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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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夫人不由的满面狐疑:“往年都去,倒也不是新鲜事,可怎么今年就这么急?再说这才五月中,哪里就热的受不住了?”
杜霜醉只道:“妾身不知。”
楼夫人问不出什么来,暗暗不悦,心道这个媳妇闷不吭声,八脚踢不出个屁来,留她在跟前做什么,问了几句亲家都好之类,便打发她道:“三郎要去,那就随他吧,你叫人把衣物收拾出来,即刻送过去,就说是我说的,叫他在那好好读书。”
这倒是个好借口,不说是消夏,只说静心读书,再合适没有。
杜霜醉应承了,楼夫人又道:“三郎和你虽是新婚,可男人当以事业为重,断没有为了儿女私情就整天只顾贪欢不务正业的。你叫两个丫头过去服侍便罢,你在院里好生看顾,免得主子不在,底下人手脚不干净,没了管束,聚众喝酒赌钱……”
楼夫人说的义正辞严,杜霜醉心里冷笑。也就只有楼家人这么异类,哪有新婚小夫妻就以种种名目强迫他们分离的?这还不算,生怕小夫妻感情如胶似漆,迫不及待的要把通房送到楼春平身边。
也就是她不在乎罢了,否则不知道要背后哭出几缸眼泪来。
杜霜醉面容平静,不敢露一丝委屈——其实她是要笑的,楼夫人这么一来,堂而皇之的把她留在了家里,她是求之不得——也不敢露出一丝欢喜来,中正平板的告退,自回院子里收拾。
有人欢喜有人忧。
如霞、如锦等人听说三爷只身一人去了西山别院读书,不禁都动了活泛心思。这个时候三奶奶不在,三爷身边没人照料,又有太太明令吩咐叫她们中的两个过去服侍,正是博宠固宠的好时机,那儿又没有太太管束,万一有了身孕,在楼家可就是站稳了脚跟,将来生个一儿半女,可就半生有靠了。
因此都眼巴巴的望着杜霜醉,恨不得好事落到自己头上。
晴雪和晴珠则有些失落。
三奶奶胆小怕事,太太虽没指名道姓的让谁去,可眼见得三奶奶不敢得罪太太,只怕这次又要把这好差事送给如霞、如锦两个了。
晴雪和晴珠满腹伤怀,不免又妒又恨的瞟了如霞、如锦一眼,越发让她二人焦灼不安。
杜霜醉有条不紊的吩咐她们将楼春平的衣物都找出来,包括他惯常用的笔墨纸砚都包起来,叫楼醍装上了车。忙碌了近一个时辰,楼醍进来回禀都收拾好了,问她还有什么吩咐,若没有,就要急着回西山了,否则只怕要误了时辰,到那儿都得入夜了。
杜霜醉这才嗯了一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看向纤月、巧云、如霞、如锦、晴雪、晴珠六人,不由的感叹:楼春平何德何能,竟能珠翠围绕,享此艳福?
六人都忐忑的望着她,有的满怀希望,有的满心失望,知道她一开口,自己的命运就要被决定了。
杜霜醉缓缓开口道:“三爷去西山别院读书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太太和我都不得闲,免不得照料三爷的事要落在你们身上。我不想厚此薄彼,横竖三爷也不是住一两日就回,我想不如这样,你们两人一班,十日为期,到时轮换,如何?”
众女一听人人有份,不由得满心欢喜,莺声燕语,袅袅下拜,真心实意的道:“但凭奶奶安排。”
第036章、贴补
更新时间2014…3…29 10:01:36 字数:2097
杜霜醉固然然痛恨楼春平,也同样痛恨围绕在他身边的一众女人,但痛恨也是有区别的。
楼春平本性如此,他喜新厌旧,又自以为是,从来不会体贴她身为妻子的心情,自然对她的拈酸吃醋越来越厌恶,从而将她弃如蔽履,可以说是直接导致她悲惨命运的刽子手。
但他身边的女人,杜霜醉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
她们对杜霜醉并不友好,没办法,妻妾就是天敌,因为凡事都要争,最重要的是争同一个男人。妻有了,妾若没有,妾便没有活路。妾若争赢了,妻一无所有,妻在这个家就没有立足之地,再不得公婆欢心,娘家再无仗势,免不了也是死路一条。
因此杜霜醉对她们是深恶痛绝的。
但说到底,她们也是可怜人,这一生已经出身下贱,除了牢牢抱住楼春平这样一个男人,再无他法,争是必然的。
既然杜霜醉对楼春平已经不报任何希望,那么她们争不争,争什么,她也就无所谓了。至于她们之间怎么争,那是她们的事,和杜霜醉没关系,她乐得袖手旁观看笑话。
因此她十分公平合理做了轮换的安排。
这次她大大方方的提出来要先把晴雪、晴珠送过去。
众女虽然有意见,却不敢提。生杀大权在她手里呢,她已经仁至义尽,谁再敢跳出来,只怕连轮换的机会都要被取消掉,是以众女都很安分。
晴雪、晴珠喜出望外,给杜霜醉行了礼,回屋拿了自己的包袱,欢欢喜喜的跟着楼醍上了马车,直奔西山别院而去。
