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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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诸人虽是哭泣却也颇有陈修文遗风,不多时各自收泪。稍作收拾,陈远志说道:“江恩人,今日前来未知行至如何?”
初阳连连推辞:“切勿如此称呼,想陈道友当日救我于危难。我今日前来应诺何敢当此言。况我年幼,陈大哥年长于我,只管如俗世中唤我初阳就是。”顿了顿又说,“我前来此处只为当日陈道友的托付,行至倒是未有定处。只不过初见沧海,心神为之所夺,大约会在温陵左右一带稍作盘桓。”
陈远志性本爽快,闻言便道:“江家妹子既出此言,我便托大称长唤你一声初阳妹子。初阳喜爱这海天景色,何不就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若是你拒绝那可便是嫌我家简陋不堪了。”初阳喜其脾性,当下便爽快地应承,当夜就在陈家安顿不提。
陈家的人口倒是很简单,夫妻二人带着子女五个打渔为生。关于陈远志为何带着妻儿离开大家族来此独居,初阳不想去问,但是看着陈大嫂典型的鲟浦女子装扮想来也不过是大家子与小家女千古不易的故事。
因陈志远以初阳为妹,其子女都须得唤初阳为姑姑,可是年长的几个比初阳年岁犹大这个称呼就有点不好意思出口,唯有老幺陈方正年方九岁满口的初阳姑姑叫个不停,所以初阳在此间的向导自然非他莫属。于是鲟浦的滩涂边就时常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那边指指点点。
美丽的贝壳屋旁就能听到这样的对话。“方正,这个贝壳屋真漂亮。为什么这里的房屋多用贝壳呢?”“笨姑姑,我们这里石头少,滩泥多贝壳多呀。”
红树林边,有人问道:“方正,这红树种子落下来不就被海水冲走了吗?它们怎么还能长成如此大一片?”也有童音答道:“我爹爹说红树林是大树生小树哦,没有种子落下来的。”初阳仔细查看方知红树林的果实成熟后要在母株上生根发芽后方才脱离。
在海滩,就有小孩老气横秋地教导说:“姑姑,你放松点,别慌呀。”“笨姑姑,你得记着换气呀,不换气又呛着了吧。”初阳这个旱鸭子也只好乖乖听着训诫。严厉的老师哪怕再小自己也得听话是吧。
一个夏天两人一狐没事就在海边流连,都晒得黝黑无比,感情也是与日俱增。偶尔初阳也跟着陈志远乘着小舢板在近海少少捕捉鱼虾,当问及为何不去外海时,陈远志解释说道:“本地俗语二八好行船,更何况待得八月鱼虾肥美,所以要去远海须得八月以后了。”
这几个月大概是初阳修炼以来最奇妙的时期,修炼随心似乎没有任何的追求,一切就如冰冻期中的江水一般安静无声但是又确确实实地在流淌。
月光映照海面,格外的静谧,只听得海浪一起一落地拍打着海滩的声音。初阳似乎被蛊惑了,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出院门,小狐紧紧地跟随寸步不离。一起一落,一呼一吸,初阳被这种节奏抓住,感觉那海浪声声就是大海的呼吸,如此悠长如此安详。自己的呼吸、心跳也被这节奏感染,慢慢与这节奏相合相应。神识也就这么荡漾开来,突然感觉有另一个节奏也在自己体内呼应这海的呼吸,一开始是轻轻的,逐渐逐渐越来越强烈。随着这个节奏的增强,天地灵气突然卷起了强大的漩涡向初阳涌来。这汹涌的灵气就如那破冰的春风,将初阳修炼的严冰瞬间击破并带起狂野的波浪直直地撞向炼气十层的禁锢,那力量是如此之磅礴,以至于练气十层被它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但如此这般仍不罢休,这力量还要咆哮还要怒吼,直要炼气十一层与它让路。良久,这灵气漩涡才平息下来,初阳也稳稳地进入了炼气十一层。
初阳稳定境界后,神识循着那节奏直至上丹田,发现了一个目瞪口呆的现象,居然是那异物自己在一张一缩,就如活物一般。初阳小心翼翼地用神识感知那跳动着的异物,似乎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种初生的喜悦,莫非此物有了自己的意识?但再去沟通,又好像没有感觉了。初阳观察许久也无所得,只得怏怏地退出,抱着在灵气风暴中晕厥的小狐归家了。
时光飞快,转眼八月就要来临。鲟浦村的渔民都在加紧检查村中的大船是否能适应远航,长网拖网是否都完好无损,因为一年中的第二次渔汛就要来了。陈远志是村中渔船的掌事,更是忙碌。初阳对此盼望已久,早就和陈远志说好到时男装跟船去见识更辽阔的海天。
终于到了出海的那一天,村中妇孺纷纷去到码头送行。船驶出港湾,初阳抱着小狐站立在甲板迎着朝阳心中满满地都是期待。
渔船听着号令上帆转舵往北而去’船上的汉子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高声开着他们自己的玩笑。一碧万顷,银光万点,天气实在是好得无以复加,自然船速也是让人心情愉悦。船队正行进间,远远地也来了一队渔船,还未近前就当先有人大声叫道:“陈老大,今年你们的船队怎么出来得比往年晚一天呢?”陈远志似乎和喊话之人也颇为熟悉,爽朗地笑着和他对答起来。两边的汉子也不陌生,纷纷扯着嗓子谈笑对骂。
初阳眼光略略扫过对面的人,觉得衣着与东神州大致相同小处却多差异,心中讶异就悄悄地询问陈远志。陈远志低低回道:“温陵对岸夷洲,你可知道?”
