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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兴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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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与李弘打过几次交道,虽然这位太子很仁爱,可是话不多,性格内向,加上病秧秧的身体,心中也不大喜欢。
    但今天才知道,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太子性格虽然温和,可十分睿智,而且胸襟宽广浩大,不然也写不出那样的诗余出来。另外气色似乎渐渐好了。这意味着妹妹找的这个夫君地位尊贵不说,其他方面也很优秀。
    于是请了好友左郎将肖冲、果毅段秀实、右将军秦钟,一道到平康里喝花酒。
    四匹马顺着长安大道不紧不慢地骑着,肖冲道:“杨将军,到平康里,准备到那个楼馆?”
    “肖将军,你意下去哪里。”
    “袭香馆。”肖冲说完哈哈大笑。
    “不但去袭香馆,还要点名香雪小娘子作陪。”段秀实道。
    袭香馆是南曲头派青楼之一,香雪更是艳名遐迩,袭香香雪,凤楼归雁,离魂画柳,被人称为长安三大名妓。不过这三名妓子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不过归雁粉头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可惜了。
    能不能请动未必,就是请动了,恐怕也要花费不菲。
    秦钟抚着大肚子,附和道:“此言正合我意。”
    “好,我今天就破费一下,不过请不动这位冷美人,不要怪我。”
    “一句话。”三人齐声答道。
    四匹马速度快了起来,一会儿来到平康里袭香馆前,将马匹交给袭香馆龟奴栓好,四个人踏了进去。
    一群胭脂围了上来,秦钟用手一推:请你们香雪娘子前来侍候。”
    老鸨本来想拒绝,可看到他们的样子,似乎来头不小,犯难道:“四位郎君,香雪娘子今天身体不详,不能接客,请各位谅解。”
    杨承祐呵呵一乐,道:“没关系,行更好,不行亦无妨。唤几个美丽一点的小娘子过来吧。”
    他们本来前来就是作个乐,喝喝酒,边上有几个美妓作陪,唱唱小曲儿什么的。真要是寻找那个乐子,也不会来袭香馆,这里居住的可都是清倌人,有的还是从教坊里买过来的宫妓,这些宫妓又大多出身于官宦世家,因犯罪沦落,知书达礼。
    “喏!”老鸨退下,一会儿,进来六七个年青貌美的少*妇,莺啼燕语地施礼。
    几个人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谈着京城的一些趣事。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纷纷说道:“香雪出来了,香雪出来了。”
    秦钟将帘子一挑,看到一个脸色白皙胜雪,容貌绝色的少女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儿不好看了,自己好歹也是羽林军中的一个重要将领,家世也不赖,更不要说杨承祐是太子未来的大舅子。
    如果不愿意接见倒也罢了,何必将自己一行人当作小孩子搪塞。本来就喝了酒,一下子冲了过去,看着刚才的老鸨,说道:“你是何意?”
    “这位郎君请息怒,这是前工部阎尚书的孙子,当今右相阎相公的从孙阎小郎君请的,我们得罪不起。”
    “他得罪不起,我们你就得罪起了!”秦钟更生气了。
    杨承祐三人也走了出来,将事情经过一问,连杨承祐也不高兴了,他生气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匠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阎立德阎立本兄弟最善长的就是绘画与工艺。他们仕途正是这一点起家的。不过这时候绘画地位没有书法地位高,论工程造诣,更是不能说。仕农工商,工匠地位很低,连普通的农民还不如。
    其实就是阎立本担任右相,在朝堂上也只有唯唯喏喏,没有多少发言权。做了好几年右相了,连一个象样的谏议都没有拿出来,被时人所讥。
    这一闹,就有人认出他们了,有人过来打招呼。一听杨承祐的身份,老鸨脸色变了,且不说他是太子的大舅爷,就是与武则天有亲戚关系,也绝不是袭香馆能惹得起的。为难地看着杨承祐,又看着阎立德的孙子阎知微,不知如何是好。
    阎知微同样脸色很难堪,这时候他肯定不会退让的,一退让明天整个长安都会笑话。况且杨家,自己未必害怕。
