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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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这个中枢之地,因为建设摊子铺开了,要保卫的地方反而很多,住宅区要保卫、堆放器材车辆的地方要保卫、水电站要保卫,刚刚建好的行政区也得保卫。多数地方都只有二道铁丝网和一道土垒。这些没打过几发子弹的城市宅男们有多少战力还是个未知数。
黄守统的人马冲到壕沟边,把准备好的土包柴捆丢进去,顷刻就铺出了一条道路,这时候枪声响了,他身边立刻就倒下去了十来个人,海贼的火器好犀利!他伏下身子,纵马快跑,枪声连绵不绝,身边的人不断倒下,他圈转马头,决定不向纵深的贼人老营攻击,而是集中兵力进攻最近的一个营地。他手中大刀一指:
“兄弟们,冲杀过去!”
被他选中的营地恰好就是行政区,这里因为新近完工不久,连铁丝网都昨天刚支好的。由五十个人守卫着,其中十个是军事组的组员。
“李军!你负责压顶!”何鸣在对讲机里吼叫着,“打那些骑马的。”
话音未落,一个挥刀跃马的乡勇随着一声枪响栽倒在地。
“妈的,打得好!”他不由得用出口赞了一声。
此时乡勇们已经向浪潮一样的涌了过来。枪声乱成了一团。铁丝网后面的人见这些人个个龇牙咧嘴的吼叫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杀过来,多数人过去都是良民百姓,别说开枪,就是打群架也没看过几次,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慌乱得目瞪口呆,开了一枪之后就都傻眼了,只凌乱的响了几声枪。
“射击!你们这群蠢货!”何鸣猛得抄起SKS步枪,用力一甩把刺刀甩了出来,飞快的赶到前面,踢打着他们。
终于排枪响了起来,冲锋的灰色浪潮停滞了一下,又跟着涌了过来,这时候其他营地也响起了枪声来支援他们,但是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大多数穿越者对射击不熟悉,许多人都忘记调整表尺就开枪了,还有人抠着板机一个劲的乱放,很快子弹都打完了。
第二卷 新世界【分卷阅读】 第三十三节 临高的反攻(三)
“我没子弹啦!”
“子弹,子弹在哪里!”
临战前每个人都发了120发子弹,SKS-D步枪又是用AK的30发弹夹的,大家自信这样的装备就算是满洲铁骑来冲阵都能打个稀巴烂――话是没错,但显然不是在他们这些人手里。看到敌人并没有象游戏电影里那样随着枪响就倒地完蛋,接着溃不成军,而是咬着牙,狂呼着猛扑上来,许多人立刻就慌了神,有些人在身上乱摸弹夹,好好的弹夹却死活拽不出来。
“大家不要乱,稳住!”何鸣沿着土垒跑着喊着,他深知这些人的军事训练还比不上新兵,也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仗,临时乱了阵脚是难免的,所以拼命的来回奔走,维持住军心。
乘着这个火力停歇的空隙,乡勇们已经把许多堆满沙袋土包的手推车推到土垒下,弓弩手们靠着手推车的掩护,乱箭齐发,有人中了箭,倒在地上嚎叫着,河马带着医疗组刚想过去救护,就給人猛得一堆,接着脑袋上一疼,却发现一个家伙把步枪丢在他脑袋上,失魂落魄的往后面跑去。
“快回来!你个懦夫!”河马吼叫着,脑袋上幸亏有钢盔,不然这八斤半砸到脑袋上不让他开瓢了?
