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约楚云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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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和怨恨之前离开就好,什么也不用说,我不会怪你的。”
他的脸微微抬起,迎向月光和初夏的暖风,安静的微笑着,长长
的睫毛却垂下来,盖住美丽的双眸,缓慢而轻柔地说:“我已经死而
无憾了。”
这一刻,他的身形、的面容、他的声音都美丽得让人迷醉,说出
的话却有如惊雷,风唯卿身子一震,拧眉看了他片刻,猛地一脚把身
前的凳子踢开,木质的凳子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掉下来时已碎
成一片一片。
※※※几天后风唯卿的脸就完全好了,他心胸开阔,天性豁达,
那天晚上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记得楚云说了句什么,他发了脾气。
然后楚云过来主动抱他,亲吻他肿胀的脸,怒气就一丝也不剩了,再
然后理所当然的演变成通宵达旦,彻夜缠绵。
因为第一次的惨痛经验,床弟之间,他都极为小心地,两个人之
间的性事大多温柔而不热烈,亲密而不放纵,这一次却大大不同,激
狂的情绪和楚云的主动让他完全失去思想和理智,连番欢爱都是狂热
而激烈。风唯卿至此才体会到了纯然的、忘我的感官之乐,也终于知
道原来床地之间还可以这样。
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两个人都浑身酸痛起不了床,干脆又在床
上赖了一天。
这一天两个人连饭也没去吃,只是抱在一起,困了就睡,醒了就
随便地聊几句,互相骚扰挑逗一番,却没有力气再做,弄到最后都是
大笑收场。后来连话也不说了,静静靠在一起看屋内阳光变幻,听着
窗外小鸟鸣叫和树叶沙沙轻响,感受着温馨、快乐和——幸福。
那天之后两人都不再易容,也不在意世人的目光和暗中跟踪的人,
尽情的游玩,到江南进入梅雨季节时,才掉头向西南而去,再一月到
了清远神秘的南昭之国——大理。
大理的居民不论贫富,都有在庭院内养花种草的习惯,此时正值
盛夏,家家户户茶花开,白茶清艳,红茶娇媚,微风吹来香气袭人,
美不胜收。比之苏杭美景毫不逊色,更别有一番风致。
大理段氏家传功夫独步天下,大理各门派惟段氏马首是瞻,其他
势力很难渗入,据说便是当年的魔教,今日的黑堡,在大理也无甚影
响。
风唯卿这时才知荆楚云一直随母亲避居大理,直到开始复仇才离
开。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离大理城远么?”
“不远,在洱海北岸。”
风唯卿暗道:点苍山离洱海也不远,怪不得他当年要从点苍派下
手,也是取地利之便。
荆楚云很少说起他的母亲,偶然提起也是神色淡漠,言语隐讳,
风唯卿直觉她对他一定不好,所以对她殊无好感。
“我也是在大理长大的,经常路过洱海,要是早认识你该多好啊。”
荆楚云也很惊讶,怪不得五年前逃出点苍山时,会在山神庙遇到
他,原来他也在大理。
“听说雷大侠来自昔时的南越之地,当初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称
号,还曾经令中原武林大失面子,为何会在大理隐居?”
风唯卿嘻嘻笑了两声:“我师娘是大理白族人,师傅和天龙寺慧
梵大师是至交好友,有一次到大理探望时,偶然遇到师娘,就再也不
肯走了。”
荆楚云暗道:据说当年倾慕雷转篷的侠女娇娃不计其数,但是他
对谁都不假辞色,到三四十岁还未成亲,不想却娶了一位白族姑娘。
“当初从蜀中出来时,你为何不直接去找他?”
“师傅每年冬天都要带师娘去南越老家,夏天才回大理高原,我
们去早了是见不到他的。”
说着哈哈笑起来,荆楚云瞪了他一眼,刚要问你傻笑什么,突然
想到当初安平王爷说要去看师傅,看来他不知道这件事,恐怕是白跑
了,想象那个威风凛凛的人横眉立目,又气又愤又不甘心的样子也觉
好笑。
他们不便明目张胆地去洱海北岸见楚云的母亲,于是径直来到雷
转篷隐居的老君山。
刚进山就见两个人缓缓从山上下来,一个尊贵威严,一个温雅淡
然,正是安平王爷和沈东篱。
安平王爷看到二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师傅不在。”
风唯卿点点头,拉着楚云转身下山。
安平王爷见他连招呼也不打,心中有气,瞪着眼睛便要喝骂,沈
东篱冲他摆摆手。
“敢问风少侠可知令师去往何处,何时回来?”
“沈先生神机妙算,智冠天下,还用得着问我吗?”
