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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庶命-第146部分

小说: 庶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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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撅嘴,虽然年龄大了,却并不突兀,倒显出几分纯真:
    “你还在想美事呢?对了,我爹娘也老了,我想着明年带了大郎他们去看望,你看成吗?”。
    “也好。如果到是我没事,也请了假陪你去。”
    “把钏儿他们也带上。”
    “这我就做不得主了。若韩王殿下能同意,当然可以。其实钏儿一直想出去走走的。”
    “韩王那么疼她,会放她去的。”
    “正因为疼她,才不会放,舍不得啊。”
    “哦,你这么痛快答应,原来是巴不得我离开。”
    “老夫老妻,还说这样的话。老来是伴,何况你还不老,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们了。”
    “去怎么老也是夫妻,夫妻说话难道还要遵循什么规矩来?”
    三月,转眼将到。
    钏儿从来没有体会过时间会过得这般快,明明升平才出嫁没几日,怎么就轮到自己了?
    出嫁前一日。
    王氏来到郡君府,笑呵呵地对钏儿道:
    “胜业坊的新房已经请了全福人去撒床撒帐,明日晨起,婚车也由她去扫车、熏车、照车。”
    “有劳。”
    钏儿起身行了个福礼。
    王氏红了眼圈:“你还是不肯叫我声母亲吗?唉明日晨起,你还是要过去那边等婚车。毕竟,是郭家嫁女。”
    钏儿抬眼看了看她,嗫嚅着嘴唇,也不知道怎么应答。
    这时,如意过来:
    “娘子,水好了,快去洗吧。”
    新婚前一日,得烧了水洗澡。水里溶入了柚子的气味,或者其他花草等植物的芳香,新娘洗完澡,也就洗走了身上的‘邪气‘,意味着幸运、长寿以及繁荣,减轻婚前紧张,还有助于让皮肤光滑、鲜嫩,做个漂亮新娘。
    钏儿泡在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杳娘:
    “阿娘,明日我要出嫁了,你祝福我吧。无论怎样,我始终把你当作娘亲,你曾经做过的错事,却也没有伤害到我什么。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娘。”
    想着那个曾经的仇人,现在小心谨慎的关心自己的女人,钏儿暗道:你虽然狠毒,可是,对自己的亲生子女还是很疼爱的。你也是个可怜人。不再恨你,可是,也无法爱你。就这样吧。
    洗好了澡,钏儿穿好衣衫,如意将她的头发擦干,王氏拿了玉梳为她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拿了青油油的松枝插在发间:“相亲相爱,富贵荣华。”
    钏儿看着铜镜里羞涩满面的自己,诧异不已: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眉不画而黛,眼波盈盈,只是这插在发间的松枝,让她想到以前看过的书,说苦人家卖儿女就是插上稻草做标记。
    这是不是预示着,自己要嫁进韩王府当牛做马了?
    王氏满意地看着这个娇羞满面的女子,心中充满柔情:这是自己幼小的女儿啊,现在就要嫁人为妇当家做主,不久之后也要做人母亲了。
    “钏儿,所谓男主外女主内,你当恪守本分。韩王身为皇子,你更要谨慎为有要。‘内言不出,外言不入’,不为夫君惹祸。”
    钏儿低头:“是。”
    “男子三妻四妾也很平常,你莫生了妒心,让家宅不宁,被人捏了把柄,到贵妃娘娘面前拨弄是非,被娘娘厌弃,那就不美了。”
    钏儿看了王氏一眼,没有应喏。
    王氏蓦地将手一拍桌子:“去他的贤惠。钏儿,男人总会找各种借口沾花惹草,你莫松口,管他谁压下来,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只要殿下心里有你,与你站一边,千万别让看不见的贤惠虚荣蒙住眼睛,平白搭上自己的幸福。两人之间商量着过日子,插了外人进来,怎么都捏不拢的。”
    钏儿“噗嗤”一声笑了:“谢夫人教导。”
    钏儿能开口叫声夫人,王氏也满足了。钏儿突然正色道:
    “我知道你关心我,想把这些年的疼爱补起来,你若真看重我和大哥,请千万对郭钧好,你也答应过的。杳娘钱不对万不对,可她对我还是很好的;杳娘千错万错,错不在郭钧身上。你要督促他上进,为他谋一门好亲。杳娘的嫁妆我不给他,你给他更好的补偿他。毕竟,他的亲娘死于你手。”
    王氏点头:“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知错了。我感激老天,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跟自己的亲生儿女在一起,看着他们幸福。钏儿,相信我,我一定待四郎一如从前,不,更胜从前。”
    钏儿淡淡地补了一句:“严加管教。”
    “我知道,不会捧杀他的。”
    “明白就好。善有善报,你该明白的。”
    天色渐晚,原本认为会辗转反侧的钏儿,沉沉入梦。
    月色朦胧,如同蒙上了一层妩媚的粉色轻纱。
    是否预示着,明天是个好日子?(
    
                  第244章只是抱抱
晨起,钏儿洗漱罢,便坐了车被引往赵国公府,王氏辟了正房与她做装扮之处。
这时,钏儿才知道,这婚嫁之服如此翻覆。
宫嬷嬷将婚服放在榻上:“禀郡君,这是宫中特制的青色钗钿礼衣,已经熨好。”
钏儿点点头。
那边,又有宫嬷嬷端来一盘首饰:
“这是郡君今日佩带的八树金翠花钿。”
按制严格着服,至少是嫁入皇室的基本礼仪。
待钏儿着装毕,才感觉到这层层叠叠的衣裙,头上戴着的厚重头饰,让整个人头重脚轻起来。
如意又为她覆上及颈惟帽,拿了精致纨扇给她遮面,钏儿顿时烦躁起来,执了纨扇使劲扇风。
如意看钏儿不对劲,低声问道:
“娘子怎么了?”
