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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天狼之眼-第43部分

小说: 天狼之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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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整个人忽然腾空了。    
“俄塞利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俄塞利斯抓着我的手微一用力,轻轻巧巧便将我抛出了那道布满玻璃残渣的窗口。    
落地瞬间屁股被撞得生疼,幸好,不是脑袋最先着地。和一个集温柔和粗鲁为一体的人呆在一起果然是性命堪忧的,因为你绝对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想救你,还是杀了你。    
但我并不能为此而抱怨,刚才落地的刹那,我再次见到了那个身手诡异的银发男子,就站在我曾牢牢跟随在俄塞利斯身后的那个位置。    
眼中的光芒强盛得模糊了五官,他抬手对着俄塞利斯,手与俄塞利斯的脸庞间隔着一把剑。    
长度一米开外的剑身,通体漆黑,却又因为上面覆着的液体,而流动出暗红色的光泽。    
血的光泽。    
当它被俄塞利斯从自己掌心中拉扯而出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一蓬艳红色的血,随着这柄式样古旧的剑身,飞溅了出来。    
“该死的!”我听到蓝低低咒骂了一声,随即,他的身影陡然间不见了。只留下一截皮包着骨头的断掌,粘连在那柄剑上,翻腾出浅黄色的泡沫和汁液。    
我呆呆坐在地板上,看着俄塞利斯将那柄不知道是黑色还是红色的长剑重新收回掌心。动作很快,几乎是刹那间的事情。但仍然可以看清楚,当剑没进他手掌的时候,掌心里泉涌出的血液,被那把剑迅速吸收进体内化作一缕暗红色光芒的场面。    
背后响起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    
“警察!站着别动!”    
在身体和脸基本已恢复完全的俄塞利斯从窗台轻轻跃下来的时候,我眼角边出现了许多条身影,橄榄绿的,漆黑色的,统一的全副武装。一部分涌到碎裂的窗台前,一部分用枪指着俄塞利斯,然后迅速而无声地占领了整个大厅的每一处角落。    
“琳,疑犯不在这里。”窗台前一名警官在仔细张望了对面那座大厅后,回头对着我身后喊了一嗓子。    
我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一身黑衣生死未卜的展琳,正抱着肩,从大门的方向朝这边慢慢踱了过来。她脸色不太好看;额头用绷带草草包扎着,隐隐泛着些血丝,身后不远处跟着抹几乎和空气混为一体的金色身影,守护神般如影随形。    
意识到我的目光,她嘴角露出丝笑,对我点点头,随即神色一敛,回头对身边的人道:“走不远,我已经让他们封锁了所有出口,28层楼想要逃离,除非插了翅膀。仔细搜。”    
“是!”那些穿着橄榄率制服的警察第一时间从各个出口退了出去,我留意到他们的武器,全部是威力强劲的自动步枪。    
不出片刻,诺大的只剩下我,俄塞利斯,展琳,以及那些穿着黑衣不名身份的男子。黑衣人手里执的武器似乎更为先进,其中几个人手里抗的大口径枪械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应该是现今电脑游戏里常见的那种榴弹发射器了。    
我有些惶然……这些人难道是来发动战争的……    
而显然,展琳对于这些人有着某种怨气和不耐。    
没再理会我和俄塞利斯,她径自走到其中一名面目清俊,似乎是那群人之首的男子身边,带着种隐忍过后的礼貌,一字一句道:“雷蒙德先生,我希望您可以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不论您和我们政府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今后希望您能够不再插手这个案子。否则,我将不得不定下您干涉警方办案的罪名。”    
没有吭声,那名被称做雷蒙德的异国男子耸耸肩,对于展琳近乎尖锐的话报之一笑,抬头,朝站在我身边的俄塞利斯看了一眼。随后转过身,带着那些部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忽然觉得那个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倒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麻烦啊,有钱人……”展琳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声,一个转身朝我走来:“黎小姐,跟我们……”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俄塞利斯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一声不吭带着我朝大厅东面一扇紧闭着的窗户走去。    
“你要带她去哪里!”被眼前的变化愣了愣神,随即意识到不对,展琳拔腿跟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俄塞利斯已经推开窗户,抱着我坐到了宽敞的窗台上。    
我看到展琳的脸微微有些变色,她一定在惊讶着吧,从刚才我们所站的位置到窗台,少说也有百米远的距离。一句话的工夫俄塞利斯已经带我走到了这里,那简直叫瞬移了。    
窗台上的风很大。28楼,垂直望下去,那些纵横交错的马路就好像钢笔线条在纸上凌乱的涂鸦。下意识抓着俄塞利斯的衣服,我脑袋里有种眩晕的感觉,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到底打算干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见俄塞利斯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展琳一把掏出枪,直指住他:“下来!”    