    香雪弄清了原委,款款走了过来,说道:“几位将军,妈妈没有撒谎,妾身今天身体是有些不适,只是阎郎君写了一首诗,让妾身感到惊喜,所以过来作陪一下。”
    说着从袖筒里拿出一个卷轴,上面果然有一首小诗:
    终南暖春色,群山媚朝光。桃红烧新原,梅艳昔年妆。
    随山转十里,丽人青溪旁。绣罗羞野色,珠钗明玉堂。
    借问路何在,应声鹂啭扬。复问年几何,同伴呼声长。
    身沓芳犹在,声稀谷流响。踌躇立不行,太乙已苍茫。
    不算太好,可意境却很幽美,倒也拿得出。
    阎知微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向杨承祐示威,会有许多人能写出比这首更好的诗,但这几位武将,是万万写不出来的。
    杨承祐不乐意了,他闷哼一声,道:“不就一首诗吗,我给你一首诗余小令,都比你写得好。”
    说着,将李威那首《鹊桥仙》念了出来。
    香雪眼睛一亮,但已经答应阎知微在先,只好说道:“这首小令意境婉约,但只可惜是小令了。”
    “那么再加上这两首呢。”
    杨承祐又将《渔家傲》与《念娇奴》朗诵出来。
    三首词出,所有人都震撼了,特别是那些妓子们,眼睛里都放着光,不要说这三首词作意境如何,至少隐隐觉得它比诗更好传唱,而且不象市井那些诗余小令,低贱庸俗。
    香雪冲阎知微一拱手道:“恕妾身失陪。”
    虽然有约在先,然而这三首诗余小令,已经打动了她。走进了厢房,立即将《鹊桥仙》弹唱起来,可当唱到《念娇奴》时,却蹙起了秀眉,怎么唱也唱不好。
    杨承祐哈哈一乐,说道:“太子说过,唱这首诗余小令需用大鼓,大汉狂歌,你这个小娇娘,是唱不得的。”
    早就知道,这三首诗余,肯定不是眼前四个武人所作,香雪眼睛一亮,问道:“这三首诗余乃太子所作?”
    杨承祐一下子被吓得酒清醒过来,刚才无意中说出来,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拿太子写的作品,与人争妓子,恐怕会活活将自己揍死。
    “妾身早听说过太子仁爱,没有想到才华如此,”说到这里,香雪想到太子的身份,声音越来越低,明亮的眼光灰暗下去。心中想道,恐怕这样的风流人物,绝不是自己所能见到的。
    '。。'
    
第九章 她是谁?
    PS:求票票收藏,您的票票点击是更新的动力杨府中,杨思俭正在与女儿谈话。、QunabEN、
    杨思俭不好过问,却是杨夫人在询问:“敏儿,刘仁轨那个泼货说太子人不错,你大哥回来也说那个太子人不错,到底如何啊?”
    杨敏将头低到衣领里面,就是不吭声。不过一朵朵红云不知不觉地蔓了上来,但她生了一张粉脸儿,羞意杨夫人也没有瞧出来。
    “你这个痴儿,好不好,都吭个声。”
    “母亲大人,能不能不问,”杨敏用蚊子似的声音说道。
    能不过问吗,昨晚老头子为这事担心得大半夜没有睡着。刘夫人气呼呼地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我全家的大事,你怎么用这种态度与娘亲说话!”
    杨敏只是用手捏着裙褶,不过心里面也在想。这个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看上去很温润,如同君子一般,谦谦有礼,偏又能写出那样激昂壮烈的诗余小令。不知道如果他作诗,会写出什么诗。好象那个字写得也十分好看,还从来没有看过那种字迹。
    也不算奇怪,他的寝室里居然都堆放了那么多书,又听说从小就喜欢用心学习,又有最好的老师指导,有学问也是应当的。
    其实就是算有学问,算温和,以前同样就知道了他仁爱,为什么今天看到他,心里面总是怪怪的。
    杨夫人又追问了一遍。
    杨敏忍不住答道:“他人很好!”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老爷子,今天早晨妾身特地天没有亮就起来了,烧了一柱头香,菩萨显灵了。”杨夫人说完了,又立即站起来,跑到香案前面,上了三柱香,然后又拜了三拜。
    走回来说道:“敏儿啊,我家里面还有上次皇后赏赐的一支新罗进贡的高丽老参,我明儿买一只母鸡,炖个汤,你带到东宫。”
    “你在胡闹什么,东宫自有膳食房,想要什么没有?况且亲卫会让你随便将饮食带进东宫?”
    “大郎,我都糊涂了。不是敏儿,你能不能将太子殿下,请到我家中来,我还从没有近处看过太子。”都说不错嘛,印象改观了,产生了丈母娘看女婿的念头。
    这个都不算越制,不过杨敏现在却没有把握了。
    她眼中有些迷茫,这个未来的夫君,很有可能的大唐第一人,上午对她一直很温和,可这种温和,却让她隐隐有些担心。
    又想到了他对那个小宫女的样子,心中没由来,有些吃味。
    如果他要是为我写那些美妙壮阔的诗余,甚至唱那些古怪的歌曲……
    脸上再次飘起了红云,难道我真喜欢上了这个病鬼?