钏儿没好气:“怎么还不来?”
如意哑然:娘子这是等不及了?
钏儿看如意没有回话,才回过神来,一时间觉得脸烫得厉害:
“你别误解。我是不耐烦这厚重的头饰和衣裙,早早完礼,也好换了常服。”
都知道钏儿没有及笄是不会圆房的,如意也不会想岔,以为她是惧怕洞房夜:
“娘子,左右不过这么一天,您忍耐一下。”
钏儿无奈:“那你端些冰凉之物来,我口干舌燥的。”
如意去问过宫嬷嬷,只切了几片苹果:
“娘子,怕你弄花了妆,还怕你吃了肚腹不适,吃几片苹果润润得了。”
钏儿勉强接了过来,几口吃掉,觉得舒适许多:
“去把波力装扮好,一起坐车过去。”
如意为难:“娘子,您出嫁,让一只鼠跟您一起坐车?大家会笑话的。”
钏儿眉头一挑:“还没到王府,就开始跟我作对了?这么跟你说,没波力就没我,它就得跟我一起坐车。若韩王有意见,我不嫁他。”
如意一听慌了,若娘子闹意见,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您说怎么装扮吧?”
“拿红绸裹了,放车上去。它敢不去,给我捆了。”
“奴婢不敢,怎么地,也得叫声鼠爷不是?泥点平日跟鼠爷呆的时间多,奴婢让泥点去成不?奴婢得陪着娘子。”
钏儿点头:“也行。”
如意出了门,想了想,就找到夫人王氏,说了钏儿的要求。
这种事,若不提前通报一声,会给自己带来后患。毕竟自己还有家人在郭家。
王氏听了如意一番汇报,笑了:“这孩子,还是心里紧张啊。她的宠物,自然得跟她走。你们把那只鼠照管好,莫让它惊了客人就成。”
如意没想到夫人这么迁就自家娘子,高兴地应了。
待一切准备好,外面来报,接新妇的车来了。
钏儿脑子里“嗡”地一下,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听说上车前韩王请的士子要做催妆诗,钏儿只听见“陇西郡君贵,出嫁王侯家;。。。。。。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新妇不能穿鞋,由喜娘带上车,由亲兄长或者亲弟弟背上车,其意不能带走娘家福气。
钏儿趴在大哥背上,鼻子微微发酸,强忍住眼泪,呜咽了两声。
郭钢脚步顿了顿,想着自己这个嫡嫡亲的妹妹在家时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小小年纪却要嫁作新妇操劳,心中也是难受。幸好嫁得不远,韩王又是个淳朴的。
“钏儿,嫁了人好好过日子,莫忘记你还有我这个亲大哥。对了,也许你不知道,祖父他们已经将你记到了母亲名下,视为嫡出和正经嫡出还是不一样,何况你还是嫁入最看门第的皇室。这样谁也不敢看低你了。”
钏儿叹气:“大哥,我还真不知道。阿娘不曾亏待我,我愿意做她的女儿。算了,现在嫁人了,也无所谓了。”
“你别恨母亲,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不恨她,也亲近不起来。看她做下的那些事,心寒。大哥别劝我,还好我们两兄妹亲。”
“我没想劝你,知道你为难。大喜的日子,看我说了些什么?钏儿,恭喜你,大哥和郭家永远是你的支撑。”
钏儿的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直到拜堂完礼听了却扇诗,放下纨扇,送入洞房,好没从那份感动中回过神来。
喜娘主持着新房撒帐,喝合卺酒,众人来看过新妇,闹腾一阵,人散了,如意要给她取下头饰时,钏儿才叹气道:
“总算还好,我有一个好大哥。”
如意为韩王抱屈:“娘子,您一直心不在焉的,原来在想事情?”
“我只是感触太多,从战乱起,我经历了太多事,自己都想不到还能走到今天,还能嫁人,也许还能生子,延续血脉。”
如意脸红了:“娘子倒是不忌讳。刚才殿下看着您很是担心呢。只是不想惊扰您,让您面子有失。”
“他是个好的,配我倒委屈了。波力呢?”
