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鸟怎么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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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座次上就能看出来,嘴上说着都一样,老一辈人的心里,出生是否正统还是很重要的。
而且殷则钰他爹实在是个能撒种的,认回来的私生子看着只有四个,流落在外面知道的还有好几个,那不知道的就更多了。儿子这种东西,在殷家着实不像普通人家那么值钱。
在自家人跟前,也不像在外人跟前做样子,大家难免真实的情绪带出来。这里除了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喜欢儿孙满堂的感觉,其他人对许夏的态度都淡淡的。之前许夏在宴会上过度发热的大脑,这会也慢慢冷静下来。
名目是团圆饭,实际上谁都没心思动筷子。干脆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照例是老爷子发话,先是问两个儿子,公司的事情怎么样。
ELS明面上是众所周知的超级娱乐公司,不论是影视还是广告音乐都有涉猎,而且规模还不小。
殷德祥只有在董事例会的时候才去公司,日常运营都交给聘请来的人打理。殷涧常年在国外,殷川殷诚在公司都有职位。
殷川对老爷子还是很恭敬的,问什么就答什么,不像父子,倒像是上下级。话题很快又绕到殷则钰身上。
“则钰,有没有想法到公司?”老爷子试探的问道。
殷诚立即笑眯眯的附和道:“则钰在这两年做事情很出色,公司里的老人都念叨什么时候则钰也来公司帮帮忙?”
唯独殷川饮一口茶,水汽氤氲,看不清他的表情。
理所当然的,殷则钰委婉拒绝道:“外公那边还没捋顺,我暂时没有到公司的想法。”
场间几人松了口气,几人又心里不服气,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殷德祥是真心可惜,殷则钰从小是罗老爷子精心培养,为人做事的能力他很看好,又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留下来的正统血脉,殷德祥很是叹息着道:“也好,年轻人,做事情总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爷爷,大家难得聚一聚,你们大人老是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殷香雪娇嗔的道。
今年刚十六岁的殷香雪,容貌秀美,好似一颗明珠。小一辈里面,最让老爷子上心的是殷则钰,最讨老爷子欢心的,就是这个孙女了。
在老爷子眼里,老大一家行事妥帖,这个孙女也是活泼开朗又聪慧,叫人不能不喜欢。
“不说这些说什么,说说你糟糕的成绩?”老爷子打趣道。
撂下筷子,殷香雪不高兴了,“爷爷也知道我看见那些书就头疼,不如发发善心,让我进公司玩,比那些书本有趣多了。”
殷香雪说的进公司,却不是像她父亲那样到管理层做事,而是利用公司的人脉和资源当明星过把瘾。
老爷子对家里的女孩子一向比较宽容,他平常有不少朋友的小孩托到他这里,也能理解小女孩爱玩乐的心思,觉得当明星出风头好玩。他不反对,反而说道:“反正有家里人护着,你只要不怕麻烦,想进公司去玩玩也没什么,前提是书也要念好,你学期末能考个好成绩我让安东亲自安排你。”
殷诚这茶室喝不下去了,“爸爸。”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想听,过后再说。
殷香雪倒是乐了,她爸妈都不同意,她本来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爷爷竟然这么好说话。
“说到做到,爷爷可不许骗我。”
“呐,这里都是见证人,爷爷怎么会骗你。”殷老爷子大方许愿。
一边坐着的许夏亦不甘寂寞的道:“爷爷,其实我也很想进娱乐圈看看学习一些新东西,我从小学小提琴和芭蕾,功底很正。”
老爷子不以为意,一个是进两个也是进,反正都是帮自家挣钱,他无所谓得很,只是表面上一碗水端平,他说:“好啊,有上进心是好事,你和香雪一样,要拿功课说话。你们小孩子就是喜欢这些光鲜亮丽的东西。真的做起来就知道其实没那么好玩。”
“小孩子,三分钟热度,让他们自己体验体验,就知道和想象中不一样。撞到墙自然自己就会回头了。你不必要去劝,你越劝他越要去尝试。”殷德祥这话貌似说的随意,实际上也是说给殷诚听得。
