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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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过不下去了;不得不到此投亲。”萱春说话很是干脆利落;“我家老爷原是个举人;不合为了件古董被对头害死了;一下子家破人亡;漳州站不住脚。我们太太和这里的太太是表姐妹;只好来投亲了。”
“原来如此。”刘…点头。心想这家进了生人;不知道政保总局有没有暗中审查他们的来路?润世堂现在可是重点合作对象;“路上还好走吗?”
“出门在外总没有家里方便。”萱春似乎不愿多说路上的事情。铺好床说了声“好了”;从床上跳了下来说:“三老爷请稍待。”一会又端来了放满了热水的铜盆。
“奴婢替三老爷抹身子;换身衣服。”
“不必了不必了;”刘三下意识的拒绝。
“三老爷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容易受风寒。”萱春的话股干脆利落;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决断;“奴婢帮你擦一擦;换身干得;睡着也舒服。”
被她这么一说;潮呼呼的领子还有汗衫贴在身上的确不好受。不过自己没打算在这里久住;没带替换的衣服。
“老爷早就给您预备下了。”萱春说着拿过了一叠棉绸的贴身裤褂;“这是姑太太亲手给三老爷做得。”
刘三不觉为这样的温情所感动;义兄一家待自己真是不薄!虽然其中不乏有笼络的成分在内;但是这份关心体贴是其他地方享受不到的。
萱春正要替他解纽扣;刘三不让她动手了:“我自己来。”
“让奴婢伺候您就是;换衣服要快才不会着凉。”说着不由分说将他的衬衫纽扣逐一解开――看得出她对这衣服很是好奇;特别是上面的白色半透明的塑料纽扣。
“三太太一定很贤惠吧。”萱春把衬衣放到一边;绞了毛巾过来;边替他擦边问。毛巾是新得;加上微微发烫的热水;擦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何以见得?”刘三奇怪的问。
“这衣服裁剪的真是规整;针脚又密又整齐;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针线活计。”
刘三笑了起来――乌云花连个扣子都不会钉;更别说做衣服了。
“这是厂子里做出来的;机器缝得!”
“没听说过;做衣服还有用机器的?”萱春显然对机器还是有点概念的。
“当然是有得。”
萱春替他前胸后背都一一抹到;连腋窝都擦了;简直是拿他当病人用。闹得刘三好不尴尬。萱春手脚很麻利;抹身;绞毛巾一气呵成;随后马上抖开一件贴身小褂替他穿上。
褂子很合身;又薄又软又滑的织物贴在身上;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萱春又端来了新木盆;帮他洗脚。刘三也不再推三阻四;尽情享用服侍。萱春的手指很有力;不时还在脚上按摩穴位;经络。
“你还会按摩?”
“奴婢过去服侍老爷的时候学过些导引按摩。”萱春说;“三老爷觉得舒服么?”
“很好。”刘三满意的吁了口气――让人伺候;尤其是让个还算顺眼的女人伺候真是不错。
“裤子请三老爷自己到床上去换吧。”萱春抿嘴一笑。
刘三换过衣服;浑身舒坦;坐在床上看萱春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并脸盆等物收拾起来拿了出去;她身材丰韵;动作又灵巧看着很是惬意。
过了片刻萱春又进来;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招呼?若是要夜宵;外面五更鸡上暖着粥;随时可以用。
刘三经过这番折腾;睡意全无。眼见萱春收拾了并不去睡;只在一边候着;问:“你怎么不去睡?”
“奴婢给三老爷上夜;怎么能自己去睡?没这个规矩。“你若是不困;先陪我说会话。”刘三已然对这丫鬟有了意思。
萱春犹豫了一下;她被派来服侍刘三;姑老爷的意思不言自明:满足这位三老爷的一切需求。虽然杨世祥严格说起来并非她的主人;但是现在自家的太太小姐也是寄人篱下的食客;更遑论自己这样的丫鬟了!
再说自己虽然还是梳着丫鬟;其实早非黄花之女;不过是因为和老爷的关系一直没能过明路才保持着少女的装束。为这“澳洲老爷”侍寝伴宿也算不了什么――总不过自己命苦罢了。想到这里眼睛不由微微发酸;拨亮了烛火;又倒了热茶过来。自己委委屈屈的在床沿上坐下。
刘三见萱春双眼微微发红;似有委屈;心想她莫非是被强迫来伺候自己的?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没话找话:
“姑娘多大了?”
