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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京都十三爷 by吃货阿布 (清穿 腹黑 强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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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奴才这就派侍卫围起来。”

    几个太监忙着上来抬胤祥,胤禛哪里肯放?自己抱着就直奔康熙处,夜色里看着怀里人苍白的如同一张揉皱了纸一般的脸,心头如被橫劈竖剖成几段,只低低喊着:“十三?十三?”

    回应他的除了渐渐从粗厚转为微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了。

    邢年打远见着胤禛大步流星走来,忙着迎上去道:“四阿哥,皇上已经歇下了,您······”

    胤禛心头火烧火燎,哪里顾及得了其他,当胸就给邢年一踹,吼道:“狗奴才!”

    邢年这才看清胤禛怀里抱着的人,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虽然吃痛,但一个翻身就爬起来,一面朝着胤禛身后的几个太监就吼:“没长眼东西,还不接接?!”一面为胤禛引路。

    不等通报,胤禛便直直闯了进去,噗通一声跪在康熙的龙榻九层纱帐外,求道:“阿玛,求阿玛宣王太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康熙挑开纱帐,眼中如同没有睡过一般一片清明,瞧见眼前的景象,平静道:“宣太医?四阿哥,你怀里的是谁?”

    胤禛不可置信的眨着眼,急道:“阿玛,阿玛,他是十三,您的皇十三子胤祥啊!”

    康熙不开口,只冷冷的看着胤禛,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两人还要继续坚持,那么胤禛所能有的不过是一具渐冷的尸体罢了。

    康熙是打定主意要除了这段孽缘。

    胤祥明白,所以他直接选择死亡;胤禛也明白,他看看康熙,又看看怀里的人,勉强呼吸几次后,叹道:“求阿玛开恩,救救十三弟。”低垂着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如何愿意放开?

    康熙冷眼看着胤禛微微耸动的肩胛骨,看着他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一片清明的眼神,见他轻轻的将胤祥放在地上,道:“儿臣知错,此后再不······”嘴唇蓦地要紧,努力几次都无法开口,只猛的又磕头道:“只求阿玛放了他,保住他!”

    言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康熙约是没有想到事态这么发展,还有些微微愣神之际,便见李德全颤着腿肚子噔噔跑进来,声音都快哭了,道:“万岁,四阿哥他······”

    “怎么了?!”

    李德全指着自己沾着血迹的前襟,急道:“一口气不来,晕倒了。”

    康熙心头一跳,勉强按捺住,吩咐李德全:“将两个人都带下去好好伺候,宣太医进宫。让王璟桥先去看看十三,胡太医去看老四。”

    李德全忙着下去了,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两间离得较远的屋子,指挥着一帮人跟着太医们忙前忙后,还要抽空去换件衣服,好不容易歇下来喘口气,却见王璟桥从十三皇子的房里走出来,脸色如常的对李德全道:“李公公,劳驾您通报一声,臣要面见皇上。”

    这些事情,李德全素来不敢过问。引了路,自己只守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只听康熙叫自己,忙着就进去伺候。

    “李德全,十三那边守着的人是你亲自安排的么?”

    李德全一听,忙道:“一开始是奴才派几个小太监去哪儿,不过方才过去的时候,倒也见了几个生面孔。”

    王璟桥开口问:“那膳食是由谁负责?”

    “御膳房的包头儿亲自做,也是让他的干儿子小贵子亲自送的。”

    康熙道:“把他们叫来。”

    李德全忙着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就是一阵心惊肉跳,等得到了御膳房两人已死的消息只差没直接晕过去,还好提着一口气,硬着头皮禀报了。

    康熙听完,脸上一阵冷然,正要开口,却见邢年进来禀报:“万岁,张廷玉求见。”又递上了他的折子,道:“张大人说,折子要先呈给陛下过目。”

    康熙接过来草草一翻,脸上就是一阵发青,王璟桥忙着帮忙安抚顺气,好容易缓过来了,只听康熙缓缓道:“邢年,你去告诉张廷玉。朕不见他了。”

    “嗻。”

    声音猛然间拔高了八度,喝道:“让托合齐带人把索额图给朕拿下!”微微喘了几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凄凉的味道:“派人把毓庆宫给朕围了,谁也不能放出来!”

    康熙抬眼看看外头一阵黑沉沉的夜色,顿觉一阵疲惫。


 第十六章 (1)


    渐渐热起来的天,好似猫狗都会晒得发瘟。厚厚的轿帘,隔断了层层闷热的气流,避人耳目的从四皇子府的后门进去了。

    “格格,到了。”轿帘被掀开,一位粉色娉婷宫装女子仪态端庄的下轿。“格格,瞧这天色快下雨了,还是让奴婢陪您一块儿去,也好有个撑伞人不是?”

