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云端之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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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你还差得很远,不要因为自己的姓氏而沾沾自喜。”我很少说大道理,但面对这个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的大少爷,却讨厌得出奇。
正统朽木的血液,凌驾于众多席官之上的灵压,高贵冰冷的气质,以及下一任朽木家家主的身份。他纵然有着不可一世的资本,在我面前不过还是一个骄傲而放肆的小孩。
“椎名五席,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他说得直白,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星,明亮却冷漠。
“呵,是没有。”我拨了拨发丝,并不打算与他废话,“只不过,你恰好姓朽木而已,所以让我有一点点不爽。”
他怪异地看着我,似乎已经判定我为一个喜欢装清高,因为嫉妒而故意用不屑来批判大贵族的无知平民。
这样也罢,反正他怎么看我是他的事,于我毫无影响。就算他把我想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也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离开真央之前,我很简单地对他微笑,“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朽木白哉,仅仅是朽木家的白哉,而不是你。这一点,让我感到不爽。”
***
“你似乎对那个孩子很感兴趣?”回到十二番,迎接我的是浦原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在开玩笑?”我反问。椎名十七夜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更多的时候,对一切都没有兴趣。
“不要接近他。”浦原突然靠近,让我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曾经,见过他与四枫院家的夜一比试,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尸魂界的“瞬神”不止一个。
“不要和朽木家扯上关系,你不适合。”
眨了眨眼,眼神再度恢复平静的时候我选择了直视他,“并没有要接近的意思。”我的眼里有着一阵一阵的雾气,那也是除了浦原喜助无人可以穿越的东西。
“呵。”他叉着手,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笑得像个窥测到大人秘密的孩子,
“椎名,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诶?”我一愣。
“撒谎已经变成本能了吧。”他抬手,揉了揉暗金色的发丝,忽又抬头,“可惜你大概还没有发现,只有在撒谎的时候,你才会认真的盯着我看。不逃避,不畏惧,毫不犹豫。仅仅是直视,找不到一点心虚的蛛丝马迹。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撒谎撒成这样。”
什么?
我的眼神开始游移,最后还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真是多谢夸奖了,浦原三席。”
空气中,只余下放肆的笑声。
***
椎名十七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因为喜欢和不喜欢并不适用于神域的副神们。爱主人之所钟,憎主人之所恶,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有自己的喜好。只不过,离开了神域,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要找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于是,在落日坡看夕阳成为了椎名十七夜最经常干的事情。
一个人的夕阳。落寞而美好。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回头。
因为怀念多年前,那个披着晚霞而来的挺拔身影。
可惜,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浦原不是个喜欢看风景的人,虽然他实验室的试管里,偶尔也会出现那种橘红色醉人的光晕。但他关心的,仅仅是其中的成份。
所以他从不来落日坡,因为没有必要。
准备离去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有人在身后。
我轻轻笑了一下,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擦身而过。
“这里的夕阳不错,可惜你来晚了。”我小声说,陈述事实。
“椎名十七夜。”默然的声音。空气好像稍稍凝结了一会儿。
“直呼席官的名字可是不礼貌的哦,朽木同学。”我回过身,微微眯起了眼。由于逆光的关系,他的轮廓模糊,只能看见全身上下染着一层滚烫的金边,甚是扎眼。
他抿唇不语,无言间尽是傲慢。
终于在我的耐性快要被磨光之前,他问,“我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我皱眉,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虽然对于他的问题早已了然于胸,但是我似乎更喜欢装傻充愣。
“关于这一次的指导评价。同期的市丸……”
“哦,这个啊。”我夸张地『啊』了一声,“原来你是想知道,为什么市丸银的指导评价会高于你吧?”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真是让人讨厌的大贵族的自尊心呢,在他的心中,根本不可能有流魂街的人比他优秀,所以才会对我的评价耿耿于怀。
这种优越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那个叫市丸银的少年。
他给我留下的印象之深刻,并不少于朽木白哉。
银紫色的头发,很是醒目。
但真正让我注意到他的,是他从未睁开的眼。
那双从来都只眯成一条线,让人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的眼。
他是除了浦原之外,又一个让我无法看穿的人。
明明一直在笑着,明明就和别的学生一样礼貌而谦逊,明明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却在不知不觉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我和浦原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飘忽,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可是那个市丸,他不仅神秘,更透露着危险。
虽然危险,却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少年,出色得不像流魂街的孩子。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极高的评价,或许是因为想到他出身流魂街的关系,我给予他的评价比当年浦原更高。
相反的,对于朽木白哉只有两个字,尚可。
***
“朽木,你对成为死神这件事怎么看?”沉默许久之后,我问。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的问题,但却认真地思考,给出了再简洁不过的答案,“朽木家的每个人都是死神。”
朽木家的每个人都是死神。所以他也必须成为死神。
听起来无懈可击的理由。
但也是最不成立的理由。
“如果可以选择呢?”我抬起脸问。以死神的寿命来衡量,他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比我高出大半个头。我仰着脖子,恰好望见他黑白分明的星眸空洞无物。
“你说的假设并不存在。”他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犹豫。
在朽木白哉的心里,没有也许、可能、大概。有的只是必须、应该、责任、义务。
这是幸,抑或不幸?