风唯卿一甩袖,径自下山,暗忖:还是去问问慧梵大师,师傅若
是回来,一定会去拜访他。安平王爷也如是想。
※※※大理城东临洱海,西枕苍山,玉洱银沧之间,自然风光绮
丽多姿,苍山如屏,洱海如镜,蝴蝶泉深幽,兼有“风、花、雪、月”
四大奇景,谓之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真如人间仙境一
般。
一路之上,沈东篱时常为荆楚云耐心讲解其间的名胜和历史典故。
他风度优雅,学识渊博,什么景色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让人觉得比看到
的更美。
荆楚云自幼学武报仇,母亲又是丫环出身,虽曾读书,却仅止于
习字看书,什么吟诗作对,填词弄曲一概不会。而沈东篱温柔亲切,
文采风流,似无所不会,无所不能,让他无法不生出敬慕之情。
大理崇尚佛教,好几位君主都在壮年就退位出家,慧梵大师也是
如此,当年他将王位传给侄儿,出家为僧。荆楚云见到的是个已近花
甲之年的老者,慈眉善目之间却仍隐约还见当年的英武不凡。
慧梵大师一见他们便知来意,据实相告。原来雷转篷夫妇已回来
一月有余,半月前几个隐居东海的朋友来信相邀,于是携夫人一同出
海拜访好友。
得到消息,安平王爷便欲告辞,风唯卿却嘻笑着非要讨慧梵大师
亲手做的素斋。
慧梵大师笑道:“小馋猫,当年偷吃的帐还没跟你算呢。”说着
招呼僧众拿来素斋请他们享用。
慧梵大师曾经是大理之主,辈分又高,安平王爷见了他也是毕恭
毕敬,这时见风唯卿和他说话极为随便,暗道:不讲理节,不分尊卑,
做事任性妄为,都是师傅惯坏了他。这慧梵大师也是,怎么放任小辈
如此无理?怪不得有段铭枫那样的侄孙。他与大理世子段铭枫素来不
睦,在他心里牵扯到段铭枫的都好不到哪去。
风唯卿自幼跟随师傅,与其说雷转篷是师傅,不如说是父亲。而
安平王爷身分尊贵,家学渊博,自幼便接受帝王教导,跟随雷转篷学
艺只有短短几年多时间,对师傅敬爱有余,亲密却不足。
几个人告辞出来,风唯卿笑道:“楚云,反正没事,我们就在大
理城住几天吧。”斜睨了安平王爷一眼:“大理的小王爷是个很有意
思的人,热情爽朗,不拘小节,改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安平王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下山,沈东篱微笑着冲二人作揖,
跟了过去。
见到师兄憋气的样子,风唯卿纵声大笑,荆楚云也不禁笑了。
荆楚云问:“你临走时托慧梵大师转交给你师傅的是什么?”
风唯卿笑不可抑:“药,能让人长皱纹和白发的药,师傅收到一
定很高兴。”
又在胡说八道,荆楚云白了他一眼。
“是真的。”风唯卿解释:“当年师傅遇到师娘时,已经四十岁
了,但是他所练的独门内功能使容颜不老,看起来如二十多岁一般,
师娘却是个天真烂漫的十六岁小姑娘。师傅起初据实相告,师娘不信,
说他为人不够诚实,不肯下嫁,无奈之下师傅只得编了一个年龄,才
终于如愿以偿。多年之后,见他的容颜丝毫不见老,师娘就开始疑心
了,师傅知道她最恨欺骗,性子又暴烈,哪里敢说?于是师傅总想变
老一点。”
“你师傅现在多大?”
“五十有六。”
“哦,被骗了十几年,怪不得会生气?”
“嘿嘿,其实师娘也不是真的计较,不过是想抓师傅一个短处罢
了。”
“原来如此。”
荆楚云点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他,风唯卿
脸皮虽厚也被他看得毛了。
“有什么不对吗?”
“你练的是雷转篷的独门内功吧?”
“当然,我教你的那套就是。据说是很久以前南越君主专为他的
知己所创的功夫,想让那人的容颜常驻,可惜那人不肯练。”
“那么你真的是十九岁吗?”荆楚云怀疑地审视他:“别是骗我
吧?”
