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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贤妻造反-第42部分

小说: 贤妻造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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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霜醉莞尔一笑,收了手,吩咐晴暖和晴雨:“如璀说的没错,横竖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找不着就算了,收起来吧,没的倒让人笑话咱们这是在炫耀呢,说到底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人都没人稀罕,只怕就剩丢到大街上能得乞儿们道声好了。”
    如璀并非眼皮子浅,可她一个丫头,除了那么点月钱,又能有多少进项?偶尔哪位奶奶手指头宽裕赏她点零用,她面上装着不屑,可其实挺满足的。
    杜霜醉口口声声说着“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在如璀眼里都有用处,哪怕零头线脑,她收走都能送到家里省好些花用。
    但杜霜醉这话一出,直接将她开口的后路堵死了。她若敢张嘴要,便是连街上的乞儿都不如了。
    杜霜醉只当不见如璀变颜变色,十分尴尬的面孔,径自净了手,问如璀:“这大热的天,你来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
    如璀没好气,脸上又不能带出来,想着到底是老天不公,在出身上就差了这位三奶奶一头,却从此这辈子都天差地别,心里就极其堵的慌,因道:“谁让奴婢天生命贱呢,除了跑腿传话,再没别的本事,别说天气暑热,就是下刀子,奴婢可不也得顶着锅盖来?太太说了,许家世子夫人给您下了贴子,请您明儿务必一早过府喝茶呢。”
    杜霜醉一脸愕然:“世子夫人,贴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如璀道:“要不怎么说三奶奶命好呢?凡事都有太太替您做主;您只要高高兴兴的坐享其成就好了。”
    送走如璀,杜霜醉的小脸啪嗒就挂了下来。简直岂有此理,楼家这是明目张胆的枉顾她的意志,竟要完全操控她的人生了。
    真是可笑。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她想去哪儿,她想做什么,她想和谁结交,竟没了自己做主的权力了?
    她要是这次屈服了,楼夫人尝到胜利的甜头,下次就更敢替她答应更过分的要求。
    晴暖迟疑的看向杜霜醉:“奶奶,您看明天穿什么衣服?”
    杜霜醉瞧都不瞧,只道:“就选我昨儿选的那件。”
    可那件是留着回杜家穿的,眼见得是不能了,得去许家,怎么还能那么随便?
    杜霜醉豁的起身道:“你去叫杜荣进来。”
    杜荣来的快,给杜霜醉行了礼,便立在屏风外面等着杜霜醉问话。
    杜霜醉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当然不能哭着喊着闹着和楼夫人撕破脸,非说她不去许家,但许家她是一定不去的。
    她问杜荣:“最近爹娘那里可都好?哥哥嫂子、三弟和小侄子也都好?”
    杜荣从前最得杜景辰倚重,平时也出谋划策,脑子转的极快,来的路上已经听杜嫂子说了,这会儿早就有了主意,便道:“家里一向都还安稳,就是老爷前些时骑马崴了脚踝。”
    杜中玉最近一直深居简出,就是想避开安王一派的拉拢。最近皇后病情一日危似一日,总有些不安分的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诋毁太子,参他的奏折和雪片似的递到御前,不拘什么样的小事,由文人一枝生花妙笔转述出来,便成了太子大逆不道的铁证,比如皇后病重,太子不仅不在床前侍疾尽孝,竟身穿华服,招摇出城,什么太子在酒楼里高调宴客,歌伎、舞伎如云等等不一而足。
    也不管是不是属实,总之“不孝”的帽子是妥妥的扣到了太子头上。
    赞誉安王的折子相对少些,却因为和太子完全相反,就显得越加突兀,什么“安王面露凄色,实乃心系皇后病情”、“安王无心政事,偶有差错,虔心茹素,以祷后体早日康复”之语。
    杜中玉只觉得荒谬不已。且不说这根本不是事实,就算是,怎么太子做什么都是与孝义相悖逆,安王做什么都是孝心可嘉呢?皇帝又不是傻子,这么浅显的诬陷和奉承他能分辩不出来?
    更有甚者,那些不甘寂寞的人竟邀请杜中玉共同联名上书,奏请陛下另择太子储君。
    他不胜其扰,索性避门称病,崴脚是最合适不过的借口,不良于行,即使有人上门探病,他也不宜见客,因此倒推拒了许多心怀叵测之辈。
    这些杜霜醉是知晓的。
    早听说皇后病体微恙,她就侧面婉转的和杜景辰建议不要掺和到其中。又因杜中玉十分坚持,因此杜景辰虽然不太甘愿,但到底不好悖了父亲的意思,与亲朋故交都很少见面把酒,甚至连徐家都疏远了不少。
    杜荣把这个借口抛出来,正中杜霜醉下怀。

