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风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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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殷明
内容简介
《永乐风云(套装共4册)》包括:《永乐风云(第一卷)》、《永乐风云(第二卷)》、《永乐风云(第三卷)》和《永乐风云(终卷)》。
《永乐风云(第一卷)》内容简介:王之首的燕王朱棣更成了建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为求自保,朱棣忍气吞声、装疯卖傻,欲使朝廷放弃削燕。但建文却不为所动,欲置亲叔于死地而后快。眼见大祸将至,朱棣在与朝廷政治博弈的同时,也开始暗中积蓄力量,又玩弄权术左右民心舆论,最终在生死存亡之际绝地反击,起兵靖难。但面对坐拥天下的朝廷,仅有北平一隅之地的燕藩犹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的拍打下,随……
《永乐风云(第二卷)》内容简介:夺取大宁军马后,燕藩终于有了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实力,继而接连重创南军,将战争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在沙场上驰骋纵横的同时,朱棣利用所取得战略优势再施权谋,威逼利诱得朝中勋贵与建文貌合神离,并从宫中逃亡内官口中探得南军虚实。随后,燕军长驱直入,兵临金陵城下,早与燕藩暗通的王公大臣打开城门,放燕军进城,建文朝廷土崩瓦解!金陵告破,靖难功成,本是庆贺之时,可朱棣却未曾想,建文在城破之时的离奇失踪!而更让朱棣始料未及的是,其对方孝孺虽则严厉但却并不出格的惩罚,在后世竟逐渐演化成“诛十族”的旷世暴举!建文在城破之际有何动作?“诛十族”的真相又是如何?请随《永乐风云——问鼎天下》一道,来揭开笼罩在历史上空的层层迷雾……
《永乐风云(第三卷)》内容简介:称帝后,永乐审时度势,毅然摒弃休养生息的洪武旧政,转而开拓振兴。修成人类文明史上巅峰巨作《永乐大典》,光复脱离中国五百年的安南。而在一片非议中的郑和下西洋,更是寄托着永乐启动华夏文明扩张浪潮的宏大构想。经过一番励精图治,大明国势日隆,永乐更是亲率大军出塞,一举击溃鞑靼,消除了威胁中国的最大隐患,成功打造出又一个中华盛世!然而,在盛世之下,王朝内部也隐忧渐生。皇子间的帝位之争也愈演愈烈;开拓壮举大耗国力,引朝中滔天争议。成就赫赫功业的永乐大帝依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永乐风云(终卷)》内容简介:永乐王朝的储位之争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因运粮失期而摇摇欲坠的东宫成功将朱瞻基推上了皇太孙的宝座而保住了地位。这逼得朱高煦不得不孤注一掷,预谋发动兵变夺取帝位。这一逆天之举败露后深深刺伤了永乐的心。而白莲教之乱、瓦刺壮大、交趾叛乱等问题一度成为朝廷大患。永乐励精图治十九年后,大明王朝正式迁都北京,定鼎了华夏盛世的巅峰。而一手缔造这一辉煌的永乐也垂垂老矣,在第五次亲征漠北之时,朱棣终于油尽灯枯、龙驭上宾……一代帝王的传奇历史画下了完美的休止符。
作者简介
殷明,号江汉逸士,楚人,武汉大学毕业,自幼研习文史,迄今逾二十载。遍览经史典籍之余,渐萌笔耕之念,欲以文学之法,怡人之性情,兼矫史家曲笔,并载笔者思道。遂穷十年之力,作此《永乐风云》,再现六百年前华夏文明峥嵘岁月,重塑一代雄主永乐大帝傲世真容。
《永乐风云 第一部:绝地惊涛》
楔 子
大明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金陵。
天雷滚滚,金陵上空遍布阴霾,似有一场大雨将至,但就是怎也落不下来,只把偌大的金陵城笼罩其中,显得十分阴沉。位于金陵城东部的紫禁城里,却不见平日川流不息的进出人群,一片空空荡荡,竟像座死城。紫禁城外廷的中轴线上,依次坐落着奉天、华盖、谨身三座大殿。此时,只有在奉天殿这座巍峨庄严的宫城主殿周围,还站着一些内官侍卫,稍有几分人气。但他们闪烁的眼神和惊惶的表情中,却又明显透露出阵阵不安的气息。
奉天殿内,建文头发散乱,一双眸子木然无神地望着殿外,明黄色的盘领窄袖龙袍上面溅落着几滴殷红的血迹;脚前的青砖上,横陈着一具男子的尸体。从尸体腹间汩汩流出的鲜血可知,此人应方死未久。
忽然,天空响起一声惊雷,建文闻声一震,顿从呆若木鸡中恢复过来。再打量了地上死尸一眼,建文忽然发疯似的提起右脚,对着尸体便是一顿猛踹。
“奸贼害朕!奸贼害朕!”建文一边哭骂,一边死力踹着地上尸体,脸上两行热泪潸然而下,黑色的靴子也被鲜血浸染,现出一片暗红。
“陛下!”殿内一个身穿蓝色文官袍的青年官员跪行上前,一把抱住建文的左腿,激动地哽咽道:“此贼构陷陛下,业已伏诛。然李景隆已开金川门,北兵不多时就要直犯宫阙了!事已至此,陛下切不能只顾泄一时之愤,还需速作决断啊!”