“我,我——”
风唯卿瞪大眼,“我”了半天却说不下去,猛扑过去钳制住他:
“我就是骗你,我今年,我今年已经——”
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岁数,却想起当日在青城郡临谭阁被
错认成赵斜川的事。
“我连名字都是假的,你知道赵斜川吗?我就是那个人。我的年
龄比我师傅还大了好多,我师傅成名前我就已经名满天下了,你——”
话没说完荆楚云就笑弯了腰,捧着肚子艰难地道:“赵斜川,哈
哈,那你还——叫雷大侠师傅?亏你——说得出——”
第一次见他放开胸怀畅快地大笑,风唯卿又是感动又是欣喜,顾
不上尴尬,用老气横秋的口吻继续逗他,让荆楚云一直笑到脚软站不
起来才罢休。
正在下山的沈东篱缓下脚步,仰望山上林间,唇边不自觉带出笑
意。
“你就那么喜欢他?”安平王咬牙。
“王爷,”沈东篱微笑:“郡主已及笄,大理王代世子托我向王
爷转达联姻之意,王爷可愿考虑。”
“什么?”安平王怒道:“段鸣枫居然打凤儿的主意,他休想,
我去找大理王。”
※※※一进大理城,荆楚云就见到一个极为亮眼的人。
那人穿了一件紫红色丝质长袍,闪亮的金线勾勒出腾龙祥云,腰
间的柔软的丝带坠着几颗圆润的明珠,显得既飘逸又华贵。那人有着
飞扬的眉和微挑的凤目,明珠、金线、丝绸相映成辉,在阳光下闪动,
却远不及他眸中的光彩和周身的豪气更耀眼。
荆楚云这些年走的地方可谓不少,达官显贵也没少见过,还从未
见过有人穿得这样华美却丝毫不显铜臭和俗气,似乎不穿成这样就不
足矣匹配他的气度。
风唯卿悄声道:“别看他人摸狗样,这家伙恶劣的很。”
那人看到他们,眸光一亮,大步走过来,举止是浑然天成的潇洒,
还隐隐透着些许的疏狂和跋扈。
“你认识他?”
风唯卿举起手冲那人摆了摆:“他就是大理小王爷段铭枫。”
原来这就是让安平王爷极端厌恶的大理世子,没想到这般风流倜
傥,倒不象个王爷了。荆楚云感觉王爷就该像安平王那样,威武,高
贵,说话正经八百、老气横秋的。
段铭枫走到近前,用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荆楚云片刻,拍着风唯
卿的肩头哈哈大笑。
“老弟,你从哪儿找来这样的美人儿?怪不得老也不回来。”
荆楚云皱眉,这般旁若无人、放浪恣意,怪不得安平王爷讨厌他。
风唯卿嘟囔了句:“刚清静一会儿,又碰上一个讨厌鬼,真是的。”
拉起楚云的手:“我们走,不用理他。”
段铭枫眨眼做委屈状:“小卿卿,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找
我一起玩儿的,还段哥哥,段哥哥的叫,好不亲热,如今却是这种态
度,让为兄好不伤心啊——”
小卿卿?荆楚云嘴角抽搐了一下,斜睨着身边的人。
“闭嘴!”看到楚云揶揄的目光,风唯卿涨红脸:“你屡次害我
的帐还没算呢。”
段铭枫大笑,凑到风唯卿耳边道:“傻兄弟,在心上人面前怎么
能露怯?”声音不大,却让荆楚云清清楚楚地听到。
不知为何,荆楚云突然觉得这人虽然放肆狂妄,倒也不如何讨厌。
三个人如此引人注目之人站在街上,紫衣的潇洒华贵,青衣的俊
朗讨喜,白衣的清绝冷傲,同样拥有一幅好相貌,气质却截然不同,
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望,赞叹不已。段铭枫看了看周围,话题
一转,热诚邀请他们到世子府做客,风唯卿爽快地答应了。
段铭枫个性张扬,府邸却古朴雅致。二人住在世子府西侧的苍涟
居,凭窗就见如屏如画的点苍山。
“看样子你和他很熟。”荆楚云拧了个毛巾。
“他自幼在天龙寺学艺,师傅也指点过他武功。”风唯卿抢过毛
巾帮他细细地擦脸。
“你早就想住到这里吗?”
“要见你的母亲还要靠他帮忙才行。”擦完脸,风唯卿情不自禁
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想请这位小王爷帮忙清除黑堡的眼线。”
风唯卿点头:“还要拖住师兄和沈东篱,只有他能办到。”
“他——可信吗?他会为了你得罪黑堡和安平王府?”
风唯卿笑道:“谁相信他谁就惨了,至于得罪人,这一点不用担
心,他一贯狂妄,谁也不放在眼里,做事只凭自己高兴。”
荆楚云挑眉:“你怎么让他高兴?”
风唯卿微笑,退开几步,说了句:“别动。”突然左手一抬,只
听“哧”地一声轻响,荆楚云长发飘落,再看束发的丝带已经段成两
截,头发却丝毫未损。
荆楚云挑起丝带细看:“这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你怎么会?”
风唯卿笑道:“不错,但是我只会这一招,是和慧梵大师打赌赢
来的。”
荆楚云大为惊讶,什么赌能让他把段氏家传武功教给外人?
风唯卿拉他坐下,轻轻为他拢起头发:“有一次谈论武功时慧梵
大师说起‘一阳指’,他说这门功夫若是能双手连发,威力必能大增,
可惜一个人只能练一条经脉。大理还有一门功夫叫‘六脉神剑’,也
是因为这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