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约楚云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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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屋变得残破不堪。
一片狼藉之中,白色的身影狼狈闪躲,在手臂和腿上连续挨了两
剑之后,终于看清了这些人,是崆峒派的掌门彭晋古以及几个崆峒门
人。
原来彭晋古在四川青城郡临潭阁上,震于貌似少年的武林前辈
“赵斜川”的武功和威名,才相信自己的儿子并非死在白衣少年之手,
于是继续找点苍派报仇。
不久以后却听说临潭阁上之人并非赵斜川,而是一个风姓少年,
和那白衣少年交情非比寻常,心中又生疑惑。几经调查,得知他的儿
子确是死于那白衣少年之手。他中年得子,爱逾性命,竟然莫名其妙
死在一个少年之手,怎肯罢休?终于探得他们在此处落脚,找准机会,
便要报仇雪恨。
“臭小子,你害死我的儿子,我要你的命。”
荆楚云冷笑:“依他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也是应该,养出这种
儿子,还有脸提?”
当初找崆峒派下手,也是鉴于这位崆峒少掌门作恶多端,死有余
辜,杀了他也不会引起武林中人同情愤慨,导致群起攻之。
“我要把你碎尸万断——”
彭晋古口中大骂,手上的剑招越发凌厉。荆楚云的武功原本就不
是他的对手,匆忙之下也没有兵器可用,加上周围还有好几个崆峒好
手包抄,很快身上就带了几处剑伤,心想完了,脑中闪过风唯卿俊朗
的面容,求生的意志立时大于一切。
眼见几柄剑同时递到那人身前,将他前后左右的去路全部封死,
彭晋古大吼一声:“远儿,爹给你报仇了。”用尽全身力气,挺剑直
刺那人胸前要害。却忽觉眼前一花,那人已脱出重围,无声无息地腾
空而起,如浮云起伏涌动。
荆楚云在空中翻身,转而向下,双手张开,白色的衣衫鼓动如充
满气的圆球,地上的茅草沙石突然向空中飞去。
彭晋古被飞舞的砂石茅草遮住了视线,不由心头大震,想后退已
是不及,身体被一股大力拉向前方,手中长剑把持不住,“噌”的一
声脱手,随着长剑脱手,怦怦几声,和众崆峒弟子撞做一团。练武之
人,身体都有自然反应,一经冲撞,内力迅速反弹,霎时之间,几个
人纷纷被彼此内力弹开,摔倒一地。
荆楚云捞起一把长剑,出手如电,连杀几人。
见那几人都死了,荆楚云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只觉浑身
酸软,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暗道侥幸,若是他们讲求江湖道义,只
派一人出手,此番死定了。
那彭晋古报仇心切,又怕那个武功奇高的风姓少年回来,于是携
弟子合力围攻,却没想到反而因此丧命。这招“云聚云散”就是专门
对付敌人围攻的。
云栈天的这套功夫,威力极大,却也极耗内力。荆楚云一共只会
三招,在青城山用过的“云卷云舒”是最省力的,当时用后也受了内
伤。而这招“云聚云散”比那招要难的多了,若非这一年来跟着风修
习内功,这一招使出来怕会经脉受损,还有一招“云幻云灭”最是霸
道,更加不能轻易使用。
这一年来,风唯卿屡次教授武功,可是他的武功无招无式,需要
有特殊的天分才能学会。荆楚云够聪明,无奈心思过于纤细缜密,反
而不能一心一意,怎么也学不会,不得已才只修习他的内功,却因时
间太短,虽有长进,可是离高手还有很大的距离。
荆楚云抬头看看四周,他们住的偏僻,离最近的村落也有段距离,
幸好雨雪纷飞的清晨,村民都不愿出门,才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荆楚云努力调息,却觉丹田空空如也,知内力已然耗尽,苦笑一
下,勉强直起身,忽听身后有人拍手。
“妙极,妙极,魔教教主云栈天的绝技果然厉害。”
荆楚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衣人悠闲的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看他三十来岁的年纪,容貌颇为俊美,只是眉梢眼角俱是风情,一颦
一笑都透着邪魅之气。
“最妙的是,使用这绝技的人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啧啧,不要皱
眉,虽然说你皱眉的样子也很美,可是我想看你笑。”
荆楚云微笑:“你不是崆峒派的人?”
那人大笑,飞身从树上跳下来:“姓彭的是什么东西,给我提鞋
都不配。美人儿笑起来果然更美,你不妨再猜,猜中了哥哥给你奖励。”
荆楚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而自己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暗自心惊。
这人看到他出手居然丝毫不惧,显然武功极高,风怎么还不回来?
