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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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便咦了一声。
那尼姑已经洒扫完毕,倒拖了扫帚回身,迎上许夫人狐疑打量的视线,也是一怔,随即便轻放扫帚,上前施礼:“许夫人——”
真是人生何不处不相逢。
许夫人感慨着,道:“楼,呃,杜二娘子,怎的你在这里?还是这副打扮?”
杜霜醉轻浅一笑,道:“恕霜醉僭越,敢问许夫人又因何抛下荣华富贵,来此僻静荒野之地呢?”
许夫人并不觉得这话有多大逆不道,反倒爱屋及乌,生出两分通透的欢喜来,笑道:“红尘喧哗,此处清净,我是知天命之年,来此静养不为过吧,倒是你,花信之年,何以做出世之人的打扮?”
杜霜醉道:“夫人心胸豁达,并无浊念,是以霜醉虽然无礼,夫人却无怪罪之心,是霜醉之幸,故霜醉也无意要花言巧语瞒骗夫人。尘世荣华,人谁不恋?霜醉避世,却并非对尘世心生厌倦,反倒是为着以后能够安享荣华……”
许夫人说走就走,去了佚梅庵,全然不顾许侯爷在家是否有人照料,让许侯爷着实有些恼。可他当然不会承认,只一径赌气的想:走就走,再好也没有了,看见她就打心里硌应,此生两不相见最好。
没了许夫人有意无意、居心叵测的监视,许侯爷肆无忌惮的带着许世子出门应酬。只是半夜回府,各处都灯火通明,只有他住的院子冷衾冷枕,酒劲上来,不免心生凄惶,越发怀念心里的那个人。
许夫人倒不至于真就撒手不管不顾,她虽带走了几个丫鬟,可留下的丫鬟也不少,都是服侍惯了许侯爷的,醒酒汤有,茶水也有,热水、毛巾、铺床叠被,无一不照应的细致入微。
许老夫人也是亲自过问,见处处妥贴,也才敢让许夫人走的,可到底没有身边人的吁寒问暖,许侯爷还是觉得孤单。
这日酒意上头,和许世子分开,他便没急着回房,一路漫步,在府里乱逛闲走,竟到了从前常待的怀梦院。
这里已经有多少年没人住过了,院里花草树木虽有人打理,夜风吹过,仍显得荒凉。许侯爷停下步子,蓦的发现院里竟点着灯烛。
他不觉有异,只觉欣喜,竟自急步上前,推门而入。
果然卧房里有人影幢幢,他一时心潮起伏,热血翻涌,口中叫着“珠娘”,径直排闼入室。屋里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明眸皓齿,秀丽绝伦,两个垂髫小鬓正陪着她温言软语。
见他不请自入,三人都吃了一惊。那少女眼底闪过慌乱,却不失雅致,垂了眸子,退立在一旁。其中一个丫鬟便道:“尊驾是哪位?”
许侯爷不免失望,这少女虽是绝色,却并非他心心念念的珠娘,可宫灯之下,这少女与珠娘不免有七八分相似。他喝了酒,醉意朦胧,又兼心事重重,竟将这陌生少女当成了珠娘的魂魄。
他上前拨开两个碍事的丫鬟,一把就握住了那少女的肩,道:“珠娘,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少女抬头,晕生双颊,眸底闪烁,仓皇着要躲,颤声道:“我,我不是什么珠娘,你认错人了。”
许侯爷却坚持道:“珠娘,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可知道,这二十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痛恨懊悔之中,难得你今日芳魂有灵,肯屈尊下降,不是因为心里有我是什么?*苦短,难道你忍心抛下我,从此生死相隔?”
两个丫鬟欲上前解释:“你是何人?竟敢亵渎我家姨娘?还不放开?”
这声“姨娘”深深刺痛了许侯爷,他猛发虎威,喝道:“放肆,尔等竟敢无礼,还不滚出去。本侯爷念你们服侍珠娘有功,又是初犯,暂且饶你们一回,否则立刻杖毙。”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侯,侯爷?”两人虽没见过许侯爷,可辩颜辩色,也知他所言非虚。毕竟年纪对得上,身份对得上,除此之外谁敢这个时候还敢在院子里闲走?
两人不敢造次,屏住呼吸,艰难的看一眼那少女,只得喏喏而退。那少女便白了脸,蹲身行礼:“参见侯爷。”
许侯爷一径扶住她,揽住她的细腰,将她腾空抱起,道:“珠娘,你别怕,爷再不会负你,这一次,本侯爷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做爷的正妻。”
他不由分说,将这少女置于榻上,枉顾她的挣扎、辩解和涕泣,迫不及待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喃喃的叫着珠娘,胡乱的亲吻着她的雪肤,压根不容得她分说,甚至有几分粗暴的径直拨开她纤长的双腿,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入。
许世子和穆氏温柔缱绻,共赴巫山之后,两人躺在床上闲话。许夫人一走,穆氏不说一人独大,这府里也几乎成了她的天下。世子不免慰问劝勉一番,柔情蜜意的夸赞她是多么的劳苦功高。
穆氏便幽怨的道:“爷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会儿心里还不是牵挂着新人?”
