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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贤妻造反-第37部分

小说: 贤妻造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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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清醒的就剩下杜霜醉一个。
    许夫人神色清冷的打量着她,道谢都道的没有多少诚意。杜霜醉也不在乎,只懒懒的说她也被吓昏了,不过比穆氏等人早醒了那么一刻,至于都发生了什么事,许七公子又去了哪儿,她是一无所知。
    杜霜醉起身告辞,许夫人神色冷淡,道了声“有劳”,叫管事婆子把她三人送了出去。
    到了楼家的马车上,晴萱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以后许家奴婢是再也不敢来了。”每来一回都要出一次事,巧合都不带这么巧的。
    杜霜醉只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一样。
    晴暖也小声问:“奶奶,您说许七公子这是怎么了?”
    杜霜醉没睁眼:“不知道。”
    “跑了?”晴暖没得到答案,便自问自答,自行猜测。晴萱也开口道:“说起来许家七公子也着实可怜,无端端的就被捆成这样,这哪像是人啊,分明和绑个畜牲差不多了。可马带嚼子还有个放松的时候呢,可奴婢瞧着许家七公子这般绑了没有十天也有些日子了,那手腕、脚腕上的伤都……”她不忍心再说下去,只牙疼似的吸了口气。
    杜霜醉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黑沉,瞥了一眼晴萱和晴暖道:“你们两个倒是挺清醒的么,眼睛也挺利,看的够清楚,刚才许夫人问时你们怎么没人说?”
    晴暖和晴萱骇了一跳,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许七公子一身是血,奴婢只当是地狱跑出来的恶鬼,是来索命的,看了一眼,当时吓都吓死了,哪敢抬眼细瞧。”
    杜霜醉重新闭上眼睛,道:“记住你们自己说过的,忘掉你们今天看到的。”
    “是。”晴暖和晴萱再不敢多话了,她们当然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马车里恢复了平静,可杜霜醉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从许府井然有序的森严中嗅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她知道许七跑了,带着满身沉重的铁链。可她也知道,许七是跑不远的。如果他好好的还罢,凭着一身蛮力,总能逃出去,可他现在满身是伤,又带着沉重的锁链,恐怕稍微一动就会被人发现。
    发现了会如何?只怕要套上比现在还沉重十倍的枷锁吧?他是个认死理的人,只会不惧伤痛的负隅顽抗,不死不休。偏他又不知变通,也不知示弱求饶,只一味的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招式对抗陌生又强大、残忍又无情的世界。
    下场可想而知。
    假如他没被发现,那满身的血、满身的伤又该如何?无人照料,又不能及时上药,他会不会……死啊?
    杜霜醉仿佛又回到了梦里的场景,许七叫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她的名字:“霜醉——”

    第076章、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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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涌,杜霜醉后悔的要命。许七触碰她时,她躲什么呀?他压根没有恶意,虽然举止略嫌孟浪,但究根结底,他从没哪一次伤害过她。
    要是她不躲,许七或许还肯接受她的帮助。就算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她不能助他逃出许府,但起码可以替他处理一下伤口,减轻他的痛楚……
    杜霜醉懊悔的要命,她恨恨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借以泄愤。呼唤“霜醉”的声音越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一样,杜霜醉一下子睁开眼。
    是谁?会是许七公子吗?
    杜霜醉不顾得求证是真是假,她用力的拍着车的壁板,扬声道:“停车,停车——”
    马车靠着路边停下来,杜荣不明所以,忙上前躬身问道:“奶奶怎么了?”
    杜霜醉额角全是汗,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明明看上去马上就要虚脱了,偏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
    她执意要下车。
    晴暖一边替她戴上面幕,一边回答杜荣:“奶奶大概是着了暑气,想下车透透风。”
    晴萱打开车门,挑起车帘,两人扶着杜霜醉下车。隔着面幕,望着刺眼的堂皇世界,杜霜醉心头一阵阵疾跳,却很快因为透支过多,渐渐转成了虚弱和无力。她很失望,四下除了她从楼家带来的丛人,再无其他,可见刚才那两声呼唤确实是幻听。
    杜霜醉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唇角不由的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来。她这会儿只会越发痛恨自己的优柔和软弱,事情临前,她顾忌良多,束手束脚,什么事都不敢做。等到事情过去又不免懊悔,何苦来呢?
    风拂过面,胸口刚才那股气闷消散了些许。晴萱又递过苦丁茶,道:“奶奶喝口茶败败暑气。”
    杜霜醉抿了两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猝然道:“走吧。”
    晴暖和晴萱二人便打起车帘,杜霜醉才要迈步,就听见对面马蹄声疾,一人勒住马缰,“吁”了一声。朝这边大声问:“可是杜家二娘子么?”
