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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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溃安凰恕!
北静王笑着拍了拍他手背,道,“你且在此多住几日。也当是陪我罢了。”说着,看了一眼窗外,又道,“今日天气甚好,你且与我出去走走。”说着,也不管宝玉同意与否,让怜诗替他二人更衣后,拉着他同出王府。
出了王府,北静王一反常态未曾备轿,只让两队侍从远远跟随,自己则拉着宝玉的手大大方方绕至街上。
途中,碍于路人打量与窥探的目光,宝玉几番挣脱北静王的手,低声道,“在外面也拉拉扯扯的,不怕别人笑话。”
北静王看了一眼宝玉,弯唇轻笑,不由分说牵了他的手攫紧,“只管让他们笑去。”
宝玉挣不开不得,又见身后那些侍从各个眼中含笑,脸上一阵窘一阵热,压低了声音朝身边人吼道,“快松手!若是遇见熟人,我的脸都没了。”
谁料北静王只是撇过头朝他笑着一眨眼睛,道,“真要遇见熟人才好。”
宝玉难忍尴尬地瞪着北静王,又见他面如冠玉,眼澄如水,当下心旌一动,哪敢多看,忙将头转开去。
北静王朗声大笑,握了宝玉的手与他街上慢慢走着。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北静王素来鲜少这般漫步街头,看着那些小摊上摆满的东西,倒也觉新鲜。只苦了宝玉,两人每停下一处时,那些个小贩总拿好奇的目光盯在他二人紧握的手上,顿时面上无比燥热,心中越发觉得羞愧起来,哪里还有逛的心思,只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正在心中胡乱思忖之际,只听见北静王道,“你瞧这个。”
宝玉循声看去,只见北静王手中拿了一束五彩的绳子朝他笑道,“这与你送我的,可不是一样么。”
宝玉接了那绳子细细翻看,这才想起自己确有拿这绳子编了手链送过北静王。也难为他还记着,便道,“送你的东西可还在?”
北静王悄悄撩起袖子让宝玉看了。一段色彩绚丽的绳结系在北静王的腕上,衬得他肌肤愈发的白皙。宝玉撇了撇嘴角,故作不经意般将那绳结转了一圈,见结子还是当初自己给系的死结,霎时心中大为惊奇,更多的是感动。
“你一直未取下过?”宝玉趁北静王松手之际赶紧挪开一步。
北静王颔首应道,“既是你送的,怎可轻易取下。”稍作停顿,附唇与宝玉耳畔柔声询问,“我送你的香串,你可时时戴着?”
宝玉扬唇一笑,回答得理所当然,“自然没有。”刚说完,见北静王眼中含着点点意味深长的深光,不觉面红耳赤,将那绳子往北静王怀中掷了去,“走了。”
阳光下,只见宝玉眉间眼角满是羞愧,北静王笑了起来,只觉他说不出的敏动可爱。
两人随意走了一圈,至天香楼前时,北静王一时兴起,竟拉了宝玉一同进去。
那店家原是认得北静王的,见是王爷亲临,慌忙迎了上去,刚要行叩拜之礼,北静王道,“不必。略坐坐即可。”
店家赶忙将北静王和宝玉迎上二楼靠窗的雅座,又命人上了好的果碟,才再三告了罪退下。
北静王本对这些糕点并无多大兴趣,见宝玉每样试了一点,心中玩心大起,遂捡了块桂花芙蓉酥递至宝玉唇边道,“来,你且尝尝这个。”
宝玉瞪了他一眼,回头见一等侍从皆都守在门外,这才放下心道,“我自己拿了就是,你放下。”
北静王偏不依他,仍将那糕点停在宝玉唇边道,“你且尝一口,我便即刻放下。”
宝玉本想着,不如尝一口罢了,也省得他一直这么缠着不放。念头才从脑中闪过,随即又想,他说让怎么就怎么,也太输了气势。这般一思索后,将头扭开道,“不尝。”
北静王也不气恼,只笑着问他,“当真不吃?”