世子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我老夫老妻都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凭她是谁,都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而已,爷心里只有你一个。”他悠然的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负心薄幸之人。”
穆氏挽着他的手臂,轻叹道:“妾身也不是吃醋拈酸之人,爷对妾身专情,不免要对旁人薄情,可爷要太过多情,对妾身来说未免绝情。”
许世子满足的打了个呵欠,道:“你只管爷对你好不好就成,至于旁人,管她们呢。”
穆氏见他对旁人无动于衷,又有点心软,便道:“怎么说楼家四娘子也是初来乍到,怀梦院又到底偏僻了些,你好歹……多陪她几夜。这院里的人虽说都还安分,可谁人不势利?别说你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了,就是你少去她那几夜,她就得被旁人搓磨死。”
第150章、大白
许世子被穆氏说的有几分意动,可这会儿都过了二更了,他又才和穆氏温存完,若当真立刻就去找楼采凝,怎么都有点……
他斜眼看着穆氏,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心善。”
穆氏见他心动,却又拿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道:“妾身不敢自称心善,只是这点度量怎么都有吧。”好歹她是正妻,只要不出大格,就是将来稳稳妥妥的侯爷夫人。
许世子现在就有几个通房姨娘,将来更少不了,她若整天为这些女人伤神伤心,伤得过来吗?许家现状摆在这呢,便是她肚子争气,接二连三的生,又能生出多少来?况且也不能胎保证都是男丁。何况现在她的肚子根本没动静?
许世子的女人将来只会多不会少。
穆氏索性更大方些,道:“不管爷心里怎么想,总之妾身嫁进许家,凡事都要以爷为重,以许家为重,不管是谁,只能肚子争气,妾身就绝对不会为难谁。”
世子心里爽快,但也不敢完全相信穆氏说的话。她催他起身去别的女人那,那是她的大度,可要是他当真不管不顾的去了,那就是他给脸不要了。
来日方长,楼采凝都抬进许家,也进了怀梦院了,还能跑了她不成?
不过初夜的滋味着实让他有几分怀念,楼采凝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和穆氏相较,多了几分羞怯堪怜的意味,别是另一种*摄骨的味道。
许世子含混的道:“你说的也对。好说她是新人,难免被人欺负,不过算了,还是等改日吧,你既大度,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旁人,我倒是放心的很,怎么说这院里有你。那起子女人们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唔,对了,她这两天怎么样?”
穆氏累极,昏沉睡去,许世子却又睁开了眼睛。望着床帐那浅淡的昏黄烛光,思绪不由的就飘到了怀梦院。
许夫人撂挑子不干,非要去佚梅庵,他做为儿子,虽然不愿。可却禀承着子不言父过的委屈情状,并没阻拦。
那是侯爷和她的事,他一个晚辈。没有劝阻的余地。
要是侯爷不在了。他拿出长子的款来或许还能压制住许夫人,现在,上有老侯爷、老夫人,中间有侯爷,关他什么事呢?
许七决意不纳楼采凤,许世子嗤之以鼻。他这着虽不曾奏效。可到底传到杜氏那里,她和许七之间也决不会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
许七不识时务,不识抬举,许世子是不以为意的,他不要就罢了。许世子便打算同纳姐妹俩。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楼家愿意,他何乐而不为?