    玉林抬头望了望天,果然阴沉沉得厉害。方才心焦来见胤禛,也没来得及看天色,瞧着势头,跟随时要翻脸似的,想来一场大雨是必不了的。

    “不了,你们就在这儿候着,我说几句话就出来。”

    玉林只来过几次四贝勒府去记忆深刻,眼前的景致虽然没怎么大改,但不知怎么的,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陌生且萧索的味道。随着景物的变换,玉林看到胤禛卧室门前的院子里跪着一位蓝衣妇人。

    定睛一看,心头一惊,连忙上去问:“四嫂,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四福晋一看到来人是玉林,凄惶的摇摇头,也不言语。福喜听闻玉林的声音,忙从出来迎接,道:“格格怎么这会儿来了?”下巴颏朝着福晋一扬,再摇摇头。玉林识相的闭嘴,转而笑道:“我来看看四哥。这几日在宫里都没见他,德娘娘那里也没见过去请安。”

    福喜忙着将玉林引进去,入鼻的是满屋子弥漫着苦药味儿,玉林眉头一皱,福喜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胤禛病倒了。

    玉林跨过一个个门槛,进了厢房便觉得这里与外面的大晴日是两重天,好似一丝光也照不进来。

    顿如黑暗一般,玉林发了一会儿懵,眼角一跳,定睛一看才瞧见右侧的软榻上歪歪的斜靠了一个模糊淡薄的身影,那眉眼,赫然就是胤禛。

    “四哥!”玉林轻轻唤了一声,如同担心吵醒他一般。人影微微一动,却步转脸看她,只轻轻的叹一口气,问:“你去看过他没?”

    “······今儿早上刚去的。”

    “他······还好么?”

    “好。王太医在那里守着,人也清醒了很多。太医说幸亏你去了,要再晚一天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倒是你······”玉林坐在胤禛的榻边,“他很担心你。”

    “他保得住就行。”胤禛又问其他的事情。玉林一一把自己知道的说了,比如索额图被家里的下人举报,查出一个瓶子,接着就被关进大牢;太子胤礽被变相软禁,现在风头最劲的便是胤眩范T,胤祯了。胤禛幽幽叹口气,顿了顿,才笑道:“我这几天只告五天假,阿玛一准了十天。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悠闲过。”

    玉林一时无法言语,当日她亲闻胤祥与敏妃的对话,目睹自己额娘被赐死,自己虽和胤祥见面次数日益减少,但带着幼妹玉容在宫里的日子也算是历经风浪,每一个夜晚都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般无用,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助。

    只如今千言万语噎在喉间,举目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是曾经胤祥住过的那间屋子。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可偏生现下看来如活坟墓一般,曾经冷傲非凡的胤禛披着一件单薄的旧衣,如同蜷缩的幼崽,孤零零的躲在漆黑的厢房里,怎能不悲从中来?!

    “十三哥······让我来看你······”玉林跪下,双手搭在榻边,刹那间泪如雨下,断续道:“······他说是他······四哥······”

    她哽咽着不肯放声,肺里的空气如同被一个漩涡吸干一般,顿觉难受非常,哭到后来,忍不住拖出一连串得咳嗽,背都快弓成虾装。

    一只手轻轻的拍上她的肩,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傻妹妹,别哭。我这里并不是十分安全的地儿。”

    “四哥?!”玉林忍着抽噎抬起头。

    湿漉漉的眼里印着胤禛的脸,凹下去的脸颊里盛着七分愁容,可细细再看,发现脸颊上也挂着两行泪。

    玉林是第一次见胤禛流泪,手忙脚乱的就想安慰他,胤禛却一把按住,似笑非笑的低声道:“你没有见到十三,何必骗我?”眼睛轻轻朝着玉林扫视,声音里添上几分怜惜,“他吃的苦,我又何尝不知道?当日阿玛看到我抱着十三闯进去时,眼里居然没有一丝惊讶,反倒逼着我放手。当时我不明白,眼下细细一想,这何尝不是阿玛苦心安排的?”眼睛看向远处,道:“偏偏就在那一晚,获准了去探视的权利。想来那晚的计划阿玛也是心知肚明的······”

    玉林怔了一下,浓密的睫毛颤抖起来,低声道:“四哥,你是装病?”

    “在宫里那会儿,确实没想明白。回到府里静养,便七分是真,三分是假。”胤禛口气轻松道:“这宫里的天真是变得快。如今十三即是阿玛答应留的,自然不必担心他。我眼下不过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谋划了这么一出好戏!唉,这索额图进了牢,说明阿玛还是顾念对太子的旧情。我和十三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好妹妹,你可愿帮哥哥一个忙?”