建文浑身一抖,手中利剑恍然落地。过了半晌,他方惨然一笑道:“不想朕竟会落到此等地步……”
见建文只是自怨自艾,青年官员心急如焚。思忖片刻,他一咬牙,径直爬起,转身走到跪在殿门处的一名内官身边一阵细语。内官点点头,随即做个手势,带着几名下属飞驰而去。交待完毕,青年官员转过身来,强忍着心中悲痛对建文沉重地说道:“陛下,臣已交待王鉞,将紫禁城各门紧锁。燕贼亦是先帝之子,想来不会行焚宫室之恶举。如此看来,北兵要进宫城还需一段时间。事急矣,是玉石俱焚,还是忍辱负重,需请陛下即刻定议。否则燕贼一旦进宫,陛下将难逃其辱!”
建文听罢,泪水又从眼眶中滚滚涌出。忽然,他飞一般直冲到殿门口,面朝西北呆若木鸡般站了片刻,仰天一啸,凄厉悲愤地咆哮道:“李景隆……”
一个时辰后,奉天殿燃起了熊熊烈火……
第一章 风云突变
一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崩于金陵。留遗诏曰:
“朕应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讣告四出,天下缟素……
是月下旬 北平府。
此间正值北平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眼下正是申时,北平城内大街小巷空空荡荡,人们大都窝在自家院子的树荫下打着盹儿,期盼着黑夜早些来临,让被炎日炙烤了一整天的北平城能稍微凉快一些。这时分外面烈日当空,通常不会有人走街串巷。只有等过了酉时,路面上才会有些行人。
忽然,城南丽正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正蜷缩在城门洞内打盹的小卒们被响声惊醒。就在众人尚揉眼伸懒腰时,一辆马车已在数十骑士的簇拥下穿过城门飞驰而去,只在黄土路上留下一片凌乱的马蹄印和两道平行的车轮痕迹。
“咦!刚才过去的不是王爷的辂车么?”一个小卒惊奇地叫道。
“怎么可能!王爷几日前才南下,眼下应刚到京师才是,怎会折返回来?”一名小旗服饰的军校立刻驳道。
“二狗子没瞧错,抹金铜凤头、如意滴珠板、红漆轮辐,车身还挂着白绢儿,不是王爷的辂车又是什么?”
“是王爷的辂车,错不了!”
不一会儿,其他士卒也嚷起来,一致认定方才过去的就是亲王专用的辂车。
见大家众口一词,本来信心满满的小旗顿也犯了迷糊:“真是王爷的车?可王爷不是进京奔丧了吗?怎会这快便返回北平呢?”
……
把守丽正门的兵士们没有看错,方才过去的正是燕王朱棣的辂车。朱棣当然没有注意到车外的这些门卒,此时的他,正为近日来的连番惊变忧心不已。
朱棣今年三十九岁。洪武三年,年仅十一岁的他被封为燕王,十年之后就藩北平。其时大明开国未久,故元朝廷北遁塞外,仍具有相当实力,且一直觊觎中原。北平作为元代故都,边防根本之地,地位至关重要。朱棣自打进入北平府的那一天起,便与秦、晋等其他藩边塞要的“塞王”一起,担当起了戍守边疆之责。而这位年轻的王爷也确实不负其父皇朱元璋之重托,把这个塞王当的风生水起。洪武二十三年与洪武二十八年,朱棣两次率军出塞,均大获全胜,一时声名鹊起。随着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相继薨逝,朱棣以皇四子身份位居诸王之长,亦被朱元璋视为北方柱石。就在上个月,朱元璋还下敕旨,命朱棣节制诸军出塞,备卫开平。正当朱棣整治兵马,雄心勃勃地准备再大干一场之时,京师竟传来噩耗:自己的父皇,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已于本月初十驾崩!
接到讣告,朱棣当即大哭于地,当晚便轻装简从,匆匆南下奔丧。谁知车驾行至淮安,朝廷却遣使颁来一份敕符,除告知皇太孙朱允炆登基之事外,还带来了命其不得进京的新君旨意。太孙为国之储君,先帝既崩,新君即位乃情理之中。但身为皇子,不准其进京奔丧,这却让朱棣如何忍得?不过圣旨不容置喙,且先前与讣告一同送达的遗诏中也确有“诸王临国中,勿至京师”的话语。饶是朱棣满腔疑虑、一肚子不愿,也只能中途而返。而在回北平的路上,朱棣越想越疑,总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此时的他,急需要一个人,来替他解开这诸多迷惑。
“王爷,庆寿寺到了。”车门外飘进一阵尖细之声。朱棣一愣,方觉车驾已停。朱棣起身弯腰,打开门钻了出来,已在门外候着的燕王府副承奉内官黄俨忙上前侍候。朱棣抬头一看,已到北平城内的庆寿寺外。只见一位身着皂色常服,身披黑条浅红袈裟的枯瘦老僧,正独自站在寺门台阶下迎候自己。
朱棣急忙上前,双手合十对着老僧行了一礼道:“暑气正重,道衍师傅门内迎我便是,何必当此烈日,倒叫我着实过意不去。”
道衍含笑答道:“使长言重了,臣常年于屋内打坐修行,甚是憋闷。虽是暑日,偶尔出来却也不妨!”
