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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紫玉成烟-第255部分

小说: 紫玉成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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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蕾也不言语。

    “今日这围场内,就有三个羊人。正好给我们分个胜负,你一我二,我二你一,总是会有个输赢之局呢。”

    芷蕾年轻好胜,刚才的不快不觉淡去,唇间绽出一丝笑:“猎了这半日,没能现一个。果然比兽难打一些。”

    “要不然还有趣儿吗?”钟幽纾笑着,从怀里扯出一把碎布,众猎犬顿时扑上去,低声嚎叫。钟幽纾马鞭挥出脆响,意兴飞扬,“好啦,你们这帮畜牲,还不快快行动!”

    猎犬纵驰如风,这会儿倒了过来,变成两人紧紧跟随这群凶狠的东西。施芷蕾见钟幽纾一路上早早搭上弓箭,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小,只是抿着嘴儿微笑,若说弓箭之精,这世上大约没人能够与她比肩。她师父许绫颜是昔年“箭神”之女,然而倒底伤于双目,空有箭术绝技,芷蕾武学上头不过如此,神箭之术,却早已青出于蓝。

    猎犬吼声陡然间惊天动地。山角乱木丛边黑影一晃,全神戒备的钟幽纾反映奇速,手指一扣,弦上之箭激射而出。一连串行动反映灵敏,机变无双,钟幽纾不禁微微得意,放声大笑。笑声方起之时,只见半空中闪过一道光华,他的那枝箭骤然朝天飞去,第二道光华紧随其后,虽然是后,速度之快却远远超过了同时齐扑上前的狂犬,但见血光陡起,惨呼声中,将那条黑影生生钉于地下!

    “啊!”钟幽纾狩猎经验丰富,也被这狠厉无情的一箭惊呆。黑影只出半声惨呼,仆地不动,暗红色的鲜血转眼漫过乱木荒草,沿着白雪地面蜿蜒而出。狼犬跃上去将那黑影衔于口中,反身奔回。

    那是条七尺昂藏汉子,一箭正中颈项,射穿气管,因此是立即毙命,身体犹在轻微颤抖。临死前把脸拚命转向射箭的人,目眦欲裂,脸色铁青,可惊亦可怖,脖子上的鲜血汹涌而出。

正文 第一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3)求收藏

    胜着一筹的施芷蕾突然之间乱了方寸,意识到,不管他是死囚,还是羊人,他终归是个有着独立意识的“人”!

    钟幽纾漫不在乎的看着猎物――他从小在那样氛围里长大,猎射羊人也远非一两次,只是惋惜的笑道:“还是你赢了!不过,你有耍赖哦!”

    回头见着施芷蕾毫无血色的脸,怔了怔:“怎么,你害怕了?”他大声笑道,“这可是贵族游戏,每个人都要玩的!不玩的人,可就算不上登堂入室呢!”

    施芷蕾继续看着那个业已死亡的羊人,一时惶惑的眼睛里渐渐坚定起来,恢复素日清冷:“我何曾怕?”

    清云园并不缺乏心狠手辣的人物,即使她那温柔如春水的师傅,也是可以把他人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物。收养施芷蕾之后,清云园更是从未放弃过有关权术阴谋各方面几近残酷的教导。――她和华妍雪虽然在同一个园子里,却走着截然相反的两条路。偏激的小妍有沈慧薇在无时不刻教导着大仁与大爱,而她却在接受一系列失去人性的训练。有时她看着小妍,竟会生出隐隐的自卑,羡慕她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在纯净如金的阳光之下。

    羊人是人,那又说明什么?今后会有多少鲜血,染上她素白洁净的纤手?她淡淡笑了,自她出生起,已经注定了毕生的命运,同生命、鲜血、杀戳无法分离。美丽清愁的眼睛在笑影中陡然涌现杀机:

    “钟世子,请不要提起你的贵族家世。”

    钟幽纾接触她的眼神,竟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噤:“是是……”忙忙地挑开话题,“呃,你赢了这一盘,不过,还有两局呢!下次我可不会轻易输给你了!”

