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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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徐起凤的问话,歪起了小脑袋蹙起了两道如画般细细的眉毛想了想,才显得有些艰难地说道:“囡囡……说……话会……囡囡说……话不……不会……这里……囡囡说话……这里……学……”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徐起凤头大起来,这怎么都说得是些什么啊?使劲儿猜了半天,徐起凤才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说,你本来就是会说话的,但是不会说这里的话,现在是刚刚学会的是不是?”看着小丫头捣蒜一样点着小脑袋瓜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这样啊,瞧这劲儿费的。”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子,搞怪地想道:这小丫头原来会说话,但是不会说我们这里的话,难不成还是个外国人?惨了惨了,这下,我不但被怀疑是诱拐儿童,难道还有落下一个拐带外宾的罪过?如果引起什么外交事件,我岂不是就成了挑起国际争端的罪魁祸首?轰隆隆一声炸雷恰恰在这时候炸响开来,憋了一上午的大雨,终于哗哗地落了下来。徐起凤惊得几乎跳了起来,靠不会来真的吧?这死雷炸得,想吓死我啊?徐起凤乜斜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小丫头半天,疑惑地问道:“那……你难道是外国人?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谁?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还弄得这么狼狈?”囡囡纯稚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迷惘。又是一声雷响,轰轰发发的滚雷声中,囡囡小脸儿上的迷惘变成了无比恐惧的神色!大大的眼睛里,夹杂着惊恐、惊惶、愤怒种种复杂的神色,本来红扑扑的小脸霎时间越来越白,小小的身体不能自已地颤抖着瑟缩成了一团,小手抱着脑袋猛地埋进了徐起凤的怀里,眼看着初次见面时的那声尖亢的惊叫声就要再度发威!这一刹那,徐起凤周身似乎忽然地冷了起来,夹杂着一些些雨丝的劲风透过背后的窗户吹进了屋里,溅在了身上,但是似乎这股并冷并不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雨丝带来的。那时一种入坠冰窟一般的寒冷,是一种打从心底里生发出来的、几乎可以冻彻骨髓的寒冷!伴随着这股寒冷的,是一种深深的、毫无来由、却是实实在在的恐惧感。徐起凤只觉得这一瞬间,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眼看着自己从胳膊一直到肚皮上霎时间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徐起凤紧紧地搂住了囡囡,不停地拍着她小小的肩背安慰着、安抚着,整个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只听着屋外一声紧似一声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响成了一片。电视里这时正在播放的广告的声音,这是显得那样地苍白和遥远,虚无飘渺的那么不切实际,那么难以触及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外的雨声逐渐地低了下去,雷声也变成了零零星星偶尔的一声半响。终于,囡囡颤抖着的身体逐渐地平稳了下来,徐起凤也缓缓地觉得自己身周的感觉逐渐地回暖着,那种包裹着自己身体、甚至包裹着自己灵魂的彻骨的冰寒和恐惧也逐渐地、一丝一丝地消散着。看着眼前这小小的女孩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涌出来了晶莹如朝露般的泪水,一贯被所有人公认为粗线条的徐胖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地心疼。****** ******雨后的空气就是好。接近傍晚那金红金红的太阳,像一颗腌到足够时间、往外沁着一层层油脂的金红色的咸鸭蛋黄一样,挂在一碧如洗的万里晴空之中,映衬着一片一片洁白、蓬松的棉花糖一样的云彩格外地悦目,就连腥咸的海风这时似乎都透着一丝丝的清甜。徐起凤那屁股大的小屋里现在挤满了人。其实人倒也不多,但是大家挤在一起,又都在大声地笑闹着,平白地让这间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屋子自然而然地就显出它的局促来。小帅警官、高小经理、韩大教练,这时候正都围坐在一起,像是参加一场智力竞赛一样努力地猜着囡囡那让人听着万分费劲的中国话。听到了囡囡会说话了的消息,这些个热心无比的人们一等到下班就急着忙着买了一大堆的鸡鸭鱼肉、蔬菜海鲜,直奔徐起凤这小屋。来了之后当然是大家都围着囡囡问这问那的,而徐起凤自然而然地被赶进了厨房去准备晚上庆祝晚宴的菜品去了。虽然囡囡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听着头痛万分,费尽了猜疑,但是相比起开始那根本无法交流的境况来,简直就不啻于天壤之别了。