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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25部分

小说: [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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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见他面容宛如女子一般娇柔婉约,说话行事却当真是男儿气概,朗朗爽直,当下不由得心生敬佩,笑着道,“也亏了是你,想必他才有所顾忌的。薛大哥自来便是天地不怕的人,就是平日我与他说话,他也不见得能听进几句。”
蒋玉菡客气了几句,见宝玉面莹如玉,眼澄似水,当下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攫了宝玉的手道,“平日里不住听人提起衔玉而生的宝二爷,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三生无憾。”
宝玉见他说得真挚诚恳,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这玉的名头还是大过我的。我可是托了它的福,才能到今日。”
蒋玉菡忙止了他的话,惊道,“再说下去可真是该死了。”一顿,又见宝玉眉间眼角笑意盈盈,说不出的敏动隽秀,便道,“前几日北静王给的那汗巾子,我今日早上才上身。如今送了你聊表心意,万莫推辞,才算是遂了我的一番心思。”说着,就要去解那汗巾子。
宝玉伸手拦道,“不是我推辞不肯要你的,而是实在不能要。既然是北静王送给你的,你就好好留着,别转送别人了。我那儿汗巾很多,你要真是与我结交,心里记着就行了。”
蒋玉菡见宝玉执意不肯收,也只得作罢。
少时,冯紫英出来找宝玉,蒋玉菡便告辞进去了。
拽了宝玉走到一旁,冯紫英先随口问了句他和蒋玉菡的事,再道,“你不是说要替我说情呢,今天看着林兄弟心情不错,打铁趁热,你且与我说说去。”
宝玉一见这冯紫英就觉心情莫名的大好,失笑道,“现在聚会呢,这么多的人,你让我跟他说了,他岂不是要当众生你气?等一会儿大家都散了,我约他单独回去,再跟他细谈,如何?”
冯紫英见宝玉果真肯帮忙,大喜,忙答应了。两人携手入内,正逢上薛蟠又叫唤着要喝酒划拳,冯紫英便凑上前去和他拼了一回。
聚会至下午方散,薛蟠还是骑了马回去。蒋玉菡走前又和宝玉说了些改日再聚等语,方坐了轿子离开。
宝玉见林瑾容和柳长袀似要一同离去,扛不住冯紫英的眨眼示意,上前笑道,“瑾容兄再和我走走,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冯紫英在见林瑾容颔首同意后,喜不自禁,也骑了马告辞。柳长袀自想着宝玉和林瑾容是有话要说的,遂嘱咐了他二人几句后也去了。
宝玉和林瑾容两人沿着街道漫步往回走着,其间宝玉不住拿眼睛去看身旁那人,见他果真是秀雅飘逸,容光照人,也怨不得冯紫英这般心念与他了。
早私下冯紫英就告诉过宝玉,男风在此实属平常之事,无论是王孙贵胄还是平常百姓,皆都有此倾向,众人之中是明是暗,大家也都是见怪不怪,彼此心照不宣。
宝玉自消化了冯紫英的这话后,又几次多番出门聚会,见惯了薛蟠搂了那些唱曲的小子喝酒,宁国府贾珍、贾蓉等人府中公然和那些戏子嬉闹,便也逐渐适应起来。从最初的闪躲反感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宝玉自嘲笑笑,这也不过是时间的消磨罢了。
就好像现在,两世加起来头一遭做红娘,就是为冯紫英和林瑾容。也当真是奇谈了。
午后微风清幽缭绕,日光盈盈,给宝玉本就皓如美玉的脸庞拢上一层淡淡光晕,林瑾容扭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打量自己的目光,不禁轻笑道,“可看足够了?”
宝玉被他毫不客气的一语拆穿,不觉面上有些发窘,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直接戳穿别人,不留一点情面。”
林瑾容笑道,“你都这么直白的打量我了,我若不直白一点回你,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宝玉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我今日才算知道,瑾容兄是这般直言不讳。”宝玉扬唇道,“无怪冯紫英大哥也不住夸赞你,只说再不曾见过如你这般男儿爽气之人。”
林瑾容脸色一敛,双眸里已罩上了一片淡色,“莫不是你来替他做说客的?”
宝玉忙摆手道,“当然不是,你别想多了。你是什么性情我还不知道,我要能说动你,今天我也就不站在这儿了。”
林瑾容这才面色好转,启唇笑道,“你也别怪我多心,原是他不该这般来招惹我。我岂是他想的那种人。”
宝玉听他话意坚定,大有难以转变之意,不禁在心中替冯紫英惋惜了一回,又问,“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有钟情的女子了?”
林瑾容眼帘轻轻一抬,朝宝玉瞟了一眼即刻转开,正色道,“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稍作停顿,又道,“他并不知我心意。我也难以与他开口。”
宝玉笑问,“为何?”