俄塞利斯终于回过头,朝她轻轻扫了一眼。    
而同时我看到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金色身影,朝俄塞利斯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你们保护不了优,”窗台的风席卷着俄塞利斯柔长的发,让他略显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但他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在月光和那些猛烈而干净的狂风包围下:“28层想要离开,除非插了翅膀,是这样吗?”他低下头,似乎在问着展琳,又似乎自言自语,随后,他对我轻轻一笑:“那就插上翅膀吧。”    
我身子一沉。    
耳边传来展琳一声惊叫,那声音还没来得及在窗台汇拢,窗台,已经离开我有了三层楼的距离。    
不断下坠,这速度……已经无法用我混乱的大脑和迷绚的视线所能描述了。心脏与空气只贴了一层皮肤的阻隔,风在耳畔呼啸着,而比风更快的,是不断在我眼前上升着的楼层。    
迫于压力,心脏逐渐有种窒息的感觉,可是我并不觉得害怕。    
从28层楼往下跳,紧张,刺激,却并不可怕,我想,我感觉恐惧的神经,也许在那个空旷的大厅里,被彻底绷断了吧……    
“优,怕不怕?”正上方隐隐传来俄塞利斯的声音。他始终牵着我的手,就如同刚才从窗台往下跳的一刹那。风和凌乱的发丝模糊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怕。”    
“那就好,”如果没有看错,他薄削的唇,似乎微微朝上扬了扬:“我需要一点放纵。”    
话音落,那下坠的速度陡地加强了!一颗心猛地朝下一荡,在大脑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我听到自己嘴巴里,骤然间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的尖叫。    
然后一切静止了。    
下坠的速度,空气,我的身体……仿佛时间突然之间停止了,我看到四周马路上的人和车辆,仿佛三维立体画面,清晰而静止地在我被速度冲击得一片混乱的视线中突兀出现。    
于是发现,我和地面相隔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噗!’轻轻的闷响,只觉得背部被坚硬的东西不轻不重撞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了人行道冰冷的地面上。    
周围静止的画面重新运转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时间这部机器在运动过程中突然出现的一下小小的卡壳。    
俄塞利斯就坐在我身边,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嘴角挂着一丝笑。沾满血迹的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来搭在了肩膀上,线条优雅的身体一丝不挂,在这十一月底深秋微寒的夜风里,不可避免招惹来一波又一波悄悄的注视。    
“我们回去吧。”从地上爬起来,我把衣服拍拍干净。    
“好,”他跟着站了起来,随后,把我的手轻轻牵住:“走。”    
熙攘繁华的街头;有种晃若隔世的感觉。那些喧闹的夜市、衣着精致手里却抓着甜不辣边咬边匆匆而过的行人、流水般的车海……如果不是印在俄塞利斯外套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我几乎感觉,不久前我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的噩梦。    
楼里楼外,真的是两个世界的阻隔……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俄塞利斯的及时到来,我现在的处境会是什么样……蓦地,仿佛又听到了那些翅膀疯狂扑打的声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低下头,他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想起了刚才的事……”    
“忘了它,如果那些记忆是种累赘的话。”    
“你经常这么做?”    
