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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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众人皆不敢轻进,唯有清幽山一众按捺不住当先而往。其余门派也陆续有所行动,初阳倒是不慌不忙带着五人最后进入。
初入洞口只觉狭小无比难于转身,但方一向前便觉天宽地广,也不知是洞壁扩大还是身躯微缩之故。甬道并不很长,不过百十步便已至尽头,洞外景象叫初阳大吃一惊:山峦绵亘蜿蜒不知其有多远,但又只在若有若无之间而不知其虚实。其中更生一巨木方圆数百里,枝桠无数浓荫蔽日,蓓蕾无数将开未开,好似静待人来。
先行之人亦不知何在,只觉四周静谧非常,叫人心中不安。初阳上下打量一番后选定一朵初蕾领着众人径直而去。远观只知奇花硕大无比却并无具体之数,近前才觉其花与小庭院大小相近,叫人啧啧称奇。
云秋白等人相互一点头居然直往花蕾中去了,初阳独坐其外以待花绽。小狐想是禁言已久,待众人消失不见,便急急开口,其眼神中俱是惊叹:“姊姊,这就是菩提树?这就是清心果?如何这般巨大,这莫不是梦?”
“笨小狐,天地造化你非是不知,奇事异人你非是未见,如何还是这般一惊一乍?”初阳轻敲小狐额头笑骂道,“经一事长一智,我却不知小狐何时方能自立。”
“自立?我为何要自立?姊姊难不成不要我了么?”小狐闻言泫泫欲泣,好不可怜。
初阳也未曾料想随口一言,其效立显,只得温言相慰。不多时一人一狐又是和好如初,同待花开。
等待的时光最是难捱,初阳尚好犹能安坐,小狐却是坐立难安上下乱窜。约莫盏茶工夫,其中有一花瓣悄然绽放,随之飘然落下的乃是石朴方。初阳迎上前一探究竟,石朴方拙于言辞,连比带划初阳也只知大概:左右不过是些虚幻之事诱人心怀,石朴方所经应是痴境。只是此人心思古朴不解情思,反倒被他轻易化解,怎不叫人暗叹?
不多时,又有一花瓣微微颤动,这次却是林引箫安然归来。林引箫虽是骄纵却不甚执拗,居然嗔境也为其化解。而夜家姐妹几乎同时脱困,想来二人自幼服侍林引箫,心中眼中多是林引箫,如何还有轻慢怀疑之心?如此一来,慢境、疑境也是随之而破。
唯独云秋白所在贪境迟迟不动,倒叫人心中有些隐忧。终于在林引箫有些不耐之色时,最后一瓣也徐徐开放。云秋白想是神识有些受挫,脸色极不好看,初阳待要询问却见其闭目修养并不愿开口也只得暂不理会。
随着五瓣花瓣竞相绽放,面前出现的是一朵黄蕊紫花,娇艳异常,叫人心折。初阳却不敢懈怠,屏息等待花开花落清心果成的那一刹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得不太好,感觉很糟糕,难道是没长评没动力?算了以后再修吧。
☆、第73章妖物
若是以为似这般清心果便唾手可得;那也算不得是炼心圣地、清心妙果。只见黄色娇蕊如素手频招,紫色花瓣却逐渐变幻,有词为证:欲撷深海幽蓝;不舍火舞艳阳。明明与暗暗;别有纠缠惆怅。留恋,留恋,终是伤怀紫殇。
初阳等人身处花瓣边缘,眼见花色由蓝而红、由红复蓝如此往复不定,功力稍浅者心情便随之由郁郁而欢颜、由欢颜而郁郁亦变化不定,其中尤以林引箫为最。初阳情怀虽不至此;但也不免有些微澜。
唯有石朴方无知无觉;单纯地笑道:“此花甚美;清灵山虽也有繁花如云;却是远远不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初阳不免暗道:“纯粹之人行纯粹之事,见花而赏却不为落花惋惜,见月而歌却不为残月伤怀,非是无情只是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罢了。此子若能长存此心,只怕是前途无可限量。”
周遭之人情绪变化愈深,那花的颜色就愈发深邃,好似以之为食。一直放任,只怕林引箫等人便要沉溺其中难以解脱。见众人神色悲喜频繁更迭,石朴方始知有异,想要上前唤醒却又恐处事不当而致差错,只得转头向初阳求救。
初阳见状笑道:“轻易为外物所制却丝毫不愿挣脱,你我即便将其惊醒又能如何?求人不如求己,坚定自我方能坚定前行。朴方行事若能固持己心,他年必有大成。”
“得人指点迷途知返也未尝不可,谁人无惑?谁人无难?道途难行,江师姐何不襄助一二?”石朴方虽不喜与人争辩,此时说来却别有道理。
“此言也不无道理,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初阳受教了,便依你所言。”初阳本意是要几人再多多磨砺,闻言倒也觉颇为在理。