正吼着,忽然铁丝网外面猛得喷出一股白烟,炮声轰鸣,河马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只听到脑袋上的钢盔一阵叮当乱响,身上也被砸到些东西,生疼生疼的,抬头一看,从土垒上已经栽倒了一个人在面前,满脸都是血,十分骇人,一拖之下发觉他还在呻吟,知道还有救。
两门拉到土垒前的虎蹲炮的齐射压倒了已经乱了手脚的守卫者,这种炮虽然射程威力都很有限,但是在这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同时开火,就是石子碎铁也有了足够的杀伤力。不少人当即受伤倒地。第一次面对真刀真枪的战场的穿越者们谁也没表现出王八之气,镇定自若的冲上去手起刀落潇洒的砍人。二门发射石子碎铁的小铁炮的轰鸣就成了压垮他们脆弱心灵的最后一根稻草。看到身边的人满脸是血的在地上惨叫,有人终于支撑不住了,尖叫着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溃退是一种传染病,愈来愈多的人丢下枪就往后面跑,钢盔在地上乱滚,宝贵的步枪和弹药被丢在泥土里,任人践踏。气得何鸣真想掏出手枪当场枪毙几个。这会要是有一个排的PLA――他想,就算是用三八大盖也能把这群衣不蔽体的乡勇打垮――他们太低估了对手的战斗意志,太高估了现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超越这个时代二百年的SKS在这群缺少训练宅男手里没起到什么作用。
乡勇们已经爬上土垒,全然不顾刺铁丝挂破衣服皮肉,转眼就用临时装上钩子的长枪木棍拉开了第一道铁丝网。
“同志们,向我靠拢!”何鸣把军事组的七八个人集中起来,一个反冲突击冲上去,把已经在拉扯第二道铁丝网的乡勇刺倒了好几个,SKS连续的射击,滚烫的步枪弹壳落了一地,聚集在突破口外的乡勇们顿时倒下一片。
“李军!快组织人上来堵缺口!”何鸣换下一个弹夹,冲着肩膀上的对讲机吼着。
乡勇们又射来许多箭,有人中箭倒了下去。何鸣身上有防刺服,他只担心自己的脸被射到,就低着头,用头盔边的余光瞄准射击,
乡勇们在这个缺口处死伤惨重,基本上露头就死,黄守统派出小股人马企图从其他方向突破,但是他发现一旦移动到其他方向,就会陷入其他营地的交叉射击之中,显然海贼的火器比大明的任何一种都要射得远,而且他们不时会遭到来自高处的射击,威力极大,很多人都是在枪声一响之后头盖骨就不见了。
试了几次之后,他决定还是继续猛攻这一点,因为发现海贼们专打骑马的人,干脆下马督战。周围枪声响成一片,不是那种沉闷的火药鸟铳的声音,即清脆又刺耳。他身边不断有人倒下,眼见进攻一时间不能奏效,便把原先准备攻进去之后再用的火种火药罐引着了朝营地里乱抛。这些东西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多半掺有各种有毒和刺激性的东西,如石灰、巴豆、干粪……虽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却进一步的引起了守卫者的混乱。
李军在行政区拼命的把那些失魂落魄的人从各个角落重新赶起来:
“都不想三妻四妾了,打输了要割鸡鸡的!”又拉有拽,又踢又抽耳光的,勉强又把人集结起来了,但是步枪和弹药却都丢在路上了,还得返回去重新找。
“何组长!出动机动队吧!”机动队的指挥白羽在对讲机里呼叫,他在车辆物资停放场的瞭望塔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行政区的危急状况,因为方向不对,这里除了瞭望塔上的狙击手可以射击支援之外,其他人都没法射击。这里因为有大量的物资和设备,有一百多人守卫,是最大的防御集群,还有二十个军事组员和四辆农用车组成的机动队也在这里随时等候出发。
“不行!”何鸣撤下土垒,指挥重新组织起来的人冲上去射击,“敌人还在围攻博铺,哪里是佯攻还不知道,你是我们唯一的预备队……”正说着,土垒下的虎蹲炮又响了,石子碎铁下雨一般的倾泻下来,敲得他的钢盔叮当乱响。刚爬上去的几个人都受了伤摔了下来。
“组织人把炮给我打掉!”火炮給了他们很大的威胁,幸亏这种炮装填起来很慢,打了几次之后又热得烫手,乡勇们不敢连着发射。
十多枝步枪同时朝炮位开火了,但是乡勇们用装满泥土的藤筐已经把火炮的周围的垒得又高又厚实,步枪子弹根本击不穿。直到得烟雾直冒。乡勇们知道了海贼的火器打不透土筐,把许多满载土筐沙包的手推车都推到了前面,虽然冲不上去,但是海贼也伤害不了他们。一时间竟然形成了僵持。
忽然火药的烟雾弥漫的战场上传来了横笛吹奏的《掷弹兵进行曲》,所有正在厮杀、观望的人都迟疑了一下,这极度与此地不和谐的音符飘忽在战场上,让人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烟雾渐渐吹散,只见从车辆物资停放场的营地里整齐的走出了一个头戴80铁帽,身穿民工迷彩,手持SKS步枪的横队,每排20人,纵深3列,步枪的刺刀闪闪发光,熊卜佑身穿一身极具违和感的自制锁子甲,拿着横笛正昂首阔步的走着。60名宅男,在鼓点和横笛的节奏下,竟然走得无比的整齐和精确。
整个战场上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的举动,排队枪毙党大爆发了?果然,在队伍的最前面,排队枪毙党党魁王洛宾气宇昂然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左手一支史密斯韦森左轮手枪,右手提着一把从文总的刀剑收藏里搞来的32式日本士官刀。
