吧,和我一起走吧。”凌将夜的手拢在掌心。
“我、宁可被火烧死,也不会和你走。”夜一字一顿地强迫自己如此说道。
“真是个傻孩子啊。”凌把夜揽进自己的怀中,抚摸着他发烫的发丝。
隐约间,从外面传来了喧杂的声音,呼救、惊叫、泼水,声音渐渐地大了,想来已经惊动了朱雀族的人。
沉默地相拥着,火中,沉重而抑郁。风声,火声,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是宁静还是喧嚣?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就在门外了。
“咯咯……咯咯咯……”夜突兀而怪异地笑了起来。
“夜!”凌微惊,不安地扶住夜的肩膀,“你怎么了,吓坏了吗?”
“呵呵……”夜将脸埋在凌的胸口,笑地愈发地大声,“哈……我在想,如果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不动的话,我们一定会被烧死的,等他们把火灭了,就会看见我们的尸体了……哈哈哈……你猜是什么样的……哈哈……两个男人什么都没穿……抱着……死在一起。”他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哈哈哈……人家一定会笑死的。”
“谁敢笑,我就杀了他。”
夜笑的身子乱颤:“你这个白痴,到时候你都已经死了,怎么去杀别人啊?”
“夜……”凌张口欲言,却想不到要说什么,只觉得口中发涩。
夜笑着。然后凌感觉到有清清冷冷的液体从夜的脸上沾到他的胸口。
“傻孩子啊,别哭,别笑……”凌恍如叹息。
“带我走吧……”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我不会原谅你,可是……即使这样啊,我也不愿死得那么难看,所以……请带我走吧,去哪都行……离开这里。”
泪滴在胸口,湿透了。
那么轻地抱起了夜,像是掬起了一捧水,那么紧地抱住了夜,像是护住了一团火。凌冲破火焰,如疾风,如闪电,掠过众人的头顶,在众人看见他们之前,隐入了茫茫的夜幕间。
身后,燃烧的宫阙缓缓地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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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的品味还真是奇怪啊。
这是冽看见凌抱着那个少年回到白虎宫时在心底下的结论。
从高高的阙台上望下去,少年像猫一样蜷在凌的怀中,似在打着盹儿,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得倒不是很真切,但那的确是个男孩子没错吧。
进了宫门,凌摇了摇少年。少年被惊醒,想来是不悦了,相当不客气地咬住了凌的手。
纠正一下,凌的品味不是比较奇怪,而是非常地奇怪。
凌倒是不以为意,拍了拍少年的头,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少年蠕动了两下,又安静了下来。
冽回过头,看着身边白衣长袍的美丽女子,轻描淡写地道:“祭司长大人,你的情人回来了,你不想出去迎接他吗?”
白衣女子冷冷地道:“陛下您何必挖苦冥香呢?对与凌大人来说,冥香只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哪里有资格称为他的情人?”
冽眯起了眼:“哦,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如此看得开,这么说来,就算像现在这样,凌带着别人回来了,你也不在意吗?”
“我不在意。”冥香抓住窗框的手指有些发白。
“呵呵,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这么爱撒谎呢?”
冥香慢慢地侧开脸:“那倒也不一定。”
“冥香,我知道平日里你都是帮着凌和我作对的,不过这一次,我想我们还是合作吧。”冽低低地笑着,“来帮我把那个孩子从凌的手里抢过来吧,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也有这种癖好吗?”冥香用讽刺的目光看着冽。
“凡是凌喜欢的东西,我都想弄到手,这就是我的癖好。”冽若无其事地悠然道。
冥香沉默了片刻,仍是冷冷地道:“那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我绝对不会去做让凌大人不高兴的事情。”言罢,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冥香的背影,冽似笑非笑:“女人啊,为什么总是这么爱撒谎呢?”
侧眸望向天际。天阴沉沉的,快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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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零零,冷冷落落。天已经近黄昏了,烛火未燃,一线淡淡胧明。
夜瑟缩了一下,用冻得有些发麻的手拽紧了厚厚的棉被,将自己裹成一团,尽量向床角缩去。空气中偶尔有一丝微微的风,缓缓地拂过,令他冷得发抖。当凌不在身边的时候,寒意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无可逃脱。讨厌这样的身体,需要阳光,需要火焰,需要凌的存在,像现在这样,一旦凌离开了,他就好像要活不下去了,实在太讨厌了。
咬着发紫的嘴唇,耷拉着脑袋,蜷卧在被窝里,呆呆地,等待着。
水晶帘响处,凌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夜眨了眨大眼睛,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凌坐到床沿,轻轻地抱住了夜,将脸贴在夜冰冷的额头,不知不觉间,寒气消散,有一种暖暖融融的感觉隔着棉被传来,那是凌的体温。
夜赌气地在被窝里扭动着身子,闷闷地道:“走开,别来理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走好了。”
凌抚摸着夜的头发,轻笑道:“你啊,真是蛮不讲理。我刚刚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只是去见过我的母亲,马上就会回来的,你这就生气啦?”