穆氏又是个识情趣的,并不反对,许世子乐得享齐人之福。
可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楼采凤知道自己要被人送去做小,竟胡天混天的在楼家闹起来。她倒泼辣,拿着菜刀跳着脚要抹脖子。众人自是连吓带劝,她却也不惧,也不惊,也不怪,只道:她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与人做小。谁要敢劝她一句,她便不顾人伦律法,先宰了那人再了结自己。
楼家两位奶奶一意要劝,被楼采凤拿着菜刀横冲直撞,吓的屁滚尿流,到底伤着了秦氏的肩胛,登时就晕死在当地。
除此还不算,她竟然连楼仕标都不怕了,和个疯子一样满府里乱闯乱砍。即使楼家人把她制住关押到空房子里,她也连骂带叫,闹的阖府都知道亲爹亲娘为了荣华富贵要把她卖与人做妾。还一再扬言,只要她不死,把她卖到谁家,她就杀光谁的全家。
她这一撒泼,虽说尽失楼老爷夫妻的欢心,但到底吓住了楼老爷。他恬不知耻的卖儿卖女,为的是他自己的锦绣前程,可若是真因为女儿的不肖伤着了许世子,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这楼采凤自打和许七的婚事商量没成,便有点转性,说话口无遮拦,人也阴郁阴沉,瞧谁眼里都带着灼热的疯狂的光芒。
楼老爷不敢冒险,只得暗中打压、威逼楼采凝。
楼采凝虽然心中也不愿,可她不像楼采凤那般豁得出去。她比楼采凤要体谅楼夫人的难处,知道母亲在这个家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与父亲的夫妻情分不过一般而已,真要把楼老爷逼急了,他真的休妻,楼夫人就只有一个死。
楼采凝也知道,就算她不肯屈身为妾,可以楼仕标这样的作派,早晚也是拿她的婚事大做文章的主儿,与其将来许给一个半大老头子做续弦,还不如和许世子呢,好歹年纪相当。也因此,楼采凝是顺顺当当的抬进了许府的。
因是中秋节前后,许夫人又早打定了主意万事不管,况且这是许世子和穆氏小夫妻的事,许夫人听过了也就是一听,全权交给穆氏安排。
也是因着府中忙乱,穆氏思量了一番,便特意把楼采凝安排到了怀梦院。倒不是她有意要为难楼采凝,主要是节下事多,好歹也是从四品家的嫡出千金,虽然说出去不太光荣,许世子对楼仕标又始终是那种轻视不屑的态度,但到底不能一声不吭一言不出就开了脸做通房。
总要请几桌酒,昭告天下,给楼采凝一个贵妾的位置。
再贵也是妾,穆氏想的很开。
楼采凝初进府那一夜,许世子就过去睡了。男人见猎心喜,穆氏也没指望着他能勒紧腰带,坚持到正大光明的给楼采凝名分那天,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侯爷一夜纵情,倒难得睡的踏实,怀里温香软玉,他竟有几分年轻时的激动,天已蒙蒙亮,到了该晨起练功的时刻,他还不愿意动。
甚至跨下某个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明明昨夜折腾到快四更,早就累了,此时还有大展雄风的意图。只是耳边哽哽咽咽的呜呜声实在烦人。
他闭着眼睛不耐烦的道:“别哭了。”
说完这话,又有点懵。他已经很久对女人不感兴趣,也没有那份柔情和耐心。除了珠娘,他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假以辞色,可若是珠娘,他怎么能这么粗暴蛮横?
但,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昨夜喝的虽多,却也不过有几分迷蒙,还远远没到醉的不醒人事的地步。随着天色渐白,昨夜旖旎景象回到脑海里来,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女人!还是个年轻的可以做他女儿的少女!他错把她当成了珠娘!
酒意上涌,一向荒芜乏人问津的怀梦院忽然灯火通明,并且住着年轻貌美的女子,他明知道珠娘死了二十年,还是怀着一分奢侈之心,以为她幻化成了人形回来看他。
可这会儿天光大亮,酒意散尽,他便再也没法自欺欺人的还把她当成珠娘。
许侯爷猛的翻身坐起,就见怀里赤身*,是个眼睛哭的如同桃子,却依然不减风姿的年轻女人,此时因他的严厉、凶狠吓的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半跪在床上,不知道该遮住哪一处才好,又羞又窘,那眼泪就如同碎裂了的玉石一样,滴滴嗒嗒的顺着白净的脸颊往下淌。
软雪一样白腻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尤其她的腿间白浊污秽,可见昨夜战况之激烈。许侯爷一时被这场景骇得怔住,竟有些不忍直视。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珠娘!
哪儿来的狐媚子?一定是那贱人安排的。她都逃到佚梅庵去了,还不忘给自己添恶心。她总是不惮做下各种让他作呕的事,就为了处心积虑的要把珠娘从他心里挖走?
许侯爷一把掐住这女人的脖子,厉声质问:“你是谁?从实招来,是受了谁的指使来狐媚本侯爷?”
“侯,侯爷,饶命,奴是世子爷新纳的侍妾……”
许侯爷如同被火灼伤了一般收回手,仔细打量着这娇柔美丽的少女。怎,怎么可能?她,她是五郎的侍妾?既是五郎的侍妾,怎的倒住在怀梦院?
“你,你说什么?”许侯爷一脸震惊,可不由得他心底不信。论年纪,这女子可不和五郎正相配吗?若是许夫人替他置办的美妾,不会安置到这种地方,只会堂而皇之的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媚惑他。
儿子的侍妾,却被他给……他无比的清楚,昨夜入进这女子的身体时毫无阻碍,显见得她早就不是处子。
五郎的女人啊。
只是这种……丑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许侯爷咬牙切齿,脸如锅底。
“奴,奴娘家姓楼,爹爹是吏部侍郎……”楼采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自己的出身交待了个清楚。
她羞愤欲死,可又惧又怕,整个人都哆嗦成一团,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凶神恶煞一般的许侯爷,又怕他抬手之间就置自己于死地,偏偏不敢放声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