初阳颔首,陈远志就继续说道:“前朝曾功成尝不臣本朝,独立于夷洲,经历数年才因不敢为神州罪人而自表降之。本朝也因此对曾家多有优待,故此夷洲风俗人情大约都与神州相近,服饰因有前朝之风而略有差异罢了。”初阳方才明了。
二人正低声交谈,对面的船老大又叫道:“陈老大,你们今年去往何处发财?”陈远志回道:“老地方,与那岛,飞鱼岛一带呀。”
对面人惊呼道:“陈老大你们还没得到消息吗?昨天回来的船队说那一带最近有海怪出没,昨天他们好像死了一个人伤了好几个呢。”陈远志大惊:“真的假的?那一带的鱼虾可是最多最好的,别处可是大大不如。”
对面又说道:“那肯定是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你陈老大呀。你们要不改往焦尾岛一带,那样也可以与我们同行。”陈远志又隔船和对方聊了好一阵,将详细情形问了个明白。随后将船队管事人员召集在一起,交谈了好一阵,初阳只听得有人说:“沧海如我等良田,祖祖辈辈渔耕其上。岂有祖辈留存之良田有事而不顾?”
群情愤愤,最后决定还是不改方向直往与那岛一带而去。陈远志也辞了对面的好意,两船队各自朝自己的方向而去。
☆、第16章与那岛修
船队越行近与那岛,陈远志脸色越发不好看,往年热闹的海域,今年却冷冷清清,想是海怪之事必非空穴来风。船上众人也察觉到这怪异情形,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船只缓缓减速,最终在捕鱼区停下。四周安静得出奇,没有一个人说话。小狐也从初阳怀中窜到肩上,警惕地四处张望。
这般压抑的气氛下,大家的脸上有紧张有微微的惊惧但却没有一个人说退却,只不过都是紧紧握着了手中的东西。
沉默间,初阳突然神识感知有危险气息在中船船尾,正要出手只见小狐飞跃而起,迎着一物直抓过去。小狐的实力其实初阳并不知晓,她一直把小狐当成是需要保护的孩子从不曾希望它涉险。
这次小狐的出手让初阳大吃一惊,平时隐藏的爪子简直是锐利无比,将怪物的身躯抓出数十道伤痕,深可见骨。就这样小狐仍不罢休,身子灵活地在空中一转,落在一个人的头上借力后又轻盈地咬向怪物的头颈将它直拖落在后甲板。
见怪物被小狐制服,大家都围了上去,小狐摇着尾巴眼睛望着初阳好像在说:“看吧,我也很厉害的哦,你每次都不带我出来可是你的损失。”初阳看得简直要笑出声来,小狐见自己的举动没得到预定效果悻悻地跑了回来赌气又窝进了初阳的怀中。初阳只好轻轻拍拍它安慰它还取出一颗清气丹贿赂它。
陈远志查看了一下怪物说:“这是小判蛟,说是蛟其实类大海蛇。奇怪,这种怪物一般只在深海不到这一带活动的。也不知是深海出了什么变化还是被人驱赶而来。”停了一会,又转向初阳说道:“还好,这种怪物也就是一阶左右,初阳我们二人应该能护住这三艘船,怕只怕还有更厉害的怪物。”
初阳听得此言,想了想也不避讳众人,直接取出一叠冰暴符和丹药若干交予陈远志,说道:“陈大哥,海上水汽丰沛,这冰暴符用来威力犹大,你先留着。小狐与你在后方甲板各处守护,我去往头船之上探查。”陈远志也知自己能力如何,当下也不客气。
船上的汉子也算是久经风浪,生死关头滚过,见二人笃定的样子倒也放心,纷纷往船舱中集合躲避。一时间,三只船甲板都空寂下来。
初阳将自己神识在海面完全地铺陈开来,细细感应海中生命气息,过一会,她转过头扬声对陈远志说:“陈大哥,往与那岛那边有不寻常的暴虐气息,想必刚才的海怪必出自此处。船队周围倒是暂无危险。你看如何是好?”