想到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你是乔见水。”
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样的美人儿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乔
某深感荣幸。”
此人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男女不忌,据说武功已在武林前十
之列,轻功尤其好,正教中人几次合力抓捕都一无所获,还被戏弄羞
辱了一番。他吃过风的亏,想来是不知他在此了。
荆楚云笑道:“这有何难?我还知道你是跟着崆峒派来的,是不
是想看看他们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听说你轻功天下第一,不过这次
恐怕被跟踪了也不自知呢?”
“聪明的美人儿,想知道是否还有人看到你出手就直说嘛,只要
你跟了我,我知无不言。”乔见水已走到他面前,对他魅惑地笑着。
荆楚云不落痕迹地退开一步:“知无不言,哼,就怕你不知道。”
乔见水痴迷地看着他:“好,那我换个条件,只要你跟我,我就
替你杀了那旁观的人,应该还没走远。”
真的有跟踪的人?荆楚云暗自抽了口冷气,抬眼直视乔见水:
“好,你去杀了那些人,我就跟你。”
“爽快。”乔见水抚掌笑道:“我就喜欢爽快人,不会拖泥带水。
我还从未见过杀人杀得如此麻利又帅气的美人儿呢,美人儿就是美人
儿,连杀人的模样都很美,可是——”
眼波一转,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是来杀我就不好了。我
知道,等我杀了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我想要美人儿,又不
想被杀,聪明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废掉我的武功。”
“果然聪明,既然你允许,我就不客气了。”乔见水笑逐颜开地
把手放到荆楚云的肩头:“你忍一忍,以后我一定加倍疼爱你。”
荆楚云笑道:“你就那么有把握我没有还手之力?”
乔见水在他琵琶骨上用力一捏,练武之人最怕琵琶骨被制,一来
此处被制浑身的功力都无法使用,二来此处最是脆弱,一旦受伤必然
痛如骨髓。
见这看似娇弱的人儿遭此剧痛竟然面不改色,连笑容都没有一丝
变化,乔见水心下佩服,更加心痒难挨,放松了些力道,摆出一个自
认最风流倜傥的笑容。
“别想骗我,你要是还有力气,早就痛下杀手了,哪里能容我如
此放肆?”
“是吗?”荆楚云加深笑容,美丽的笑容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娇
艳玫瑰,冷冽而绝丽,充满了矛盾的魅惑。以乔见水的阅人无数,也
不禁为之所迷,怔忡了一下。
就在这一霎那,荆楚云突然一口气向他吹过去。
“那就偿偿我教的‘吐气如兰’。”
乔见水大惊,急向后跃,他轻功绝佳,此番又是用尽全力,这一
个纵身就跃出了十步开外,惊疑不定地站在当地,随即笑了。
“可惜没有中,有趣,有趣,你还有什么本事也拿出来让我见识
见识?”
荆楚云朗声大笑,柔韧纤瘦的身体随着清亮悦耳的笑声微微颤动,
如弱柳扶风一般。
“乔见水,就怕你没命见识。我想你应该闻到了我口中的气息,
只要一点点就足矣,如果不信,我建议你照照镜子看看印堂的蓝色印
迹,这便是‘吐气如兰’之毒,你见识广博,应该听说过吧,我就不
多说它的霸道之处了。乔见水,你想死还是想活?”
和“嫣然公子”的“嫣然”之毒齐名的“吐气如兰”?十几年前
曾令武林中人闻之色变,乔见水当然听说过。魔教已覆灭十几年,此
刻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说,他都不会相信,但是眼见那少年一举打败
了崆峒派的几名高手,用的确实是当年魔教教主的独门武功,方才又
确实闻到他口中如兰之芳的气息,由不得他不信。
乔见水顾不得贪看他的美丽,笑容也挂不住了,风情万种的眼波
掠过一丝阴狠之色。眼波一转,又复魅惑,一面缓缓靠近,伺机行动,
一面打着哈哈。
“那你来说说,想死怎样,想活又怎样?”
荆楚云把手中的剑往旁边一扔,凛然道:“想死么,就来杀了我,
看看我身上有没有解药,想活就去杀了跟踪的人,我或许考虑饶你一
命。”
乔见水暗自心惊,这少年果真不简单,居然看破了他的用心。
他把兵器都扔了,看来是有恃无恐,不由放软了口气:“爱慕还
来不及呢,我怎舍得杀你?可是,要是到时你不给我解药呢?”
荆楚云正色道:“你恁的多疑了,这‘吐气如兰’虽然霸道,发
作起来却是很慢,你中毒不深,恐怕要十二个时辰后毒性才发作,然
后痛苦七七四十九天才全身溃烂而死,你轻功那么好,我肯定追不上,
我还怕你这段时间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呢?”
