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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紫玉成烟-第48部分

小说: 紫玉成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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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气血翻涌,知是真气妄动,毒性上升。居高临下,遥遥的望见了几个黑影晃动,杨独翎暂把疑思抛诸脑外,度地量势,躲在天险处一块大石之后。

    约有七八人之多。杨独翎一路上几次动手,着实伤了不少人,但每回对方受挫而去,不过片日之间,又添了人出来,如此缠绝不绝的跟踪下来。几次甩开敌人,过得不久,必然又会狭路相逢,对方对他的路线似乎全盘了然。

    如此可怖,阴魂不散,他时时记挂起怀孕的妻子,究竟是否安然脱困,实无半些把握,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妻子的安危挂念便重了一分。

    那些人再不交一言,不过盏茶时分,已略略可见身形面貌。

    几次交手,皆是黑夜突袭,蒙面匿形,倏忽来去,在这千仞雪峰之上,人人露出真容。黑色斗篷连头盖住全身,右颊边一个状如火焰的赤红标记,居中一点褐金,峰峦间鼓荡的强风吹拂起黑色斗篷,露出里面大红衣裳。

    状貌奇诡,默不作声,虽然处在阳光烂漫之下,不期然毛发直竖,想起对方来历,更添凛凛寒意。

    对方发现了前路凶险,低声交谈几句,一人当先攀登。

    走至石边,一股大力悄没声息的袭出:

    “下去吧!”

    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即使平地相交那人亦绝难抵挡,何况毫无防备,登时如弹丸泥星般直堕崖下,传来嘶声长呼:“啊——”

    杨独翎随即跃上石梁,伫于险关,峻声发问:

    “谒金门?”

    对方出其不意,一阵慌乱,一名大汉排众而出,拱手笑道:“杨堡主好本事,好眼力,在下十分佩服∷金门青龙有礼。”

    一般杀手总是单人独干,见不得光∷金门却以门派自居,结构严密,层次分明,门主以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为首。恶名照彰,尤胜另一个令人惮然生凛的神秘杀手组织影子纱。

    看钱接单,首先采取暗杀,暗杀不成改强攻,甚至霸道至数十人围攻,置对方死地无所不用其极,常血洗下手目标满门。只以红衣、刺脸为记,杨独翎见到他们的形貌就想了起来。

    杨独翎今日所面对的,恰是谒金门围攻。

    出动青龙,可见对杨独翎足够重视。

    目中已蕴杀机,淡淡一笑:“很好,我倒想知道谒金门究竟有何绝招?”

    青龙大笑:“正—要—领—教!”

    这四个字大声喝出,似是平地里起个响雷,双手急扬,数十枚暗器轻重缓急的向杨独翎周身要穴飞去。

    杨独翎除下外套,挥舞成棒,幻化成一片浅灰色光影,如雨般打来的暗器沾上就纷纷散跌。

    几乎是随暗器一起扑出,两条人影逼上石梁,分别执兵器攻他上下盘。杨独翎无比迅疾的一扬手,两声惨呼,向崖下坠落。

    “好家伙!”青龙低赞一声,那是两枚短箭,他方才射出的暗器,被杨独翎生生以手指夹住,反袭出来。

    但杨独翎窒息的胸口如有一团烈火在焚烧,咽下一口腥甜上涌,傲岸的身形,有了一丝摇晃。

    青龙更不迟疑,和身扑上。双掌相交,杨独翎竟然后退一步。

    “杨堡主年纪轻轻,名下无虚。”青龙看着他,那样彪悍的神色里亦流露出些许激赏,“你一路上杀了我们七个人,重伤十余名,上一回白虎死在你手下,你还不知道吧?嘿嘿,若非已经接下了这一单,怕坏了名头,谒金门还真不想耗这气力。”

    白虎?杨独翎记得,一晚风雨如晦,突受敌袭,其中一人武功奇高,虽下狠手重创那人,他也负了内伤,一连几日缓不过来。

    杨独翎念念不忘,下毒伤人的对头真相。可眼下虽说识破了对方来历,反而又添一团迷雾:“倒底是谁雇了你们?倘无内线指引,你们断不能一举攻入杨家堡。”

    青龙摇头:“谒金门的规矩,不能透露雇方姓名。你能这么猜,上路子了,黄泉路上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想通啦。”

    斗篷飞扬,露出红衣。那是无数人鲜血染成。杨独翎一凝真气,内息绞痛如沸。

    嘴角溢出一缕深色血痕。

    在最危急的关头,以真气结下的保护终于无法阻挡肆意蔓延的剧毒,侵蚀了心脉。

    “英雄末路。可惜,可惜。”青龙张狂大笑,双掌急电般拍出。

    好象老天不愿意见到这被誉为不世奇材的年轻人惨淡收场,天气说变就变。远处的风声低沉轰鸣,万丈阳光骤然收去,青灰色天幕当头罩下,山角上隐隐传来数声“喀啦”脆响,声音极低,却足以令每一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那是冰雪破裂的声音!

