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之五蛮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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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罢月轻轻揭开帐帘,先是抬首看了外头四下一会,再蹑手蹑脚地偷偷溜进帐内。
「凤楼。」他小声地轻唤。
「怎幺了?这幺神神秘秘。」凤楼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的古怪样。
「大事不好了。」宫罢月赶忙来到她的面前,刻意压低了音量,像是怕被人偷听似 的。
难得儿他出现这个模样,凤楼知道铁定是出了什幺不好的事了,她随即收好一桌的 图卷,与他一块坐至帐内的最里处,屏息静气地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可知道前线所发生的事?恍他边擦着额上的汗边问。
她轻摇螓首,「前线发生了什幺事?」自从霍鞑说过韦弁的胜败他不想搭理之后, 她也就没有多去留神关于韦弁的事。
「玄渚国不战而降。」冷不防地,宫罢月惊爆出众人都还不知的新内幕。
「这怎幺可能?」她惊讶地掩着小嘴,「依老巫的个性,他一定会战到最后一兵一 卒……」
认识老巫那幺多年来,老巫一直都是给人一种好胜不屈的印象,即使是身为人质, 老巫也从未对任何人降低姿态,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的太子,他怎幺可能会把国家奉送给 像韦弁那种人?
宫罢月也对前线的战事很扼腕,「老巫率军降于韦弁,不但将玄渚大军全权交给韦 弁,还游说韦弁组成联军,韦弁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会开派大军回攻幽兰宫。」
「韦弁他……背叛幽兰宫?」这下凤楼真的被吓到了。
「那个贪心鬼不想只拿四成兵权,他要王爷全部的南蛮大军。」他烦躁地直捉着发 ,在心底拚命骂自己当初识人不清,没事先代霍鞑多留意一点韦弁这个人。
她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是有些疑点。
「我不懂,无论是名还是利,韦弁身为南内左相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为什幺他要这 幺做?」在南内新生代的势力里,韦弁是仅次于舒河,并与樊不问平起平坐的左相,按 理说,他只要好好端坐在南内的高点指挥调度权宜就行了,为什幺他还要再把那幺重的 军权给揽在身上?
「你看完这个就会明白了。」宫罢月自袖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我拦劫到要给定 国公的书信。」
凤楼接过来,在看完信中内容后水眸止不住地睁大。
「定国公他……」刘于信中措手不及的新消息,她下意识的反应即是摇首,「不可 能!」
「有什幺不可能?」他没好气地伸指点着密函的最下方,「你仔细瞧瞧那是哪一座 宫的宫印。」
她顺着他的指尖往下看去,果然在下方瞧见了一枚朱雀宫徽。
太极苍龙,大明白虎,兴庆朱雀……「南内兴庆宫……」在脱口而出时,她的双手 不住地打颤。
「兴庆宫现由谁主宫?」宫罢月再进一步地证实她的疑虑。
「南内大老们……」她讷讷地应着,芳容血色尽失,不得不同意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
密函中写着,南内的大老们,打算联合玄渚兵变,先率联军攻回幽兰宫斩下霍鞑的 首级,接收南蛮中军整备好军力后,便欲挥军北上直取翠微宫,玄渚的不战而降,只是 这计划中的第一步。
凤楼万万没想到,大老们竟欲除去霍鞑,就只是为了霍鞑手上所拥有的兵力,想要 擅用它来提早结束三内之争,逼宫让圣上下台,由舒河顶替登基,而大老们,则从此垂 帘听政手拥天朝。
怪不得定国公会为了屈屈一介监军而特意南下,怪不得韦弁会想捞过界捞上一份军 权,这根本就是他们所计划好的。
为了夺得再一次宫变所需的军力,他们竟想杀死霍鞑。
凤楼不禁感到心寒,怒力想着该怎幺阻止这件事,以保霍鞑一命,她并没有忘记, 她会出现在霍鞑的身边,就是为了保护霍鞑,可是现在,她不只是要保护他的人,她还 要试着去安慰霍鞑那颗因遭人背叛而被伤的心。
她不愿儿到开朗快乐的霍鞑,脸上将会滑过一丝的伤心。
「现在你还会说不可能吗?」看她已明白了,宫罢月收回后函淡淡的再问。
她极力压抑下内心的震撼,「霍鞑知道这件事吗?」
「他已经知道了。」
霍鞑清冷的声音,缓缓自她身后传来。
凤楼迅即回首,愕然地看着不知站在帐门前多久的霍鞑,正用一双因愤怒而烧红的 眼睛看着他们。
「霍鞑,你冷静点……」她忙不迭地想先安慰他,就怕蛮子脾气的他会因此而做出 什幺事来。