杜霜醉心事既了,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宽松的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杜霜醉早早起来过去服侍楼夫人。她现在除了晨昏定省,原也没有别的事要忙。
楼夫人年已四十,家中诸事不省心,难免显露疲态。楼老爷又三五个月都不来一回,楼夫人就越发肌肤黯淡,没有光泽。
她心情苦闷,难免性情刻薄。
大奶奶要料理家中事务,有的是借口到跟前打个卯即走,二奶奶有欢姐儿,成日抱了孩子来楼夫人跟前露露脸,权当是彩衣娱亲,转眼就又要给欢姐儿喝奶、吃食、午睡,也不能总在楼夫人跟前侍奉。
唯有杜霜醉是个大闲人。
楼夫人自己心情不好,不免要拿人作筏,杜霜醉就是主动送上门的靶子。但楼夫人好歹有点风度,只能在小事上为难为难杜霜醉。
比如她来早了,便故意多耽搁一会,叫她在房门外等。若她来晚了,便要敲敲打打,和赵妈妈说说当年自己做媳妇时的谨小慎微、严于律己的事。
或者是吃早饭时,故意折腾杜霜醉饿着肚子布菜,就是不肯叫她安生坐下来吃一口热饭。或是闲暇实在无事,便叫人拿了书勒令杜霜醉念给她听,一读就是一个多时辰,也不许她停下来喝一口热水。
杜霜醉好性儿,由着楼夫人挫磨,纵有委屈之色也不敢说。楼夫人就是要盼着杜霜醉露出冤枉之色,不如此不能一解自己心头舒畅。但又深恨她因为受这么点小挫磨就形诸于色,只觉得她实在娇怯,没有忍性,难成大器。
杜霜醉把徐氏送的宫花拿出来,说要分给几位小姑。
楼夫人口中道:“既是你嫂子娘家拿来的,定然是贵妃赏的,都是好东西,你留着自己用便罢了,她们一帮小姑娘,没的暴殓天物,倒白浪费了。”
可脸上一副“有好东西理当不藏私的如数拿出来”的表情。
楼夫人借着杜霜醉的手,把宫花拿出来细细品赏了半天,感慨道:“都说这世道是江河日下,可不如此么?从前的好东西,现在都不多见了。你们年轻,没见过世面,眼皮子不免浅些,什么东西都是瞧着面上热闹就觉得是好的,哪里知道这里门道可多了……”
挑三拣四,大有徐贵妃赏下来的东西也不如过此尔尔。
杜霜醉都忍了。
她想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胸中这口恶气一并都吐出来。
别这时候嫌弃这嫌弃那,多咱楼夫人被人嫌弃了,那才算现世的报应呢。
徐若羲言出必行,果然把那只简洲猫叫做铁棒打樱桃的送了过来。他为人最是妥贴,断没有亲自送上楼府的道理,只算作杜景辰的头上,和着他送过来的人和物夹在其中。
楼夫人听说杜霜醉又添了些人,凉凉的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们都是千娇万贵长大的,什么时候成了当家主母,便知生活艰难了。楼家虽说还算富裕,可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么败化?”
这是嫌杜霜醉身边服侍的人手太多了。
她有来言,杜霜醉自有去语:“太太教训的是,媳妇确实不懂庶务。可恨媳妇无能,又可恨媳妇不是男人,不能顶天立地,不能出门谋一门家业,只能坐守家中,靠着老爷、太太、相公度日。”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楼家娶了她杜霜醉,理该养活她。她确实有嫁妆,但如果她不愿意,楼家不敢明夺,哪有嫁过来的媳妇用自己的嫁妆养活这一大群小妾通房的?她但凡是个男人,也不会憋屈在家里一事无成。
楼夫人气了个倒仰。这才说她一句,她就能把人噎死,合着楼家养她是天经地义,这还不算,她还明里暗里把楼家几个爷们都给讽刺了。从大郎到三郎,哪个不是伸手抬头都指望着家里的?
不等楼夫人开口,杜霜醉又道:“媳妇不懂事,说话也直来直去,还请太太别跟媳妇计较,如果太太不嫌弃,媳妇愿意拿嫁妆养活平潮居的一干下人。”
楼夫人气的直瞪眼,点点杜霜醉道:“好,好,你倒是个好的,可我还怕世人笑话呢,不必了。”
一个丫鬟的月银也不过几吊钱,就是大丫鬟,一个月二两银子也就到头了。平潮居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就几十号人,一年能花多少钱?这都是小钱,可楼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说了,杜霜醉说的大方,可她只说养活一干下人,但楼春平身边的纤月、巧云等人可是要开脸做通房的,至少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例,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楼家人!
