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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临高启明-第62部分

小说: 临高启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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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遗症。

    最后到了邬德手里的花纸头上只有简单的题写着“工分券”三个字,发行单位为“百仞生产队”。因为印刷很简陋,纸张也不大合适,效果有点类似清明节在公墓外面叫卖得粗糙的冥币,不过就技术含量来说在大明没人能模仿得出来。

    这玩意上面有一个漂亮的墨色篆体图章,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名章。把邬德搞得哭笑不得,这算啥意思?

    程栋说这样做显得正式一些,也让工分券看起来庄重些,等于是用邬德作为信用的担保――必竟那些劳工们又不认得什么执委。

    “要上面什么都没有,不就成了真正的花纸头,大日本帝国的军用手票了?”

    工分券印刷好之后,全部缴到金融组去,每周由邬德凭记分单亲自去领。因为造工资表是件细活,邬德这样的没财会经验的人搞不定,所以他只需要把每周的记分单拿过去就可以,由金融组搞过人事工资的人来汇总出工资表按数额发给工分券。

    对于生产队的劳工们来说,这是一件新鲜的玩意。铜钱,大家都用;银子,也能看到;金子,听说过。有时候没钱,拿自家产的蔬菜、鸡鸭、粗布换盐和百货什么的。这拿纸片买东西,还是头回听说。

    明代曾经发行过纸币。不过这种曾经被政府大力推广的货币在毫无金融常识的皇帝和官僚们的联合撮弄下早就寿终正寝了。这样的边鄙地方,许多年前就是铜钱银子的世界了。虽然有类似后世银票之类的汇兑凭据,但是普通百姓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拿到手之后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番,谁也不信这东西能去换吃得东西,心想自己要是贸然去换饭吃:邬首长说能用,食堂里的吴首长要说不能用怎么办?就是官府也常常这个衙门说东,那个衙门说西。吴首长倒是白白净净一脸福态,很和气的一个人,但是拿个花纸头去买东西,保不定他会发火――神仙打架,小民吃亏的事情多得去了。

    最后,在大家怂恿之下,又得到了万一吴首长要打人,林兴就去请邬德来救人的保证之后,马蓬拿出一张五厘票子抖抖筛筛的递了过去,买了一碗粥。结果送饭的人很痛快的收了进去,给他添了一碗。

    周围的人看到马蓬拿到了粥,又看着他稀里呼噜的喝了下去,再看看那边送饭的人并没有一副过来收拾马蓬的模样,呆了半晌之后,所有的人都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掏出工分券,买饭的,买咸鱼的。伙食办来送饭胡义成措手不及,很快就把剩余的东西全卖光了――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购买狂潮,所以准备的额外食品并不多――没买到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周围是一片响亮咀嚼声,贪婪的眼光似乎要把他也吞下去,他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吴南海。

第二卷 新世界【分卷阅读】 第四十九节 信用(一)

    接到电话的吴南海赶紧叫人把炉灶的火重新拨旺盛做饭。海南的秋天温度也极少低于二十五六度的,白天往往将近三十度,为了防止食品多做了会溲败,所以伙食办每天都是按配给量做饭,稍微留一些富裕而已。食堂里有一些给夜班准备的食物,但是实在满足不了这么旺盛的需求。他赶紧把已经回去休息的人都给叫了出来。一面做饭,一面叫胡义成统计需要的食品。

    满满一锅饭做了出来,马上就给送到了营地,三十人份的米饭立刻就被一抢而空,许多人看到这张纸真的能买到米饭,谁也不买粥了,都涌上来买饭吃。胡义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吞着白饭,什么下饭的菜蔬也没有。他还记得小时候听那种穷人立志传之类的故事,主人公都是“拿酱油拌饭”,已经觉得很非人类了,现在这些人别说酱油,连盐都没有一颗。

    看到又一个家伙挤了上来,把他的大号木碗戳到他的眼前,手里又捏着一张工分券,虽然他嘴里说得话停得不甚明白,但是猜也猜得出是在说“饭一碗”。胡义成摇摇头,又给他添了一碗――这家伙好像在吃第四碗了吧?真是强人。

    熊卜佑有点害怕得往邬德身边靠了靠,小声说:“老邬,这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不会把他们撑坏了吧?”