    第084章、当众

杜霜醉笑笑,吩咐杜荣:“你这就亲自去许家赔礼,将这张拜贴送过去,只说我明日要回娘家看望爹爹,实在无心过府叨扰,等改日我必略备薄酒,亲自向世子夫人赔罪。”
    杜荣转身去了,杜霜醉又吩咐晴雨:“去瞧瞧三爷回来了不曾?”
    晴雨不多时回来,禀道:“三爷今日不曾出府,在萱华阁和几位朋友小酌,奴婢问得楼醍,他说这就快散了,奶奶不若耐心等等。”
    “等?”杜霜醉不是不肯等,可她不能等。男人都爱面子,她要的就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拒绝她的请求,才要选择这样的时机。
    杜霜醉道:“不必了,替我换身素点的衣服。”
    晴雨知道劝不了,也只好听命。杜霜醉很快梳妆已毕,带着晴暖、晴萱过到西处角门,径直穿林过水,到了萱华阁。
    楼醍不曾想杜霜醉会来,眼见得她眼睛红肿,面色苍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便心生怜悯之心,拦了拦,见杜霜醉执意要见楼春平,也只得抬手放她进去。
    杜霜醉瞅准了席上有六七个男人,各个都是年轻俊秀、儒雅风流的才子,为首的就是楼春平。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当真是写意风流。
    各个都是人模人样,可好皮囊下面就参差不齐了。
    杜霜醉用帕子掩面,那泪就如决堤之水哗哗的流下来。她紧走几步走到楼春平近前,娇怯怯的叫了一声“三爷”,便涕泣出声:“三爷,家父病了,妾身坐立难安,知道三爷忙,妾身不敢打扰,只恳请三爷容妾身回娘家一趟,哪怕只是替家父端茶倒水,也算聊尽孝心。三爷——”
    楼春平被突如其来的杜霜醉唬了一跳,从未见谁家男人宴请外客,女眷不请自来,擅闯入室,又这般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的。
    若不是有外客,他早就翻脸,将人赶出去了。待看清是杜霜醉,更觉得满腔怒火都化成了火龙,偏生发作不得,又吞咽入肚。反噬自己。更加怒火焚身。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有意无意的将杜霜醉遮在身后,歉然的朝着在座众人道:“此是拙荆,因岳父身病,情急失态。怠慢了各位,还请见谅。”
    在座的年轻才俊,杜霜醉一个都不认识,她用帕子蒙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倒也不算失仪。
    楼春平此话一出,就见众人都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微笑示意。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敛衽一礼,微一抬头,察觉到上首的一个年轻男子正目光烔烔的瞅着自己。
    那人的眼神极清亮。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袭浅紫色暗纹衣袍,蕴含着无尽的华美和贵气。
    杜霜醉并不知晓他是谁,却为他的眼神而芳心暗悚,垂了眼眸,只作不见。
    那人却只是傲然一笑。挪开了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唇角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楼春平羞怒交加,也不顾得在座众人或惊奇、或微笑、或打探、或了然、或嘲弄的视线,伸手将杜霜醉挟持着出了厅堂,到了外般压低声音道:“岂有此理,这儿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来的地方?还不回去?”
    杜霜醉这才放下遮脸的帕子,小声道:“请三爷放行。”
    楼春平气恼的道:“我又不曾捆住你的双腿双脚,想要去哪,你自去禀过母亲就是。”
    杜霜醉噙着笑意道:“妾身不敢。”
    楼春平心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却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何故?”
    杜霜醉便道:“太太代我应允了许家世子夫人的邀约,就在明日,三爷试想,太太可会容我回娘家探视?”
    楼春平气结无语。就说这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此大闹,他脸色一沉,低斥道:“放肆?你瞧你可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没有?就这样大喇喇跑来,不惮外客,不顾仪容,不顾规矩,不顾我的颜面,你,你简直斯文辱地。”
    斯文?斯文值多少钱一斤?是能让她好过啊还是能让她报仇啊?
    杜霜醉只笑笑,扬高了声音道:“晴珠听说我爹病了,忧思如焚,只恨不能和我一道回家,可惜她身子不爽利,便自请于观音像前长跪为我爹祁福。”
    随即又压低声音道:“她说了,我什么时候回去,她便跪到什么时候。”
    “你——你这狠毒的妒妇。”楼春平心疼的要命。晴珠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呢,杜氏就这样公然的搓弄折磨晴珠?
    杜霜醉只是扬了扬眉,道:“妾身不知何处做的有失妥当,得相公狠毒一语。晴珠有了身孕,妾身领了太太的吩咐,自认照顾的无微不至,难道妾身做错了,还是妾身做的不够?要不要我把正房腾出来,恭敬的请晴珠住进去,再晨昏定省,早晚三炷香,便算是贤惠?”
    杜霜醉的声音不高,但也不低,这话顺着风声就传到厅里诸人身上。