他有着成为一名优秀贵族的资本,也定能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死神。
但与此同时,朽木白哉这个名字,也就模糊了意义。他是为了瀞灵廷,为了朽木家而存在。那么他将自己摆在何处呢?他并非没有自我,只是在泰山压顶般的使命感面前,将自我遗弃在了最卑微的角落。
我摇头。
“如果你不去假设,它自然就不存在。但只要你愿意,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无法改变的事。”
说话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流淌在心中。我竟然将面前的朽木白哉和记忆中那个并不清晰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笑起来,一定也是非常好看的吧。这个古怪的念头一直萦绕在脑海中,尽管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眼前这张冰山脸融化时的样子。
但是,我却固执地想要改变他脑中那令人不愉快的扭曲的想法。
“如果说,可以让你自己选择,那么你还愿意成为朽木家的人吗?”
朽木,即使是瀞灵廷中最光鲜亮丽的姓氏,但我相信,并非每个人都如此地迷恋它,或许,厌恶的反而更多。
这一次,他没有反驳。只是又再认真地思考。
停顿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最后的最后。他吐出了两个字。
那一刻,云散雾开。明亮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整个人如同胧上了一层白纱。我有一种错觉,这大概就是他将来穿上队长羽织时的样子吧。
说不出的优雅,道不清的傲然。
“为什么?”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喜欢追根究底的。
“不会有人比朽木更强大。”他回答,眼神坚定执着,“没有力量的话,什么都做不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作为流魂街出身的魂魄。”
我怔了怔。却没有办法反驳。
我的力量是副神十七的力量,和椎名十七夜无关。
“可是想要力量的话,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可能是寂寞、孤独,也可能是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重担,当然,也包括普通人的平静生活。
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这很公平。”嘴角,小幅度地变化了一下,“况且,这是我付得起的代价。”
这个人,天生就是强者。
我突然笑出声来。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学会欣赏人类了?生活在神域的我们,不是一直都眼高于顶的吗?就连我唯一的朋友,浦原喜助,也极少出现在我的『例外』之内。
重重舒了口气。我打算离开。
只是不知为何,又再回过身。
“呐,我说,虽然我对朽木这个姓氏还是很讨厌,但是,朽木白哉,我记住你了。”
***
第二天,我重新递交了朽木白哉的指导评价。
真央的导师奇怪地看着我。我没有作任何解释。
虽然,大贵族并不需要我的赞美。
但起码我想提醒自己记得,朽木白哉是个真正出色的少年。
他既是朽木,又不是。
他的名字,椎名十七夜不会忘记。
第四回 墨之光华,红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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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迷恋酒精的味道。
大概是起源于浦原第一次请我喝酒的时候。
那天,他找到了红姬。
神域里,没有酒这样东西。主人喜欢纯净的天泉,那是游离于神域每一丝空气之中的甘泉,采集起来很复杂,但是因为主人喜欢,那也是我每天的工作。
相比较起来,酒实在是难喝、难闻、又没营养的东西。
但是浦原喜助喜欢。
之后,我也变得很喜欢。
***
“啪!”头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猛地从回忆中醒来。
“有事?”我斜着眼,有些不满地瞪着那个满脸无害的人。他最近好像下手越来越重了,再这样下去,难保哪天我不会被他拍得脑门开花。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然后坐到了我身边,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不要老是苦着脸。你这样怎么嫁得出去呢?”
