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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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静王见他话中有话,心知他仍在生气,当着外人面也不好哄劝,只得握紧他的手道,“本王尚有一事未曾理清,明日你来王府再做商议。”
宝玉忍着气答应了。少时北静王的队伍缓缓远去,宝玉随同族中众人一同回府。
刚换下素服,便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宝玉因问,“什么事?”
秋纹挽帘进来说,“听是江南甄家的人来了。”
晴雯正帮宝玉将永颐给的佩玉系上,回头问道,“前几日才来的,怎么今儿个又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秋纹笑道,“谁知道呢!总归是过来走走罢了。”说着,掀了帘子出去了。
宝玉深知晴雯对园子里的事十分上心,便问她,“江南甄家的人来做什么?”
晴雯留心看了看门外,见无人,这才小了声回答,“也就是你我才说了,你可千万不要传了出去。前些时候甄家的人就来过一次,那时你在北静王府,也没能告诉你。今儿个又来,只怕是为送东西来的。”
宝玉问,“送什么东西?”
晴雯道,“甄家在江南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与贾府也是世代交好的。如今听说甄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如今体仁阁在查,他们以往私得的那些贡品没处去,便往贾府送来收着。”
宝玉闻言更觉惊奇,问道,“这可就奇了。难道他们不知道收藏贡品是死罪吗?还往这边送,可怎么行?”
晴雯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这事自然是不能外传的。哪个大富人家没有私藏几件珍品的。甄家那些还算少的。我们也不过帮他们收着罢了。日后他们若是昭了雪,还是要拿回去的。”
宝玉走到桌边坐下,接过晴雯递来的茶水问她,“怎么就偏找了贾府?”
晴雯抿唇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贾府和甄家关系本就非同一般,如今上头又有娘娘顶着,谁敢动我们荣宁二府?他自然是要来求贾府帮忙的。况且,也不是白帮他收了这些。日后还是要得回报的。”
听完,宝玉不禁蹙眉思忖。想着自己在北静王和皇上那几处求情,只为贾府将来能有个保障。却不想将府推入火坑的,便是自家人。
见宝玉出神,晴雯上前轻推了他一把道,“想什么,倒是跟入了定似的。”
宝玉忙回神,想起蒋玉菡那事,便趁着四下无人跟晴雯说了。只把晴雯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他一口笑道,“我原是老太太处过来的人,这事日后自然也是由老太太做主的。你算什么瞎操心的,也跟那小子们一样去说这个。”
宝玉连忙举手澄清,“这可是错怪我了。蒋大哥的人品自然是极好的,我也是真心为你着想。日后你若是离了这里,也能有个好去处。老太太那儿更不必说,依着她疼你的心,岂有不允之理。”
宝玉说得在情在理,晴雯也听得满是感动,眼眶红了一圈,只取了帕子边抹边道,“你的心我自然是清楚的。也难为你这么替我着想。不过今日在这里,我也要与你把话说明了。但凡有你在的一天,我是死活不出去的。我打小便进了府里,先是伺候了老太太再来伺候的你。如今我只管一心一意的服侍了你,其它的事一概不予理会。”
宝玉见她说的这般坚决,也不好与她把话说得太死,便道,“这事我也不过跟你提了,你放在心里记着便是。日后真有个好的去处,也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两人正在说话,麝月掀了帘子进来道,“老太太打发人来请二爷过去坐坐,说是甄家来了人,想要见见。”
晴雯忙起身帮忙换了衣裳,一直送到了门口,看着他往长廊那头去了,才回身。
且说这一头宝玉去了贾母房中,见过甄家来的几个婆子后,纷纷惊奇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又道自己家中也有个宝玉,长得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又见宝玉温纯有礼,便不住夸赞道,“可见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不知比我们家那个强上多少。”
宝玉勉强笑着谦虚了几句,好容易寻了个借口出来,还未等回怡红院,便见晴雯寻了过来道,“薛大爷送来的信笺,说是明日一早的行程离金陵。”
宝玉这才想起柳湘莲也是明日早晨出发。若是顺道,便一路送行罢了,也省得两头跑,多费时辰。
次日,贾政打发丫头来传话,说是昨日应了北静王的请,理应早些动身才是,以免王爷久等。
宝玉口中答应着出门,转个弯却往城外去了。茗烟、锄药一众小子忙喊道,“二爷哪里走?王府可不是往这个方向。”
宝玉这才回身说是不去王府,要出城去办些事情。茗烟赶紧上前劝道,“老爷一早便嘱咐了小的们,一定要跟着二爷去王府的。如今才刚出了门你就这般,回头让老爷知道了,还不揭了小的一层皮去。”
宝玉笑道,“你只管放心。老爷也不会叫人去王府看我是不是在。咱们在外头呆上几个时辰了回去,准保他不会发现。”
茗烟自然不知其中缘故,还以为宝玉是有心不愿去王府,便道,“平日里王府只要来人,您也再没有不去的。今日倒是拿捏起来了,空让王爷来等您。老爷那边还算事小,若真惹得王爷发怒,只怕还不是揭了皮就能了事的。”
宝玉笑了起来,拍了拍的肩安慰了几句,仍是一路往城外去了。
而这边,北静王在府中空等一日也未见宝玉身影,心中刚觉气恼,又想到连日来两人也不曾好生亲近,好容易盼他来一次,偏又叫撞见那误会,到底还是自己的不对。这般一想后,愈发觉得愧对宝玉,便将那气恼的心思一并收了去。
宝玉出城送了薛蟠、柳湘莲等人离开后,顺道去了一趟店里。听小子们说林柳二人过些时候也就回来了,心中大喜。
回府后,一夜无话。
贾政事后也不曾打发小子来问,只当是宝玉去了一趟王府回来,哪里又会想到他这般胆大,竟偷瞒了家人出城送行去了。
宝玉在家闲了几日,宫中又不断赐下赏物。这一次一并跃过贾政、王夫人等人,只留了贾母的份,其它都是指名单给宝玉的。
宝玉对那些赏物也并不放在心上,只觉得永颐这般举动,也太过张扬了些。等再过一回私下见了他时,便道,“以后也别往我那里送东西了,我不缺那些,要了也没用。”
永颐笑道,“朕原是喜欢你,才送的你那些。别人想要,朕还不想赐他。怎么到了你这儿,却左右推脱?难道朕的东西,你还不瞧在眼里?”
