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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贤妻造反-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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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奴把众人撵上车,走过来对杜霜醉道:“醉红,商老爷留下你,那是看得起你,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但凡你敢违逆,不用我和胡妈妈说什么,商老爷直接就将你打死了,死也是白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呢?”
    杜霜醉只低声道:“是。”
    龟奴这才满意,对追来的管事道:“这醉红姑娘就交给您了,您慢走,有什么吩咐只管和我说。”
    那管事塞给龟奴一锭银子,这才对杜霜醉道:“走吧,姑娘。”
    杜霜醉脚步木然,望着前面有些昏黑的天色,不知道此去是吉是凶。
    …………………………
    猜猜是谁来了?

第235章、故人

杜霜醉被领到一处空房间,那管事便走了。既没有任何交待,也没任何嘱咐,神态上也瞧不出他的态度来。
    杜霜醉打量这间房,一应物什倒是样样俱全,摆设也还精致,只是看起来不常住人。她也不愿意生事,只在椅子上枯坐。
    从她一进门,这屋子似乎就是空的,也不见有人服侍。她如同被困在空城里一样,既想着逃出去,又不知道逃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她,茫然而恐惧。
    好在时候不长,听见屋外有脚步声响。
    来了。
    不知道来者是谁,杜霜醉下意识的挺直了肩背。心想着或许是下人,也或许是她将要服侍的人。
    可不管怎么样,打破了她身处这空房间的死寂,她既觉得终于有了喘息之功的庆幸,又有点大难临头的悲摧。
    门吱吱声响,杜霜醉挺着僵硬的脖子,转向门口。不过是短短一瞬,于她却如百年那般漫长。随着来人轻浅的脚步,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口上,又沉又重,又疼又痛,她有被人扼住颈部的窒息感。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又觉得此刻的期待有些荒唐。可不期待,那就只剩下了绝望。如今她身边别无长物,如果来人是个大腹便便,形容丑恶的男子,一上来就色眯眯的要抱住她求欢,她该怎么做?
    竟是什么都不能做。
    她一抵抗不得,二来逃脱不得,三来,她手边连个自卫的武器都没有。
    昏迷这么长时间,她原本头上戴的簪环首饰,以及耳上的一对珍珠坠子。早就被洗劫一空了,何况是其它的利器。
    杜霜醉也不知道自己这起伏跌宕的一生,到底算是幸还是不幸。上一辈子。她就是个不幸的短命鬼,遇人不淑。所嫁非人,亲人亡故,家破己亡,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了。有幸重来,她手刃仇人,保全家人,又能遇上两厢情愿的许七……
    可走了这么远,终究还是擦肩错过。再无缘得以相守相聚,她连哭都觉得矫情。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遇上呢?让她满怀希望,以为他是命运给自己的补偿,可现下看,只是更清醒的感受着命运的冰冷和残酷而已。
    许七应该不会怎么样,毕竟男人的心始终要比妇人的心宽,她之于他,不管是心上永久的纪念也好,还是刻骨的疼痛也好。终究会过去,他还那么年轻。
    可她也没想着死。
    虽说守不守节都毫无意义,但她从没想过要在这胭脂楼里醉生梦死。但更没想过要用自尽来结束自己这荒谬而诡异的一生。
    杜霜醉正六神无主呢,内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嫂进门,朝她恭谨的行了一礼,道:“杜二娘子。”
    杜霜醉一怔。在这个陌生的远离京城千里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能叫出她的身份,这人是谁?
    她心口跳的怦怦的,一时不知道来人是恶是善,竟也不好接口。
    那大嫂笑道:“奴婢夫家姓徐。因时常跟着徐六爷出外做生意,所以奴婢很少待在京城。想必二娘子不认得奴婢也情有可原。”
    “徐?徐六哥,他……”杜霜醉咬了咬唇。有点问不下去。她固然心情迫切,可实在是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徐嫂道:“是,六爷一眼就看见了二娘子,只因不明所以,故此叫奴婢来问问,二娘子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来验明正身的还差不多。
    毕竟这世上相像的人大有人在,又离的远,徐六爷远远的瞧着像,隔了这么多年,估计他也不敢认。
    杜霜醉轻吁一口气,道:“我也是听徐六哥开口,觉得有点像,只时间久远,一时不敢确定罢了。这么多年,六哥他还好吗?他是一直都在这东海,还是……”
    徐嫂笑道:“只能说是六爷和二娘子有缘,六爷离开故土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回来。”
    “啊。”杜霜醉真是惊讶极了。因福平帝登基,徐贵妃和安王事败,徐家几乎被斩尽杀绝,也只留得徐若曦一脉,他再谨慎小心都不为过。可他这会儿回来,是为的什么事?
