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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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旁边压低了声音道,“平日里你最是会为人着想的,怎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不明白起来。瑾容和冯紫英一同去苏州,你虽也是去办事,怎好一路跟着?依我看,让林妹妹也一同去。你也可以趁这几日多做接触,互相了解一些。”
柳长袀本是赞同林瑾容的话,等以后得了空闲再带林黛玉回苏州。不想听了宝玉一言后,甚有道理,心中逐渐松动。但又不好直言,便道,“瑾容所想也是为着林姑娘,我怎好这般直白让他同意。”
宝玉拍了拍他肩头,笑言,“只要你这边首肯,瑾容那儿我自能说动。”
让紫鹃先去潇湘馆回话,就说林瑾容这边会多等一刻,若林黛玉真想一同回去,便请赶紧收拾了去回明贾母才好。
林瑾容阻拦不及,只瞧着紫鹃远去,摇头叹息,道,“何苦来哉。即已说了不带她,又牢她这般急着收拾,反而多添一层累。”
宝玉上前笑着问他,“依你之见,就该让她眼睁睁望着自己兄长和未婚夫婿回家乡?收拾东西能花上什么功夫,何况还有紫鹃雪雁帮忙。你只说,愿不愿带她同往便是了。你只管答应冯大哥一起去苏州游玩,倒把自家妹妹撇在一旁。合着你看不出长袀和林妹妹到如今为止也就才见过一面不成?”
林瑾容被宝玉一顿抢白说得没了声音,半晌后才笑着对柳长袀道,“瞧瞧,我不过说了一句,他就给我拉扯了这么多。罢了,就再多等一刻。只是怕老太太那边不肯放行。”
宝玉将林瑾容和柳长袀请到怡红院坐了,道,“林姑娘不过是跟着自家人回趟家乡,就是去祭祖也是合情合理。也不是一去不回,老太太那里自然会放行的。”
正说着,晴雯端了茶上来,宝玉忙唤她过来,对林瑾容道,“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晴雯了。”
林瑾容起身给晴雯作了一揖,晴雯忙还礼。
少时,晴雯掀帘出去,林瑾容笑道,“眉眼之间倒真有三分像极了黛玉妹妹。”
宝玉悄悄说了,“已经说媒给蒋大哥了。”林柳二人大感稀奇,又将蒋玉菡和晴雯两人细细回想了一番,不由得道,“如真能一起,倒也是桩好姻缘。”
三人顽笑了一回,少时丫头来回,只说老太太已经允了林姑娘的请,还让紫鹃一起跟着回苏州。并再三叮嘱千万要带回来。
宝玉等人在二门外等着,朝柳长袀眨了眨眼打趣,“老祖宗是怕你带着林妹妹回去就不来了。”
柳长袀忍了笑道,“我本是金陵人,岂有长住苏州之理。”
还在说着,紫鹃雪雁已经扶了林黛玉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婆子,手里提着两个包袱。
林瑾容亲自扶了林黛玉上轿,又让紫鹃等人随后乘了一辆马车跟着。宝玉和林柳二人则骑马前行。
一袭队伍去到城外,见冯紫英早已等候多时。
宝玉牵了马缰迫马停步,朝林瑾容等人道,“道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办完了事便早些回来。”
林瑾容凝视着宝玉,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温着一抹烟云。想说的话已到嘴边,但在见到冯紫英策马过来后,断然咽了回去。
宝玉朝他几人点头,目送着林瑾容等人远去,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拽了马缰进城。
这一头,林瑾容已行出百米之远,回头去瞧城门时,早已模糊了影像。那未说的话语最终化作一声幽叹逸出嘴角。
