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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玄武天下-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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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禺心如死灰!

就在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时,有兵器破空之声传入他的耳中——不会是他的刀,他对自己的刀太熟悉了。

浮禺由兵器破空声可以听出出手的人修为甚至在他之上,所以也不可能是紫晶宫侍卫。而勾祸手中只有从他手中夺得的刀,自然也不会是勾祸,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他们三大皇影武士最初的目标,姒伊了!

复杂的念头其实只在很短的时间内闪过,只听得一声让人极为压抑的沉闷而惊人的交击声响过,蓦然有狂烈绝强的气劲四向横溢,如秋风扫落叶般将飞坠落地的浮禺卷飞老远,重重地撞在一堵墙上,几乎晕死过去。

为浮禺挡下致命一击的是战传说!

虽然战传说曾被皇影武士尤无几、甲察追杀,但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更与眼前的浮禺无关,只要他们不是对付战传说或姒伊而来的,战传说都不会见死不救。

勾祸喝了一声:“什——么——人,竟——敢——坏——老——夫——之——事!”

“战传说。”战传说毫不顾忌地道,连天司杀都已知道他是真正的战传说,他又何必再作隐瞒?同时,他说出自己的身份时,迅速地扫了浮禺一眼。

见浮禺一脸吃惊,反而更断定浮禺不是为对付他而来的。浮禺吃惊的应该是战曲之子战传说早已被杀,何以现在又有了一个战传说?如果浮禺是奉命来追杀他的,反而不会这样惊讶了。

“似实似虚,锐不可当!老夫一生之中,只有昨夜一战中,遭遇拥有炁兵的年轻人时,方给老夫这样的感觉!你,就是昨夜那个年轻人 ?'…'”

战传说开口之后,勾祸即可判断出他所在,于是以内息传音。

“正是。”战传说道,这时,他已发现勾祸双眼已瞎,心头略略松了一口气。

“据说只有达到神魔之境者,方能拥有炁兵,老夫一生之中,还从未与达到神魔之境的高手决战,今日能与你一战,实是让老夫感到无比的兴奋,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战传说见勾祸双目失明,一身血污,却还不肯退却,心中涌起一股很是复杂的滋味。他道:“据说当年你的九极神教盛极一时,势力如日中天,而今九极神教却已灰飞烟灭,你几次死里逃生,难道还不能看破‘权欲’二字吗?”

勾祸怔了怔,忽然冷笑一声,道:“小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夫!天下人皆有负于我,我为何不可负天下人 ?'…'!”

“此言差矣,真正有负你的,只有一个,而你却将这份仇恨转加于天下人身上,这便等若不肯宽恕自己,你将永远为仇恨所累!”

“什——么?!你——所——说——的——负——我——者——只——有——一——人,所——指——是——何——人 ?'…'!”勾祸一激动,又以那嘶哑诡异的声音道。

旁人自然是无法听懂他与战传说到底在交谈什么,因为勾祸的话时而可让每个人都听到,时而却只有战传说一人能听见,当然无法理解。

“我所说的是何人,你应该清楚。也只有他才能伤害势力如日中天的九极神教及其教主,才会让你如此仇恨!换了他人,连伤害你的可能都没有,又怎么能为你所恨?”战传说道。

勾祸神色倏变!

半晌,他才道:“你所指的,可是元尊?!”

“不错!”战传说道,“你的仇人,本应只有一人,那就是他!而你不能向他复仇,却以弱小者为敌,这又岂是一方强者所甘愿为之的事?”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战传说自然不会说出勾祸的仇人是元尊,毕竟此事关系太过重大,一旦此言出自他的口中,那么从此他就将成为天下人共同的敌人,必不得片刻安宁。

第五章 虚伪之神

但此时,“元尊”二字是由勾祸所“说”,而勾祸所“说”的,只有他一人听到,他肯定了勾祸的说法,也只有勾祸明白他的意思,旁人却绝对无法知道他所说的“勾祸的唯一仇人”所指的是什么人。

而战传说所说的话,对勾祸的震撼之大却是可想而知的!因为除了他、元尊及南许许、顾浪子之外,还没有第五人知道当年九极神教的内幕——勾祸一步步地被元尊引向魔道,并最后将之出卖,使勾祸对元尊之恨,已达到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的地步。尤其让勾祸无法忍受的是:即使他愿意把有关九极神教的真相公诸于众,也绝对不会有人会相信他而不相信元尊。

这才是勾祸最大的悲哀与痛苦。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被愚弄与出卖的滋味都决不好受,而对于自信自负的人来说,则更是如此。勾祸无论智谋武功,都可以说傲然于武界巅峰,所以他的痛苦仇恨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他本已绝望,不再对澄清当年的真相抱有希望,尤其是在他第二次死里逃生,重涉武界发现不二法门的力量比以前更强大,法门元尊更受尊崇时,他更绝望了。

他下了决心,从此就做一个真正的魔!元尊将他自己塑成了武界人眼中的神,勾祸这真正的魔者,就要以实力击败这虚伪的神!只要能击败元尊,那么即使真相永远不为人所知又如何?