“奴婢二十五了。”萱春其实是二十八了;隐瞒了三岁。
“倒看不出!”这是常用的恭维女人的话;古今通用。
萱春果然露出些笑意来:“老爷不要拿我们下人寻开心了。”
“真得看不出。”刘三想古人总觉得过了二十的女人都是老太婆;非得十四五的小姑娘才好;难道全是萝莉控?削瘦肩膀;平胸脯的小姑娘;他看都不要看。哪里有眼前这女子风姿绰约。犹如熟透的水蜜桃。
然而要勾搭却无话可说。刘三对本时空的女子喜欢什么;想什么一无所知。泡妞技法一概无效;只好找些话题来问:
“在临高过的还习惯么?”
“还好!”萱春略有笑意;“姑老爷姑太太人很好;对我们很照应。”她接着又说;“太太原本觉得临高是个荒蛮之地;瘴疠又重;怕待不下去;没想到这里这么好!”
“呵呵;”刘三有点得意;这其中也有他的功劳在内;“总比不了漳州吧。”
“不一样!一上岸太太就说;这里是一副太平景象。“你家里有几口人?”
“太太、三位小姐和小公子。还有个姨太太;路上发痧死了;”萱春大约想到一路上的艰辛;眼圈又红了;“上路的时候有老总管和即个家仆丫鬟的;路上走得走;死得死;到临高只剩下三四个人了。这家算是彻底散了。”
“我是问你自己家里。”
“我?”萱春一怔;“家里有爹娘还有姐姐哥哥和妹妹。不过有十年没回家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主家既然散;你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们太太还不肯放人?”
“她是愿意放得;凡是愿意回去的都放了。奴婢是不想回去。”
“回家总是好得。”刘三说。
“回去做什么?”萱春苦笑道;“难道还去嫁人?”
她既非处子之身;有过了适婚之龄;主家遭到变故;也出不了一份丰厚的嫁妆;除了穷得讨不起老婆的人之外还有谁会要她?这样的人她当然是不肯嫁得。
“为什么不嫁?难道没有人娶。”
萱春面又愠色――这是故意埋汰人还是怎么的?许久才道:“人老珠黄不值钱;人家瞧不上。”
“哪里人老珠黄了?我看是风华正茂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萱春果然脸上露出了笑容:“老爷又拿我们下人取笑。”
“一点不开玩笑。”刘三说;“我老婆和你一般大;还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
萱春一笑;她原本就失了困;这位三老爷愿意说话也好解闷;但是老爷的夫人如何她不便评论;只好说:
“三老爷的太太大约很外场。”萱春问。她到临高不久;知道澳洲人中的女人地位颇高;有当官的有经商的;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岂止外场;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刘三说;“不过能遇到你;也是托她的福。”
萱春不解其意也不便相问。不过刘三说话耐听;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出格行为;她心中大有好感;不似刚才那般勉强了:“老爷是澳洲人吧?”
“是的。”
“大家都说澳洲是个民丰国富的好地方――为什么要到临高这么个荒蛮的地方来?还就一直住下去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刘三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为何而来?他自己也有点模糊了。似乎就是为了有个全新的开始吧。
萱春却以为另有难言之隐;大约也是“不得已”才来到临高的。倒有了同病相怜的心境。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好。就在这默然相对之中;只听“扑”地一声;抬眼看时;蜡烛上的一个灯花爆了。远远得出来了汽笛的鸣放声;一长一短;一共十二此。
“时候不早了!”萱春柔声问道:“老爷恐怕累了?”
“你也累了吧!”刘三乘机握住了她的手;萱春的手皮肤有些粗糙不细腻;但是很柔软。
握女人的手在现代不算什么;在本时空就有调戏的意思了。萱春面皮涨得通红;又不敢劈手躲开。
“你的手很软。”
“丫鬟的手;能好到哪里去?”萱春小声说;“老爷放手――”
刘三却不放手;又捏一捏她的手臂;隔着小夹袄;臂上的肌肉很结实;捏着很是受用。
萱春大窘;只是低头不语――她对这“三老爷”已经有了几分好感。
“你的手很冷。”刘三忽然说。现在已经是交三更时分。夜深露凉;萱春穿得单薄;被他一说更觉得手脚发冷。
刘三乘机将她一拥;便已美人满怀;萱春稍一挣扎;脖颈上已被他深深一吻;顿时全身都软了下来。
“老爷――”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蜡烛火顿时灭了。
第二天一早;刘三醒来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室阳光;赶紧摸了摸枪――还在;再看手表;已经是将近十点。萱春早已不在身边;只在枕边落下了几缕长长的发丝。刘三不觉得有些惘然;同时也觉得对女友有些歉疚。正在玩味间;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萱春端了洗脸水进来;服侍他盥洗。
“三老爷的昨晚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晾着;到晚上大约就干了。”萱春说;“三老爷预备着在这里住几晚?奴婢好和厨房去说了预备。”
“今日就要回去。”刘三说。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么平白无故的躲在土著家里;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萱春并无任何留恋的表示;也没有私情蜜意。难道这是古代的“一夜”?刘三有点失望。正在这时;杨世祥进来了;萱春赶紧退了出去。
杨世祥挂着愉悦的笑容;意味深长的拱了拱手:“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刘三面色一红;愈发肯定这是义兄的安排了:
“睡得极好;做了一场梦!”
