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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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值夜到凌晨4点才睡觉,现在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不过来到古代不是来渡假,是来“讨生活”的,再睡下去,恐怕到时候连饭也没得吃了。
赵德作为渔船支队的指挥,本来是可以睡在条件更好的渔船上的,但是军事组眼下人手吃紧,海军系统的人也得上阵,只好上岸来了。
在部队多年,从小又是渔家出身,转业后虽然在城市工作,但是丰富的经历给了他许多生活经验。执委会统一搭建的帐篷他嫌太小,人又住得太拥挤。便和医疗组商量,在他们附近的树林里找了块空地清理干净,去伐木场找了10来根3米不到的长木棍,一头拿绳子扎牢,另一头撑开插进泥里,用油布把四周围上,留出一个口子出入,再在油布外面盖上芦苇,一个印地安型帐篷的雏形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了,然后在四周挖出排水沟,在帐篷里铺上沙子和草木灰,一个象样的窝就出现了。这里沿河靠海,环境不错,也能顺便看着他的四条渔船。
为了省油,渔船队的四艘船保留二艘处于随时出动的状态,另二艘船暂时封存。一艘用来捕鱼,龙豪湾这边的鱼虾资源很丰富,还能捞到海带之类可吃的海草类。吴南海最近一直在渔船上跑来跑去,看到捞上来的东西就拍照,拿个小本记录。
另一艘则作为备用,船上时刻都有一组人留守,准备随时应对来自海上的袭击。
这条起身拿铝锅端了一锅草木灰去河边,搓把脸,折根嫩柳咬烂了当牙刷顺便把牙齿也搓一搓,昨天值夜班又修瞭望塔,晚上没用睡袋,身上已经开始酸了,鼻子塞住了,头也有些痛了。
不会感冒了吧?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摸摸额头,好象没有热度,还好。折了几跟柳条,剥下树皮,扔进嘴里嚼开了,柳树皮里富含水杨酸,虽然对胃有刺激,但是对付头痛脑热,确实很有有效果。
来到河边浴场脱光衣服就下了水,昨天太累了,根本没洗澡,以现在这种卫生条件,不勤洗澡的话,会得皮肤病的。这个纯天然露天澡堂是建筑组在D+1完成的另外一个民生工程――在河口附近选了一个水很浅的沙底河湾,湾口挂上用拦截网,再清理掉了里面的杂物淤泥,河岸上用从海滩上挖来的沙子铺上,本来还做个屏帐什么的,后来嫌麻烦就没做。每天五六点一下工,一群男人在里面赤条条乱哄哄的场面蔚为壮观。赵德因为是轮班执勤,没机会去凑这个热闹,据说男人赤条条的洗澡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什么时候也得和马委员他们一起洗个澡。
上午的水有些凉,赵德不禁打了个哆嗦。把身上和头发都打湿后,用带来的肥皂洗了头发和身子。洗完澡,用草木灰便把内裤和袜子洗了――这个是很要紧的卫生问题!他舍不得多用肥皂,虽然做肥皂不是什么高深工艺,但是看眼下这乱哄哄的状况短期内是不会有肥皂厂投产的。衣服拧干后就近晾在帐篷边的树上。
营地的食堂是24小时供应的,但是他可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再说食堂里也没什么值得一吃东西可供应,无非是些海产品:海带汤、清水煮鱿鱼、清水煮贝类、清水煮大虾、清水煮螃蟹……基本全是清水煮海鲜,一开始大家还饶有兴趣,为了螃蟹的大小问题还吵过架,连吃三四天之后都有点吃怕了意思,昨天晚上有人煮了一锅方便面,居然引来了许多人垂涎欲滴的围观――不吃海鲜想吃方便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赵德倒不在乎拿海鲜当饭,只是鄙视食堂里做饭的家伙们乱来,把好东西都糟蹋了。他直接来到营地外面的一个海湾,岸边礁石上密密麻麻吸满了牡蛎和藤壶,好东西啊……,拿出小刀,不多时就撬下几打,他也不多拿,这些贝类离水就死死了就臭,臭了的家伙吃下去,拉肚子拉得昏天黑地,就算住医务室旁边也不能这么冒险。就直接坐在礁石上,三下五除二,撬开贝壳,把所有贝肉和汤水吃个干净,真鲜啊,养殖的家伙这这些比,逊的太多了。
回到窝棚,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穿好,保温杯里的水没有了,前几天都是自己烧水,从船上拉管子供应过来的机器冷凝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幸好还有些茶叶可以压一压味道。前几天开始总算食堂开始供水了,开水锅炉24小时供应是赵德最喜欢的服务,就是水里的漂白粉味道稍微重了点。
放上茶叶,沏好一杯浓茶,感觉都惬意了许多――不知道临高产不产茶,不过即使不产茶,这么基本的作物农业组应该也有考虑吧?