    下一个目标,却甚是难寻。有一度雪地上呈现一道浅浅足印迹,随后又多了一道。那是人的脚印,从狼犬的兴奋程度可知是那两个羊人所留下,他们在逃亡途中遇上了。然而之后不多远,嗅觉灵敏的狼犬却失去了寻觅方向。

    “这不可能啊!”嘴里大声质疑的钟幽纾,看到一道小山溪之后,住口不言。

    这个地方天寒地冻,呵气成冰,然而,山崖深处却流出一道清流山溪,没被封冻,说宽不宽,也有三尺之距,且某些湍急之处看不到水底石子,水颇深。善于追踪的狼犬正是在这里迷失了方向,很显然,是由于羊人把身体浸入水中去掉身上衣物异味所致。

    “好家伙!”钟幽纾喃喃地道,再转回头,仿佛传授经验似的向芷蕾说,“猎杀羊人为何比猎杀猛兽有趣,原因也在此。那些狡猾的死囚犯,他们本身就是无恶不作,诡计多端,他们之中,不乏流氓惯偷,甚至江洋大盗,对于逃亡有着常人所未及的能力。在这个方向来说,猎杀羊人,比的就是智力。刚才那个,根本是个蠢蛋而已。”

    说来说去,就是不服气她比他先下一城。芷蕾不去理他唠唠叨叨,游目四顾,忽然注意到山溪上方,飘下丝丝缕缕不分明的红色,在流水里迅速氤氲开来,待到他们眼前,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她立即拨转马头,一面吩咐狼犬:“去看!”畜牲们也似意识到了什么,毛直竖,陡然兴奋起来,呼喝着向上游狂奔而去。

    水边的路越来越是狭窄,马儿几乎没有踏足之处。钟幽纾跟了一段路,唇边笑意渐渐泯然,浓重的不安袭上心头。这条路非常偏僻,他没有把握手下军士可曾把守肃清此道,若是疏忽了,有个意外便如何是好?

    他刚想招呼芷蕾,风过处,空气中的血腥味陡然加重,在他前面的芷蕾毫无预兆地飞离马背,直往溪中坠去。

    “芷蕾,你怎么――”他忍不住大呼,但见芷蕾足尖在水中露出的石洋上点过,身形曼妙如仙,几次纵跃后停在一方大岩石顶端,眼神凝重――从那岩石后面,流出汩汩红水。

    钟幽纾没她那么好的轻功,只得下马往前走了两步,才看见一个人面朝下卧着,下半身浸在水中,背部有个可怕的伤疤,已然死去。

    这个人只穿内衣,外面衣裳已被剥去。不远处有一堆衣物,赫然是羊人所穿的囚衣。

    那么这个人是?“侍卫。”芷蕾低声而清晰的吐出这两个字,金弓绿箭于那一瞬间护于身前。与此同时,那条平静流尚的山溪爆出巨大的水花,水花里裹着一条黑影。黑影跃至一半,芷蕾的绿色小箭也已射到,先是一点,其后纷呈迭至,如同千朵花舞,然而每一个花瓣都带着杀人力量。那个人手忙脚乱,头上、身上,次第见血流红,大叫声中重新跌入水中。

    钟幽纾傻傻的瞧着,一时回不过神来,座下马儿猛然趔趄长嘶,把他狠狠甩入溪中。水不深,这一记坠落力量却不小,眼见头着地势必撞着头骨碎裂,钟幽纾吓得闭上眼睛。芷蕾从她所在的那方岩石上飞掠而至,一手提住了他,然而这个身躯少说也有百斤,加上一股坠力,芷蕾再也支撑不住,两个人一起掉到水里,没有忘了把这个没什么武功底子的家伙头上脚下倒转过来,才重重的一掷。