虽然每一句话都被她说得七零八落、断断续续、还词不达意,总是需要费上老半天劲儿去猜测,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三个人一起开个研讨会仔细讨论认真分析详细对比才能够得出结论,但是总也算是差强人意了吧。按照韩大教练的说法,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面对从来没接触过的语言,而且还是以复杂和精细著称于世的中文,能够在不足两个星期的时间里,达到这样能够完整而比较准确地表达出自己意思的水平,已然足以称之为天才了。相比之下,某个从小就用中文。用到现在用了二十六年还经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真情实感的家伙来说要强的太多了。于是乎,一下午这帮人交流得虽然辛苦无比,却也是其乐融融。而囡囡小朋友的语文水平在这些人一下午的千锤百炼之下也有了长足的进展,显示出了囡囡小朋友超乎常人的学习能力。然后众人当然就是一起分享这这种为人师表,又可以立马验收让人满意的成果的这种具有着充分的成就感的喜悦之情。而按照小帅警官的说法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当然得由咱们这样有着足够水平的人来引导啦,这样才能人尽其用、物尽其材,才能够让埋在沙土里的珍珠发出本来应该拥有的光亮来。否则如果交给某些自以为是,明明长得一塌糊涂、糊涂得乱七八糟还偏偏要取一个文绉绉、酸溜溜名字的家伙的话,只能是真正的明珠投暗白玉蒙尘,其结果只能是蹉跎岁月误人子弟……大家各有各的开心,各有各的心得、各有各的感受、各有各的欢乐。看起来,如果在所有人都感到开心感到快乐感到欣慰感到满足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会感觉到无比郁闷的话,那就一定是一个人在厨房孤军奋战的徐大厨了。要说徐起凤做饭的手艺,真还不错。这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居然还真就整治出一桌儿像模像样儿的饭出来,要鸡有鸡(高进军临来的时候去德江路口买来的老字号八珍烤鸡)、要鱼有鱼(韩海萍下班的时候从楼下的超市里买来的微波炉加热的速食武昌鱼)、要菜有菜(帅征在路过村口卖凉拌小菜儿的档口是顺便买来的凉菜)、要肉有肉(这个倒货真价实是徐大厨亲自炖得)。嘿嘿,玩笑归玩笑,说起来徐大厨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起码比他作图的手艺强多了,不然也不可能吸引的小帅警官这样一个大美人儿还巴巴地带着一兜子海鲜过来混火锅吃。只不过这帮人来得晚,又知道他没什么准备,自然也就顺手带一些熟食过来凑数儿了。一番斛珖交错之后,众人的话题又转到逗囡囡说话这上面来了。毕竟这孩子浑身上下透着太多的神秘和古怪了。每个人都是越来越好奇,越是接触的时间长了越是想要弄个明白。帅征前一段时间利用公安系统的内部网络翻遍了几乎所有可能的资料,就是找不到这孩子的任何消息,于是得出了结论,这孩子应该不是被诱拐或者丢失的,至少是没有人报过警,发出去的有关孩子的照片和资料寻人,也没有任何的回应,那么从公安局这条线上找到这孩子出处的线索暂时是没什么希望了。下午来了之后又听徐起凤说起这孩子前一段时间之所以不会说话,居然是因为根本就不懂得中文,所以才不会说话。那么这孩子岂不就真的有可能是外国人吗?但是问题就有来了,既然她根本都不懂中文,那她在还没学会说话之前是怎么能够明白徐起凤和别人话语里的意思和意图的;而且如果真的她不懂得中文,又是怎么能够在这短短的两个星期里学会的?要知道中文是出了名的复杂和精细的语言啊。难道真的就是韩海萍的说法,这孩子是个真正的语言天才?那么她如果是外国人的话,到底又是哪国人呢?又是什么原因、通过什么途径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呢?另外,还有这孩子日常的一些举动,对海鱼的极度喜爱、只爱穿宽松的袍子、不爱穿鞋、经常表现出来的对制服和白大褂的恐惧和疑虑、还有那特殊的能力……林林总总,在在都让人无法索解疑窦丛生。帅征一边看着韩海萍逗弄着这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边心里不住地暗自思忖着。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先搞搞清楚这孩子是不是外国人,是哪个国家的人为是,但是又记得徐起凤告诉她的上午问道这个事情时的情况,还反复提醒过她暂时不要再这么直接问起。帅征左思右想,认为只有一个办法了。这时正好听韩海萍问道:“囡囡,你说你原本会说话,但是不会说这里的话,那你能给我们说说你原本会说的话吗?”帅征一听,正合我意,原本就是想要通过看看这孩子是否会说其他的语言来判断这孩子的来历的。只见囡囡有些兴奋地点点头,然后,一连串奇异、古怪但是又极富韵律感、美妙的宛若歌唱一般的音节从囡囡的嘴里发了出来。所有人都是齐齐地一呆,这时哪国的语言?但是这种熟练的程度和如此富有音乐感、韵律感的音节排列也绝对不是一个这样的小孩子能够胡乱编出来的。帅征和徐起凤对望了一眼,然后也看到韩海萍望过来的诧异的眼神,这三个人本来都有着通过囡囡的语言来判断她国籍的想法,看她的体貌特征,如果她不是中国人的话,那么只可能是朝鲜、韩国人或者日本人,就连是蒙古人的可能性都没有。可是这两个地方又有哪个会是这种语言呢?一时间,整个饭桌上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哦,还剩下的唯一的声响,就是高小经理那唏哩呼噜吃饭的声音了。