    ………………………………
    春天一天天更深了,东宫里有些桃花耐不住东风薰薰,弱弱地绽放在枝头,红的刺人眼睛。
    李威这几天却更忙,首先要读书,他看的古书不少,唐诗宋词元曲,甚至明清时诗词都记得一些,还有其他的一些杂学。不过对于远古时的书,因为枯涩难懂,倒一直没有多大兴趣。比如《尚书》,如果不看翻译版,他只能读懂四分之一。
    可现在学的什么?正是这远古的各大经义。而且李弘饱读诗书,自己也要有些东西拿得出手。好在他悟性好,又有古文基础,现在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分心,这几天进步飞快。
    还有就是锻炼,几天努力下来,原先着凉引起的病,全愈了,不过汤药没有断,是治那个鬼痨病的。终于几天后,他能勉强用这个身体,打完一整套陈式太极拳。
    一阵秋雨一阵凉,一场春雨却是一阵暖。从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过后,又迎来了第二场甘霖,天气转晴,天气越发地暖和了。
    春和景明,李威正捧着一本《礼仪》用心苦读,外面进来太监禀报,说杨敏拜见。
    “让她进来吧。”
    太监下去,碧儿不服气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李威用手指头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说道:“小丫头,她不来看望孤,你说她不好,来看望孤,你又说她不安好心,你让她怎么办?”
    碧儿吐了吐舌头。
    杨敏走了进来,又要施礼,让李威扶住,说道:“孤说过,不必了,好歹我们还是亲戚,不用拘于俗礼。”
    “妾身不敢,”不过杨敏倒听话地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小包打开,拿出一件青色夹袄,说道:“太子,这是妾身赶制的夹袄,二月天气不稳定,有时候出现春寒,给太子暖暖身体。不过时间紧,妾身来不及在上面绣上绣画。”
    看到李威似笑非笑地接了过去,又补充道:“太子,这真是妾身亲手做的,妾身笨拙,但一手绣活儿,勉强能说得过去。”
    “谢过了,”这一回李威说的话,倒是发自内心。
    不管怎么说,杨敏今年才十五岁,这是这时候的说法,如果按后世周岁的说法,才十三周岁。在后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做能什么?
    杨敏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李威,笑容可掬,温润如玉,但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感到心虚。不过几天不见,气色倒似又变得更好了,在他苍白色脸上,居然难得地出现了一两道血丝。
    上了茶,她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个殿下,你那天说有的诗余小令必须用大鼓相伴,大汉高歌,才能唱出真义,那么有没有真正的古诗,也能做到这一点。”
    “有啊,曹孟德的《观沧海》,隋朝宰相杨素的《出塞》,范阳卢家新都尉卢升之的《雨雪曲》、《陇头水》,意境都同样很开阔。”
    “这些妾身都知道……”杨敏不好往下说了,她心里想道,我不是要听这些诗的,是想你写一首雄壮的诗。
    李威怎能不知道她的想法,看在她这双小手为自己做了一件夹袄的份上,拿起了笔,写道: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月金鳞开。
    劈手一句,就将战场紧张的情况写了出来。
    又往下写道:角色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色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声寒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后来韩愈读到此诗时,连忙束带正冠,请李贺过来,能使这个文坛巨匠震惊如此,可见此诗魅力。
    “好诗,好诗,”诗余小令毕竟上不了大雅之堂,但诗赋经义却是现在文坛的主流。杨敏不由喃喃赞道。
    李威心里想,好诗,我肚子里好诗好词,甚至好曲儿多了海去。
    敢情这货儿,将这些诗词歌赋全当成他自己的,但谁能拿他有什么法子想,难道让李白也穿过来,与他对堂公薄?、
    “能不能将这首诗送给妾身?”杨敏小声地问道。这个人不能做贼,一做贼心就虚,面对李威,她想到以前对李弘的种种,越来越心虚,讨要一首小诗儿都没有底气。
    “拿去吧。”
    “谢谢殿下,”小美妹高兴地声音都颤了。喝了几口茶,她又小心地问道:“妾身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行,问吧。”
    “那天你唱的那首古怪的歌,妾身回去后,想了想,其实意境同样很开阔,那句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有志气高那儿天也骄傲,很是激励人心。不过这首歌主要是感谢一个小娘子吧?”
    李威心想,我知道小齐感谢那位小娘子的?如果是,这可是犯错误的。但真不能回答,于是说道:“随口唱的。不过真要感谢,我很感谢碧儿,这些年,孤的身体不好,只有碧儿不顾危险,在孤身边伺候。”
    碧儿感动地伏了下来,泣不成声说道:“太子殿下,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你不能说,说了奴婢担当不起啊。”
    以前李威也说过她不错,可当着未来的太子妃的面,说出了,意味大不相同的。
    杨敏一脸失望。
    李威将碧儿扶了起来,说道:“这不算夸奖,是你应当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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