    徐嫂并不多言,那是主子的隐秘,即使对面这女子经由她确定,就是杜家二娘子,有些话也不能多说。
    两人略聊了几句,徐嫂知道杜霜醉是被人贩子拐卖到此地,十分唏吁,再行了一礼道:“奴婢这就去回了六爷,此地清净,还劳二娘子稍待。”
    杜霜醉十分窘迫。可现下她是没脚蟹,也只能等着徐六爷出手相帮。
    徐嫂去了,杜霜醉在屋里安静等待。此刻心情又和刚才不同,苦闷消失,只剩下了忐忑,也不知道这胭脂楼里的胡妈妈好不好应付,更不知道徐若曦现在是什么身份,能不能公开,又有几分权势能救出自己。
    她也只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徐若曦的声音道:“果然是杜家二妹妹么?”
    杜霜醉腾身而起,几步出门,迎着这说话的人望过去。
    果然是徐若曦。
    几年不见,他早不是当年那风流潇洒的模样,明明眉眼还似当初,可眼神里却多了风雨之色,甚至两鬓都有些斑白。
    杜霜醉心咯噔一声,满腔的酸涩和心疼,只叫了一声“六哥”,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要论家破人亡,他才算是。母亲兄弟,除了嫁出去的姐妹,就连家里的仆妇,都没一个能保全的。要说恨,他怎么可能不恨?要说怨,他怎么可能不怨?
    可皇帝一句话,徐家就都得替安王陪葬。
    虽说当年安王谋反,先皇后为证周夜华的清白,自尽于先皇之前,是周夜华一生的痛,但徐贵妃亦算是尽尝母子死别之痛,这徐家只因沾着血脉亲缘。便无一人得以生还,也还是太残暴了些。
    其实若论起来,徐若曦未必愿意苟活。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还难。他既报不得仇,又不能心安理得的活着。可不就得日日忍受着心上的煎熬么?
    徐若曦怔了一怔,随即笑出来:“二妹妹倒是没怎么变。”在他眼里,她始终是那个安静、温驯的小姑娘。
    杜霜醉苦涩的笑道:“在六哥眼里,我怕是永远都长不大了,可是一别经年,我也算是历经生死,早就不是当年那全无心肠的小丫头了,要说没变。怎么可能?”
    不说心态上的沧桑,单说五官相貌,她都能觉察出自己的变化:终究不再是豆蔻年华,她觉得自己老了。
    徐若曦摇摇头:“我说没变,就没变。”
    杜霜醉微微一笑:“六哥请进去说话。”
    两人坐定,问起别后诸事。徐若曦也没隐瞒,当年他只身一人去了东瀛,与其说是玩心大起,不如说是徐家整个家族做的决定:保命。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周夜华是太子。将来是皇上,他金口玉言,徐家不得有丝毫怨言。可徐家一脉。不能没有延续,是以徐若曦便成了负担起这个责任的唯一人选。
    他去了东瀛,索性改头换姓,弃文经商。他也知道,就算将来周夜华不再追究徐家遗孽,但他是别指望着再重振徐家门楣了。
    就算为了谋生,也得找些养家糊口的门路。
    可以想见,他在那里人生地不熟,要想另起炉灶。得吃多少苦,好在他为人机敏。又一向聪慧,吃喝玩乐上一向很有天赋。做起生意来也不是那么迂腐古板的人,倒也还算顺利。
    徐若曦并不曾娶妻,只纳了几房妾室,大多是东海城这边逃到东瀛做工人家的女儿,如今倒也生了三儿两女。
    他苦笑道:“我一无所成,只孩子倒生了几个,也算对得起爹娘了。”
    说的杜霜醉一阵心酸。当年徐若曦意气风发,如今只沦落到背井离乡,着实可感可叹。她只得劝道:“苦尽甘来,六哥总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徐若曦道:“我早就看透了,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怎么过不是过?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是有船货物出了点事,我也不会回来。现在想想,也许这是天意,若不是海啸把货物尽都打到了海里,我必须得回来处理,也不会遇上二妹妹了。”
    他问起杜霜醉的事。杜霜醉便简明扼要的说了说,知道她是被许侯爷暗算至此,气的徐若曦一咬牙:“老匹夫。”
    两人聊了一阵,徐若曦便道:“我已经叫徐算去和胭脂楼交涉,你只管放心,我必然不会叫你沦落至此。”
    杜霜醉难堪的道:“是我自己没用。”
    “别胡说,要不是许家谋算你,你何至于如此。对了,你先暂且忍耐两三日,等离了商家,回到我的临时住处,我叫人替你请了大夫好好诊诊脉,也不知道当日你堕下山崖,有没有妨碍。”
    杜霜醉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道:“不妨事,只脑后磕了个包,早就消散了,初醒时还有些恍惚,渐渐的也就都想了起来。”
    徐若曦踌躇了一瞬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他是肯定不能在这久待的,只等此间事务一了,他还得回东瀛,但杜霜醉不同,他有爹娘有家,如非万不得已,她实在没必要和他抛却故土,远涉重洋。
    徐若曦终究存着一点绮念。当日他和杜霜醉没有缘份,可现下,如果她肯跟着他走,也未见得两人不能再续前缘。
    …………………………
    周末两天有事,实在没时间码字,所以断了一天,抱歉抱歉。

第236章、唯愿

杜霜醉心乱如麻。她早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儿,心里只有家人和已嫁的相公,现下,她心里装的人太多,要顾忌的太多,所受束缚也太多。
    恐怕,她是再也不能回到京城的了吧?