“是,我现在在生气。反正我就是蛮不讲理,怎么样?”夜忿忿然、无意义地晃动着他的小脑袋。没错,凌做得一点都没有错,去拜见自己的母亲应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吧,可是他还是会生气。只有他才是凌的唯一,任何人,包括凌的母亲,也不许比他更重要。
凌贴在夜的耳鬓,牙齿轻触着夜的耳垂,低低地道:“夜,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就像猫一样……”他的手滑入被中,探入夜的衣内,抚摸着夜的身体。
感觉到凌的手越来越放肆了,凌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了,拂在耳边,痒痒的。夜的身体开始发热,他微微地仰起了脖子,红着脸看着帐顶的七重流苏,呢喃道:“不要,会……会疼的。”
凌将自己沉重的躯体压了上去,柔声道:“我会很小心的。”
凌火热的唇吻过他的颈项、肩胛、锁骨,凌宽厚的手摸过他的胸膛、小腹、大腿。凌所接触过的每一寸地方都像被火烧过一样烫,像被雷击中一样麻。挣扎的力量仿佛被抽走了,软软绵绵,恍如飘在云端,轻而空虚。
夜的手勾住了凌的脖子,侧过脸,越过凌的肩膀斜斜的望出去,窗外,一片黄昏。日将坠,月还未升,遮着迷蒙的风与雾,苍白的光落在枯黄的梧桐叶上,暗暗淡淡。
夜的手不自觉地将凌搂得更紧了些。他应该是爱着凌的吧,所以可以原谅凌对他所做的一切,所以可以允许凌对他所做的一切,他想,他应该是爱着凌的吧。可是,为什么还会觉得害怕呢?
天色太沉了,视野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如果是白昼,可以看见光明,如果是夜晚,可以看见黑暗,而在昼与夜的交替间,只有一天一地烟雾般的苍白。瑟瑟的秋风中,恍惚有一片枯叶坠落。
“啊!”忽然间,夜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痛苦地拧起了眉头,指甲掐进了凌的肌肉里。
好痛,还是好痛,虽然只有顶端进入他的体内,仍然有一种被撕裂的错觉。他急促地喘着气,拼命地收缩着内壁,想要摆脱异物的侵入。
凌的手拢入夜的发间,有些粗鲁地扯住,不满地道:“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呢?这种时候也不专心点。”
“在……想你……”夜苦难地咽了口唾沫,恨恨地道,“想咬你、咬你、咬死你!”憋足了劲,一口咬住凌的肩膀,泄愤似地用力啃着。
肩膀上的刺疼化为激荡的情欲在凌的体内扩散开,那是夜的唇,那是夜的齿,湿湿热热,恍如海水上燃烧起了火焰。凌猛然一口气顶到根部,感觉到身下的人儿颤抖了一下,松开了口,发出了呜咽般的惨叫。被压抑住的声音,细细软软,像初生的小猫一样叫着。
夜费劲地皱着鼻子,努力地忍耐着。身体随着凌的律动而大幅度地摇晃着,透不过气来,腰都快被折断了。下体又涨又疼,凌的每一次进入都将他的身体充斥得支离破碎。无法动弹,被凌所支配着,身体不是属于自己的。
锦床在耳边吱吱呀呀地响着,流苏在眼前晃晃悠悠地摇着。天色越来越沉了,就像凌压在他上方的身体一样沉,让夜觉得郁闷难当,一时间神志都有些模糊了,惘然得像是在做梦。是啊,他一定是在做梦吧,才会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情。
“好……疼,停、停下来吧,我受不了……”夜的语气虚弱得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真的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却偏偏还清醒着。
“乖,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凌喘着粗气回答夜。他的手指绕上了夜软绵绵的玉茎,揉弄着,小声地安抚着夜。
“不要、不要……”夜不停地摇头。可以容忍被占有,被进入,却无法容忍自己的快感被唤醒。在凌的身下产生愉悦,那会令他觉得自己是在堕落,沉迷在黑暗中,越陷越深。
“为什么不要呢?”凌爱怜地抚摸着掌中渐渐硬挺的小东西,柔声哄道:“夜,我爱你啊,你忘了吗?”
身体软了下来,呻吟声中搀杂上了些许宛然的媚意。
“夜,我爱你啊。”
就是这句话,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也许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吧,什么都可以放弃了,身体、灵魂、思想,什么都可以放弃了,他只是……只是想找一个人好好地爱他,如此而已。
瞪大了眼睛,迷乱中,盯着窗外苍白的天幕,恍恍惚惚地问:“你真的、真的爱我吗?”
“傻瓜,当然了。”
“你会爱我……多久呢?”
“我说过了,是一辈子。”
够了,这就够了,不要前尘,不要往生,只要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夜在强烈的刺激中痉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长长的叹息般的声音。☆☆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正是深秋时节。天是阴的,厚后的云层将太阳捂得严严实实,滤过一线阳光,带着淡淡的苍白。萧索而寂寞的白虎国,没有那艳如红火的枫华,只有苍茫的风不停地卷着,一丝一缕地缠上消瘦的树枝,缠上枯萎的叶片。
回廊上,一前一后两个人影。
“我母亲的脾气可能会有些古怪,待会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看在我的面上,你千万忍着点,不要在她面前失礼,知道了没有?”凌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向夜交代。
夜原本就薄得像纸一样的信心被凌的一席话击得粉碎,他抬头看了看天,发现这天气其实和自己的心情一样地差。心里马上打起了退堂鼓,干脆一把抱住了柱子不愿再往前走:“嗯……那个可是……但是……”
“好了。”凌毫不费力地将夜从柱子上剥下来,“快点走吧,母亲要等急了。”
夜被拖着,身不由己地跟着凌进了前方的一间宫殿。
推开门进去,眼前暗暗沉沉。窗扉半掩,阳光从低垂的竹帘间透进,在一片朦朦胧胧的阴影中划上几道苍白色的痕迹。风吹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