第十章 张所长的烦恼
胖警官所长张鹏举夹着一支香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天空正在发呆。这两个星期来他也被那个凭空出现的小丫头困扰得够呛了。那个奇怪的小丫头实在是带给他太多的神秘感和无法忽视的困扰了。他也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让他觉得棘手的事情了。虽然这位张所长看起来跟大多数普通的吃公家饭的公务员们有着相同的特征和习惯,虽然他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一副温温吞吞不紧不慢甚至有些缩手缩脚的模样,虽然他那张胖胖的脸上总是挂满了慈祥、和蔼、亲切、随意、人畜无害的微笑,看起来像个总是爱和稀泥的老好人的样子。但是帅征就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张所长的真实面目。帅征对张所长的敬服甚至是崇拜,也不是因为在这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的手下,曾经带出了一批又一批极其出色的真正的优秀人民警察,现在都身居要职,而是由于这个人不为大众所知的传奇经历。最初加入警察这个行列之前,张鹏举一直是隶属于解放军某部的侦察兵,后来出于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复员转业到地方,做了一名刑侦警察,当时还没有“刑警大队”的建制。良好的技战术素养和冷静的头脑使得年纪轻轻的他甫一到任,就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接连破获了十几起大小案件,其中不但包括数起影响广泛、性质恶劣的陈年积案,更有一些在当时引起强烈社会反响的暴力案件,以及一些困扰了好多资深老公安们很长时间的疑案、悬案。一时间这个年轻的侦察员(当时负责刑侦工作的公安干警也是这么称呼的)真是风头正健、一时无两,甚至被誉为“铁胆神探”,但是,正当他对警察事业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准备轰轰烈烈地大干一番的时候,却由于当时的一个重大的暴力案件而触动了某些他对抗不起的势力和人物。但是,即使到了现在,这个人那张总是挂着和蔼得像一个好好先生一般微笑的脸孔下,却有一颗对于大是大非的重大原则立场有着近乎宗教般的狂热和执着的坚定和坚持的心,何况是年少气盛的当时呢?这样的不识时务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让人喜欢了。于是乎,各种各样的打压、排挤几乎在一夜之间从各个方面无孔不入地降临到了他的头上。终于,公安干警队伍里,一个大有作为的年轻的优秀侦察员,就如昙花一现般只是绽放了一瞬间的光彩,就此消沉了。还好,总算由于方方面面的牵制和压力,最终张鹏举并没有吃什么大亏,而最终那个案子也以大快人心的结果结束。但是从此以后,张鹏举就再没有展露过开始时的那种让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的霹雳手段,并且还逐渐淡出了刑侦领域。而他的政治道路似乎也受到了明显的影响,所以一直到过了二十多年后,他才做上了一个普通的基层派出所的小所长,而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将近十年。那个传奇一般的“铁胆神探”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他的故事也人们在讳莫如深的言语间渐渐地淡化、消融了。但是,他那颗拥有这坚定信念的火热的心却没有冷却下来。在他被排挤到基层之后,虽然不再有机会直接参与那些大范围的刑侦工作,而且随着年纪渐长阅历增加,他也不愿意再活跃在前台,但是深知他底蕴的领导、同事们却没有就此任他埋没,于是他就又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智囊。而在他有意的培养和带动下,一拨又一拨新一代的侦破能手从他的手下走向了各地……帅征刚刚毕业的时候,曾经雄心勃勃地想要像电视里的女警那样做一个威风的女刑警。但是没想到,以各项考核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她却被本来一直很看好她的校长有意地安排到了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小派出所,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管片儿民警。这着实让她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当她见到这位校长临行前还特意关照她要好好跟着学的胖胖的、总是眯着眼睛一脸憨笑的张所长时,那种泄气和不满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整天耷拉着一张脸像是这位张所长欠了她一栋海景别墅似的。但是,当她和她的同事们被一件连环的麻醉抢劫案件弄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当他们被这伙儿狡猾的犯罪分子糊弄得晕头转向、几乎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张所长只是给他们开了一个小会儿,然后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