宝玉听他一句“原是喜欢你”,脸上不禁一热,心中却萌起一股子不悦来。蹙眉道,“皇上赏的东西,自然没有不好的。只是那些给了我也是白做摆设,不如赏给元妃娘娘,也好叫她瞧着高兴一些。”
永颐才觉心悦两分,一听宝玉这般说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朕既赏了你,你就该谢恩才是,何以诸多言语。”
宝玉早已习惯永颐的皇帝脾性,也不往心里去,只笑着道,“谢恩自然是要的。皇上既然看得起宝玉,和我引为知己,我又怎能不识好歹。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赏赐多了,其中含义也就变了质了。”
永颐微转头看向宝玉,见他黑曜的眸子里化着盈盈光点,心下一动,伸手抚上宝玉的脸颊轻柔摩挲道,“近来宫中琐事繁多,再过两日,朕下旨让你来宫中小住,如何?”
宝玉大惊,顾不得永颐的动作,忙回道,“不可!”见永颐眉头一蹙,似有恼怒之意,解释道,“我既非朝中大员也无品阶,怎能擅自入宫。”顿了顿,又道,“何况,宫中所住之人,除皇上外,就是后宫妃子,于理不合。”
永颐朗声而笑,也不顾还有侍卫跟在后面,一手揽住宝玉的腰身拥他入怀,低头在他耳畔软语轻哝,“朕的旨意。朕让你进宫,谁敢多言!”
平淡却隐含着致命威胁的声音传入耳中,抬头望进永颐那精锐黯黑的眸子里,宝玉挣开腰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已然断定了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皇上可曾想过,”宝玉一字一句问道,“旨意一下,我要置于何地?贾府要如何自处?元妃娘娘又当如何?”
永颐眸中光点飞闪而逝,一把握住宝玉的手腕拽他走近,袖摆落下时露出腕上的鹡鸰香串。“倘若今日说这话的是北静王,你就会答应不是。”
宝玉目色平静的回答,“但您是皇上。身负江山社稷,万人之上,万民表率。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这与‘王爷’,大相径庭。”
永颐的眸子霎时变得更加阴沉,瞳中蓄满了暴风雨似的阴霾。
“有何区别!”永颐怒视着宝玉,斩钉截铁道,“北静王能做到的,朕更甚。朕若要你进宫,谁也不得附以言辞!”
北静王亲临贾府
宝玉回到府时,思绪仍停留在城郊外永颐离开的那一刻。
虽然他对永颐暧昧不明的态度一直心存疑惑,却未想那人会这般急切的将事情曝露开来。
“朕要的就是你。”站在垂柳摇曳的树下,永颐直视着宝玉勾唇轻笑,“朕的旨意,不容你诸多推辞。若敢违命,当以罪而论。”
宝玉眉头一蹙,强忍着心中怒意反问,“就是不知道皇上以何种立场来宣旨?又以什么来定我的罪。”
永颐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缓缓靠近宝玉耳边低声道,“朕的话,就是旨意。朕要定罪,无人敢言。”
宝玉顿时气噎。他有理由相信永颐说得出做得到——一个皇帝,呼风唤雨惯了,又岂容自己的面子砸在一普通公子身上。
回怡红院后,宝玉还在为这事寝食难安。
若他真下了旨意要自己进宫,荣国府必定是不能抗旨的。可这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看了贾府的笑话?