宝玉策马直接往北静王府奔去。心中一直记挂着北静王的情况,好容易忙完这些事,不亲自去瞧上一回,总是放心不下。
一直到了北静王府门前,只见白灯高挂,府门大开,前来凭吊的大小官员进出不断。隔着几处院落,便已听见里面传来的恸哭声。
宝玉下马从大门进去,一旁守门的小子一眼认出了宝玉,忙挤上前来打着稽首。
宝玉问他北静王此刻何在,那小子道,“王爷身子不爽,又加上王妃……昨晚一夜未睡,如今在内堂歇着。”
那小子欲要给宝玉领路,宝玉见各人都有要忙的,便道,“不必,认得路。”辞了那小子后先去停灵处凭吊了一回,才从侧门过回廊拐进内堂。
众人都在前面忙着,加上来凭吊的人多,各处侍女也是应接不暇。又因北静王小憩素来不喜别人打扰,所以宝玉一路径直走到内堂,也未见有其她侍女在旁伺候。
挽了帘子从谱着青梅的鎏金屏风绕过,宝玉扬了笑正要开口唤他,却在见到眼前那一幕后愕然震惊。
一座弦纹双铺铜镇后,东平郡王正紧紧抱着背对他的北静王,口中说了些什么,宝玉也未听清,只觉那铜镇内燃起的袅袅青烟遮住了视线,眼前那两人的影子愈发朦胧模糊起来。
宝玉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只能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胸臆处瞬间爆发出一股撕裂般的痛,碎心噬骨,将他的心猛地蹂躏成一团。
宝玉攥紧拳头,压抑不住心口那滚滚沸腾的愤懑与屈辱。挪步往后退去,骤地撞上后方的屏风发出一阵声响,惊动了铜镇后的那两人。
惊见宝玉,北静王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东平郡王就朝宝玉奔了过来,还未靠近,宝玉转身朝外跑去。北静王紧跟其后,几次唤他都不能令其停步。
宝玉慌不择路,竟跑进了后院的园子里。两人一追一赶至鸣翠亭外,北静王好容易抓住宝玉的手,也不及喘口气,忙道,“宝玉,并非如此。”
宝玉盛怒断情丝
“那是什么?”宝玉甩开北静王的手,透亮的眸子里昭然着痛楚和冰冷。
“宝玉。”被宝玉眼底的伤痛深深震撼,北静王启唇欲言,话语却梗在喉间炽烈灼烧。
“这算什么?”宝玉扬起一边的唇角笑着,笑意未到的眼眸却宛如冬天里的湖水一般,隐藏着冷冽彻骨的寒意。
“宝玉。”北静王上前一步,伸手去拉那面容盛满怒意之人,却被他后退避开。
“这一次你没有睡着,所以你没有借口了对吗?”宝玉苦笑摇头,过往一幕幕浮上心头,辗转啃噬着他的心,“其实我只是你北静郡王的一个戏子而已。高兴了,就招手让我过来逗趣一番。不高兴了,挥挥手让我离开。”
“宝玉,此事并非如此。”北静王轻声叹气,朝对面那人伸手,“莫要胡闹,过来。”
宝玉阖上眼帘,将那一抹黯然心伤狠狠埋藏心底。
到如今,他还在摆着王爷的架子。这就是他所说的“如寻常百姓共勉情爱”吗?
澹然哀伤滑过心湖,击起千层波澜,击垮了宝玉长久以来佯装的镇定与自欺。胸臆间笼着一团挥散不去的浓雾,身体发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渐渐后退靠在了小桥的栏杆上。
宝玉落寞悲伤的神情倒映在北静王眼底,令他心底蔓延开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刚开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宝玉已然撇过头不愿听他多言。
“什么‘共勉情爱’,不过是皇族贵胄间的顽笑。”宝玉嗤之以鼻,眼底闪烁着冷冷的讥讽,“你既和东平郡王那般好了,又何必来招惹我。那日在这儿,他也是这样碰你,你只说你睡了不知道,难道今天竟是梦游来着?”