宝玉斜睆了他一眼,挑眉道,“不吃。”
北静王忍俊道,“罢了。既然你这般抗拒,我也不勉强你。”说完,手指收回将那糕点往自己口中送去。
宝玉扭头看向北静王,见他眉目之间流泻着阳光一般的温柔,唇边笑意延延,心底陡地升起一丝莫名的旌动,连忙移开视线,眺向窗外。
一时间,空气也似乎沉寂下来。
两人正各怀心事,突听见楼下街道旁传来几声争吵,北静王颔首看了去,只见两名男子正在街口争论着什么。片刻后,其中一人低头在另一人耳旁说了几句,只见后者脸庞立刻涨得通红,也不再与他争执,只低了头不言不语,看情形应是消了怒气才是。
北静王虽无意探听人家私事,却也好奇那人究竟是用了何种方式,才劝得知己回心转意。沉默片刻后,开口唤了一侍从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那侍从领命离去。
见北静王这般,宝玉的好奇心被重重勾了起来。又目送那侍从转身离开,当下更觉疑惑。待要问,又想起自己和北静王尚在冷战中,便强忍了心底意图缄默无声。然而眸子里却盛满了询问。
北静王看了一眼对面之人,见他正眼巴巴的瞅着那侍从走去的方向,星眸里漾动着洗尽铅华的至善纯透,当下心扉触动,笑道,“若是想知道什么,何不来问问我。”
“多谢好意。”宝玉扯着嘴角笑了笑,将头扭向另一边,眸子余光却忍不住的欲往楼外瞟着。
北静王起身站到露台口。侍从走近那两名男子的身边说了些话,其中一名男子抬头朝天香楼看了来,北静王颔首微笑,朝那男子点头示意。那男子礼貌的作了一揖,这才附耳对侍从说了几句,侍从点头朝他抱拳行礼后,转身回来。
北静王走回座位坐下。少时侍从上来,低声回了话后退出去。
宝玉眼瞅着那侍从出去,竖尖了耳朵想听他到底说了何语,偏又因声音太小而未能如愿。再看北静王,见他白净如玉的脸上也满是尴尬,不禁越觉得奇怪起来。
“那个,”宝玉咳嗽了一声以作掩饰,问道,“什么事?”
北静王抬眼看向宝玉,黑如檀墨的眸子里既有笑意又有窘迫。
“此事,需得回府才能告知你听。”北静王笑言,撑不住脸颊染开一层薄薄红晕。
见他这般,宝玉料想必不是什么好话,起身道,“罢了。不用说,我也不爱听那些。”
见宝玉蹭蹭下楼,北静王忙命侍从跟上。等出了门口见宝玉就站在天香楼旁,这才放下心来。
“我自小在王府长大,韶年继承王位,至今已有十一年余。”北静王边走边道,“王位与我,早已相并融合。我只管凭心待人,王爷也罢,平民也罢,皆是我朝子民。宝玉原是怪我拿了王爷的势,也是我所料未及的。如今再回想过往,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罢,停步看向宝玉,认真道,“不然,以后你教我?”
宝玉震惊的看着北静王,半晌无法言语。
或许在这一点上,他确实说对了。自小继承王位,那份超然的尊贵已深入骨髓,即便是未曾拿捏作势,在旁人看来也是摆足了权势者的款。却又不能说他没有气度,未有礼贤下士之举。
四方郡王里,当属北静王功勋最高,名誉最好。这点,宝玉不得不承认。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影响到了宝玉,北静王起笑转开话题,将自己小时一些趣事说与他听。宝玉虽面上强打欢笑,心中却只觉钝钝发痛。
晚间回府,北静王依旧择了书房留宿,宝玉仍在广慧阁。想到北静王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语,不由得无声长叹,趴在桌上无意识的把玩着青瓷茶盅。
宝玉能感觉到北静王的真心实意。自相识以来,他确实屡屡表明心迹,拂了身份屈尊降贵的来配合他,言语行动间更是诸多纵容。或者真如他所言,“王位与我,早已相并融合”……
既是这样,自己又怎么再去怪他?
宝玉转动着茶盅,听着它摩擦桌面发出一阵“咕噜”的响声,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心情刚有好转,冷不防听见外头传来怜诗的惊呼声,话语未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宝玉起身走出去看,见北静王正站在窗口处,怜诗垂首立于一旁。
被当场抓包,北静王万分尴尬。咳了一声冷却气氛后,柔声道,“入夜深沉,早些歇着罢。”语落,脚步略显急促的离去。怜诗忙取了灯笼跟上前去。
宝玉站在原地目送北静王出院,想着方才从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窘迫与慌乱,不禁自语道,“他到底慌个什么呢?白天在天香楼时听的那话,也不告诉我。”
溶玉情定静王府
次日,正值风和日丽,王府的丫头都聚在园子里放纸鸢。北静王和宝玉在鸣翠亭坐了,笑吟吟地看着玄赋等人将纸鸢一一放飞天空。
“你瞧这纸鸢,”北静王握了宝玉的手,指着空中的那彩色纸鸢道,“任它飞得再高再远,也总断不开这一缕丝线。就如同你我一般,”扭头看向宝玉,认真道,“任我地位如何尊贵显赫,在你面前,我也不过是一普通人罢了。”
宝玉看了北静王一眼,未置一词,嘴角却不由得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少时,丫头端了果盘糕点上来,宝玉凑近一看,竟还有一盘子蜜汁鸡翅,忙问,“何人做的?”
那丫头抿唇一笑,答是北静王做的,宝玉更觉惊奇起来,转头问向身旁人,“真是你做的?你怎么会做这个?我也不过才做了一次给你尝了,你就全学去了?”
北静王也不答他,只递了双银箸道,“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宝玉狐疑地接了银箸,夹了些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一股淡雅清香随即在口齿间弥漫散开。
“味道很好。”宝玉由衷赞许着,随即问他,“真是你做的?”