最终没让波力上车,由泥点装在背包里背了过来。
“在后厢房。难道您洞房之夜还带着它?”
“只是想跟它说说话。有的东西你们不懂,真的。”
“那我去抱过来,一会儿殿下进来,我就抱它出去。”
“成。”
波力有些晕乎乎的,看见钏儿就笑:
“这里的酒很好喝哦。”
钏儿把人全撵了出去:
“贪杯也不恭喜我。”
“你不是说你们那边这么小还上学呢吗?有什么好恭喜的?”
“是啊,我这是早早婚。你说,如果我妈妈知道我结婚了,会不会觉得高兴觉得安慰?我那些异母哥哥会不会象这个亲大哥一样贴心?”
“你妈妈肯定会高兴。”
“唉,所以我很安慰,至少还有一个亲大哥真心祝福我。波力,虽然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些年,可是我还是没有归属感,我疯狂地想家,想妈妈,想爷爷。特别是今天,我快崩溃了。”
“你会不会是跟那个公主一样,得了婚前恐惧症?”
钏儿愣了愣:“不是。以前一心想做出表现,没想过结婚。可是幻想过自己结婚的场景,就是挽着爸爸的手,穿着洁白的婚纱,踏着红色的地毯,配合结婚进行曲,站到爱人面前,再戴上钻石婚戒。可你看,我这手可是干干净净。”
波力好笑:“你一头全是极品首饰,你还贪那一个小小钻戒?”
“我就爱那句话‘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感情要钻戒做保障吗?那就太脆弱了。算了吧,我就看明白了,升平怕结婚,就拉住你;你怕结婚,就拉着我。新郎快来了,我走了。”
“不要。以前你是我的伙伴,现在你是我的家人。”
“啧啧,也不知道蒙加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钏儿居然怕结婚,会是什么表情?”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他了。他现在扩张这般广,也不知道会不会起贪心?”
“别想那么多,杞人忧天。好好应付你的新郎吧。”
正说着,李迥推门进来了,看见波力愣了愣:
“难怪奴仆们都在外面呢,原来你在跟波力聊天。”
波力跳上桌,冲李迥咬牙切齿:
“吱吱吱,你敢对钏儿不好,老子把你打成一个猪头。”
李迥听不懂啊,可是看波力那样子好象在警告自己,便回头看着钏儿:
“它在威胁我?”
钏儿看着一人一鼠这样对峙着,觉得十分好笑,不由放声大笑:
“没有,它在恭喜你。”
“恭喜我会这样咬牙切齿的?”
“嗯,它的特色。”
简单吃过东西,喝了两杯酒,两人洗漱之后,歇下了。
钏儿不习惯突然身边有个人,便先上了床,死死贴近床边沿:
“你睡边上,莫靠近了。否则你就去睡竹榻,好歹也是在这间屋子。”
李迥穿了单衣,桃花眼闪了闪:
“你过来点,我们说说话。一会儿要睡了,我再靠边。”
钏儿想了想,夫妻之间交流也很重要。何况,从这么多次同甘共苦看来,李迥还是很尊重自己的。
她挪动了一下:“就这样说呗。”
李迥侧了身子,手支着头看着钏儿:
“我的新妇真是漂亮。”
又凑近闻了闻:“还挺香。”
钏儿推他一把:“少来。我可没用什么香。”
李迥脸色微红:“女儿香。”
钏儿怒目瞪他:“油嘴滑舌。”
“你怎么知道?尝尝?”
钏儿心中一跳,翻身背对他:“早知道你不是个好的。”
“谁说的?”
“升平以前就讲过,说你们十五就会赐下教导的宫婢。嫁你可真不划算。”
李迥心下暗骂,这升平,什么时候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在这里?
“升平说的没错。”
钏儿身子一抖:“所以,你别靠近我,我觉得你不干净。”
李迥摆摆左手:“我不靠近,你别紧张。当时的确赐下宫婢。记得我十五的时候在王府请了哥哥们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回了寝房,洗了澡就寝时,才发现床榻之上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我掀开被褥,却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子和娇羞的女子容颜,我以为是刺客,出了这样的花招,一脚把她踹下了床。”
钏儿“噗嗤”一声:“你骗我的吧?”
“真没有。好歹我是习武的,那一脚立即把人踹伤了,可不能怪我啊,我都不知道还赐下了宫婢,又没人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收用了?”
“不会。那时候也真是没开窍,等想开窍了吧,就成了亲,还没来得及风花雪月。钏儿,我的心和身体都是你的。”
钏儿心中一热,还有这样**人的?
“好了,我信你。早些休息吧,今天可够累的。”
李迥一把拽住钏儿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两下:
“钏儿,我想抱抱你。只是抱抱你。我们是夫妻啊。”
钏儿看着他热切的眼,叹息一声:“就抱抱啊。”
李迥一个翻身,就抱住了钏儿,**辣的气息,让钏儿脖子痒痒的。钏儿想推开他,他在钏儿耳边轻声道:
“钏儿,没想到真的能娶到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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