    “哎哟!”钟幽纾跌得狼狈不堪。溪水冷酷胜雪,他几乎是立刻便剧烈颤抖起来,“咳咳,芷蕾……”

    施芷蕾早又和人斗在一处,被人欺到近前,她的箭术就无以施展,翠华翎化作绿杨烟,展开一道绮丽迷蒙的剑法。

    钟幽纾拖泥带水的接近岸边,刚想爬上岸,忽然脑袋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别动!”他不必看也猜得出是什么,水是很冷,但那个东西给人感觉更冷,他乖乖的浸在水里不敢动,嘴巴里却大呼小叫:

    “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皇亲!是王爷世子!伤了我,你们可是灭九族的罪!”

    “住口!”冷冰冰的那个东西翻过来一拍他面颊,杀气幽幽,“住口臭小子!”

    一道翠绿光华飞来,叮的一声,把横置于钟幽纾脸上的刀柄横刺里弹开,施芷蕾随即跃至溪边,抓起钟幽纾的背,将他腾云驾雾一般扔出去:“快走,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钟幽纾在空中大呼小叫,无巧不巧落在马鞍之上,心知刺客有备而来,自己那几式三脚猫,留在这里只有挨宰的份,当即一牵马头,向来时路上没命价狂奔而去。他身后的那个刺客欲要拦截,几次三番都被飞箭困住了手脚。那刺客嘿嘿冷笑,放弃追逐逃命,转而上前围攻。

正文 第一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4)求收藏

    施芷蕾几次分心,不觉露出破绽,给敌人予可趁之机,另加一人围攻,更是捉襟见肘。若不是那两人惧她神出鬼没的神弓小箭,只怕这时便已受伤。

    眼前这两个,连同刚才死去的,刺客总共来了三名,身上俱是钟幽纾皇家侍卫的装束,不知道是杀了几名侍卫假扮的,还是本来就混迹于侍卫之中。无论是哪种可能,很显然的是她和钟幽纾此行早就落入算中。对方对于钟幽纾的逃跑毫不在意,来意昭然,是针对她来的。这种情况绝不陌生,然而,她所不能确定的是,刺客是冲着她本人,还是那方传国之宝玉和璧?

    以一敌二,渐渐难以施展。刀光过处,左肩处削去一层皮袄,施芷蕾吃了一惊,脚下被石子一绊,几乎跌倒。刀光陡起,瞬间将她身形笼罩,眼见得那女孩子避无可避,两名刺客眼中闪过狂喜的光芒。

    施芷蕾雪白的面庞近在眼前,嘴边露出些微笑意,抢在前面的刺客刚觉不妙,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兵刃无法向前,随即绿烟蒙蒙一片遮住眼睛,头颅飞出,鲜血从颈腔中喷出来。

    施芷蕾微微喘息,不计一切地设计令敌人自投罗网,然而毕竟功力有限,这一招只杀了一个,另一个却斫中了身体露出空门之处。十几年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除了十岁那年雨夜受辱,从未受过半点损伤,这一阵痛楚令她剑法有所散乱,打开的破绽再也弥补不回。最后一名刺客露出志在必得的骄矜。芷蕾想道:“我不怕死,只是辜负之前那么多人为我舍死忘生。”猛烈的刀风卷来,她闭上了双眼,顺手一送,刺客即使得手,也要同时夺取对方的性命。

    那一刀始终没劈下来,倒是听见短兵相接的促音在不远处连响。她不无惊讶地睁开眼来,却见着一条单薄纤细的影子,与那刺客身形交织一处。这突如其来之人似是空手,先是抱着一块石头,后来大概觉得那石头误事,向刺客平空掷出,趁其遮挡之时揉身而上,纯以小巧身法困住对方。

    激战中一回头,施芷蕾又惊又喜:“许师兄?!”