“自然。”北静王道,“你只管说我对你尚未用心,如今我既能做出这个,你也总不该再多疑我才是。”
宝玉顿时心有感动。堂堂一王爷,能放下身份去厨房做这个,且不管他之前尝试了几次,总归其心可佳,对自己也是真情一片。想到这里,心中以往的那些芥蒂竟不觉间散去大半。又想起心中仍梗了一事,便放下银箸问北静王道,“如今你把好话都说尽了,倘若将来事情有变,你又当如何?”
北静王弯唇一笑,道,“任凭如何变化,我自是全力护你。”顿了顿,握紧他手轻声道,“日后但凡再有拿捏作势之时,你只管来啐我。”
宝玉想了想,问道,“昨日在天香楼,你叫下人去给你打听的什么?”
北静王料想不到宝玉是问这个,一愣,脸上竟染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红晕,忙岔开话题道,“不过是一些闲事罢了。今日天气尚好,不如你也去一同顽闹一回。”
见他转移话题,宝玉越发觉得好奇。又见他脸上一阵尴尬一阵窘迫的,顿时猜想未必是何好话,便道,“罢了,你要不说,我也不勉强你。”
未想北静王误以为宝玉气恼,也只得一把拽了他近身,凑唇在他耳边低声轻语道,“那人道,情人矛盾自是常有。若是对方真是怒火难消,只管留到晚间再议。一宿下来,再无气恼。”
宝玉脸庞立时涨得通红,眼睛也不由得瞪大,甩了身旁那人手道,“你可是骗我了。他一介平民,也敢和王爷你说这话?”
北静王苦笑道,“有何不可?这是他们的体己话,若非是我去问,只怕是断不得说出来的。”
宝玉只觉脸上燥热难耐,待想要起身离了北静王而去,又显欲盖弥彰。恰好怜诗等人正笑着唤宝玉一同过去热闹,忙起了神抬脚就走,也不敢再看身后之人。
宝玉在北静王府的住的几日,东平郡王也曾登门,但北静王都拒而不见,并命人带话道,“日后有事朝堂再议。若无其他要紧事,郡王也无需常来此处。”
宝玉自和北静王感情一日好过一日,也渐能站在北静王的立场考虑事情。如今见他这般断然拒绝东平郡王,便问,“人家好歹过来,你这般,他岂不是要生气的?”
北静王却只是笑笑,道,“无妨。不至于这般肚量。何况,他来也再没有别的事,不过是略坐坐罢了。”
宝玉也不再多言。想起离永颐下旨的日子又近两天,说不定那谕旨已经下到荣国府了,便怎么也坐不住,托了怜诗打发人去荣国府打听,得知并无动静,这才稍作放心。
晚间,北静王和宝玉一同入寝广慧阁。
等怜诗等人退下,北静王才携了宝玉手走到床边坐下,问他,“近日见你心神不宁,可有何事?”
宝玉原也未打算瞒他,便道,“我正是为了这事要和你商量来着。只是你听了,万莫动怒,我是正经和你商议,不是为别的。”
北静王见他说得认真,遂也敛了神色点头,“你且说来。”
宝玉便将他和永颐相识的事一一说了,未作一丝隐瞒,并道,“我来王府前,他只说要下旨召我进宫。他既是皇帝,掌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又岂是我一人能够驳动的。”
宝玉心中本已做好了北静王气恼的准备,谁想他听完后也不过是轻轻一叹,伸手将他揽住,柔声安抚道,“难为你了。”
宝玉心下一惊,抬头看向北静王的眼中充满了诧异,“你,你不气我?”却忽略了他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潋潋怒火。
北静王含笑道,“他既是皇帝,你能坚守到这般地步,实属不易。就是我,也时常有力不从心之时,又何况是你。”稍作停顿,不觉蹙了双眉道,“怨不得日前你梦中胡乱嘶喊,原是为了这事。”
宝玉知他已听去自己早前的梦中之语,老实点头道,“这事着实令我困扰。倘若我进宫,荣国府将如何自处。”
北静王一怔,檀黑如墨的眸子在同时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点,随即消逝不见。
宝玉不曾察觉,仍旧道,“他既是皇帝,想要什么自然唾手可得。难道我就真要依他之言,乖乖进宫不成?”
北静王收回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此事我早已知晓。”
宝玉骤地扭头看向北静王,惊道,“你,你已经知道了?”心头刚燃起一丝怒火,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照样瞒他到现在才尽数告知。便强压了不快闷声问道,“那你为何不来问我?”
“何必多问。”北静王扬唇轻笑,眉眼间溢满柔情与自信,“你心中既是有我,任凭是谁也再难抢走。若是无我,即便问也徒增惘然。再者,”北静王眼中闪动着点点温光,坚定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知你心中只有我一人,他就是想要,也不过是妄想罢了。”
宝玉抬眼,与北静王那檀黑的眸子撞上,心里即刻泛开一层溆溆水波,脸上也禁不住的微微发热。
咳了一声平定略显加速的心跳,宝玉问道,“那你有何办法?总不会去和皇帝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