    杜霜醉抬眼。那人高高坐在马背。此时正迎着烈日,她一时不曾看清他的五官,只觉得那人脸上的笑容异和他背后的阳光一样明亮耀眼,竟宛如天人一般。
    却衬的杜霜醉越发弱小。
    她能感受的到来人的善意。可她只觉得和他距离是如此遥远。即使他肯援手,但他的速度又疾又快,她便是累死自己,凭着自己的一双腿也追赶不及,徒留遗恨。
    那人似乎背着光而来,杜霜醉却感受不到光和热,只觉得心底的阴郁越来越深,她竟生起十足十的自厌和颓然来。
    杜荣已经跑了过去行礼,亲热的打着招呼:“六爷。正是我家二娘子,去许府探望许夫人……”
    徐若羲跳下马,将缰绳甩给一旁的小厮,过来与杜霜醉见礼,微微俯身。十分关切的问:“二娘子可是着了暑气?前面不远就有家医馆,我护送你过去。”走的近了,又没有了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他便又恢复了杜霜醉最初印象里的平和。
    杜霜醉还礼,浅笑道:“不碍事,我透透气便好,徐六爷这是从哪来?”
    徐若羲看不清杜霜醉的面色,见她坚拒,他也就不再坚持,回道:“我前些日子去了荣城,今日才回来,在城外又耽搁了会,这不刚进城就遇见了你。”
    还真是挺巧。
    杜霜醉点点头,一时两人无话,他又没有即刻要走的意思,杜霜醉又怎么好意思立刻上车走人?两家到底也有姻亲关系在,况且他又是大哥的舅兄,没必要那么避嫌。她就没话找话的道:“才从许家出来,不知道徐夫人是否平安到府?来时马车坏在了路边……”
    徐若羲是当真不知,听这话不由的多问了两句:马车是如何坏的?坏到了哪里,有没有伤着人?
    杜荣在一边代为答话,徐若羲听说没事,这才放了心。
    杜霜醉刚才手劲太大,捏的自己手心红肿,这会轻轻一碰,就有些疼。这倒提醒了她,想做什么就要即刻做,莫要再等蹉跎了时光空后悔。
    想到这,杜霜醉便仰起脸,对徐若羲道:“徐六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一事相求。”
    徐若羲面色立刻凝重起来,道:“别客气,你也别这么生分叫我什么六爷,便随着景辰叫我六哥即可,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定当竭尽全力……”
    杜霜醉也就不矫情,长话短说:“前日蒙六……六哥割爱,赠我一只临清狮猫,只因是我欠了许七公子的,故托了大哥转交予他,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是否将那只猫照顾的妥贴安善,我知道六哥与许家七公子素有交情,因此有个不情之请,烦劳六哥去许府问一问。”
    隔着面幕,徐若羲也能感觉到杜霜醉的紧张与焦灼,他不由的心里就翻开了水花。刚才杜荣说的清楚,她才从许家出来,可见与许家是有往来的。如果她当真只是关注一只猫,随便问许家的人就行,她却郑重其事的托付给自己……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徐若羲朗然笑道:“好,改日我必亲自去一趟,务必要亲眼得见,再来回复二娘子。”
    “六哥——”杜霜醉出声叫住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可好?”
    “呃?”徐若羲越发觉得这里有事。
    杜霜醉扭捏了一下,却倔强的抿起唇,垂眸道:“如果六哥方便,就请即刻去许府看上一眼,否则……”否则就不必看了。
    徐若羲根本无法拒绝杜霜醉,他的神情格外柔和,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道:“也好,一有消息,我便叫人给你送信。”
    杜霜醉轻吁一口气,退后一步,敛衽行礼,真挚的道谢:“劳烦六哥了。”
    徐若羲目送杜霜醉登车而去,这才从小厮手中牵过马来,吩咐:“去许府。”
    许家正乱着。
    许七拼死逃跑的消息一经传出,许老侯爷气个半死,喝令关闭许府大门,一个院一个院的搜,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死角。
    众人不敢怠慢,三五万群在园子里一顿搜查。许老侯爷甩着手里的鞭子,怒气冲冲的道:“这是要气死我呢,他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我今儿非抽死他不可。”
    许夫人呆怔怔的只管坐着发愣,这会儿连眼泪都没了,只喃喃的说着:“我可怜的七郎——”
    徐若羲求见,管家一脸歉然的赔礼:“徐六爷,我家七公子正病着,实在是不方便见客,要不改天等我家七公子病好了再说?”
    徐若羲笑道:“真个不巧,我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倒不知他原是病了,不知是什么病?”