陈远志闻言,便欲下小船孤身往前一探,初阳连忙阻拦道:“陈大哥,不如我去吧。”陈远志摆摆手说:“你又不会划船,如何去得?况且船上少不得你的守护。”言毕就准备走,初阳如何肯,强要同往。陈远志拗不过她,只得看着初阳嘱咐小狐守护船队,并在船沿布上催生的五爪龙。随后二人一舟往与那岛方向划去。
越靠近与那岛,两人越是奇怪。还在外围就已经遇到了五条小判蛟,虽然打发起来不费力,但是这么多怪物聚集一处,还是让人心生疑惑。
正是两人诧异间,远处突然隐约响起了箫声,海面立刻翻腾起巨大的浪花,数十条小判蛟居然一齐向小舟围攻。初阳如今的草木催生术可谓是炉火纯青,随手十几条缠龙藤将小判蛟死死缠住绞杀。
这时听到有人用很奇怪的神州语说:“居然来了个高手,那么就试试我的八爪怪吧。”箫声又起,两只硕大的八爪海怪挥舞着触手出现。初阳犹有几分孩童心性,一时好胜心起,风力轻身直将自己送至海怪头顶,轻灵剑出鞘,却见无边落叶纷纷下将八爪怪笼罩在内。落叶纷纷,其意萧瑟,入心伤情,沾血尤利。若不是海面血腥味极重,这画面倒是十分赏心悦目。
收拾了八爪怪,初阳飞身回船,两人此时已经看见与那岛站着几个奇怪的人。初阳转过头看了看陈远志正要询问,却发现陈远志的脸色铁青,兀然喝道:“尔等苇原人,何故入我神州国界,驱赶海怪伤我渔民?”
岛上数人低声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出一人回道:“此处几时为你神州国界,海中孤岛又无标记何来国界之说?”
陈远志越发生气,脸色阴沉得可怕,怒喝道:“向来两国有约,与那岛往北直至飞鱼岛一带皆是神州海域。更何况自古以来此处都是我们的渔耕之所,今日你们却出此言论是何道理?”
那个苇原人又强词夺理道:“两国有约,不知你可有文本出示,若无有那就是你空口白话了。”
这句话一说,不但是陈远志大怒,连初阳都已是怒不可遏,“若要如此说,请问诸位可有何凭据说此地非是神州疆土?若是无有那么我只好也认为各位是擅闯我神州海域并且以邪术驱使海怪伤我同胞。”
苇原人支支吾吾,最后却甩了一句:“两位如此咄咄逼人,那么我们只好如贵国谚语所说手底下见真章了。”
听得此言,陈远志低低叮嘱道:“初阳,苇原人往昔学了神州些许法门便以为得我神州道家真意而自创神道教。其门下多以驱使山精野怪、五行遁术见长,另外要小心苇原人的暗器层出不穷且多有淬毒。”初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箫声又起,海面浪花迭起,初阳见状问道:“此等海怪陈大哥你可应付得来?若是可以,擒贼先擒王我先上岛将驱使之人制住。”陈远志金光锥配合冰暴符倒也应付自如,就示意初阳上岛拿人。
初阳身轻如无物,恰似落叶随风飘至岛上。苇原人见状,为首者一声唿哨各自分开隐没无踪。箫声既断,海怪无人驱使纷纷负痛潜入深海不复出现。陈远志驾舟靠岸也往初阳身边赶,突然土中出一人飞菱直击脸面而来,幸得陈远志坚石术护体而未有损伤,而偷袭者转眼又遁入土中不复出现。
苇原人五行遁术运用熟练,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就现身一击,一击之后不问结果即刻远遁。如此种种,初阳二人虽未有损伤但也不胜其扰。你欲走则其扰之,你欲留则其困之,初阳渐渐觉得此种颇有古怪,苇原人似乎不想他们二人深入岛中。
陈远志也略有觉察,眼中有点烦躁。初阳猛然间想起上次残存的曼佘罗,心中有了计较。此时南风正盛,二人低声合计了几句,陈远志转身径直往与那岛深处走去,果然苇原人困扰战术又出,可是他们没注意一朵暗紫的曼佘罗在幽幽开放。
古有火攻借东风,此番擒敌用南风。二人联手将沉迷幻境中的几个苇原人捆绑结实,心中大为畅快,相视一笑并肩往与那岛深处搜索进去。
与那岛并不很大,东西长约二十多里,南北极窄只有约莫八里地。初阳和陈远志从西端开始搜索,二人不想惊动岛中可能存在的其他苇原人因此进展十分缓慢。
可能是因为苇原人驱使海怪于此伤人造成附近无人敢来之故,一路搜索并无所见。渐渐逼近岛中央时,初阳居然捕捉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小岛上的声音:锹、锄等物的挖掘声。声音不很明显,貌似是从地下很深处传出。跟随着挖掘声,初阳二人来到了偏东方的一座小山下,在一处树木繁盛隐蔽之处发现了一个洞窟。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前一后悄悄地进入其中。越往里走,挖掘声越明显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奇怪的呵斥声皮鞭声。甬道十分悠长,初阳的神识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甬道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洞穴,其中大约有近百个使用铁器挖掘的男子,衣着褴褛,毫无生气。其中有几个苇原人,拿着鞭子不时抽打着他们认为是偷懒的人,貌似监工。初阳二人的出现并未引起很大的骚动,只有那几个监工骂着不清不楚的话,扬着长鞭直往二人身上招呼。普通招数对付普通人自然是十分有效,对上初阳的下场就是被木荆棘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