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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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家小姐要薄荷叶!”那丫头眉头一拧,一把抓住楚月牙的胳膊,居然暗中用劲儿掐她。
感情不知哪家府中的大丫头,经常干掐人这活啊?想来自己反正也就在这里卖两天水,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楚月牙一咬牙,反手一拽,撇过她的手,把她往地上一掼,那丫头就被扔在了地上。
“啊——”那丫头一声凄厉的尖叫。
“再叫,你今儿就别想竖着回去了。”楚月牙瞥了她一眼,推着手推车便走了。
“你记着,我家小姐不会放过你的!”那丫头狠声放话。
“啧,哪家的狗,吠得真让人反胃。”楚月牙抛下这句,头也不回,去了云罗阁门前卖水。
时间过得很快,申时一过,云罗阁便不再发放牌子,但是排队的小姐们是执着的,死活都不肯走,更有没领到的,想要排通宵。
根据楚月牙的观察,每天发出的牌数其实是很少的,云罗阁的大门每天已时才开,申时便关,也就四个时辰的时间,且每个进去之人,差不多都要花掉半刻钟的时间(七八分),一个时辰顶满最多也就二十个人,一天能进去大门仅仅几十人,且不一定能拿到牌子。
而信阳都的待嫁少女如同一个市的高考考生那么多,抛开周边小镇小村等一大拨,单说这皇城周边就两三万不止,杜辰逸名头那么大,自然想要飞上枝头的多得是,算之十分之一,也有两三千人是挤破脑袋想要拿个牌子,云罗阁一天才让百十人进去,自然是供不应求的。
所以排队的人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长,熬通宵的势头越来越猛烈,跟春运买火车票似地。
不过,这第六日申时一过,便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样貌和蔼,但却有股气势在其中。
这头,楚月牙热热闹闹的卖水,听着那人说了几句话,大约是前六日对民间的甄选就结束了,第七日是留给有家世有门第的闺秀的。
这番话自然激起了一番民愤,楚月牙也愤,若明日来的是大家闺秀的话,那么定然不会让那些千金之躯站在门口受罪了,所以她就不必卖水了,所以她就生生少了十几两银子。
楚月牙眼睛都红了,比之那些排了几个通宵尚不得门入的少女不少半分,要知道,她所有的银子都砸在了那个帮她造谣的人身上,除了刚刚卖水得的两三两银子和家中放的五两,她就木有钱了。
木有钱,她和婵娟的生活,该是多么艰辛呐!
那人宣布完了之后,便进了云罗阁,重重的关上了大门,外面的少女门再愤怒也还是渐渐散去,于是楚月牙彻底没生意了,寻了云罗阁不远处的屋檐蹲在地上,『摸』了『摸』怀中待会要付给别人的银子,摇了摇响叮当的罐子,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那缩在地上的姿势,皱巴着的小脸,『摸』银子和摇罐子的动作,别提多凄凉了。
“啧,就你这点收入,还想赔我马车顶布?”一个张扬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可怜成这样了,怎生还那般牙尖嘴利?”
楚月牙仰着头望了望说话之人,懒得理他,又低下了头,看着蚂蚁爬来爬去,怎么这人就阴魂不散了?她不就从天而降了一回吗,他就惦记上自己了?
“你当真该庆幸,那天我『摸』了你,抵清了马车顶布的赔偿。”韩放也蹲了下来,手中一把折扇挑起楚月牙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然,你连一块布片都赔不起。”
楚月牙斜着眼瞪着韩放,抿紧嘴巴,从鼻孔中重重的呼出几口气,发泄愤怒。然后她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手推车上的锦布和『毛』笔,唰的写下几个打字,塞到韩放手中。
“阿语,念出来听听。”韩放紧紧盯着楚月牙,生怕她溜了似地,把那锦布丢给站在身后的阿语手中。
“呃……贱人与……狗,请勿靠近。”阿语动了动嘴巴,念出来。
楚月牙再瞪了韩放一眼,然后推起了手推车,从他身边走开,换了处屋檐避阳,等她要等之人,不再往韩放那方向看一眼。
“王爷……”阿语小心翼翼的把锦布递回去,他家小王爷的目光追着那道走到另一处远远避开他们的身影,脸『色』很阴沉,很愤怒,他很担心他要发火,会波及无辜的。
“挺有趣的是不是?”韩放突然收回了目光,突然就……笑了,虽然笑得极为勉强难看,拿过锦布,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嗯,没想到一手字还不错,刚劲有力,不似女子的婉约。嗯,果真有趣。”
第十七章 我不要
第十七章 我不要
夜幕逐渐降临,那替她散布谣言之人还没有来,好在楚月牙等待的过程并不无聊,走了个韩放,很快又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一脸和蔼之『色』四十几许的中年男人,先是买了一碗薄荷水,喝了,之后橘子水和桃子汁一样买了一碗,也很快饮下。
“小妹妹,你这解渴的水真是奇特,桃汁倒还说得过去,初夏时节该有,可是这橘子,现在只怕还没开花吧?”