    许七虽呆傻,可身子骨却极硬朗,这么多年没少受搓弄,风吹雨淋、棍棒交加,也没听说他病过,是以管家这话一点都没说服力。
    管家陪笑:“具体的小人也不太清楚,您也知道,我家七公子的事一向都是夫人亲自照管的。”
    徐若羲被拒之门外,竟是不得其门而入,远远瞧着许府的小厮来去匆匆,不似往日那般井然有序,显然是府里有事发生。按理说他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许家拒绝之意如此明显,他就该即刻告辞,别再死缠烂打。
    可徐若羲想起杜霜醉那掩饰不住的焦急,便知道这许七怕是遇上劫难了。
    他倒没往旁的上头想。许七对杜霜醉的执着,他当日亲见,况且他又不像世人那般拘泥古板,因此并不觉得许七可笑,也不觉得杜霜醉轻佻,相反倒对许七深感钦佩,那么杜霜醉投桃报李,感动之下回以许七同样的关切也就在情理之中。
    杜霜醉必是在许府中察觉到了什么苗头,可她一介外姓女眷,不好出头露面,所以才托付给他。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轻易罢手。
    徐若羲不容置疑的道:“我和许七公子也算是罕见知交,素来不受俗礼所拘,既是他病了,恰巧我又得闲,过门不入怕是说不过去,还劳烦管家行个方便,容我看他一眼。”
    管家十分为难。他倒不是非要拦着徐若羲,可府中世子未回,老侯爷怒火冲天,没个正经主子接待这位不羁的徐六爷,他上哪儿给他变出一个七公子来?
    管家不敢得罪徐若羲,正僵持着呢,许世子回来了。他大抵是刚得了信,一路疾驰回城,身上都沾染了疲惫的风尘之色,见徐若羲被管家堵在门口,不由的一挑眉。管家忙上前回话:“徐六爷是来看望七爷的。”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来了,就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许世子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朝着徐若羲一拱手:“不知道原来七弟还有六爷这样的朋友,怠慢了,您请。”
    徐若羲并不解释他和许七是如何交往的,还了一揖,和许世子并肩进了许家。
    有人迎面走过来,给许世子行礼:“世子爷,七爷找到了。”话才出口,方发现还有生人,那小厮吓的面如土色,登时不敢再说话了。
    许世子一摆手,道:“无妨,七弟现下在哪儿?立即带我过去。”

    第077章、不负

第二更送到。
    ……………………………………………………………
    许七早就昏过去了,这会儿面无血色的陈在榻上,如果不是还能看见略微有些起伏的胸膛,就这架势,和个死人差不多。
    许老侯爷原本气的暴跳如雷,这会儿真见了狼狈凄惨的许七,发狠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世子上前见礼。
    许老侯爷抬了抬眼,一指许七,道:“你说现下该怎么办?”把他铐起来,他拼死拼活的自我作贱,可是像以前那样对他百般放任,他压根就不知道悔改。许家因为他,早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成了人背口诋毁和恶毒诅咒的对象,许家到底还有多少颜面禁得起他这么践踏?
    许世子苦笑道:“还请祖父定夺。”
    许老侯爷气的也只能唉声叹气了,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桌案,定睛望向许七,才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人,此刻正弯下腰,细致而认真的替许七把脉。
    许老侯爷脑子嗡了一声。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怎么偏偏这时候家里多了个外人,而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许家世子察觉到了老侯爷的眼神,转身时看到徐若羲,忙向老侯爷解释:“孙子在门口遇到徐家六爷,他是来看七弟的。”
    徐若羲这会儿已经直起身,躬身向老侯爷行礼:“晚辈冒昧,老侯爷勿怪。”
    老侯爷虽然心里不免有点嗔怪徐若羲这年轻小伙子好生不识趣,但来者是客,况且又是为着他的孙子来的,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也就顺着话碴道:“你是徐家的六小子?叫什么来着?”
    徐若羲便恭恭敬敬的回答:“是,晚辈排行居六,名若羲,字明阳。”
    许老侯爷瞥了一眼许七,再回到徐若羲身上道:“七郎懵懂,不通世情。倒想不到还有人肯和他交好。”
    徐若羲笑答:“七公子天真稚朴,自有他的可贵可取之处,晚辈一向放浪形骸,行事不拘,也就他不嫌弃晚辈而已。”
    徐若羲的一番自贬自嘲,倒把许老侯爷逗乐了,他道:“你这小子倒乖滑,我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你自己来了。我看你刚才给七郎把脉呢,怎么。你也精通歧黄之术?”
    “精通不敢当。可晚辈不务正业。平素涉略颇广,于医术上也就是粗通皮毛而已。”
    许老侯爷对徐若羲倒颇为赞赏,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举止儒雅,言谈不俗,又没有文人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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