但当战传说的出现以及战传说所说的话使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超脱!

甚至,可以说战传说带给他的是难以抑止的狂喜:多少年来,战传说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并且将之说出的人,而且从战传说的语气听来,并无偏袒元尊之意。

那一刻,勾祸几乎有一种得遇知音的感觉。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勾祸激动之余,终于说出话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永远只手遮天!一切的真相,都有大白天下的时候。”

“好!”勾祸只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以至于大呼出声。多少年来,他日日夜夜所企盼的不就是让世人知道元尊的真面目?虽然这样并不会改变他的处境,但这总比让元尊永远高高在上强。

当勾祸自己都已绝望时,忽然闻听一个年轻人无比自信地称“没有人可以只手遮天”,他只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而姒伊及紫晶宫侍卫、天司禄府家将却听得云里雾里,大惑不解。片刻之前,战传说还与勾祸全力一搏,而此刻勾祸却是一脸兴奋,甚至出言赞赏战传说,前后的反应如此之大,不能不让他们思忖战传说所说的话为何有那么大的神奇力量,竟可将一个杀人如魔、视他人性命若草芥的魔头打动。

蓦地,勾祸向战传说道:“南——许——许——是——你——什——么——人 ?'…'!”

众人又是一惊,心道:“怎么会与药疯子南许许也有关系?”

勾祸怀疑战传说与南许许有关系自在情理之中。

“我与南前辈没有任何关系。”战传说道。

众人心头“咯噔”一声,暗忖他怎么称“药疯子”南许许为前辈?就是南许许救了勾祸才留下祸根,否则勾祸早已隔世为人了,又岂会在今天杀了这么多人 ?'…'至于勾祸为什么要问战传说与南许许有什么关系,在众紫晶宫侍卫、天司禄府家将听来,倒不难理解,他们相信勾祸对南许许这一救命恩人一定怀有感激之情,所以他要问清战传说的身份。

勾祸传音道:“不错,南许许性情古怪,在这个世间与我勾祸一样,只有敌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不会与他有什么关系,他还调教不出拥有炁兵的弟子!”

对战传说所说的,勾祸完全相信了。

“你如此年轻,就已达到拥有炁兵的境地,必有非常寻常的来历!既然你已知元尊的真面目,又意欲何为?”

迄今为止,几乎只有九极神教与不二法门公然对抗,对于这一点,勾祸当然是极不满意的。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元尊的真面目被揭穿,落得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我并未知道更多内幕,而且尚无足够的证据。”战传说道。

“那好,老夫可以把更多的内幕告诉你,也可以帮你找到证据。”勾祸道。

“如此甚好。不过,如果你此时不退出天司禄府,那么我们之间必有一战,至于其他的事,也就无从谈起了。”

勾祸心头飞速转念,分析眼下的形势:虽然自己已击杀两名皇影武士、伤一名皇影武士,但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如天司杀那等级别的高手应该即将赶至,而且仅仅是面前这年轻人就不易对付,自己双目失明,修为难免大打折扣,若再恋战,即使可以胜了战传说,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已是不可能了。

何况,他还不愿失去与战传说联手揭穿元尊的机会。换了别人,勾祸或许会不屑一顾,他知道元尊的力量太过强大了,但战传说不同,战传说的修为让勾祸深信他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

沉吟之余,勾祸果断地道:“好!十日之后,你到九极神教昔日总坛所在与老夫相见,老夫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愿你不会不敢赴约!”

战传说道:“好,一言为定。”

勾祸一声怪笑,蓦然掠起,几个起落之间,很快便自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勾祸来得突然,退走得更突然,众紫晶宫侍卫还未曾回过神来——事实上就算他们有所预料,也不可能能拦截勾祸。勾祸已杀得他们心胆俱裂,此刻勾祸自动离去,对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又岂会拦阻?