嘿。他竟然叫我『年轻人』?
“是,谨遵教诲了,大叔。”我懒懒地回道,因为瞥见他略微抽搐的面颊而得意地笑了。
“老妖精,不要忘了你几岁!”他毫不留情地回嘴,一扫平日里迷倒万千少女的潇洒形象。
“是是是,我记着呢,一百七十二岁,一年都没少不是?满意了吧,一百六十七岁的浦原小朋友。”说话间,他的脸色似乎又青了一层。我突然很好奇,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真实年龄,会不会就一直叫我『老妖精』不改口了呢?
“喂,我说。”他抬起头,漂亮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蔚蓝的天空,“这个……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似乎很喜欢看天空?”他问,眼神中闪着迷惑,“那里有什么?”
“云。”我吐出一个字。
然后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他鄙视的眼神。
原以为他会说,“椎名,你没救了。”但是他却问道:“那云的上面呢?云的上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摇头。暗自惊讶于他的敏锐。难道他察觉了什么?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多心了。
他歪着头,几缕头发落在眼前,“椎名,你又盯着我看了。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着我撒谎了。
对他撒谎,实在是不明智的决定。但我能说什么?说那里有一个叫神域的地方?那里住着一群高级得不得了的神。我恰好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然后现在受命来视察你们死神的工作?
那好像是天方夜谭,不会有人相信的。
可不知为什么,我却无法再构造谎话欺骗他。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了起来。我竟鬼使神差地回答,“那里,有我的一切。”
浦原喜助有些茫然。他极少有这样的情绪。但他知道,自己的每次茫然都是因为身边这个叫椎名十七夜的女人。
什么叫『那里有我的一切』?
她现在,不就坐在他的身边吗?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难道不是触手可及吗?她所谓的一切,不应该就在尸魂界吗?
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但心里明白她不会回答。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的眼神所震慑。
那是他所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神,同时,亦是最混沌的眼神。
清澈,因为她好像一张白纸,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没有欲望、执着与追求,没有兴奋、哀伤与凄凉。她的眼干干净净,不染纤尘,仿佛任何东西都是多余的。
而混沌,则更让人惊讶。第一次对上她眼的时候,他就感到,世间的一切都藏在这双眼里,过去、现在和未来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她什么都知道,却又选择封闭一切。
她喜欢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止步。
“浦原,喂。”
一只雪白的手掌在面前一晃而过。
浦原终于回过神来。
“你怎么也发呆了?”手掌的主人对他浅浅地笑,她的声音不是最温暖的,但也并不让人感到冷清。只是太过平静,平静得好像催眠的歌儿。“你,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那声音因为笑意而有些沙哑,听起来更像是在低吟浅唱。
“椎名,你刚才……”
“浦原……”
话未出口便已被打断。
他以为,她会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那样,即使是撒谎,他也会当作没有看见。
但她仅仅是说。
“浦原,我想喝酒了。”
***
“喂,怎么了?”我摇晃着酒杯,好奇地看着对坐的人。
他不是一向都废话很多的吗?怎么今天,却一言不发?
“浦原喜助,是朋友的就不要摆这样的脸给我看。”
“椎名,你醉了。”他伸手,轻轻拿过我的酒杯,放到了自己面前。
“胡说。”我将手伸向他,手指却由于脑中上冲的酒精而与目标错位。
“椎名,你的酒量真的很差。”他托着下巴,无奈的笑了笑,“而且酒品也不好。”
“少来。”我努力保持着清醒,却还是忍不住趴在了桌上,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谁教我喝酒来着的。”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第一次喝酒的时候。
那天,是六回生们寻找斩破刀的日子,同时也是护廷十三番甄选新队员的日子,我代表队长站在真央最大的广场上,看着一张又一张年轻的笑脸带着他们的斩破刀凯旋归来,递交入队申请书。
“听说你的刀是流水系?”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怔了怔,回头。
浦原喜助站在距我不足三米的地方,斩破刀不雅地搁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