林瑾容语气淡然,话内却隐着遮掩不住的叹息,“他并非我辈中人。如今我与他情谊交好,却也难保他得知我心后不会恼怒与我。更何况,”朝宝玉看了一眼,笑言,“我只要见着他也就罢了,其它之事不必纠缠在心。”
宝玉闻言肃然起敬,拍了拍他的肩头不住赞叹,“真想不到瑾容兄拿得起放得下,心胸如此开阔,倒叫宝玉好生惭愧。”
林瑾容微扬一笑,眸中光点闪烁,问,“是不是更加佩服我了?”
宝玉不住点头,笑道,“是是,确实越来越佩服你了。”骤地,话题一转道,“柳长袀的事,你和林妹妹说了吗?”
“去过荣国府几回,都少有机会言明。”林瑾容道,“改明儿再去,是一定要说的。早些让他二人见见,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宝玉说了几句劝慰鼓励的话,两人一路走回去闲聊了不少话题,等到昌隆当铺时,正见柳长袀从门口走出来,迎头撞上宝玉和林瑾容,笑道,“我说怎么还没回来,正要去寻你们,可巧就到门口了。”
又要请宝玉入店里坐坐,宝玉只推说天色已晚不便入内,拉着柳长袀走到一边悄声道,“我有些东西想当了,又不想别人知道,你这儿方便吗?”
柳长袀惑然问道,“荣国府还少了你那份月例不成?竟要贾府的二爷自己拿了东西出来典当。”
宝玉拽了他一把,回头见林瑾容已经进门去了,这才放了心道,“跟荣国府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做点什么事情,但是又少了现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柳长袀一听即刻来了兴致,忙问,“你也想自谋生路不成?正好我想在金陵多开两家分号,你若有心思,不如同我一处商议如何?”
“这个,”宝玉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原打算着是要开钱庄,而柳长袀开的是当铺,这两者分开可取,合并亦行。想了想,便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这样,等哪天有空我来这里找你,我们再详谈。”
柳长袀答应了,唤来几名小厮一路跟着送了宝玉回府,这才进店去了。
接下来几天,宝玉也只在怡红院不出门,也不去北静王府。
好容易挨了三日,北静王派人来传宝玉,宝玉无法,只得换了行装去了。
刚到府前大门处,便见一顶金镂珠缨八抬宫舆停在两尊石狮中间,宫舆两旁各站了十多名侍从。
宝玉因从未见过这舆,在心中一阵猜测后从角门进去了。
侍女丫头引着宝玉直接去到书房,却在见到房内同坐的两人后骤地一停脚步。这人不是那天来的忠顺亲王吗?
宝玉站在门口稍作迟疑后迈步走进去,见上座那人朝自己含笑点头,心中那股莫名的压迫再度无端袭来,只逼得宝玉胸口一阵气闷,暗里深吸了几口气才微微好转。
上前朝忠顺亲王掬身行礼,问了安后走到北静王的下位坐下,宝玉双眸直视前方的空气,既不瞧忠顺亲王,也不看北静王。
忠顺王弯唇浅笑,问了宝玉“近来可好”等语,宝玉都一一回了,也怠懒与他搭话,只管忠顺王问什么,自己便答什么。
大概是瞧出了宝玉满心的不自在,忠顺王指了指右边的位置道,“宝玉来这儿。”
宝玉惊然抬头,见那位置和北静王相对,不禁尴尬的笑了笑道,“多谢王爷抬举,我坐这里就很好了。”
忠顺王笑颜灿灿,言语间却多了一丝无形压迫,“让你过来你便照做。”
宝玉心里一阵霍霍磨牙,扭头看了北静王一眼,见他含笑点头,这才起身挪步走到忠顺王右边坐下,却愈发不肯再看他一眼。
早在进门见到忠顺王的那一刻起,宝玉就猜到了,说不定是因为忠顺王想见自己,北静王才派人传了他过来的。
宝玉也不知为何对这位亲王无一好感,本想着虽不喜欢他,却也不至于讨厌。只是他身上那有形无形的压迫,确实过于慑人,自己又向来胆小怕事,他要是一瞪眼睛,自己指不准被吓得跑了八十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实在是不适合与这种天皇贵胄打交道。
忠顺王自花灯节那一晚见了宝玉的真性情,平日里又得北静王描述他怎般的秀逸灵动,只觉他不同于常人,实是惹人喜爱。谁想这两次见面,宝玉却始终不发言语,虽不是唯唯诺诺满脸敬畏,但也只是问一句便答一句,当真是无趣得紧。
但转念细看时,却见宝玉人坐得近,心却不知走神到了何方,不禁暗下失笑摇头。
看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多半也未曾改变。只是变的是我不得已曝露的身份罢了。
唤了宝玉回神,见他忙不迭的答应着,忠顺王笑道,“我曾在内宅见到一副画像,上面所绘之人正是北静王爷。听闻此画是由宝玉执笔,可是当真?”
宝玉心里真想白他一眼,暗道,王爷说的话你不信,偏要来问我。
却又忌惮他目光敏锐能洞悉人心,遂打消了那送他白眼的念头,道,“恩,是我画的。”
忠顺王眸子闪耀着灼灼光点,问道,“我在宫中也曾见过不少画师,却无一人画出你那般的效果。宝玉是如何做到的?那画笔可有何等玄机?”