只是何以战传说的一番话就可以让勾祸退走,众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战传说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当然知道勾祸曾无恶不作,今日又杀了这么多人,能将之截杀自是再好不过的。

但昨夜他与勾祸交过手,方才又替浮禺挡了勾祸一击,虽然接下了,但战传说在那一刻几乎真力难以为继,心知自己的修为与勾祸相比,仍有差距。

虽然勾祸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其修为会打折扣,但战传说即使能胜他,也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战传说并不畏死,但六日之后,红衣男子在祭湖湖心岛还等着他决战,如果在这时候为勾祸所重创,那六日之后的一战,就必败无疑。

而战败的结果首先便是小夭将极为危险!

正因为有此顾虑,战传说才没有放手一搏,而是设法让勾祸自行退走。

这一点,他是成功地做到了。但勾祸让他十日之后去九极神教昔日总坛所在与之相见,却又成了他新的烫手山芋。

“不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战传说一时决定不了到时是否要冒险去见勾祸,便决定暂不多想。

浮禺见勾祸已退去,绷紧的心弦一下子松弛,方感到全身剧痛如裂。

直到这时,天司禄才姗姗来迟。

虽然事先有姒伊的叮嘱,但此刻他已不能不来,勾祸已杀入天司禄府而他若还无动于衷,那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恐怕会让人起疑,或是感到他太贪生怕死,这与他的身份、地位太不相符了。

夹于冥皇与姒伊之间的天司禄不由左右为难。

从这一点看,勾祸的出现反倒不失为一件美事,尤其是当他见到三大皇影武士死的死,伤的伤,而且出手的人又并非姒伊而是勾祸时,他的心头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皇影武士一败,姒伊暂时就不会有危险了。对天司禄来说,一旦姒伊有什么闪失,他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正当天司禄在暗自抹冷汗心道侥幸时,忽闻姒伊道:“天司禄大人,方才勾祸此魔闯入天司禄府,试图加害于我,幸好圣皇皇恩浩荡,及时派出皇影武士为我阻截了勾祸。我想明日一早便去面见圣皇,向他拜谢救命之恩,还要麻烦天司禄大人代我求得面见圣皇的机会。”

“啊?!”天司禄刚刚踏实一点的心又“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心道:“冥皇分明是要取你性命,你却反而主动去求见,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了姒伊的真正用意:姒伊这番话其实并不是说与他听的,而是说与浮禺听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天司禄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思维也清晰多了,他道:“圣皇日理万机,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不必定要去面见圣皇。你曾告诉本司禄说圣皇曾赐你令谕,勾祸是否为此而来的?”

“那倒不是,他是为龙灵而来的。其实我并不知龙灵在何处,只是有一张据说与龙灵有关的图而已。我本想将它献给圣皇,但物行说此图十分玄奥难懂,很难看出是否真的与龙灵有关,我担心把它献给了圣皇之后却并非真的是一幅与龙灵有关的图,所以迟迟不敢献出,以免犯了欺君之罪。我本想待物行将此图看出眉目之后,再决定是否献给圣皇,不料勾祸不知由何处得知此事,竟将此图自我手中夺走,并欲杀我灭口。若不是皇影武士来得及时,我定已性命不保……”

“哦,原来如此。”天司禄道,心头自嘲:“你这番话说得连我都几乎信以为真,现在看来,我天司禄栽在你手中,是在所难免的了,也不算冤枉。”

这时,随天司禄同来的负责救治伤者的家将禀报道:“浮禺大人晕死过去了。”

天司禄心头暗笑一声,忖道:“只怕他未必是真的晕死过去……”口中却急切地道:“快找郎中,将府内最好的药取出!”

战传说作为旁观者,一直注意着姒伊与天司禄的言行举止。

现在,他越来越感到姒伊深不可测。

“柳庄子刀法的刀意狂痴,但仍缺乏足够的舍我其谁的霸气,这与天照刀并不真正相符。刀法与刀不能相互完美结合,就无法达到刀道的最高境界!你对刀的天赋的确让人惊叹,可是你没有习练与天照刀匹配的刀法!否则,本司杀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天司杀横握重达一百七十二斤的“惊魔”,状如天神。

他既然如此说,足见他与小野西楼一战,是他占了上风。

小野西楼在与他相距五丈之外静静地立着,天照刀仍稳稳地握于她的手中。

但,她的虎口处已迸出鲜血,鲜血染红了刀柄,并沿着弯如弦月的刀身慢慢地滑落、滴下。她的嘴角更有一缕血痕,一张令人魂牵梦萦的绝世玉容显得有些苍白了。

唯有她的目光,仍是那么的高傲与清冷。

她的眉心处有一红色凤羽状的印记,非但没有成为她脸上的缺憾,反而使她更显得高贵。

此时,她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天司杀内力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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