“也许。会给自己带来困扰的东西,何必让它留在自己脑子里。”    
“更多的时候,忘记比记忆要难。”    
“也许。”    
再次沉默,他牵着我的手,不急不徐地走着。离家的路程还很远,但他不喜欢坐车,他总是喜欢长时间地用自己的双腿去消化路程,仿佛一生一世都嫌走不够。    
“俄塞利斯,”再次打破沉默,因为一个在我脑中盘旋了很久的念头,我想,现在应该是问他的最好时机:“你是不是它。”    
“什么。”    
“一直以来,我以为那是我的幻觉,一个在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床底下的僵尸。”顿了顿,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我接着道:“记得上次我带你去看的电影吗,《木乃伊》,我记得当时你看的表情很奇怪。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某些地方你很相似吧,所以我猜……那天出现在我床底下的僵尸……就是你。”    
他没有作声,放缓了脚步,继而,忽然笑了笑:“是,那天你叫得很凄惨,我差点被你吓死。”    
“喂,是你差点吓死我好不好。”    
揉了揉我的发,他笑着没再言语。    
“……俄塞利斯,”走着走着,想起还有个问题,藏在我心里一直想问,却一直又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语气才合适去问的问题:“疼不疼。”    
“疼什么。”    
“那些肌肉组织和经脉在你身体上长出来的时候,你……疼不疼……”    
他微微一愣,低头,轻轻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有些古怪。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很烫,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但想来想去,我琢磨不出自己这话问得到底有什么不对。    
“疼,当然疼。”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觉得自己手心在悄悄渗出汗水来的时候,他淡淡的声音,将沉默轻轻打破。    
“不过每次你看上去总是一点都不疼的样子,虽然我看得……我看得……”    
他再次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张了张嘴巴,感觉自己好象又说错什么话了。    
可他对我微微一笑,很柔软的那种笑:“疼久了,也就麻木了。”    
我怔了怔。    
心口忽然掠过一丝疼痛。    
极细,却仿佛一根最锋利的针,在心脏那块柔软的表面狠狠扎了一下。那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我被同样的疼痛,同样那么折磨过。    
我忽然用力握住了他牵着我的那只手,就好象平时内心混乱的时候,下意识紧拽着自己的手心……    
“哥哥哥哥,买束花送给你身边的姐姐吧,”突兀而来的声音,是个捧着几丛垂头丧气的玫瑰的小女孩。    
跑到我们身边,她前前后后缠着俄塞利斯:“漂亮的姐姐,和花一样漂亮呢,哥哥买一束送给姐姐吧,玫瑰会给你们的爱情带来好运气。”    
“我们不是……”回过神来,刚想出声把这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拉来就把人当情侣的小姑娘劝走,俄塞利斯却停下了脚步。    
他不是想买花吧,永远都记不住自己身无分文的家伙……    
对我摆了摆手,他低头在那丛花里仔细看了一圈,随后,从里头抽出一支连花瓣都皱得发黑的玫瑰,转过身把玩着慢慢离开:“优,给钱。”    
“……”我无语。    
付完钱,有意拉开一段距离,我在他背后拖拖拉拉地走着。他也没有理会我,只是捏着那朵花时不时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不喜欢别人送你花?”    
问得有些突然,好半天,这才意识到那是在问我:“喜欢啊。”问得多余,只要是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别人送花给自己。    
“有没有人送花给你过。”    
“没有。”好象以前有过一只鬼魂给我送过花吧,可惜是只花圈,结果被我砸了回去并且整整咒骂了他两个月。那,还是读高中那会儿的事了……    
“我送你吧。”    
“好啊。”还沉浸在回忆里,对他前面那句话,脑子里过滤都没有过滤清楚,便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直到一朵吐着幽香娇艳欲滴的鲜红色玫瑰,突然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刚才对我说了些什么话:“给我?”    
“是的送你。”    
可是送人花应该是种很浪漫的事吧,但是为什么……感觉和送头猪送头羊愣没啥区别呢……    
我呆呆看着他把那朵买来时还蔫了吧唧,此时却神气得仿佛刚从花圃里摘下来的玫瑰插到我的指缝里,随后扯起我的手,继续往前漫不经心逛去。    
“怎么办到的。”我晃着手里的玫瑰。    
“很简单,我对它说,你看看你自己,和走在我身后那女孩一个德行。然后它就变成这样了。”    
“你猪啊!!”忍不住跳起来想揍他,他轻轻一甩发,笑着拉紧我,突然之间朝前飞奔起来。    
“喂,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曾经有一个女孩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如果可以,她希望我能一直牵着她的手,就像现在这种样子。”    
“为什么不去牵。”下意识地,我把手从他掌心里轻轻挣开。    
“因为她没有手。”手再次被他握住,紧紧的,在我试图将自己的手掩到背后去的时候。    
那天,我和他手牵着手,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走了一整夜。    
那天,我明白了一件事。    
俄塞利斯有个很在乎的女孩,一个能令他想她,想得会轻轻微笑的女孩。    
那女孩希望俄塞利斯能够牵着她的手,就仿佛他现在,牵着我手奔跑着的样子。    
可是那女孩没有手。    
我想把手从他那温暖干燥的手心里抽出,因为我不是那个女孩,因为我不想让那种温暖塌实的感觉,成为我日渐滋长的依赖。    
可是却办不到。    
他的手握得太紧,紧得让我的手我的心……隐隐发痛,痛到当我惊觉时,竟然已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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