乔见水咬牙:“好,我去杀了那人,你要是食言,就等着天下武
林共诛之吧。”说罢飞身而起,向西北方向追了过去。
“天下武林共诛之,怕有何用?”荆楚云冷笑:“我当然会在这
里等你。”
捡起一些茅草堆在一起,浇上平日御寒用的烈酒,一把火点着。
只是一个摔倒的病人,风怎会去了那么久?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
就算是,以他的武功应该不会有事,他看到这里的火光一定会赶回来
的。
只是夹着雪粒的雨还在下,虽然不大,却淅淅沥沥的甚是绵密,
火光不够猛烈,不知他能不能看到。
至少总算躲过一劫,荆楚云稍稍松了口气。一旦放松,伤口就开
始叫嚣着疼痛,让他举步维艰,咬牙走回去小屋,从一片狼藉中翻找
伤药。
忽听有人大叫:“楚云——”声音惶急而焦灼。
回头看去,远远的一个身影飞奔而来,奔跑的速度比那号称轻功
天下第一的乔见水有过之而无不及,瞬间就到了眼前,荆楚云绽放一
个真心的笑容,放心的扑倒在熟悉的怀抱里。
他的身上带着些许血腥气,显然也遇到了麻烦。
原来风唯卿赶到小苗家,发现家里没人,邻居说小苗的父亲是在
他岳母家摔的。他问明地址,又赶到邻村他岳母家,还是没见到小苗
的父亲,说是送去镇上的医馆了。
风唯卿想,既然送到医馆,那就用不着他了,于是告辞,那一家
人却突然惊慌的跪了一地,说只相信他,求他去医馆看看。
风唯卿突觉此事蹊跷,逼问之下,才知道有人抓了小苗的父亲,
教他们这个方法拖住他。
他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顾不上那些人,急忙往回赶,却在村
口的树林遇到了伏击。
对手有二三十人,势如拼命,还使用了弓箭、暗器、捕猎的陷阱
和铁丝大网,逼得他重手伤了几个人才惊退了来人,冲出重围。
※※※简陋的小屋只剩下一个墙角支撑着可以挡挡雨雪。
风唯卿让楚云靠坐到未倒塌的墙边,仔细的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一共七道剑伤,虽然只是皮肉之伤却流了不少血。左肩被人用重手法
震伤,最少十天不能用力,而最重的还是内伤,恐怕要好久才能恢复。
见风唯卿脸色难看之极,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荆楚云叹了口气,安抚的拍拍他的脸。
“没事的,风,我的复原能力很好,以前受过更重的伤,不也没
事,连疤痕都没留下什么。”轻笑一声:“还是——你饿了,对不起,
风,我熬的粥撒了。”
他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口,风唯卿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
挡不住。
“云,我吓死了,这一路上我——”喉咙一哽,后面的话生生咽
了下去。
那时深恐他已经遇害,只觉得心如火焚,六神无主,脑中一片空
白,只是一径狂奔。
“我以后一步也不离开你了……”风唯卿抱住他,浑身止不住地
颤抖。
荆楚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再劝他。沉默了片刻,开始
说方才的事,从彭晋古到乔见水,略过凶险之处,却将每一句话,每
一个细节都说得很清晰。他口才甚好,这般沉静的用讲故事的口吻娓
娓道来,很快就让风唯卿平静下来。
“那乔见水真的会去杀跟踪的人吗?”
荆楚云淡淡一笑:“当然不会,他又没中毒,大概找个地方照照
镜子就会回来。”
“那你的什么‘吐气如兰’——”
“笨蛋,当然是假的,我打不过他,只好骗他了。风,他看到我
出手,一会儿你替我杀了他。”
风唯卿怔怔的看着他,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荆楚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深沉的模样:“风,怎么了?”
风唯卿沉吟了片刻,道:“我在想这次的事恐怕并不单纯,这半
年我们一直在外面,才回来没一个月。而崆峒派远在西北,就算我们
一到这里他们就得到消息,立即赶过来也是不及,何况还要了解我们
的情况,设计分而制之。恐怕只有黑堡才能随时掌握我们的行踪,奇
怪的是,他要对付我们何不亲自动手,为何要利用崆峒派?”
“你想到什么?”
风唯卿不太确定的说:“我觉得,他的真正目的似乎不是为害你
性命。”
荆楚云点头:“不错,方才如果是黑堡的人出手,我早就死了。
风,他的目的是你,他想通过揭穿我的身份,逼你和各大门派交手,
在你取胜后他再出手,他的武功你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