    “哥哥详细说说。”

    “你回去和阿玛说······”

    玉林脸上顿青顿白,她没想到胤禛一眼就瞧出她负皇命而来。电光火石间,眼珠子一转,笑道:“哥哥不必多言,只管放心就是。只是四嫂还跪在院子里,传出去只怕惹了闲话。”

    “知道了,对了,马尔汉家的韵音你见了没有?”

    “见过了。”玉林道:“只不过韵音的额娘去了,守孝三年,虽下了旨,可也要拖到四十五年才能成婚。”

    “恩,有这道旨意,好过一切了。”胤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独自沉默一会儿,又和玉林交待几句之后疲倦非常的靠着软垫。

    福喜送走了玉林,端着药进来,胤禛瞧了一眼,问:“你说,只要人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是不是?”

    福喜一时发愣,还不知怎么回答,胤禛自失一笑道:“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旁的。”

    胤禛端起药,看着自己在碗中模糊的影子,低喃一句:“好想看看他。”

    黑暗中,是谁的声音牵引着他踽踽独行?

    路的尽头,如同一束光,撕开了浓稠到化不开的夜一般的渐渐明亮起来。床前的人脸从模糊不清渐渐到清晰起来,待回过神来要请安时,身体早被人按住,且和蔼非常的笑道:“可算醒了,你这一睡,真是让朕悬着心。”

    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十三子胤祥。他的脸如同一张揉皱了的白纸,勉强一勾嘴角朝着康熙微微一笑,再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圈,发现除王璟桥别无他人,正要开口,康熙道:“他在府里,今儿没进宫。你也别开口,现下你还不能发声。”

    胤祥心头一跳,沉默半响,才笑着做口形:“儿子不孝,竟要阿玛操心。”

    康熙伸出手,紧紧的握住胤祥的,道:“只管好好养着。”

    胤祥怔了一会儿,抿了抿唇,随即认真的点点头。

    默了一会儿,康熙又道:“你放心,贺礼的事儿老四都说了。”

    胤祥眼睛骤然瞪开,身躯明显一震。他不能发声,只拼命的做着唇形,康熙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道:“贺礼的事是一,你病了却是急火攻心,什么?哦,王璟桥你和十三阿哥说说,他得了什么病。”

    王璟桥往前迈一步,躬身道:“回万岁,十三殿下不过是心脉不畅,抑郁而致,暂时失声罢了。”

    胤祥不停的摇头,喉咙里急得只能发出又轻又颤的单音,“呜······呜······”

    王璟桥听了一会儿,安抚的笑道:“十三殿下放宽心,臣细细查过,您并没有被中毒。”

    康熙难得耐心的解释道:“朕明白你和老四亲厚,但贺礼的事老四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沉默了一会儿,略带失望的开口,道:“你也是明白的。”

    胤祥急得满脸是泪,外间的宫女获得了允许端着药进了屋,康熙亲自舀了一勺吹凉,慈爱道:“里面加了几味安神的药,你好好睡一觉,病也就大好了。”

    十三哪里肯喝,挣扎之下居然扬手就打翻了,康熙顿了顿,站起来不再看他,只唤了管事进来吩咐:“好好伺候······不喝药就灌进去······朕,改日再来看你。”

    他瞪着眼,看着康熙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如同无知无觉的废人,独独犹挂在脸上的泪痕令人看着心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打翻了多少个药碗。管事的不敢硬来,每每都只能又哄又骗:“十三阿哥别为难奴才了。您要见皇上?这个,奴才已经派人去了,可最近······四阿哥在府里,您啊快喝药吧。诶!快快,再去熬一碗。”

    他不知道自己倒底躺了多久,脑子虽半梦半醒的有些发迷糊,可心里却有个异常清晰地声音一直在喃语。

    我好想你!

    好想你!

    药碗再次弄翻的声音惊醒了在台阶上坐着打盹的管事,扫了一眼跪在门口战战兢兢的宫女,抬手就是一耳光,压着声道:“若吵醒了殿下,仔细你的眼珠子!”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间伺候的宫女面色惊慌的跪倒,急道:“公公,十三殿下不见了。”

    “谁不见了?!”

    众人一看,忙不迭齐刷刷的跪下道:“十三格格吉祥。”

    “十三哥呢?”宫女抬手要拦,已经来不及了。玉林早一步窜进房内,目光定格在空空的床铺,顿时一愣,随即狠狠的一扭头,一脚就踹上方才说话的宫女:“人呢?!”几乎是尖叫。

    “格格息怒······奴才们这就去找!”

    “来人!来人!快快,去找十三殿下!”

    “格格放心,这殿被陛下吩咐过不然十三殿下出去的,格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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