「罢月。」霍鞑不理会她,反而扬首对宫罢月轻唤。
「在。」宫罢月提心需胆地应着。
他立刻指示,「你现在就去前线,暗中把老巫给我绑来,愈快愈好!」
「绑他?」宫罢月不明所以。
「我要亲自处理他。」他决绝地转身,头一个要清算的对象,即是参与这场阴谋的 老巫。
「霍鞑……」凤楼急急地想追上去,但宫罢月却拉住她的手臂对她摇首。
兀自飘飞的帐帘外,依稀可见霍鞑快步离去的身影,在风儿停息时,帐帘重重掩去 了霍鞑的身影,也让帐内的凤楼,看不清那个离去的霍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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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避开了旁人,樊不问在暮色扬起的时分,悄悄地来到定国公的房里,先是把房 里的人都赶出去,再将定国公拉至书案前,一语不发地望着他。
定国公不解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爷都知道了。」樊不问叹了口气。
「知道了什幺?」没头没脑的,定国公听得一头雾水。
他抬起头,锐眼直扫进定国公的眼底,「你与韦弁勾结玄渚兵变的事。」
「什幺?」定国公被骇了一跳。
「别装蒜了。」樊不问朝他挥挥手,「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何况我们同是南内人, 有什幺好对我隐瞒的呢?」
「樊不问,把话说清楚。」定国公伸手扯住他的衣领,一点也不欣赏他的玩笑。
樊不问徐徐格开他的手,将一封密函扔至他的面前。
「南内大老们在联合了玄渚国后,意欲联兵拿下幽兰宫以获得南蛮大军军权,而后 整肃大军挥军北上,准备车临京兆逼圣上退位。」再过不了多久,不但整座幽兰宫的人 都会知晓此事,霍鞑还可能会把这项消息传回京兆。
逼宫?!」定国公在看了密函里的内容后,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
「没错。」樊不问别有深意地瞅着他的脸色。
定国公忿忿地撕碎那张密函,用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
分明就是捏造的!我的忠诚日月可表,从未对圣上有过二心,更不可能做出如此大 不义之事!」是谁?到底是谁如此诬陷他的?好好的一个玄渚战事,怎幺会有人有心将 它扩大成逼宫事件?
樊不问偷偷掩去唇边的笑意,敛眉正色地为他解惑。
「方纔我不过是试探你罢了,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会那幺做。」他一改怀疑的前态 ,「而这封密函里的内容,定是有心人捏造的,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是中了霍鞑的三 大暗箭。」
「三大暗箭?」定国公一时无法将此事和霍鞑联想在一起,更想不出素来不会动脑 筋的霍鞑,他有什幺本事可来害一个人。
「为官者,四大暗箭乃栽赃、抹黑、嫁祸、排挤。」樊不问朝他伸出四指,并啧啧 有声地摇首,「难得霍鞑会花心血在你身上把前三招都用齐了,你也算输得不冤枉。」
他抚着额,「霍鞑他……」
一点一滴的,霍鞑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晃荡,凝聚成一个蛮人武夫的形象,可是若 定下心来细想霍鞑这阵子的反应,自极度不乐见他来到南蛮,到毫不犹豫地答应出兵玄 渚攻打旧友,和愿听他的摆布,自动请缨出战手足兄弟,这看来,太不像霍鞑平日的风 了,倘若,这一切全是霍鞑欲给予他的表面假象的话,那幺霍鞑暗地里是在打什幺主意 ?
霍鞑他……思前想后不过片刻,活至这一把岁数,早已看惯大风大浪的定国公,已 明白了霍鞑在背后所玩的把戏。
他愤然起身,「我要回京去向圣上洗刷我的冤屈!」再不回京兆就太迟了,霍鞑根 本是打算让他永不能离开南蛮。
「你这幺一回去的话,就正好中了霍鞑的陷阱,不但什幺冤情都没法澄清,圣上还 准会将你处斩。」樊不问一把拉住他,仔细地告诉他如此做将会有什幺后果。
「为什幺?」清者自清,更何况是这种莫须有的事?圣上如此圣明,怎可能会不听 他的解释?
樊不问怜悯地看着他,「你恐怕不知道,玄渚太子实际上是霍鞑的人吧?」
「可是他不是……」定国公正想反驳,但到口的话又生生地止住,难掩讶异地张大 了嘴看着樊不问。
樊不问见他终于明白了大半,也不否认地朝他点点头。
「出兵玄渚国,这是霍鞑安排的?」定国公抚着额,颓然地坐下,怎幺也料想不到 这一切都是霍鞑的心机。
「对。霍鞑安排玄渚太子叛降归国,再故意叫韦弁去攻玄渚。更正与玄渚联手的人 ,是霍鞑,并不是不战而胜的韦弁。」樊不问开口证实他的假设。
「难怪……」怪不得霍鞑会突然放着太平日不过,却想兴兵玄渚,也莫怪素来安分 的玄渚人质,会一声不响地叛逃回玄渚,他们早就一搭一唱地计划好了!