相思心隔万重山

宝玉想着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便回答了他是用碳条画的。忠顺王听闻更觉好奇起来,只问碳条如何作画,宝玉少不得又将个中缘故一一道来,只听得忠顺王连呼“有趣”。
又问了宝玉是否学过作画等等,宝玉随口找了理由,只说是小时候跟着教学的老师学过一月,略懂一二罢了。
忠顺王夸赞了宝玉几句,道,“若得了闲,还请宝玉也为我作画一副,不知可否?”
宝玉扬唇而笑,微垂眼睑,掩藏住眼底的犹豫之光,“这个,我也不能一口答应你了。因为作画得有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画不得。”
忠顺王笑问,“依你之言,如何才有天时地利人和?”
宝玉回答得理所当然,“天时,就是指好天气,阳光充足,光线明亮。地利,就是环境位置好,适合作画。人和,”抬眼看向忠顺王,笑眯眯的道,“人和也就算了。像王爷这样的俊朗人物,自然是不用挑的。”见忠顺王点头微笑,似乎十分受用,便又道,“只是今天确实不是作画的好天气。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王爷作画,如何?”
忠顺王听宝玉找了一摞的借口,也不过是要推迟罢了,遂也不再强迫他,只道,“如此,你可算是欠我一次。日后,我定要讨回来的。”
宝玉听他话语妥协,忙起身作揖答应了。
忠顺王又问了宝玉跟北静王一处学了什么,宝玉将“骑马”“写字”“作诗”等语答了,听见上位那人笑言,“宝玉可选对了好师傅。北静王爷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事事精通,能得他亲自教授,宝玉只管学而不厌。”
北静王笑着谦让了几句,道,“宝玉聪颖敏动,何需多教。”
宝玉抬眼对上北静王萦笑的目光,心中一暖,不禁把那剩余的几分紧张一并消除了。
忠顺王稍作片刻,起身告辞。宝玉忙跟着北静王一起送出门外。忠顺王紧紧攥了宝玉的手道,“平日里我也是个最爱四处顽闹的,只是如今年长事多,总是不得空闲。北静王府我虽不时过来坐坐,也总是不过三刻便要离去的。日后再来必要让人请宝玉同来,还望至时万莫推辞不见。”
宝玉那句“有空再看”已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迫于权贵压力,碍于忠顺王颜面,宝玉无奈叹了口气俯身作揖,“是。”
打包票他等的肯定就是自己这个回答。起身之际宝玉瞧见忠顺王眸底欣然光点灼灼闪耀,不禁暗暗在内心深处踹了他一脚。
忠顺王依旧留了宝玉不许他多送,仍让北静王一路送出去,回来见宝玉正站在门口望着蔚蓝天际,笑着上前道,“看来今日这天时地利皆都不好,所以宝玉才兴致缺缺。”
宝玉脸上染开一层薄薄红晕,随即散开。
心知自己那点小心眼儿都被北静王看在眼里,想来那忠顺王一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宝玉也不再遮掩,坦率点头道,“虽然这话有些夸大了,但是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北静王笑问,“如何?”
宝玉一本正经道,“下雨阴天画不得。风景不堪画不得。再者,”顿了顿,笑道,“我懒得动笔,也画不得。”
北静王不由得笑了起来,指着宝玉摇头道,“歪理,真真是歪理。”说着,命人取来围棋摆与桌上道,“今日既未下雨风景也尚好,宝玉来与我对弈一盘。”
宝玉虽知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该自己多问,但仍忍不住心中担忧,小声问了一句,“王爷,王妃近来情况可好?”
北静王执棋子的手一顿,复又将装了白子的棋盒递给宝玉,神色自若道,“很好。”言语淡然,显然是不愿多谈此事。
宝玉有些疑惑北静王的态度,心想着,那位王妃时常这里病那儿痛的,又听侍女们说大概是活不长久的,却也不见北静王有多忧心,每次也只是侍女过来传话,他才应景似的去毓秀阁瞧瞧。
宝玉正在心中胡乱猜测,北静王已捏子下了一处,淡淡道,“这门亲事,是太妃在世时定下的,也算是一桩……政治联姻。”
宝玉心下一惊,不想北静王会将这种私密之事直白的告诉自己,忙岔开话题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王爷和东平郡王是从小建立的友谊。想不到几位王爷都这般年轻,那忠顺亲王看着也不大,居然做了亲王。”
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看见北静王唇角笑意盈耀,这才松了口气道,“有句话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你是王爷,要承担的肯定就比别人更多。平时要是心烦了,你可以找我下下棋写写字什么的,不过,这围棋我下得不好。以前也就在电脑里……我是说,闲着没事的时候,下过几次,但都输得很惨。”
北静王脸上满是笑意,一扫方才的冷漠淡然,“下得不好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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