“赵头,来块我们伙食办的最新产品吧?”伙头军拿来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
“烟熏鱼,这可是上等鱼肉,昨天在熏了一晚上。味道肯定好。”
盛情难却,只好接了过来。这鱼肉被熏了一夜,水分和油几乎都被熏干了,外面黑忽忽的,摸上去硬帮帮的,卖相十分恐怖。
鱼肉看着恐怖,吃着更恐怖。这所谓的烟熏鱼居然没用盐腌过就直接上架熏,熏的木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吃到嘴里简直和刚才嚼的柳树没什么区别,就着刚泡好的热茶,才勉强咽下了去。
吃完鱼,猛灌几口茶,才压下要呕吐的冲动。
“怎么,味道不错吧?”
“兄弟,你过去是干什么的?”赵德艰难的问。
“我啊,学生物工程的,我叫胡仪成。”这个前伐木工人因为擅长动物解剖,混入了食堂继续练习他的解剖术。
第二卷 新世界【分卷阅读】 第二十四节 邬德的新任务(二)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继续从事生物工程这个对穿越大业更有帮助的工作为好。”
“不喜欢我的熏鱼实话说嘛。”胡仪成悻悻着,“算了,我刚解剖完一只兔子……”
“兔子?!”邬德(注:根据龙套本人要求,赵德改为邬德。前文所写到的“赵德”即“邬德”,有时间一起修改)一激凌,这可是好东西啊。
“昨天打到的,”胡仪成笑得很象狐狸,“中午打算烤着吃。”
“中午?”邬德不无遗憾的想到那时候他还在工地上站岗放哨,肯定是没法吃烤兔肉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留个前腿……”
邬德刚想道谢,忽然想起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小胡和自己又不熟,干嘛请他吃兔肉?
果然,胡仪成的狐狸尾巴马上就露了出来:“昨天,嗯,我看你做海鲜饭了,这个,我能不能来你这里搭伙啊?”
“行啊,不过你得自己带米。”邬德很爽气的说,海鲜饭多做一点会更好吃。
“那可太好了,我也顺便学习学习。”他指着后厨的方向,“吴组长刚回来,一早上捞了十多筐鱼,正想办法加工呢。”
“加工?那我可得去看看,别又给糟践了。”这个时空果然资源丰富。
“我带你去。”胡仪成大约对邬德的做饭本领很崇拜,一听他要来来指导做饭,当然是求之不得。
后面里用树干当柱子,搭建起了一个帆布棚,里面热气腾腾的。一字搭开了一排大锅,烧火的,劈柴的,提水的,忙的不亦乐乎……里面赫然有几个女人!邬德想幸亏有先见之明,穿上条内裤,不然就成裸露癖了。
一进“厨房”,就见一个家伙拿了笔记本电脑埋头干活,小胡上前招呼一声:“南海,有人要来给我们做鱼了!”
吴南海抬头看了看:“阿德啊?你个渔民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在船上?”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几天不见,和个土人一样了。”
“我不是在当警戒哨嘛,过去是水兵,现在成海兵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脱光了衣服人又精瘦,皮肤本来就黑,现在又赤膊赤脚,就穿个小裤衩……这形象可真够土的。
“南海,你不是在农业组么?不搞蔬菜大棚,养鸡喂猪的,当起伙头军了?”
“萧子山的主意,这小子为了摆脱管食堂的麻烦,硬说农业就是吃饭问题,说我来当伙食办主任是理所当然的。”吴南海无奈的说,“其实我想去照料那些兔子和鸡,那些鸡大概水土不服,又受了惊吓,下了船就没下过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还有那些猪,身体也不大好,不肯吃,让人担心那……”他说到那猪牛羊鸡鸭时的款款深情让邬德一阵寒颤。
“伙食办娘子军不少,你有福了……”
“有啥福气?都是别人的老婆。”吴南海毫无兴趣,“再说我对现代女人没兴趣,要养就从萝莉养起,说起来执委会该派人去广州买萝莉了吧?”
正在深入探讨着萝莉几岁算是成熟和培养的方向到底是傲骄、无口、天然呆还是眼镜娘这些重大问题的时候,一个胖子怒气冲冲的来了,吴南海一见面色大变,正要把脑袋埋得更深,却被那人一把揪了出来。
“我的‘蓝电’呢?”