年纪放在那里,见得事多了,自然有自己的见解。比起几个都不怎么成器的儿子,ELS能到今天,全凭老爷子的眼光独到,能洞悉事实。
殷德祥年轻的时候因为事业对家庭关心不够,老婆一个不合适就换一个再娶,但是几个儿子是真的都没养好也是事实。临到老愿意花心思在孙辈上,也是难得。
作者有话要说:
☆、男神他弟不是省油的灯上
当天晚上,殷则钰到底是被老爷子给留了下来,没有回去。
殷则钰在这边的房间一直保留着,不论是格局还是装饰物都从来没有被人换过。大宅内的佣人每天都会来清扫过,使得房间保持着整洁的状态。
黑色钢琴上那一组一家三口的温馨照片,那还是殷则钰三四岁的时候,殷海和罗依依的感情还没有变坏,带着殷则钰四处游玩。几乎踏遍了大半个地球。
殷则钰不喜欢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小套房内,总有些东西提醒他,欢乐短暂,人生苦短。
心理学上把一个人的童年过得如何看的很重,认为一个人在童年的遭遇如何必将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殷则钰有一个非常完美的童年,却从不因此而觉得幸福。
堪称金童玉女的父母,富足的生活,从来不需要为明天发愁。每天需要考虑的事情是下午茶的点心如何,下一个目的地的风景是不是更漂亮。
即使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的父母不再恩爱的如胶似漆,他的外公立即把他接到身边,不叫他去直接面对那些生活中的丑恶,对他亲自教导。而因为愧疚,老爷子也对他多加疼爱。
只是童年时候实在太美满,之后的日子里再如何,都不比从前。殷则钰总是会在梦中看到那时风华正茂的父母带着自己嬉戏,是他理想中的幸福。
所以曾越总是打趣殷则钰,说他看上去对谁都温和细致,做任何事情都认真耐心,实际上不过是觉得一切都可有可无罢了。别人做事情会有成就感,殷则钰是没有的。
就像是吃过了最甜的糖,以后无论再吃什么,都只会觉得不过如此。
望着那一组照片良久,殷则钰就像是入迷了似得一直站在那里。
往常殷则钰不论做什么,总是给人感觉很温和的,今天却像是丢了魂似得,身上也笼罩着一层忧郁。
颜亿抓耳挠腮的难受,她虽然一直叫殷则钰男神,这些天作为兰山的相处,更是在内心里把他当做朋友。她觉得殷则钰就是生生气发发脾也比这么沉默着不知所谓的好。
干脆跳到殷则钰肩膀上,颜亿想着一只鸟应该怎么卖萌的动作,内心里红着脸蹭了蹭殷则钰的头。
果然似有所感,殷则钰摸摸兰山的小脸,“怎么了?”
即便这鸟玩意自带学人说话的功能,可是颜亿未免出岔子,从来没有张嘴说过话,当然此时此刻也不会回答殷则钰什么。
装傻的功夫,颜亿还是会的,更何况她现在是一只鸟不是,装傻是绝技啊。
颜亿试着去啄殷则钰的手,然后不安分的来回摇晃。
果然,殷则钰心领神会的道:“是不是这些首饰太重了,抱歉,我给忘了。”他一只手揽着大鹦鹉从他肩膀上下来,放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把鹦鹉身上的鸟冠和项链之类的装饰全部取下来,当然也没有忘记把锁链取下。
感受着作为一个宠物的细心服务,颜亿怪享受一把的。
害怕鹦鹉身上的羽毛被链子勾到,殷则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对待玻璃公主一样。不难让人想到如果是帮女士佩戴项链,会更加体贴。
虽然那些装饰本来就不太重,一直戴着也怪难受的,这会恢复了自由身。颜亿跳了两下,挺舒服的。
把取下来的装饰物装到一个配对的丝绸袋子里,拉绳一拉,殷则钰把袋子放在大鹦鹉跟前,“呐,你自己的东西,记得走的时候自己提着,丢了我可不管。”
说着,殷则钰作势把袋子往前一丢,颜亿也是有点慌,那些宝石链子可漂亮了,这要是摔了万一弄坏怎么办,下意识的用嘴接住。那个小袋子上的拉绳,刚好够套在鸟脖子上。颜亿学着钻洞一样,鸟脖子就钻进绳套里。绳子套完才发现自己有点像是狗钻洞,顿时囧了。
殷则钰倒是没觉得怎么着,还拍拍鸟头,“不错,越来越聪明了。”
颜亿躲掉他的手,虽然挺暖的,问题是,这怎么感觉像拍狗一样,忒别扭。
“鸟玩意,曾越说你越老脾气越大,我还不相信,现在连摸都不让摸了。也不知道养你干嘛?”
嘴上说着嫌弃,脸上的笑意却一点不少。恢复平常的殷则钰,让颜亿感觉好多了。
一人一鸟的欢乐时光没多久,老爷子敲门进来。
一点不意外,殷则钰把老人让到座位上。
“您有话和我说。”
老爷子最喜欢这个孙子聪明,最不喜欢的是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聪明。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不愿意替自家公司做事,还是顾忌什么?”