北静王闻言大惊,忙问宝玉究竟发生过何事,却换来他的摇头嗤笑。
“有什么,去问东平郡王。”宝玉抬眼直视北静王,目色平静,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凌迟一般,疼痛携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嗓子眼宛如堵了什么东西般哽咽着、挣扎着,无法冲破而出。
“你是北静郡王,你从未忘记过你的身份,在我面前亦然。”宝玉道,“你虽口中说要共勉情爱,但你对我所做种种,无不显示了你王爷的尊贵与不可逾越。我弄不懂你了。是你先来招惹我,让我陷入这种怪圈,再来若即若离玩着感情游戏。当初你就不该对我说那话,不该留我在王府过夜。否则今日我已心仪某个女子,将来和她秦晋之好也不无可能。”
“宝玉,”北静王心痛难忍,从未想过,自己不经意的行动言语会给对方带来这般痛苦压力。看着宝玉如此抵抗自己的靠近,一阵拧搅般的疼痛没来由的占据了他整个心身。
宝玉嘴角抿开一抹苦涩的浅笑,抱了最后一丝希望问着北静王,“我只问你,方才东平郡王是不是抱着你?”
北静王喉头顿时宛如被梗住一般,双唇轻启,却无法言语。
宝玉心霎时凉了半截,窒息瞬间从胸肺间扩散,痛苦刺伤了他的眼睛。轻轻闭上双眼,将那晦涩与失望隐在眼底。
“罢了。”宝玉转身,微转回头看了一眼北静王。与此同时,东平郡王也随之赶了过来,就站在北静王的身后不远处。
“你我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扯上交集,也只是徒增痛苦。”宝玉收回目光,弯唇轻笑,眼底溢着自嘲与讥讽,“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无论方才究竟是何种原末,你也不该……”
宝玉刚迈开步子,北静王一步上前唤道,“宝玉。”
宝玉脚下一顿,静默片刻后低声道,“不要跟过来……否则我会揍你。”语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北静王站在原地目送着宝玉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一股酸楚的气陡地上窜,烧蚀着喉咙。
东平郡王在北静王身后静静站了许久,只到感觉前面那人仿佛入定般毫无动静,这才走上前问道,“为何不解释?”
北静王无声长叹。“亭子里那事,本王不想再追究。今日,却是你造次了。无论郡王心中如何作想,也不该将这主意打到本王身上来。”北静王敛了神色,认真道,“郡王,请回。”
东平郡王几步走到北静王身前,沉静地看了他半晌,“水溶,你当真这般……”
“郡王!”
北静王冷声打断东平郡王的话,略微深沉的眸子里带着冰冷的愠怒,“本王方才便已与你说得那般明白,你仍执着不放,才令宝玉误会。倘若郡王还念及朝臣之谊,请速离去。日后断莫再提。”
东平郡王脸色沉了下来,还想再说什么,北静王只蹙了眉头冷着脸站在一旁,也不愿多言。东平郡王无法,只得暂且离开。
这厢宝玉从北静王府出来后,骑了马一路往城外狂奔而去,也不知跑了有多久,只感觉着风从脸庞刮过,路两边的景致飞速往后掠去,眼前一面镜湖拦住了去路,这才从马背上狼狈跌落在地,靠着树干大口喘气。
累到极致的心在顷刻间放松,宝玉整个身子倚靠着大树仰头看向上空茂盛的枝叶,心底突然有种想要放肆大笑的冲动。
这算什么?贵族游戏……太可笑了!