    仰望山上,一团云状的灰白尘埃扑下。

    “雪崩!”

    尘埃排云挤雾的卷来,来得好快,就在这么一转头间,铺天盖地的压上了人。

    杨独翎和青龙手掌再度相接,破空而来的狂风中,两人齐齐飘入深渊。

    杨独翎心头一凉:“我终究命丧于此!”

    ——死固然不可怕,可究竟是谁觊觑杨家堡,妻子能否平安无险,放不下的血海深仇,割不断的柔情满怀,便将这么无形无迹的葬送在这冰峰雪谷。

    胸中悲愤难抑,发出一声狂啸,风雨层层卷住了这声悲啸,带一丝余音吹向天边。

    无尽的向下落去,他无法分辨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刹,还是已经很久很久,恍惚间一团物事卷住了腰间,风雪重重压上了全身。

正文 2。少女

    二

    耳边风声吼叫,犹如虎啸山林,永无止歇。猛然一阵剧痛袭来,杨独翎悠悠苏醒。

    但见身处在一间小小的石室内,桌椅历历,窗明几净,自己睡在一张石床之上,盖着一领素净的青布被褥。

    风声虽响,室内却是温暖如春。雪青色棉纸糊窗,映着点点明耀跳跃的光芒。

    瞥见墙上一琴一剑,认是故物。欠身欲起,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心脏的麻痹一直传到手足。

    毒入肺腑之后,遇大风雪挤压,胁骨齐断,这时的伤势着实不轻。但胸口伤处,已包扎妥当。

    脚步声踏雪而来,在门外驻足。杨独翎叹了口气,说:“倾云兄,此番若非得兄相救,小弟可真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

    门透一线,冷风灌入,伴随一串笑声:“你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谁知是个莽张飞脾气。”一蓝衫少年笑盈盈的推门而入,“认准了人再打招呼不迟啊。”

    风采绝伦,正是险道上遇见的那少年。

    少年转到床后,那里设了一只暖炉,盛了一碗粥出来,笑道:“这山上没什么可吃的。你昏迷了两天,且喝一碗粥充充饥。”

    杨独翎慌不迭的起身来接,方一用力,痛得眼冒金星,丝毫动弹不得。苦笑:

    “多谢……少侠。原来……是你救的我么?”

    他还记得山道上那段公案,“兄台”二字,始终不再出口,少年格格一笑:“你这时知道痛啦?半仙好心指点你下山,不肯也罢了,还蛮不讲理打人家。——亏得我是半仙,不然现在你见的可就是一个怨鬼。”在他身边坐下,用匙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杨独翎脸上一红,自五岁以后,再没人喂他吃过东西。眼前虽是个少年,也觉赧然。

    “这里是少侠的居所?”杨独翎犹存三分疑惑,那石壁上挂着的琴剑,分明是知交好友的旧物啊。

    “不是。你来访你那倾云兄,不会到了他家里还不认得罢?”少年笑,“只不过你要失望啦,我把他赶走了。”

    杨独翎微凛,见识过了这少年绝世轻功,但若说他将那人赶走,犹是不信:“少侠说笑了。”

    募地热血上涌,把喝下的那几口粥一股脑儿呕了出来,吐了那少年一身,他心中歉然,可是全然说不上话来,喉头鲜血狂涌,再度人事不知。

    醒来时,有人按定他背心,一股柔和的力道缓缓输送进来,知那少年在为他运功疗伤。但觉对方力道源源不绝的传来,温和而不霸道,暗自讷罕,这少年最多二十上下,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这般运行了半个时辰,丹田里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流经四肢百骸,胸口压力微松,那少年松开手掌,笑道:“暂时只能这样啦。”

    他跃下床来,杨独翎忽睁大双眼:“你——你——”几疑身是梦。

    不是少年。

    一样蓝衫。一样风采绝俗。却换作云鬓翩然,风袂清扬。

    少女微微一笑,他的意外在她意料之中:“吓着你了么?我原是女扮男装。”

    “姑娘……”杨独翎满脸火烧,她竟然不避嫌疑喂食,自己却吐了她一身,逼得她换了衣裳。但见她鼻尖犹沾了一滴晶莹的汗水,虽然顽皮笑容如昨,隐隐透了几分疲累。

    讷讷:“素昧平生,姑娘几次相救,这般恩情,实是无以为报。”

    少女嫣然:“是啊,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我何尝要你报答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独翎急道,“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问我姓名干嘛,是要来报答我么?不干不干!”一溜烟跑了出去。

    杨独翎所受外伤好转很快,但毒性发作,却是一天天厉害了。少女每日替他运功压制,服了几颗丹药,全然无济于事。山顶气压极低,杨独翎重伤之余,每日里头痛缠绵,无止无休。少女见他一日日飞快的憔悴瘦弱下去,眉心隐隐然罩一层黑气,很是担心,支颔苦苦思索。

    杨独翎笑道:“死生有命,不必太过费心。可惜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少女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我有位师妹医术甚精,本可为你拔毒。即使……嗯,即使她不肯插手帮外之事,只消好好的求她一求,也未必不能治了。只是雪崩以后来路隔绝,要等积雪融化,一两个月内办不到。这便如何是好?”