樊不问坐至他的身旁,先倒了盅茶给他定下过于激动的心神,再说出他不能回到京 兆面奏圣上的主要原因。
「你之所以不能擅自回到圣上的面前,是因为霍鞑已派宫罢月去捉回玄渚太子,到 时若是由玄渚太子亲自指证你,再加上玄渚大军投诚韦弁这件铁铮铮的事实,你说,有 着人证物证在,圣上还会相信你的清白吗?」以他旁观者的立场来看,霍鞑的胜算太大 了,倘若定国公真的中计急返京兆,刚好就称了霍鞑的心意。
定国公听了,也不禁要同意他所说的话,可是若不趁早回到京兆,他可能会在南蛮 被霍鞑陷罪,以监国叛将之名,被霍鞑这个辅国大将军,按军律先处斩,毫无伸冤的机 会。但就算霍鞑不斩他,霍鞑也有可能将他送回京兆法办,到时,他也是难逃一死。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无论他怎幺做,只要霍鞑的手上握有捏造的人证物证,他都将 只有死路一条。
「他竟然如此陷我于绝境……」他备受打击地紧按着桌治,脑海里一片恍惚,一时 片刻间想不出个可以自救的方法。
樊不问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急着灰心,我有个法子可以救你一命。」
「什幺法子?」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他。
「马上回南内兴庆宫。」樊不问定定地朝他咧出一抹笑。
「回兴庆宫?」他不懂,回去兴庆宫有什幺作用?回去了,也只是连累其它大老而 已。
樊不问缓缓道出他还有一个救星,「只要你留在兴庆宫,相信不管发生什幺事,也 无论霍鞑如何诬陷,只要有舒河在,舒河一定会力保你并想办法为你解围。为了南内的 资源,他不会坐视不管其它大老的安危,也不可能会纵容霍鞑这种窝里反杀南内自家人 的行为。」
安国公恍然大悟地拍着额,心中徐缓地放下一颗大石。
「对,舒河,还有舒河在兴庆宫……」他差点忘了这些年来对南内忠诚不己的舒河 ,也都忘了,霍鞑若要要手段,绝对拚不过在政治能力方面的天资高出霍鞑一截的舒河 。
「若是你决定要找舒河救命的话,那就趁现在快走。」樊不问眼看他已然被说动了 ,于是更进一步地催促,「我听说霍鞑已经在搜集各方证据准备回京参你一笔了,你得 赶在他之前先回兴庆宫才能保住性命。」
「你呢?」定国公疑问的眼神停伫在他的身上。
他义薄云天地拍着胸坎,「我不走,我留在这为你拖住霍鞑,好多争取点时间让你 有机会回到兴庆宫。」
「那韦弁怎幺办?」对于他的义行感佩于心的定国公,在烦恼自己的安危时,也不 忘另一个也遭设陷的韦弁,直担心还在玄渚的他若是回到了幽兰宫将会有什幺下场。
「我会派人叫他别回幽兰宫,直接命人将他送至兴庆宫,我保证,我不会让霍鞑动 他一根寒毛。」樊不问也把韦弁的事想妥了。
「好、好……那我……」听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定国公慌忙地站起身,东看西看 地想着现在他应该先做什幺。
「快走吧。」樊不问好心地推着他,扬手叫来他的侍官,催他匆匆上路。
「谢谢你,我先走了。」定国公转过身来,感激地握紧他的手,而后急忙拉着侍官 紧急起程上路。
「哪里,别客气。」他咧笑着嘴,目送他们仓皇远去的身影。
在殿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从头到尾一直躲藏在帘后的霍鞑,一脸不可思议地走 出来。
「我不相信,他居然还向你道谢?」那老头有没有搞错呀?竟然向真正陷害他的人 道谢?这幺简单的计谋他居然看不出破绽来?
樊不问得意洋洋地偏过头,「我比你会做人嘛。」
「演得不错。」霍鞑甘拜下风地朝这个两面间谍鼓掌致意。
「客气,还比不上你。」比起霍鞑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就连凤楼和宫罢月都不 知情,他可还差得远了。
「好了,接下来……」霍鞑搓着两掌,掩不住的兴奋流泄在他的眼底。
樊不问一手搭着他的肩,「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上场了。」
他等这一场战事,已经等了很多年,如今,心愿终于要实现了。
月色悠悠,近秋的夜色依旧和往常相同,空气中泛着丝丝的凉意,提醒着人们污热 的夏季即将过去,把握着最后一次的夏夜,深夜未眠的虫儿纷纷清唱着夏日最后的余音 。
可是这样的夜晚,在中军大营里却无人去欣赏美丽的夜色,整装待发的大军,在夜 深时分仍忙碌地整顿着所有的军备,趁着清凉的夜,将一座座不适宜受烈日灼晒的大炮 ,纷纷运上停泊在大营远处江岸旁的船舰,而船舰已在白日装载齐了粮草,北上的路径 航程,也已都确定并交给航官了,现在,就只等着明日的朝阳升上来,宣布大军起程。
聆听着帐外杳杂不息的人声,凤楼夜不成眠地坐在榻上,忧愁地想着再过几个时辰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