第037章、细微
更新时间2014…3…30 10:01:55 字数:2054
楼夫人被杜霜醉气的心口疼,嫌她在跟前碍眼,径直打发她:“天也一天天热了,你很不必日日前来请安。你的孝心我领了,还是多在院子里做些针线的好,三郎都成家了,以后的衣物鞋袜就都交到你手上,我是再也不操心的了。”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总算把杜霜醉打发了。
杜霜醉满口应承,乐得日子自由。一天到晚,除了早晚给楼夫人请个安,平日就安生待在院子里,或做女红,或是学看帐本,或是和杜嫂子、晴暖等人说说话。
没有楼春平烦她,便是纤云、巧月和如霞、如锦也翘不起尾巴来。
可杜霜醉没想到,平地能起惊雷。
她以为许七公子的事哪说哪了,不会再找寻到他头上,谁想许夫人竟然亲自上门了。
其实也不怪许夫人莽撞,她哪知道楼春平没回家,没让楼老爷、楼夫人知道他挨了许七的打啊。
许七是被徐若羲亲自护送回府的,许家老夫人、许夫人正焦急呢,听说许七平安回来,这才放下一颗心。听说是徐若羲,家里没个男人,只得许老夫人亲自出面。
她是长辈,徐若羲是晚辈,自然没什么可顾忌的。徐若羲才恭敬施了礼,许老夫人便叫他起来,感叹着道:“我老了,多少年不曾外出走动,除了许多亲近的亲戚还能见见,剩下的便任事不管,好些人我都不认识了。早听说徐氏一门近年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若羲道:“老太太盛赞,晚辈愧不敢当。”他知道这些不过是客气话。因着家里出了位贵妃,徐家人为了避嫌,都不能再在仕途上经营,是以他才活的如此洒脱不羁,要说才名,那可就有点牵强附会了。
老夫人又和他闲聊两句,便向他道谢,不免问起许七是否惹了祸。徐若羲便轻描淡写的将许七误打误撞闯进杜家,又打了杜家的新女婿楼春平的事。
他亦是好意,怕楼家因此对杜家不满。若许家肯出面登门道歉,杜家就能从中脱身了。
许老夫人又惊又怒,连连感叹,就差老泪纵横了。徐若羲只得道:“许七公子是无意,况且楼家三爷只是外伤,不过将养几日便好了,想来楼家也不至于罪责许七公子……”
许老夫人再三谢过徐若羲,这才和许夫人一道来探视许七,少不得又把他身边的人叫进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众口一词,都只说是许七发浑,路上拦人车马的事一并说了。许夫人还不知许七打人的事,再听说他在街上如此顽劣横行,几欲昏厥。
至于许七为何擅闯杜家,底下人也语焉不详,倒没人把这件事和杜霜醉联系到一块,只因为许七拦人家女眷的车不是头一回,光今天就不知道拦了几家,他们不曾留心,一时哪记得这许多。
许七倒是平静无波,乖巧的在一旁坐着,全然不知道众人为他闯下的祸惊怒交集。
许老夫人叹息数声,对许夫人道:“罢了,七郎这样,注定是要你这做娘亲的操一辈子的心了。我活着,少不得拉下这张老脸去替他讨情,只为着全他一条活命,等我不在了,这差事就要落到你头上……”
说的许夫人掩面痛哭:“媳妇不孝……”
许老夫人道:“哭也不是办法,若能把他哭醒,我便哭死又何妨?横竖我是日薄西山,没几天活头了……可关键是哭出血来,七郎还照旧是这样子,当务之急,你是备办了礼物,递了贴子,我要亲自向楼家赔罪去。”
婆媳俩亲眼见许七梳洗毕吃了饭,躺下休息了才各自回房。
许老候爷回来,许老夫人和他说道许七的事,他拈着胡子也无可耐何,很同意许老夫人的意见。虽说楼家老爷只有从四品,但打了人家的儿子,便不能再顾忌什么公卿颜面。
许夫人却只能等许世子五郎回来。
只因为许家候爷尚在西南边陲之地,家里便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他也是鞭长莫及。按说许世子也到了年纪,该建功立业出去闯荡的,只因圣上体恤许家人丁单薄,才特许这位唯一的许世子驻军京郊,也为的是尽早给许家开枝散叶的意思。
许世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早就娶了门当户对恩国公家的长女穆氏为妻,又纳有两房姨娘。如今膝下已有一子两女。听母亲说了七弟又闯祸的事,只一笑置之,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想那楼家不过是个破落户,虽说吃了亏,可到底不是什么体面事,想来不会张扬,等儿子哪天和那楼老爷说道说道就罢了。”
许夫人气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打了人还有理了?打的是平民百姓便是人家活该,只有打了公卿世家才该道歉的么?你父亲不在家,你便该担起这个家的职责,总不能当真叫你祖母舍了这脸面替七郎转寰。”
许世子应承道:“儿子知道,母亲只管放心。”
他是个最细致的,口头上答应的好,哄了许夫人安寝,却到了许七的房中。
许七已然睡熟,许世子立在他的床边站了好半晌,正准备迈步出去,却是脚步一顿。他上前轻轻扯开许七的中衣前襟,果然平日常见的红绳玉坠不见了,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