    杨独翎从未见她如此正经,白玉般的脸庞肃穆端严,透出一种圣洁的光芒,不由看得呆了,她说些什么,一句也未听进。

    肩上被那少女打了一下,嗔怪道:“喂,我在说话,你想到哪里去啦?”

    杨独翎冲口说道:“我什么也不想。杨某临死之前,能天天见着姑娘,实在已是三生有幸。”

    少女一怔,沉下脸来,一言不发的走开。

    杨独翎话语出口,立时后悔。他说这话倒并非是一味轻薄,只是这少女舍身救他,又为他百般治伤服侍,难免一时心旌神摇,情热难以自已。

    少女始终不再露面。杨独翎心头惴惴,不知道她是否生了气,不再回转。刚才还是笑生双靥,满室如春,这时一室洞然,唯有雪峰顶上风声相伴。

    步履蹒跚的走出小屋,几天来一切均由少女操持,这还是首次意识清醒的走出那间石室。眼前为之一亮,但见峰顶皑皑如镜,无数神态形状迥异的冰山、冰墙、冰洞、冰桥,宛如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宫殿。天色碧蓝如洗,白云悠悠,自合而分,若散乍合,近得仿佛伸手即触。

    俯视山下去路,浓雾遮蔽,不知所终。那少女仍是不见踪影,杨独翎叹了口气,一种寂寞的凄凉绕上心头,心喘气跳,浑身难受不已。他在一块冰岩上坐了下来。雪映阳光是那样耀目生晕,他如深睡似的阖上了眼睛。

    风声中,夹杂了一点极轻极微踏碎冰雪的脚步声,杨独翎心中一喜,随即警觉,那脚步声鬼鬼祟祟,决计不是那少女去而复返。

    他双目微启一线,注视着前面一座光滑如镜的冰岩,等了片刻,果见一条淡淡的影子映在石上,轻手蹑脚的移动着。

    杨独翎暗一提气,浑身骨架恍若碎裂开来的疼痛难当。不动声色的端坐如故,自知在毒性侵袭之下,最多只余三成真力,必须出其不意一击成功。

    那影子越逼越近,似乎对他有所顾忌,速度也越来越慢,双手一扬,千百点闪着寒芒的暗器同时发出。杨独翎猛地起身,袍袖一挥,卷去了大半,重伤之下,内力难及方圆,仍有好几点打在身上,疼痛难忍,但无伤于身体,一瞧之下,脸色微微变了——那不是暗器,只是随手捏下的无数碎冰。

    娇笑声便在此时传了出来:“杨堡主神功盖世,怎地连这一把碎冰都不敢挡,挡不住呢?”

    杨独翎大喝一声,身如巨鹰般飞起,一掌拍向那个女子!

    横里斜出一柄拂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杨独翎这蓄势已久的一掌,那女子格格娇笑:“哎哟,杨堡主别发火,我怕怕的呢。”

    那女人从石后转出,通体素白,道姑打扮,约摸三十来岁的样子,眉间到右耳以下,有一条长长的血痕破坏了面相,不然倒还称得上颇有姿色。唯一谒金门的标志,是她右颊上也刺了一个火焰标记,却不着红衣。

    口中调笑,手下决不稍缓,千千万万缕银丝撒出,织成网般当头撒下。

    杨独翎低头趋避,拂尘转撒为刺,银丝转柔为刚,根根挺直,当胸刺来。杨独翎躲避不及,只得挥袖硬挡,整幅袖子被撕裂,他脸色自白而红,仿佛浑身血流倒转了一下。

    那道姑后退几步,满脸笑容的说出了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名字:“我是朱雀。”

    杨独翎胸口气息如绞,一个趔趄,靠住了冰岩,喘息不定。

    朱雀吃吃的笑,有如花颤枝头:“我运气很好,赶上杨堡主毒发之时,你现在,便是三岁小孩戳一手指,也抵不住了吧?”

    杨独翎冷然怒道:“你要杀便杀,何用罗嗦!”

    “哎哟,杨大堡主好大的脾气,果然是一向颐气指使惯了的,就是求人下手也说得这般神气活现。”

    她在小屋的平台之前转来转去,似乎没有立即动手之意,笑道:“你也真有能耐,非但从那一场雪崩底下逃了出来,还能够找到这么一间石屋子,害我白开心了几天,以为你和青龙白虎走上同一条路了呢。”

    杨独翎心中一动,那日在天险之处听得青龙等发议,说要来个“两头包抄”,雪峰上已经埋伏了杀手,就是这个朱雀。由于不在雪崩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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