“我早就说过,我这里的所有东西,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你如果是担心其他人,不妨直接说出来。窝在你外公那里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浪费你的能力,你到底是姓殷的,你让罗家的人怎么想。”
这都质问上了,殷则钰也无奈了,“爷爷,你这招挑拨离间可不怎么样。”
老爷子舒展了身体,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罗盛和我打的一样的主意,我上次见他,明明身子骨硬朗的很,偏偏一副腰来腿不来的虚弱样。”
殷则钰最是尊重罗盛,不喜欢老爷子这样说话,但都是长辈,他们之间如何评判,至少殷则钰这里是不能插嘴的,他就只有沉默。
嘴上不说,那意思却表露在脸上。
殷德祥噙着笑,说道:“怎么,我说说罗盛,你还不高兴了。”
“您和外公在我心目中是一样的,您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没必要这样。”
笑了笑,殷德祥说:“我想什么你不知道,我想你回来帮我接管公司,你席间一堆废话,那都是说给别人听得,你在这给我说说知心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下殷则钰是真为难了。
“您老人家的身体好得很,公司但凡有重要决策,董事会的人也都仰仗您拿主意,何必这么早就考虑以后的事情。”殷则钰只能如此说道。
老爷子摇摇头,“推脱,还是推脱,我知道,自从你母亲过世,你就和我生疏了。”
殷德祥面上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内心里也不无伤感。
“你父母亲当年天作地和一般的婚姻,最后却是那样,我知道,你母亲过世,阿海要负大半的责任。他的行为不慎最后也已经得到了恶报。则钰,我之前总想着让你父母合葬,是罔顾了你的感情,你也要体谅我这个老人家丧子之痛。你父亲他再不成器,他也是我的儿子。”
说到后面,殷德祥几乎落泪。
殷则钰拿了纸巾给老爷子。
“爷爷,你想多了,那些过去的事,我早就释怀了。我也没有怨你什么。”
殷则钰说的是实话。这一段悲剧的背后,让太多人伤心。一定要说的话,其实两家人都有错,也都没有错。只能说不合适。
殷海和罗依依,事后让殷则钰尽量站在一个客观的旁观者角度去看。两个人都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任性,自我。他的父亲殷海是一个典型的享乐感性主义者,一切都从自己的感官出发,从来不知道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喜欢的时候视若珍宝,不喜欢厌倦了,那就是多看一眼都不可能的。
世人都知道殷海死在出海的时候,却少有人知道期间细节。准确的说,他是死在女人身上的。而这个女人正是殷少君的母亲,也是当时红极一时的歌星佩兰,两人相约驾驶私人游艇出海,却不查一不小心出了海难。当时具体的细节已经不可考,但两人都死在海上是事实。
再说作为母亲的罗依依,自两人感情不复以往,殷海待在她身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后来干脆搬了出去。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刚开始只是恍惚发呆,后几年就是精神失常,出现幻觉,她出事之前的一段时间,甚至殷则钰和外公去看望她,她都是认不出人的。
有的时候,当罗依依心情好的时候,殷则钰去看望她,罗依依就会细心温柔的给他讲自己做梦梦到的故事。说的最多的就是她自己变成了一只鸟,自由的飞,穿过山川河谷,一往无前。
那时候,殷则钰不是没想过,正是因为被这一段感情束缚住,所以觉得不自由。就像是被拴住的小鸟,除了无望的活着,再无其他。
最终,罗依依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殷则钰也不知道在她的梦境中,她是去追逐一只鸟,还是去追逐向往的自由。而最终这样的结局,她是否得到了她想要的,殷则钰不知道。
比起花心耽于享乐的父亲,作为一个儿子,殷则钰对自己的母亲是痛心的,同时也为自己没有能留住母亲觉得惋惜和自责。
但后来慢慢长大,殷则钰经历了一些事情,也能理解她的母亲。她只是太痴情。
从父亲离开家住到别的女人那里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死了。她的眼睛里只有她自己浪漫的爱情。而这样的爱情太沉重,如他父亲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坚守。换一个人也未必就能做的有多好。是她所谓的浪漫爱情扼杀了她自己,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留不住她的。
想通了这一切,再重新去看往事,殷则钰就释怀了许多。
其实,这世上许多事都是如此,每个人所追求的不同,立场不同,就会生出这许多的因缘会集。
老爷子希望两人死后能合葬也是爱子心切,只是外公心疼女儿,便更加不能接受。
“爷爷,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点都不怨你,只是错的人和事罢了。”殷则钰正色说道。
点点头,慢慢缓和着情绪,殷德祥拍了拍殷则钰的手背,说道:“阿钰,你比你那不成器的老子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有了这样的感情做铺垫,之后的事情再说起来,就要顺利的多。
“本来当年你父母还在的时候,我就有意和你外公联合两家,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我觉得可以再拿出来了。”
自嘲的笑了笑,老爷子说道:“人啊,不服老不行,这一点上我是很佩服你外公的,前些天,你大伯拿了文件回来让我签字的时候,手就抖得不行。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行了。”
“以前我还嘲笑那几个老家伙,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