宝玉不由得笑了起来。偏偏还有我这样的傻瓜,相信他……
满含嘲讽与痛苦的笑声飘入空中,来回悬宕久久不曾散去。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宝玉的手紧紧握拳,在心中强制般告诉自己。
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没有……幸好没有陷得太深……
骤地一下起身,宝玉随手抓了块石头狠狠掷入湖里。平静的湖水被激起无数水珠,在阳光下盈耀着绚丽的彩光打落湖面,荡漾起层层波澜。
“幸好,什么幸好。”宝玉怒至极致,只想用力而狠狠的砸个什么东西来发泄他心中的烦躁。“去他的‘幸好’,早就已经没有‘幸好’。水溶你这个混蛋,刚才真不应该就这么便宜了你,怎么也要揍你两拳才能泄愤。”
话音刚落,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闷笑声。宝玉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飘逸俊美的男子正靠在旁边一棵树下勾唇笑着。
“有什么可笑的。”宝玉瞪了他一眼,又见他身着锦衣华服,想来也是富家公子,心中更觉恼怒,牵了马缰就往前走去。
那公子跟着宝玉身后走来,笑道,“我认得你。你是荣国府的宝二爷。”
宝玉停步回头,将那公子来回打量了一番,才问,“你是?”
那公子朝宝玉掬身作了一揖,深褐色的眼眸里蕴含着暖暖笑意,“小生,柳湘莲。”
宝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见柳湘莲仍笑意满满的望着自己,便问,“你是唱戏的小生?和蒋玉菡一处的?”
柳湘莲嘴角笑意扩大,细长的眼睛里闪耀着点点华光,“不过是平日里闹着好顽,串演一些生旦戏文罢了。”
宝玉本就心情烦闷,又听柳湘莲说什么“闹着好顽”,不觉触中了他的心思,当下眉头一蹙,嫌恶的撇了头道,“我和你不熟,没事请吧!”
柳湘莲倒也不觉生气,只管笑着看着眼前那人,又见他面带愠怒,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因恼怒而愈发明亮粲然,当下心中一动,笑道,“听你方才那话,莫不是和……知己闹了矛盾,所以才这般气恼。”
就宝玉方才口中所道出的那个名字,柳湘莲多少也猜出了他与北静王之间的七八分。想着平日里听薛蟠、蒋玉菡等人提及,贾府的宝二爷如何纯善剔透,却不想仍逃不开这风月情关。
宝玉此刻也无心思与他顽笑,牵了马转身正要迈步,柳湘莲道,“你若心情不好,不如同我去转上一圈,必能大为好转。”
宝玉回头瞟了他一眼,下意识反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柳湘莲笑道,“你若喜欢戏文,我便带你去琪官那里唱上一曲。若是不喜爱,自有更好的去处。”
宝玉一听唱戏便觉头大,忙摆了手道,“唱曲就免了。若你真有别的什么好玩意儿,倒可以听听。”
柳湘莲想了想,道,“也不知你喜爱什么。罢了,你且随我来。”
柳湘莲食指置于唇边吹出一记长鸣,一起枣红骏马从远处奔了过来。宝玉不免暗觉惊奇。
以前在电视里看,那些人拿着叶子、短笛吹一声马就自动跑来,不想原来真有此事。
柳湘莲上马,见宝玉还站在原地只顾望着自己出神,朗声笑道,“快些回神,同我一道去。”
宝玉上马坐定,随同柳湘莲一同策马往郊外奔去。
约莫行了十来里路,柳湘莲在一处独立的院落前下马,等宝玉走近后接过马缰一同扔给一旁等候的小子,笑着进屋道,“这儿是我的一处宅院。平日闲来无事便在此耍抢舞剑一番,也是快哉。”
命人制了些酒菜出来,柳湘莲进去换了一套戎装,出来时手持一杆长枪,笑道,“瞧我给你耍一段。”
宝玉在一旁坐下,少时小子们摆了桌椅果盘请宝玉入坐,宝玉摇手道,“就这儿挺好,你们忙去吧!”
柳湘莲手托长枪凌空划过,宝玉拍手叫好,只见他身形舞动间将长枪换成两把长剑,又耍了一套招式后才停下,接过小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水笑问,“如何?”
宝玉自然称好。问他何处学来的这些,可能防身不能?
柳湘莲一一答了,说是平日里爱好串些生旦戏文,又加上常日走南闯北,便留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