杨世祥兴致很高;觉得又把彼此之间的感情加深了一步;当下说:“萱春可还合贤弟的意?”
刘…头。萱春在床上婉转承应;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令他大男人感充分的满足了一回。
“要不是弟妹不许贤弟纳妾;愚兄本当是要配送副嫁妆亲自她送到府上的;”杨世祥说;“如今就不给贤弟找这个麻烦了。”
刘三原本就为这段露水姻缘发虚;听到他提起乌云花;更加不安了。
“贤弟不必挂念;大哥我会好好待她。贤弟以后来还叫她伺候。”杨世祥说。
刘三无法拒绝;杨世祥算是为他考虑到十二万分了。只好说:“多谢大哥费心!”
“哪里;自家兄弟;何用客气。”
从润世堂告辞出来;刘三觉得心里很没底――他对杨世祥的好意甚是感激;也怕就此背上了包袱。在润世堂里固然安全;但是往来多了自然是要露出风声去得。到时候乌云花知道了怎么办?他为这事情感到极大的苦恼。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刘三这样宽慰自己;他想起下午在卫生部还有个关于中药厂的会议;赶紧往办公室而去了。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正文【分卷阅读】 第一节安游乐市的最后一夜
天快要亮了,夜幕依然浓重沿街店铺和住家的油灯和火把的光线幽幽的投射在沙砾路上。酒店、小饭铺和ji馆里还有灯火,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错过了风信在这里歇冬等待季风的海船上的商人、管事和水手们困在这个偏僻的“天涯海角”之地,成天无事可做,唯有把精力和时间花在酒和女人身上。
胡逊穿着一件罗袍,披着斗篷,不顾凌晨的寒意,昂然走在安游乐市惟一的一条大街的中央,后面跟着一个奇怪的队伍。一个清俊的僮仆托着只套着锦缎面棉套的茶壶,旁边是穿长衫留胡子的师爷模样的人,再后面,有个家丁杠着一张交椅。另一个拿着一根毛竹片――这是刑具。然后就是一队手持棍棒刀枪的丁壮了。
胡逊正在履行他作为本地的保正的职责――巡夜。盘诘任何可疑的人员。安游乐市虽然不大,治安问题却是很突出的。这里经常聚集着大群海上讨生活的人,脱离了海上劳累无聊的生活,在陆地上一放松,偷盗、争吵、斗殴乃至白刃相交都是常见的事情。在最的时候,每天都要在斗殴中死好几个人。
死人的事情,胡逊是不上报到县里的――纯属自找麻烦,县里也解决不了。这地方出了城就是荒山野岭,离城几十里就是黎人的地盘了,上哪里去追缉凶手。
但是作为地面上的头面人物,起码的秩序还得保证。胡逊每天晚上都要亲自带人在街上巡视,看到有喝醉吵闹的或者带着刀棍的,一律先扣押起来再说。顺便也得些花销――船主要放人少不得要花钱具保。若是无人具保的穷光蛋也没关系,等下一波海船到了之后再把人卖了就是――船上死人极多,一次航行死掉三分之一的人不算什么,管事很乐意多预备些人的。
今天的安游乐市很安静,但是安静不代表太平。作为下南洋前的最后的一个驻泊地,安游乐市在某些人眼中也有很有油水的。胡逊平日里防盗最要紧的一件事情就是清查可疑人员――海盗很可能会派出探子进来,找机会“开门”。
特别是天快亮的时候,天色即黑,守夜的人又困倦,最容易被偷袭所乘。所以每到这会,胡逊总是要亲自出来巡夜。
从街尾走到街头,他登上了面朝海湾的西门门楼,几个寨丁睡眼惺忪的站着,守望着大东海的海面,几盏气死风灯在海风中摇曳。胡逊扶着木寨墙向外眺望,寨墙下的码头上的灯光亮着,各条船只上的风灯也亮着,船只随着海水起伏着,侧耳听去只有海水的撞击礁石和船只的浪涛声。
海湾的对面能看到几点灯火,那是去年来这里的临高海商筑得寨子。虽然双方买卖物品互相交往,彼此笑脸相迎,一直相处的不错,但是暗地里他非常戒备,生怕对方别有企图。
然而这许多日子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