    那少年向她扬起笑脸。灿烂若春花般的惊人美丽,每个人见他一面,便不会忘,是许雁志。只是莹澈的面庞之上血痕迭加,身子仿佛比芷蕾在冰衍院初见他时更为瘦弱,一年多未见,他反而比以前显小了。

    情势直转而下,最后一名刺客无心恋战,趁许雁志分心,使全力挥刀劈向后背,准备一击即退。

    “小心!”这一刀又凶又快,看他孱弱的样子,身上衣衫也是破破烂烂,如何禁得起在那冰水里浸泡,空手对付一个体积足足比他两倍大的对手?施芷蕾只恨自己方才决意玉石俱焚时刺出的一剑过于鼓勇,以至于体内真气一时空空荡荡,无法上前相助。

    那个少年脸上笑意更显,黑漆漆的眼眸之中,仿佛因着她的提醒,忽然之间漾出了神采。

    刀风凛冽,堪堪到了背后,许雁志身形陡然展开,有若凤翅凌空,竟比那一刀来势更快,从刺客头顶掠过,在空中轻巧转身,一脚踢向刺客。那刺客立足不稳,扑地跌入水中,许雁志身子一探,已将其兵刃抢到手中,抵住咽喉:“别动。”这是半式凤舞九天,当初在冰衍院,沈慧薇传到这一招剑法,其后变故迭生,再也未曾学完。然而仅仅是半式,隐隐有了百鸟之皇的凌人风采。

    施芷蕾上了岸,两头狼犬不知何时死去,肚子仰天,开膛破腹,四肢尚有轻微抽搐,另外几头却不见了。施芷蕾回想方才与人性命相搏的一瞬,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险的一次独立战斗,不由有些后怕。冰水里浸泡过的身体原来冻得僵了,这会子才感到寒气直砭肌骨,直逼入心房去。

    许雁志把点住穴道的刺客拖上岸,沉默地看着她。――从见到她起,他的眼神便不曾离她左右。她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他,正如他远在几十丈外听见轻脆俏音便心跳加剧,这样一种久别重逢的狂喜,瞬间填满胸臆,如此沉重如此突然,令他在瞬间几乎无法呼吸。一年多以来欺辱打骂、流离颠沛、生死一线的生涯,转为今朝意外之喜,所有的恶因都结出了甘实累累的果。

    周围只有风声和水声。每一种大自然的声音都是那样亲切,他柔和的眼波似传送着心底欢歌。

    他是被一阵不太协调的骂声惊醒的:“……小贼!你助纣为虐,决无好下场!”他吓了一跳,这才明白那刺客破口大骂。他又惊讶又迷惘,骂他助“纣”,那分明是在说芷蕾,可是会有芷蕾如此温柔可爱的“纣”吗?

    施芷蕾可一点不认为好笑,早是面沉如水,背了身,冷冷吩咐:“许师兄,问他是何人所派。”

    “噢!”许雁志忽然红了脸,没来由的一阵窘迫,几乎抬不起头,掩饰般地连声答应,“是!是!”

    然而他有生以来受惯欺压,全然不知如何开口。那刺客冷笑道:“呸!你这贱人也配问我――”

    这下生气的却不止是芷蕾,雁志怒道:“住口!”

    “不必阻他。”芷蕾微微冷笑,道:“让他骂。”

    “芷蕾!芷蕾!”一阵大呼小叫,夹杂着马蹄人声,钟幽纾带着大批人马赶到,人未至声先闻,“你有没有事?芷蕾,我来了!你别怕,我带救兵来了!”

    言犹未完,钟幽纾带着一大群士兵转过山角,见着这边情形,早就静悄悄止了兵戈,施芷蕾衣裳几近全湿,样子虽有些狼狈,神情从容。他松了一大口气,笑逐颜开:“还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芷蕾道:“你来得甚好。最后一名刺客,你去替我问问。”

    钟幽纾斜眼向那名刺客瞧去,跳下马来,对着其胸口便是一脚:“快招!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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