    如果不能回到京城,其实和徐若曦走,未必不是上上之策。只是,她心里还是想知道许七到底如何了。
    徐若曦身份不适合在东海城久待,是以杜霜醉也没麻烦他。徐若曦是个坦荡君子,也没立逼着和杜霜醉要个结论,只说容她好好思虑思虑再说。
    当务之急是换得杜霜醉的自由身,他不想让杜霜醉迫于压力屈就于他,他救杜霜醉,合情合理,他邀约杜霜醉和他走也是诚心实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杜霜醉在商家住了一夜,身边有徐嫂服侍,到底是有了相熟的人,她总算是稍稍安下心来,倒难得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徐若曦便来了,直说一切都安排妥当,她若不嫌弃,便可以离开商家。
    杜霜醉毫不犹豫的道:“多谢六哥,我自然要和六哥在一处。”
    连徐若曦都暂时在商家落脚,何况是她?
    徐若曦不免微微一笑,看着杜霜醉的眼神都带了些温柔。
    杜霜醉犹豫了一瞬还是问道:“不知胡妈妈讹了六哥多少银子。”胡妈妈是个人精,从前对她的身份定然就有所怀疑,可她既然有胆子买,一是料定她逃不出去,二是背后必有人撑腰。如今冷丁有人要替她赎身,胡妈妈不狮子大开口都对不住她那张嘴。
    徐若曦笑道:“怎么,你还想还我不成?”
    杜霜醉不禁低头赧然的道:“现在是还不上了。可早晚要还的。”
    徐若曦摇头道:“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眼神中微微带了点失望,她分的这么清,自然是不想欠他人情。他随即就温和的道:“你只管放心。六哥不差这点银子。”
    杜霜醉轻叹一声道:“我没拿六哥当外人,六哥倒和我生分了。”
    徐若曦无耐道:“些许小事。以后不许再提,否则六哥可真要生气了。你既叫我一声六哥,这份情份便非常人所比,为你做什么事六哥都无怨言,更何况是这么点银子。六哥知道你在那里定然没少受罪,早晚六哥替你把这帐讨回来。”
    杜霜醉忙拦:“算了六哥,虽说我身陷其中,有她们的可恶之处。可好歹她也收容了我两个多月,总算不曾亏待我,算了吧。”
    徐若曦自己还身份不明呢,怎么能因为替她讨公道就暴露身份?
    徐若曦也不答,只笑笑岔开了话题。
    杜霜醉来时便是只身前来,走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由徐嫂相跟,出了商家,上了马车。
    徐嫂一路上替杜霜醉分说:“六爷如今在外面只说姓余,名恩。字双仁,人人都称六爷是余六爷。因不常在东海城住,只有奴婢的相公在城西赁了一处三进小院……”
    杜霜醉颔首。一一记下。
    徐嫂是个识时务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不答。杜霜醉套了半天话,她才吱吱唔唔的说:“奴婢一直陪着二娘子,关于六爷如何与胡妈妈交涉,奴婢实在不知。只是听奴婢的相公说,大概花了这个数。”她举起两根手指。
    杜霜醉微微有些诧异,问:“两千两?”
    这么……少?
    杜霜醉实在不太相信胡妈妈到手的竹杠不敲。有违她爱财如命的本性。可随即一想,两千两银子也不少了。要知道她毕竟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在胡妈妈眼里。可实在算不上多值钱的人物。
    再说徐若曦这些年经营生意,手段也历练出来的,由他出面,胡妈妈也只能甘拜下风。
    同时也不免有点庆幸。幸好只是两千两,否则,六哥得多破费啊。还觉得有点可笑,当真是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假期她想自赎其身,可没有银子,说出大天也是白搭。
    徐嫂见杜霜醉笃信无疑,也不详细解释,只含糊点头:“二娘子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六爷脾气虽好,可若知道奴婢僭越,是绝对不会饶了奴婢的。”
    两千两银子是两千两,两千两金子也是两千两,横竖她是这么说的,怎么理解,呵呵,要看杜二娘子自己了。
    车马很快到了城东徐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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