吴南海愁眉苦脸的说:“这个……你节哀吧……我们把它给埋了,你知道,这里天气热……”
来人脸色一征,居然双目噙泪,一甩头又出去了。突兀的让人目瞪口呆。
“这是谁啊?……”
吴南海说:“这是尼克察,从澳大利亚回来的。这次带了二匹赛马一些信鸽。”
两匹退役的赛马“阿阑驰”和“蓝电”,都是原来澳洲马会注册过的,虽然马龄大了些。尼克察试图依靠自己在这方面一些见识,设想以后组建一只骑兵。但到这里之后,严酷的事实打消了他最初的设想。马是敏感的动物,登陆后的喧哗让“蓝电”受了惊,尽管用于固定的板架强行束服了它的燥动,它却执拗的反复把头撞到一侧的木梁上。好不容易等到人员物资上岸结束,马匹牲畜才被吊运上岸。营地里当然没有干净的马房,也找不到马草,草创的基地里连人喝得水都得从船上输送过来,马每天必须的清洁的温水也无法足量提供。
“他亲自跑到执委会去,反复那马有多珍贵,而且要求提供‘至少每天5人份’的豆、麦食品供应。”
“结果呢?”
“还用说吗?船上哪来的大豆、黑豆和大麦啊?我也就只有一点种子。粮食是带了一些,但是为了节约空间带得是大米。”
“就被拒绝了?”
“正确的说是被婉拒了,因为萧子山那个混蛋又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了!”吴南海愤愤的说,“他非说我对动物最有爱心。我那是为了获取动物产品,不是爱心的问题。现在只要一涉及到活物的,统统都算在农业组头上。”
大概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后面用篱笆围起来的地方传来了狗叫的声音,一会此起彼伏,接着又夹杂着马嘶牛叫猪哼哼,鸡鸭也跟着凑起了热闹。一只脖子上戴着蝴蝶结的猫又钻了过来,往吴南海的裤腿上直蹭。
“这是杨宝贵的狗。他带了五条,说是未来的军警用犬……”
“那马呢?”邬德还是忘不了赛马的事情。
“说来真不好意思,他是亲自把马和鸽子送过来的,还叮嘱我要照料好这些‘不会说话的朋友’。”吴南海随手从一边的箩筐里捞了一条小鱼丢给小猫,“我没学过骡马饲养,也不知道怎么养才好。马又不肯吃东西――”
旁边的胡仪成点点头:“这马真够难伺侯的,我们打来的草也不肯吃,就这么绝食。”
“对,好像还是狂躁不安。”吴南海说,尼克察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让马恢复平静,几天不吃东西加上天热加上蝇蚊,昨天它就倒下了。
“昨晚我叫杨宝贵来看,他是兽医,说没治了,接着就挂了。我当时都没敢和老尼说……”
“那真有点可惜呢,赛马血统都很棒的。”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胡仪成一脸不然的神情,“都是阉马,十八九岁的老阉马有什么用?”
“我也觉得没什么,”吴南海也有点无所谓,“赛马干不了农活,拉不了车耕不了地的。不如挽马有用。”
“对了,鱼呢?”
“都在那边箩筐里呢。”吴南海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做啥好了,每天清水煮鱼的……”
“明天就能有……”
“嘘,你瞎掰什么?”吴南海冲着棚子里的女人方向努努嘴,小声说着,“你想被唾沫淹死?我可告诉你,露馅了我可不知道啊。”
“成,成。”
“兔子肉?”
“哎,你先帮忙动脑筋怎么处理这一堆鱼吧。”吴南海把他拖到箩筐边,水淋淋的,有股大海的咸腥味,让邬德觉得很熟悉。
箩筐里什么鱼都有,大大小小的,连小号的鲨鱼都有。这东西阿摩尼亚味道太浓,不处理是没法吃的。
“清水煮要作为海鲜品尝来说是最好的办法,原汁原味,但是现在要拿鱼作为日常的蛋白质补充,这种做法就太寡淡了。我的办法也没什么稀罕的,就是做海鲜饭或者烧烤。”
“烤鱼?我们没香料……”
“没有香料也可以做的,海鲜饭更简单。”他看了看手表,快10点了,自己要到12点上哨,正好吃了饭再去。“我来演示一下。”
“那野战炊具饭锅最多可以做几人份的饭?”
“按每人4两米算是一百人份的。”
“行,我就先做一锅,然后你们再做好了。”
吴南海见有人愿意主动请缨,赶紧把伙食办的人都召集起来听候调遣。
邬德一面吩咐大家把鱼都收拾好,按大小和品种分开。红肉鱼和白肉鱼要分开,油脂多的要和少的分开,大小也分门别类的进行分级。
“海鱼的种类很多,我们利用的方式也不同,鱼获到了岸上,就要及时把它们分类,这样才便于处理。”
邬德说完又带人到河边去采野菜,他昨天晚上就在附近采到了不少:有车前草、苦菜、野葱和野紫苏,采上两捆在水里洗干净了拿根茅草扎了,一并带了回来。
炉灶里投进了大量柴草,又有专人鼓风,很快就把火烧大了,水开下米。乘着煮饭的功夫,他带头收拾起鱼来,作为示范,
鱼头鱼尾鱼肚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