“这位大叔有所不知。”对此,楚月牙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这橘子是去年年尾的橘子,采集下来之后,以我娘教我的特质手法一番腌制,到现在拿出来,泡水喝,才是真正的美味。”
“原来如此,不过这喝起来的口感倒是和新鲜的橘子差不多。”那大叔笑道。
本来就是新鲜的,舌头真灵,楚月牙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道:“我娘的手法独特,才可保这味道不退半分。”
“想必,你跟你娘一般心灵手巧。”
楚月牙顿时乐滋滋的,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啊,反正等人也是无聊,于是便扯了话题和这个“有眼光”的大叔聊了起来:“大叔,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啊?”
“唉——”回答她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大叔脸『色』沉沉,望着不远处的云罗阁大门,沉默了一会,这才道,“小妹妹,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大叔,你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家闺女,年芳十九,待字闺中,长得极为好看可人,气质也好,谈吐很不错,有时候我都会想我这种什么都普通的爹怎么生了个这样出『色』的女儿。可是这孩子,唉,就是心气儿太高。”大叔慢悠悠的讲开了,“从十三岁到现在十九岁,挑来选去,谁都看不上,眼下都挑成了老姑娘了。好不容易才说妥了她,谈好一门还算是门当户对的亲事,没想到这杜府一张榜,她立刻就来了,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排队。”
“说不定她就领到牌子,又说不定被抽中,再说不定就是一桩美事了。”楚月牙好心安慰道。
“我就是想着她千万别被选上。”那中年男人的脸『色』更愁苦了,从怀中『摸』出一个深绿『色』的木牌,牌子周边精雕着好看的花草,做工细致至极,饶是楚月牙这个外行人也看出这木雕的手工不凡。
“这是……”楚月牙瞪大了眼睛,她见到过,有从云罗阁中雀跃出来的少女手中的便是这类似的牌子,深绿『色』精雕木牌子,“你女儿……”
“是,我女儿被相中了,领到了这块牌子。”
“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楚月牙叹道,“我在这里卖茶水五六日,见到拿到牌子就有那么几个,说明你的女儿定是极其优秀之人。”
“可是……”大叔脸『色』的悲『色』更浓,“她虚报的年纪。”
“呃……”楚月牙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十二至十八,她现在已经十九了啊!她一回家,我便将她关入柴房,省得她出去宣扬,”大叔悲叹道,“到时若真被挑中,欺骗杜府,欺骗皇后娘娘,等同欺君啊。”
“没……那么容易被选上的。”楚月牙张了张口,说出这几个字来。
“这牌子在我眼中反而如烫手的山芋,来这云罗阁便是想还回去,可又不敢进。唉……”大叔长吁道,突然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望了楚月牙一眼,“要不,你……这牌子,姑娘你拿着吧,我只当做是丢了。”
“这……”楚月牙盯着那递到眼前的精致牌子,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流”字,似乎在散发着丝丝诱『惑』,一个“银”光闪闪的主意,突然就冒上了楚月牙的心头,“好。”
“那……多谢姑娘了。”那大叔似是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又用了二两银子买了一碗薄荷水,这才走了。
牌子,人人梦寐以求的牌子,她要以它大发一笔。楚月牙脸上挂着笑容,正准备把那大叔给的银子收入罐中之时,突然顿了顿,把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之气钻入鼻孔。
这是……楚月牙笑容尽失,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望着那大叔消失的地方。
那大叔走了没几步,便折入一个条巷子之中,楚月牙一直盯着那巷口,直到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上午在茶馆中替楚月牙造谣之人,易容之术极为高超。
他是谁?有什么目的?楚月牙的面『色』更沉,不过,却在那人看向她之时,猛然换上了微笑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端倪。
他朝着楚月牙挥了挥手,走了过来,两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迎八方楼上,杜辰逸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眯着眼睛看着下方。
“少爷,跟丢了。”他身后躬身站着一中年男人,正是今晚在云罗阁前宣布事宜的那个,“那男子身形诡异,几个转瞬便不见了踪影,也查不出他给她的牌子是哪儿来的。”
“嗯。”杜辰逸轻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过头来,又道,“我要这女孩被选中。”
“是。”中年男子神『色』一动,然后退了下去。
这头,楚月牙和那易容大师已经别过,她收拾一下,准备回家。这人,她确实不愿再深交了,所以连对方名字没问,她再次刚刚收到的二两银子,淡淡的清香,正和她薄荷的味道一样。
至于那人给的牌子……楚月牙拿起来,低不可闻的叹口气,望了望云罗阁的大门,回过头,再往后一扔,便朝前走去。
“姑娘,你砸到我了?”楚月牙刚刚走出没两步,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啊,对不起。”楚月牙转回身来,赔礼道歉。
“怎么可以在大街上『乱』扔东西,而且这……”那中年男子笑得一年和蔼,走到了楚月牙面前,把玩着那木牌,看着那个“流”字,“这可是多少少女求之不得的。”
“意外得到,不属于我之物,不能让,砸到大叔也是一种缘分。”楚月牙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正是今天下午在云罗阁前破碎无数少女希望的管事,“这不正是大叔掌管之物吗?”