明初沿用元俗,臣属有时亦称亲王为“使长”。道衍又道:“此地炎热,王爷劳顿之躯,还请移驾至我禅房叙话。”朱棣心知其意,便不再寒暄,随着道珩直至后院禅房。
道衍禅房不大,却独成一屋,周围并无其他建筑。二人进屋坐定,一个小沙弥进来,小心奉上两杯茶,便又轻声退出。朱棣的心腹爱将,燕山中护卫副千户朱能将门带上,于屋外警戒。
房内静寂下来。朱棣啜着茶,心中还在理着这诸多疑惑,一时并未开口。道衍则一手捏动着佛珠,于旁静静等候。
道衍本姓姚,苏州府辖下长洲人,前元至正十二年便出家为僧,至今已有四十六年。虽身入佛门,道衍却不是拘泥于佛家一脉之人。相反,他于元末明初之际求学名山多年,不仅通晓儒、释、道,亦对相术、兵家多有涉猎。洪武十五年,孝慈皇后马氏去世,诸王赴京奔丧,遭遇丧妻之痛的朱元璋选高僧随侍诸王,为马皇后诵经祈福。道衍受僧人司左善世宗泐之荐,侍于燕藩。
道衍初逢朱棣,观其面容,只见其鼻梁高挺,额骨中央高耸、形状如日,此正《相书》中所谓帝王之相。而尤让道衍啧啧称奇的是,朱棣天生一目双瞳!这般重瞳异相世所罕见,相传舜帝与项羽即为此状。待相完面,道衍与朱棣一经接触,更发现其文武之才兼备,言谈举止间稳健从容,尽显丈夫本色,且度量恢廓。有了这么个印象,道衍心中断定其乃不世之雄主,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本来,高僧侍王只为诵经。但道衍一直胸怀大志,其之所以应征,就是想趁此机会寻一雄略之主,辅佐其建下赫赫伟业,从而也使自己成就传世美名。早在入选之前,他便听闻诸王中以燕王才略最佳,故专门托宗泐将其推荐给朱棣。此番接触,见朱棣果然不负其名,道衍心中大喜,遂将腹中韬略尽数道出。
朱棣本也是有满腔抱负之人。到北平这座塞防重镇就藩后,他更是雄心勃勃,欲能有所作为。这两年来他礼贤下士,不断招揽英杰,就是希望能有良臣辅佐,以建一番功业。起初朱棣还以为道衍不过是佛法高深,孰料详谈后发现其竟身负经纬之学,他当即如获至宝,道衍一到北平,便当上庆寿寺主持。朱棣对道衍十分敬重,倚为心腹谋臣,平日遇有难事,便与他一起商议,两人明为主臣,实则师徒。如今遇此大变,朱棣岂能不找这位师傅讨教一二?
过了半晌,朱棣方开口说道:“近日之事,大师可都知晓?”
道衍徐徐道:“先帝遗诏,使长南下次日我已在世子处看过,今上敕符王爷亦先遣人告知,以老衲冷眼观之,这一诏一敕,其中大有深意。”
“愿闻其详!”朱棣顿时精神一振,忙坐直了洗耳恭听。
“以臣所见,此中疑点有三!”道衍压低声音道,“先帝于本月初十升遐,十六便入葬孝陵,先后相隔不过七日。历代帝王丧仪向来隆重,今上于先帝葬礼如此匆忙,这岂是人伦之道?此乃其一。”
“其二,遗诏之中,有命诸王毋至京师之语。但洪武十五年孝慈皇后大行,使长与诸位已就藩的亲王均有回京奔丧,当时怎么没有毋至京师的话?且父丧子归,本是天理人伦,即便是臣子,倘遇双亲亡故,尚需丁忧归乡,守孝三年,何况皇家?先帝素重孝道,又岂能出此夺情之语?其三,遗诏提到‘王国所在文武吏士,俱听朝廷节制,唯护卫官军听王’,这便是要夺了诸王节制军队之权。藩王统领诸军,本就是先帝所创,岂会毫无风声地便行废止?且即便要废,先帝在世时一纸诏书便是,诸王身为皇子,又岂敢不从?再说,上月先帝还有敕旨,命使长统领燕、辽官军出塞,这哪里又是要废藩王统兵之权的兆头?遗诏中所言,岂不离奇?”
道衍娓娓道来,朱棣细听之下大有醍醐灌顶之感。其实以上种种,朱棣这几日也有想过,但因连遇惊变,一向稳重的燕王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