小狐却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山中菌菇色泽越鲜亮越是毒物,不料花中亦有此类。果然美色害人,今后我须得远离才好。”一边说一边狐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不伦不类叫人哭笑不得。
“美色害人?与你小狐又有何干?假作老成怎不知自家稚气未脱?胡言乱语真是贻笑大方。”初阳笑着呵斥小狐,“且立于远处,乖乖看我施法救人。”
石朴方虽知小狐深通人意,却不知已然开窍能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小狐为初阳斥责,心中正有些不畅,见他望来居然白眼相加扭头而去。石朴方倒也不计较,只是静待初阳出手相救。
紫府世界日月运转,风雷往来,寒暑交替,草木繁盛。初阳引动骄阳似火与此世界相融,花开虽好因夏而实,此花也不能例外。只见其花瓣虽犹有未甘,但终是凋零而下,而后有一青涩果实悄然而生。
花既已逝,余人神色便渐渐舒缓,眼见应是无有大碍,石朴方心中才是安然。而初阳却不肯就此罢手,又有秋风爽朗徐徐而来,将果实催红染香,摘采只在旦夕间。
此时林引箫等人正从悲喜交加的心情中苏醒,各人脸上俱有愧色。初阳也不责骂,反而轻描淡写地说道:“清心果已成,朴方你且上前仔细采收。云师兄尔等心神大伤不若好生休养,再将方才所见所感再三磋磨,以免日后重蹈覆车。”
“天地之广,无穷无尽;日月之辉,无边无涯。若是不能自持,行走其中非是自傲便是自卑,若为此等情绪所控,便是落了下乘。”末了初阳出言告诫道:“即便心内一片荒芜,我依旧是我,不能轻动其分毫。”
“言辞虽好,行事难为。言谈凿凿,多是空泛。”林引箫虽知初阳乃是好言相劝,羞愤之下却低声嘟囔了一句。初阳耳目远胜他人,此言自是入耳,只得摇头笑笑,不愿多做计较。
此时石朴方已将清心果采下回转,初阳犹未出言,小狐又急急凑上前来评说道:“噫,偌大一朵花,果实却不过拳头大小,甚是稀奇。”停了停,小狐抽动鼻翼口涎欲滴:“闻着甚是可口,亦不知其滋味若何?”
“此物乃是驱心魔避心邪之用,怎可一试口腹之欲?暴殄天物。”初阳见小狐垂涎三尺的没出息模样实在没有好声气,转头说道,“石师弟,此枚清心果我已应允清幽山韩师姐相赠与她,便由我妥善收管。”石朴方自无异议,双手奉上。
躯体之伤,良药可愈;神识之伤,无药可医。故此初阳与石朴方只得于一旁守候,而转眼一日光景已是不再,也不知其他门派可有收获。
幸而次日清晨,各人均是神色一新,想来昨日之事也未必无益。如此一来,清灵山有初阳主使,诸人配合,采收之事倒也相对顺利。只是未曾料想清心果更有虚果实果之分,叫人白白耽搁许多功夫,最终到手的清心果也不过三枚。
初阳细细想来这应是考校得失之心、虚实之分,心中暗叹此处不知乃是何人所设,处处有深意步步含诫言,真是用心良苦。
三日后,方寸山中景物扭曲撕扯,待能见物众人已在入口之外。而所珍藏之清心果居然由拳头大小缩减为海棠果一般,须弥芥子、芥子须弥,不知是方寸山中天地小,还是神州博大天地宽,好不叫人感叹。
场中各门各派有喜有忧,神情各不相同,想来收获必是各不相同。唯独清幽山诸人神色多有沮丧,想来必是空手而返。此事为初阳料中,却只能暗自叹息,不能据实以告。
正巧陆自清前来相邀,初阳自是依约而往。途中见其神情愉悦,想来清华山所得必不在不少。而韩之霜见二人重信守诺,惨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
三人正在闲话,初阳忽而若有所感,低头见怀中小狐毛发倒竖亦有所知,与之对视询以目光,却见小狐神情慎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大震。而妖物隐匿极深未知其所在,仓促中英娘也不能探得,更叫初阳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累死人,码字简直就是受罪。
☆、第74章魔胎
正踌躇间;亦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祸起神觉,初阳突然将递出的清心果猛然收回,笑吟吟地说道:“清幽山遭逢巨变;我等若不知晓还罢了;今日既已知悉不如我与陆师兄便以清心果为进献同走一遭?”
陆自清虽与初阳相处时日不多,但也深知其非是草率之人,此时听得这番言语心中不免有所疑惑,口中却依然答道:“江师妹言之有理,不若你我与韩师姐同归,到时再将清心果奉于观心真人之前;一则是与清幽山分忧;二则也好探明事情原委回报师门。”
“正是;正是。陆师兄与我所见略同;正合我意。”初阳神色不变好似一无所觉,“未知韩师姐意下如何?”