    邬德摇摇头:“你放心好了,农民能吃的。我家乡的老辈人,一顿饭吃一斤的人多得去了。过去农民平日吃饭没油水,食量都大。”

    说着话,饭得消耗量渐渐少了,买咸鱼的人又多了起来,大概是觉得吃饱了也得打个牙祭。不巧得是吴南海的食堂里已经没有咸鱼了。

    “咸鱼没了,没了。”胡义成大声的喊着,“明天再买吧,今天都卖光了。”

    许多人听说咸鱼没了,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原来喧闹的气氛也渐渐冷场了。

    “鱼没了?”邬德跑过去问。

    “没了,食堂里的存货全光了,得明天去博铺拿了。”农委会在博铺有一个海产品加工厂。

    “一点都没了?”

    胡义成一摊手,“把给军事组的夜班伙食都挪用给你了。明天给你多准备一些好了,反正那咸鱼在食堂也超不受欢迎。”

    “鱼捞上来的时候被你们杀死了一次,给你们烹调又杀死一次。”熊卜佑一本正经的说。

    看着正在慢慢散去的人群,邬德吩咐林兴:“叫大家不要走,想买多少的,算一下,马上给他们取货!”

    胡义成赶紧说:“这不成。天都快黑了,现在怎么去博铺取货?!”

    “我亲自去。”邬德想到这是一个竖立信用的绝好机会,无论是工分券本身,还是他们这群“海贼”,要真正取信于当地人,就得做到言必行行必果――越是小事情,越是要做足姿态。

    “太危险了,”熊卜佑赶紧劝阻他,“再过半小时天就黑了,公路上没有路灯,路上不安全。”

    “没关系。用汽车好了。”邬德说着,直接给内务民政委员萧子山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要求拨给一辆汽车去博铺。根据军事组的保安规定,入夜前半小时开始一直到天明,任何人、车都不能上公路。

    “取咸鱼?!”萧子山吃惊的反问了一句,“就为取一桶咸鱼?”

    “对!很重要的。”

    “你开玩笑吧?这东西明天让顺路车带来不就是了,还派专车去取,别说现在马上要天黑了,就是大白天也不行啊,之后耳部浪费吗?”

    “这不是浪费!”邬德详细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分析了这么做之后将会收到什么用的良好反应。

    “话是不错,但是就算晚一个晚上供应,也不会让我们的信用崩溃吧。买东西商店还许缺货呢,我们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有没有必要我很清楚!”邬德烦躁起来,这些官僚怎么会懂得要收揽人心有多困难,咸鱼明天来也没关系,但是效果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好。信任感这种东西要建立起来极其艰难,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该错过。

    “那好吧。”听到他的再三坚持,萧子山终于让步了,拨给了他一辆北京212,还嘱咐既然去了要多带些东西回来:“免得空跑浪费。”

    吉普车在满天晚霞的落日中,向博铺驶去。邬德亲自开车,陪伴他的是吴南海--他想顺便去看看海产品厂的生产状况。

    吴南海在车上乘机要求把劳工组拨出一些农民到农委会来,不再作为集体行动的劳工,而是作为农委会的固定职工。

    “可以吧,我请示下执委会,同意的话就拨给你几个人。他们都是积极要求入伙的。”

    “会种地不?”

    “呵呵,当然,临高的老百姓基本都是农民,除了那个张兴教。”

    “其实我更希望能有些孩子,我好亲自教导。”吴南海把怀里的SKS换了个方向,这玩意在狭窄的吉普车车蓬里有点挤。

    “没问题,我告诉你的内部消息。”邬德故做神秘,“马上要派人去广州了。”

    吴南海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执委之一。”

    “你别忘记我是军事组出来的,”邬德小得意了一下,“军事组的人现在是无所不知――正通知席亚洲挑选保卫人员呢。对了,听说他也要去。”

    “那还不如北炜去呢。”

    “北炜每天都练兵,走不开。而且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军事班底了。”邬德看到经过的第一个塔楼,上面的人在打灯光信号,他也打了下车灯作为回应――他们的行程已经通知到了沿路的各个炮楼。

    “他有商业经验。俺们这些退伍兵都没做过买卖,这就是优势么,再说他也很积极。”

    “那我可得把要买的东西都开个单子出来。”吴南海赶紧掏出小本子,记了起来。

    “别着急么,几个主要执委都对要不要去广州还有争论,但是现在看起来非得去不可了。”

    “太夸张了吧。还非去不可。”

    “一点不夸张,我再告诉你个内幕――”邬德小声的说,“知道那大洋马吗?”

    “知道,是个美国特工什么吧?”

    “她现在被派在治安组,给治安组的人上上课,搞搞培训。前几天,她差点给人――”邬德说着,神秘的笑了一下。

    “给人什么?”吴南海一下紧张起来了,“杀了?”