“一、一、一二一,注意队形!”王洛宾满怀豪情的踢着正步,在那富有节奏和煽动力的乐声中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敢情绪充满了他,嘴里喊着当年从《战争与和平》里看来的口令,把自己想像成后卫战中的率队冲锋的巴格拉季昂公爵。
“胡闹!”白羽和何鸣心里同时都跳出了这么一句,在穿越准备的时候,排队枪毙党用以后要训练土著部队为借口,对全体穿越者都进行了这样的训练,但是他们这些部队出身的人对这套玩意即不熟悉,也看不上眼。白羽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闹了这么一出:
“王委员,你,你快回来!”他拿起对讲机叫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黄守统见海贼的队列如此整齐有序,心里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但是他没有时间感慨了,还没等他把一部分乡勇调到侧后防御,逼进到200米距离的横队几乎是精确无比的在20秒内连发三排枪,接着排枪的次数就数不清了,密集的子弹象瓢泼大雨一样的洒在乡勇们身上,和刚才那胡乱的射击根本就是天壤之别。横队、纵队,这类排队枪毙战术的最好之处,就是能有效的把一群乌合之众组织起来,彼此壮胆的作为一个整体投入战场,发挥出手中武器的最大火力――在任何一个时空都不例外。
乡勇们只坚持了片刻,就在这样的弹雨下溃散了。他们始终没能准确的估计SKS步枪的射程,调动得太晚了。不过即使能够及时的调动起来,在持续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白羽看到乡勇们开始溃逃,知道现在正是战机,把机动队放了出来,农用车的出现让剩余的乡勇大惊失色,原先他们为了预备着可能要和“妖车”作战,都带了装满火药和油的瓶子,上面还洒了许多鸡血,但是此时谁还想得到这些,只是撒开腿跑路了,可惜人在河滩平地上如何能与越野车比快?很快,在农用车迂回包围并且并连着射倒几个乡勇之后,大部分人都在河滩上挤做了一团,熊卜佑连着喊“降者免死”,多数人都跪地投降。只有几个跑的快或者水性好的才逃脱了。
第二卷 新世界【分卷阅读】 第三十四 战后(一)
王洛宾从行政区走出来的时候,心还在狂跳个不停,为了镇定自己,他始终拖着自己的步枪。今天真是好险!一直忙于工地上建设,身体疲惫不堪的时候,敌人这么快就来了!
在战斗中虽然打掉了一个弹夹,但是到底打中了什么自己也闹不清,30发子弹居然一会就打光了,眼看着敌人就要爬上土垒了,来不及装弹夹了――他一慌就可耻地跑了。整个过程就好像早晨做得梦,混乱而片断,反正神志清醒的时候敌人已经退了。他自己也从战线的一面到了另外一面。好在只有一点擦伤……不知自己今后还能不能活下去呢……
地上到处是凌乱的弹壳,有的还在冒烟――浪费啊,短时间内穿越众还做不出弹壳,应该及时组织人都捡起来。
正想着,看见萧子山站在土垒上,满脸厌恶的看着满地的尸体。
“子山,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这不安排料理后事么”萧子山想勉强挤出一个坦然的笑容,但是还是露出了欲呕的神情,“说真得我最怕见死人了……”
“没人喜欢吧。”王洛宾也尽量不去看那些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显然即使是子弹打死的人,也并不象电影里那样只是在人身体上优雅的留下一个小孔,象征性的淌一摊血,而是毫不客气的翻出一堆血肉,流淌出大量的鲜血,把土地染得紫黑紫黑的――没亲眼看到很难想像人有这么的血……
不远处的一具尸体歪在地上,少了半个脑壳,露着白花花红澄澄的东西,身上棉甲被好几发子弹打了个稀巴烂,被血染红的破碎的棉絮在风中颤动。王洛宾赶紧把头扭了过去。由俘虏们临时组织起来的收尸队,用着带来的准备拉掉铁丝网的钩连枪,拽着尸体,往外拉,一具具的都抛在手推车上,一车一车的拉到远处去掩埋。
看着这些俘虏,脸色麻木的抬着拖着尸体,穿越众们的阴沉的看着,“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在过去只当是笑话说的一句歌词,在此时此地让他们充分了解了其中的阴冷,革命就是流血和牺牲。革命,无论如何的顺应天道合乎民心,最后死得最多的还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对了,王工,晚上7点执委会要开扩大会议。”
“扩大会议?”
“对,是战后的检讨会。除了执委,还有各个专业组的组长和一些骨干,对了,群众代表也要参加。”
“群众代表?”
“嗯。”萧子山冷着脸,“我看晚上多半会有第一次路线斗争了。”
“什么?我们不是打得不错。”在王工看来这次战斗虽然有点狼狈,但是战果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己方的损失微乎其微。
“事情要分两面看,”萧子山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我们有这么大的技术优势,武器比他们先进几百年,居然被明军突进基地来打,这算不算失误?”
“的确……”
“这里离开敌人的据点才四公里,执委会对近在咫尺的威胁视而不见,只派三个人去监视,算不算轻敌?”
“嗯,嗯。”王洛宾连连点头。
“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