这二人你来我往说得热闹,韩之霜眼中兀然有异色一闪而没,面上依旧是忧色不解,反而劝说道:“清幽山经此变故,人心多有纷乱必然怠慢贵客。莫如将清心果交由我带回,待得解困之后再来盘桓,我等必当扫榻而候。”
“韩师姐此言差矣,我等虽非是道法超绝,或也可助清幽山一臂之力。”初阳步步紧逼不肯相让,小狐却紧盯清幽山众人不放,英娘也隐身环伺四周以窥妖物行迹。
其时陆自清从旁出言相帮,初阳言辞锋锐,起初韩之霜还能勉力应答,越往后越有左支右绌之态,终是恼怒不过形色大变道:“何必多费唇舌百般试探,今日清心果尔等给与不给都将尽入我囊中,不如拱手相送以免再生事端。”
此话一出闻者皆惊,清幽山柳嬛风又忧又怒,高声呵斥道:“韩师姐言谈清冷行事孤高,即便是忧心师门也断然不能口出妄言。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我是何人?”韩之霜低首冷笑不止,再抬头周遭气息大变。如果说韩之霜乃是一派秋意萧杀,此时却化作阵阵寒风凛冽,两者迥然不同,如此巨变怎不叫人心生惊秫。
“不对,你身上怎会有梅师姐的寒冰气息?”严之风与梅之华同拜在观心真人门下,对自家师姐的气息自是了如指掌。
“原来严师妹这般惦念于我,可惜今日之事决不能外传,我也只得痛下杀手以绝后患。”韩之霜冷冷地说道,“他年我得登仙界,心中也感念你几分。”
“什么?梅师姐早已身陨,你到底是何方妖物盘旋不去,巧言令色迷惑他人。俯首现身认罪还且罢了,如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韩秋霜与韩之霜乃是姐妹情深,见此情形五内俱焚,出言便多有不逊。
“手下无情?昔日你便是我手下败将,今时今日还敢叫嚣?”韩之霜,不,梅之华冷言相对话语间满是自信。
“妖物人人得而诛之,即便是我所不能,你又怎敌得过这许多人?”韩秋霜悻悻地回道,“不如束手,还可有葬身之地。”
“哦,韩师妹数年不见犹是这般大言不惭,只怕今日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会是你。”梅之华昔日寡言少语冷情冷心,今日虽是话语增多却更添寒意森森,而寒气入骨叫人如坐针毡。韩秋霜为其气势所伤,居然眼中鼻中口中都有鲜血流出,清幽山众女急急上前救治。
此处动静不小自然将远处之人惊起,清华山清灵山其余弟子更是起身前来探查。梅之华对此熟视无睹,径直转向初阳等人高声道:“清心果我势在必得,尔等负隅顽抗是为不智,不如双手奉上还可保全一二。”
“何人在此大放厥词?以寡敌众方是不智,如今你叫我等缚手确是滑天下之大稽。”林引箫本就是自傲之人,此行虽是有所收敛但为言词所激便原形毕露。远处其他门派也有人鼓噪喝彩,与林引箫相和。
”想来能至此处之人皆是一时之选,必然多有自负之心。既然不与,我便自行来取。”梅之华笑声中无甚生机,真如冰雪无情之物一般。
“且慢,梅师姐我有几处不解之处想要相询,不知可否教我?”初阳已知敌踪,反倒有些不慌不忙。
“哦?有何疑惑你且问来,答与不答都在于我。”梅之华满不在乎地回道,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不知雪姬何在?心魅何在?生死如何?清心果于你又有何用?”初阳不紧不慢地一连跑出好几个问题。
“江师妹果真长情之人,雪姬为家国执念暗算于你,心魅吞噬苍生欲念加害于你,你却依然念念不忘。”梅之华低笑几声满是讥讽之意,“也罢,你既有心,我便相告:当日我醒来之时雪姬心魅俱已无影,想来也已得脱。”
“至于这清心果之功效,江师妹怎会不知?可不就是去心魔辟心邪、固道心求仙途之用?”梅之华越说越有些得意。
“原来你打得这般好主意,取他人真元窃他人精血为己用,急功求成邪魔缠身而转求清心果之妙用。”初阳至此豁然开朗,“只是你为求己之仙途而轻贱人命,不修己身清心果又有何用?莫如回头是岸,诚心悔过才是。”
“江师妹剑灵盛会时阻我仙途,火焰山中毁我身躯,今日又想要坏我根基不成?”梅之华想是触动心中往事,居然不复冷静开始咆哮,“仙道逆天而行,若是不去争不去抢不去夺,怎可有机缘有造化?江初阳你愚蠢之极,居然甘心将圣剑之道拱手让人,居然甘心为刍狗凡尘舍生忘死。若是我如你一般行事,怎能求仙问道,安享长生?”
梅之华言谈愈发激烈,则面目愈发狰狞,其身上隐隐有黑气散出,渐渐将四周人、物一并笼盖在内。
黑气中人人只觉手足为之凝滞,施法时真元亦为之所吞噬,耳中只听得黑气中央有砰砰心跳如擂鼓声声震耳欲聋,而自身心跳逐渐与之应和好似要迸出胸腔。
英娘乃是历劫之人,曾深陷心魔的她居然脸色大变道:“魔胎已结,魔婴将成,已然是半步成婴之境界。如无良策只怕这一干人等都要化作此物之血食,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但凡经历贪嗔痴慢疑之五境之人犹可镇定以待,其余人等已然有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