    “这里有五百来个被日本AV毒害的男青年,在这17世纪的荒郊野岭里每天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你说他们会干出什么来?”

    吴南海恍然大悟,一下子觉得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就是可能了,不过那女人身手了得,没得手。”邬德叹了口气,“现在这妞成了执委会的一个烫手山芋了。”

    “要抓人吗?”

    “当然不。”邬德连连摇头,“为了这么个外国人激化矛盾,犯不上。其实是谁干得冉耀第二天就知道了。”

    “这不好吧。”吴南海很不以为然,“放在任何一个时空,这都是不折不扣的犯罪行为!执委会这是纵容,后患无穷。”

    “追究?你记得当年全体大会上定下的基调吗?‘人人平等,但是穿越者比其他人更平等。’”

    “没错。所以我们更要维护穿越者的利益啊,这样赤裸裸的侵犯一个同伴,还是一个女人――”吴南海忽然住口了,萨琳娜算穿越者吗?!

    “你想起来了吧。”邬德意味深长的说,“一共有七个人是意外的偷渡客,而不是穿越众。”

    “可以吸收他们么。有什么不行的。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来自21世纪的。既然到了这个时空,就只能和我们在一起创业吧。”

    “坏就坏了她是个洋人身上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多人恐怕都在这么想。”

    “这个――”吴南海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就算不能信用她吧,也不至于要对她那个……”

    邬德嘿嘿的笑了:“的确有点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执委会才下了决心派人尽快去广州。”

    吴南海忽然觉得起了鸡皮疙瘩:“我的天,要去买女人?!”

    邬德神秘的笑了下,继续开车,不过等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不过这个时空的女人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要女人我也得从萝莉养起来。”

    “对我来说,有个女人可以帮我做饭洗衣服我就很满意了。”邬德感叹了一句,“这自己洗衣服,吃食堂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博铺,取了几桶咸鱼捆在车上马上就往回赶了。天已经黑了,路上漆黑一团,开着车灯驾驶也不觉得很难,沿路的炮楼的灯光成了指引他们的方向灯塔,一路很顺利的回到了营地。

    已经散去的劳工们被从新召集起来,一桶咸鱼打开了。邬德中气十足的告诉他们:敞开供应,愿意买多少就买多少。劳工们迟疑了一会,却没有许多人上来买。有人把剩下的工分券仔细的用破布包好,藏在衣服里。马蓬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想,找机会得把家里人叫来,好好的吃一顿。

第二卷 新世界【分卷阅读】 第五十节 信用(二)

    工分券的第一次发放和回笼状况很快就统计出来了,共计发出八百十五分三厘,回笼三百三十四分,当天回笼比率40%――第一次搞这个到手的人急于把它兑成实物也是情有可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余下的代币券开始陆续回笼,但是速度大大低于原先的预期。这让吴南海大大松了口气,当日他比平常多消耗了差不多60公斤的大米和杂粮。

    不过,工分券的信用基本建立起来了,虽然还有人将信将疑,但是这纸片的的确确每天都能从伙食车上买到额外的食品。接着,吴南海又开始向他们销售地产的米酒――五分一瓶,每瓶250克。为了防止有人酗酒误事,每周供应一次,每人每次限购一瓶。但是销售情况却并不理想,让吴南海很纳闷:这批米酒都是那个张有福办理俘虏事宜的时候送得,他还特意问过俘虏,都说是本县比较上等的米酒。

    既然是上等,为啥销售量还这么小呢。这么多日子和生产队打交道,他已经能和这些当地劳动力用一种混杂着临高话和普通话的语言大概的交流了。结果多数人的回答却是:“太贵,买不起。”

    邬德听了他的反应之后,却很高兴的笑了:“好事情。”

    “好在哪里了?”吴南海本来还指望用米酒回笼掉一些工分券,减少粮食的消耗。

    “说明他们认可了工分券的价值呀!”邬德说,“他们觉得这是钱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这是1949年的金圆券,大家还会在乎物价是多少吗?能买到东西就好了。”

    吴南海恍然大悟,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这些。

    “你没换位思考,这里很多人也没有。觉得这些人理所当然的应该相信工分券的价值。”邬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都是你觉得他们应该怎么样,我觉得他们应该怎么样。没错吧?大家都忘记了这些人也是活人,人人都有一把小算盘,凭什么轻易相信你。”

    “的确有点。”

    “所以,我们得小心翼翼。”邬德说,“信用,信用,不是一天二天能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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