“既然得之,可比要丢?”那大叔呵一笑,把木牌递给楚月牙,“皇后娘娘的意思,原本就是要给我家少爷一场缘分,姑娘得到便是有缘之人,拿着,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记下来,指不定姑娘就被选中了呢。”
“对不起。”楚月牙摇摇头,接二连三的好事砸在她身上,反而让她有种陷入阴谋的感觉,“我不要。”
第十八章 你就收下吧
第十八章 你就收下吧
“为何不要?”那管事大叔挑起眉头问道。
因为太奇怪了,楚月牙心中暗道,『摸』了『摸』攥在手中的那二两银子,她在荷包中放了几片薄荷叶,因此其中的银子也都染上了这个味道,上午交易的时候,她把染了薄荷的银子当做定金交给那易容术极高之人。
而刚才那个和她谈心事的大叔给出的银子,竟也带着薄荷香气,而后他消失的巷子正是那易容术高超之人走出的地方。
这一切很难不让楚月牙产生联想,要么那大叔和散布谣言之人有联系,要么……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就是嘛,这样易容术极高的人,怎会随便就会被她遇到,就算真的那么巧合遇到了,也不至于就无所求的热情帮助她,只收了一两五银子那么少的费用,所以,此人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触自己,至于原因,该是因为她散布的事和楚府有关。
那人该是和楚府有什么瓜葛,楚月牙自认除了楚府这个身份,自己没有让对方看得起的地方。
“小姑娘?”云罗阁的管事见楚月牙深入了沉思,轻声提醒,把牌子递给她,“你就收下吧。”
“这牌子本是别人的,管事你那里一定有相应的登记,不如去寻寻原主。”楚月牙回过神来,望着那管事,笑眯眯的道,“我也好亲自交还给她。”
楚月牙就想确认一下那大叔是谁,是否真的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那云罗阁的管事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目的在于给楚月牙送上一块牌子,确保她能选中,这块“流”字牌的来历,他自然会查,但不是现在,更不会在楚月牙面前。
“小姑娘,别担心。我会代你还给她的。”那管事道,伸手在袖中一『摸』,另一枚深绿『色』的精雕木牌出现在他的手中,“你也是有缘人,给你一块牌,拿着。”
楚月牙没有接,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管事。
管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奇怪,看上去就像有阴谋,但!是!他的计划被全部打『乱』了,一出场开始,他就没预料到这姑娘会把人人求得头破血流的东西随手就给扔了,他更没有想到,她怎么也不肯要牌子,跟这牌子是什么毒蛇猛兽似地。
“姑娘,你是否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异?唉,其实是这样的。”那管事也是久经沙场的,脸『色』转化得极快,自然而然就『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原本上面要我发出一百块牌子,之前我怕挑多了,不敢随意发出。现在还剩下好几块没有发出去,所以……”
楚月牙动了动嘴唇,终还是把喉咙中的话咽了下去,这番说辞不是骗小孩又是什么,可惜她不是真小孩。
“姑娘,你就收下吧……”那管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苦楚,这才道,“能被你随手扔出之物砸到,你我也算有缘。而且我瞧着你,水灵灵的乖巧得紧,又大方,倒是很合人眼缘。就算帮我一个忙……”
“好。”楚月牙眼珠一转,点了头,再不收,就显得她很奇怪了,毕竟少女都抢着这东西,伸手接过了管事递过来的牌,上面一个草体的蔻字,她一番端详之后,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