小大姐进宫才册封了娘娘不多久,皇上便立即下旨召妻弟进宫侍驾,若让贾政知道,还不气得吐血。
一想到这里,宝玉便觉彻夜难眠,脑中思绪飞转,恨不得立刻想出一个万全的应对之策来。
次日,贾政上朝面圣,皇上特将他点了学差,命他各方州省选拔真才,即日起程。
贾政历来都在金陵为官,这学差原并非他职内之事,也不知皇上此次为何会点他出巡,但又不敢多问,只得奉了旨,就近择了个吉日拜别过宗祠及贾母后起身而去。
贾政一走,宝玉越发觉得永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挡一挡他这心思。
眼见着离永颐宣旨的日子越来越近,宝玉既急又忧,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北静王可靠一些。但日前自己已经明里暗里的拂了他口谕,如今他怎能再做回转?
就在宝玉只感头疼之际,却听见院子里头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何事,袭人、晴雯、秋纹等人已急忙忙掀了帘子进来道,“北静王来了,快更了衣去前厅。”说着,又急着将正服取来替他换上。
宝玉未想北静王竟会亲自来贾府,心中不免诸多猜测。想着莫不是因为自己几次未去王府惹怒了他,所以才亲来拿人?又觉得依水溶的性子应该也不是这般拿势之人。一番胡乱思忖,总是不得要领。这边袭人等人已经替他系好束腰,一群丫头围拥着他往前厅去了。
刚到跨院,便见王熙凤、尤氏、李纨等人已按品妆扮在外等候,见宝玉来,忙上前道,“快进去,就等着你了。”
进了厅内,贾母、邢王夫人、贾郝、贾珍等有品之人皆在下座相陪,北静王端坐首座,面上满是笑意,倒也不像是要有兴师问罪之意。
宝玉站在门口稍候了片刻,只等王府来的丫头上前回说“宝二爷来了”,听见里面传来北静王的“快请”,这才走进去。上前刚要行礼,北静王已经走下来亲身扶起,紧紧握了他的手道,“不必多礼。你我原非外人。”
宝玉见他当着贾家人的面将话说得这般直白,忙扭头去看贾母等人。在见到一干人等只是垂了头陪站在一旁,也不敢搭言,这才放了心,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跑来了?”
北静王丝毫不忌有人在场,伸手轻抚着宝玉脸庞,笑容温和道,“你既不愿去见我,只好我亲自来见你了。”不等宝玉接话,又微微俯身在他耳旁小声道,“你我既已定下盟约,总归不叫你离了我才是。”
北静王不提盟约还好,一提,宝玉立刻想到了那日他和东平郡王的事,也顾不得贾母等人还在,一把拍开北静王的手,冷冷道,“王爷若是有事但请直言,无需拉扯其他。”
贾母等人一听宝玉那话,顿时血色抽离脸庞。再也料想不到他居然会这般直接顶撞王爷,刚想开口训斥几句,却听见北静王朗声起笑,“却是为此而来。”说着,转身朝贾母笑问,“宝玉质慧聪颖,龙驹凤雏,未可限量。小王心喜其内,有意邀之寒邸小住,一则可增进学问,二则也可与小王作陪,赋诗谈会,共勉学业。”
贾母等人岂有不应之理,忙答应了,口中又说了些恭敬的话,便命去怡红院传话,让袭人等帮忙收拾了东西。
宝玉心中怒火难消,更是不愿去北静王府。但怎奈贾母已经替他做主,只得怒意冲冲地瞪了北静王一眼,却只换回他的满目含笑。
见贾母等人正忙着吩咐其他人去收拾东西,宝玉寻了个空隙朝北静王道,“你又来跟我端王爷的谱了。什么共勉学业,也不怕别人笑话。”
北静王弯唇一笑,伸手至宝玉耳垂上轻捏了一下,声音里却俨然着几分认真,“我说是共勉学业,何人敢笑?并非与你端王爷的势,只是若非这般,你岂肯应我同去王府?”
正说着,旁人来回说是一切准备妥当。北静王携了宝玉的手和他一同出荣国府。贾母、贾郝等人跟随其后恭送。
门外等候的侍从忙上前取了方凳放于马车旁,打起帘子等北静王上去后,刚要放帘,北静王道,“宝玉同坐。”那侍从又扶了满心不甘愿的宝玉上车。
一袭队伍在贾母等人的垂首恭送下缓缓远去。
宝玉回头掀了帘子,见队伍已经出了宁荣街,这才愤愤难平的将帘子甩下,挪到一旁坐着,任凭北静王将他拥在怀中软语轻哝,铁了心不肯开口。
见宝玉心中怒火难消,北静王也不觉气恼,自发地靠近宝玉坐了,一手搂着他刻意挺直的腰身一手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笑道,“那日之事,我必是要和你好好解释的。你却只管不来王府,叫我从何说起?”
宝玉本就心底藏气,只是平日和北静王一处,听他说得真挚情切,也就将那等恼怒一一忍下。却不想其间又引发诸多误会,那心底掩藏的阴晦便如滚雪球一般积大,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