    原本这些人还假模假样的喝酒打诨,装做对别人的家事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待听得外面高一声低一声,好奇心起,到最后没一个人出声,都听着外间的热闹。
    他们这些人中,和楼春平出身略近,但还从没见过男人在外请人吃酒,女眷横空跑出来的——除非那等妒妇,听说男人宴客请了歌伎才会来闹场。
    不过这位楼家三奶奶开言便说了,是担心自家爹爹的伤病,想来确实急火攻心,倒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她来便来了,怎么还牵扯出来另一个女子长跪祁福?听到后来,才约略猜出另一个女子竟是这位楼三爷的妾室之流。再往后,竟是这妾室已经有了楼三爷的骨血……
    众人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眼,都在心里得出了结论:楼三奶奶杜氏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妒妇一枚。
    他们都是男人,自然对于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十分推崇。若说谁只娶得一位美娇娘,从此便一心一意,怕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
    妾室先于主母有了身孕,又似乎颇为得宠,众人也只是感慨嗟吁一番,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来敷衍塞责罢了。
    又不是发生在自己家里,谁管这乌七八糟的烂事?因此对杜霜醉是同情又可怜,对楼春平也是可怜又同情,归结到最后,就是两个字:笑话。
    这些内院的事可以说千篇一律,家家都如此,因此众人听了一会,便笑着打岔,其中一个便举杯,谑笑的看向上首的男子,道:“林三爷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吧?怎么还不见红鸾星动?”
    林暮阳一摇折扇,笑眯眯的道:“不急不急,娶妻容易,可怕就怕一朝娇娘化身河东狮吼,闹的家宅不宁,我可消受不起。”
    众人见他意有所指,不禁轰然大笑,索性一起举杯道:“林三爷,这话就差了,是美娇娘还是河东狮,要看男人有没有那等本事。谁不知道林三爷才名出众、能力绝伦,降服个把胭脂烈马算什么难事?来,喝酒,喝酒。”
    楼春平耳边听得厅内一声哄笑,不禁气的脸色涨红,冷冷的瞪着杜霜醉道:“杜霜醉,你莫要行事张狂,信不信我即刻就休了你,叫你回娘家永住,再也不得回来。”
    杜霜醉心道:她好怕啊,还真当她乐意做这楼家三奶奶不成?
    可脸上却是凄容乍现,梨花带雨,仰脸道:“既是三爷不肯容妾身回去,又嫌妾身不贤不德,容不下一个有了身孕的通房,只怕私心里还要以为妾身不怀好意,时刻都要加害她们母子,妾身百口莫辩,只盼一死以洗妾身清白——”
    楼春平脑子就嗡的一声。这杜霜醉豁出脸面不要,寻死觅活,顶多就是不痛不痒的禁一回足,可他在朋友面前则是彻底要丢了面子里子了,将来出门就要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他强压下怒火,道:“休得胡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撒野?你先回去,等我禀明母亲……”
    他这是拖延之计,把杜霜醉先哄回去,圆了他自己的面子,回去再收拾杜霜醉不迟。
    杜霜醉却道:“妾身理当遵三爷吩咐,可是晴珠来时就称腹痛,她又性子执拗,只怕三爷不应,她便不起,可叫妾身如何自处?”
    楼春平未必有多爱重晴珠,但就因为他现在看杜霜醉处处都不顺心不顺眼,故意要扶持晴珠等一众女子,为的就是给杜霜醉填堵添恶心。
    好歹晴珠有了他的骨血,又是被杜霜醉这恶妇折磨,他便只觉得羞恨难言,这哪里是折磨晴珠?分明是削他的脸面。
    楼春平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是坚持拦你不许你回去,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我交往甚密的好友,难得相聚,我这做主人的怎么能中途离席?”
    杜霜醉道:“不劳三爷亲自护送,只要三爷一句话,妾身就感激不尽。”
    楼春平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杜霜醉,心里却也恼着楼夫人。既是许府世子夫人极力相邀,便提前知会杜氏一声又如何?这女人性子拗,非要置这一口气,偏生不肯赴约,这不是坐实了楼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反复无常的声名了吗?

    第085章、软钉子

第二更送到。
    ……………………………………………………
    楼春平气恼盯着杜霜醉问:“你是故意失约?”
    杜霜醉心道,算你聪明,猜对了。可口中却不能认,只委屈的辩解道:“妾身冤枉,实是早就定下了明日要回杜家替兄长贺生辰之喜,压根不曾得知明日有许家之约……”
    楼春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杜氏成心耍赖,偏到了节骨眼才发作,又摆出了杜中玉身体微恙的借口,还闹的人尽皆知,他若不允,不知道杜氏还要兴什么娇蛾子,也让他这些朋友们看了笑话。
    当下咽了一口郁闷的气血,颓然道:“罢了,你自回家吧,母亲那里我代你禀明就是。”
    杜霜醉得偿所愿,欢欢喜喜的回了院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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