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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青岚玉-第13部分

小说: 青岚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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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盖殿内,一众人如同沉睡一般悄无声息。我屏住呼吸,朱高燧牵起我冰凉的手,拉住我,和他一齐缓而踏入殿内。一道道或犀利或慈善的目光皆投往我的身上,我稍稍颔首,殿内的所有人我都悄悄地扫视了一番,看到许多熟悉或陌生的脸庞。站在左侧的二皇子冲我微笑,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笑容,而他身边的华郡主,煞白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顾低垂着眼帘。再往右侧瞟去,我看到了多日未见的爹爹,正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我,眼里似乎还泛着泪光,心中不禁一暖。
大殿之上,皇上正坐于椅,几案上明黄色的托盘内放着一册文书和那枚方正的玉玺。
“儿臣参见父皇。”朱高燧跪下行礼,我也随着他,提着大衫的下摆踉跄而跪。面对这类场合,我通常越掩饰越会弄巧成拙,难免提心吊胆。
“平身。”皇上简明地说,不带任何多余的话语,又接着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开始宣读册妃文书。殿内立刻变得死寂,太监轻轻拿起册文书,不紧不慢地打开,轻启薄唇:“奉天承运,永乐皇帝诏曰,今有礼部尚书苏诌之女苏洛洛,秉性柔嘉,贤良淑德,特册尔为赵王朱高燧之妃,望恪守妇道,勿违圣意。永乐八年十月初二。”
“臣妾遵旨。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伸手接过太监递来的薄薄的册文,一切都成定局了……从此我只是朱高燧的妃子,与宫外的他已是陌路人,即使有情,也不再有任何瓜葛。顿觉眼眶泛起浅浅的泪,没有落下便被风干了。
在华盖殿进行了简单的册封仪式之后,接下来便是告祭于奉先殿内庙。
众人随驾出了华盖殿,我同朱高燧走在皇上、皇太子和二皇子身后,依然是由纪凝搀着我,朱高燧也紧紧拉住我的手,似乎不敢掉以轻心,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我,生怕我如之前那般一不小心就晕厥过去么?我抿嘴轻笑,这些时日在宫里整日面对的是珍稀的药材,身子调养得很好,已不如从前那样虚弱。不过今天的仪式极为重要,朱高燧会如此态度也是难免。
内庙的殿外,汉白玉石栏环绕,刻有龙纹、狮纹、海兽纹等。主殿内,供奉木质金漆雕龙神座,座前香案内青烟袅升。两侧均是些皇族牌位。移步中殿,正中室内供奉着太祖皇帝,正案之上分别陈设有酒杯三只、酒壶一个、茶一盅、热水两盆、饭两碗、菜四碟、牛肉、牛肝、肉骨、油饼、栗枣、圆眼、荔校、胡桃、馒头、羊肉,置有香一炷,蜡烛两支;左侧设司搏桌放酒槽,右侧设祝桌放祝版。
礼官宣读完祭文后,众人分别上前上香。
上香完毕,行四拜礼。拜毕,行初献、亚献、终献三礼。
至我行拜礼,刚向前踏了两步,被朱高燧拉拽回来。皇上用余光瞥了我一眼,突然发话道,“苏洛洛,念你有孕在身,接下来繁文缛节的跪拜就免了。”
我站定在原地,香火缭绕的殿室让我觉得生闷,头也嗡嗡作响。若不是皇上免了我行拜礼,我大概早已支持不住,心中暗暗抱怨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到了这时候也不争气一些……
“洛,你还好吧?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朱高燧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喃道。
是这样的么?可是缺了我,这次的册妃仪式便没了意义。觉得自己还能撑住,冲朱高燧笑了笑,道:“我没事,或许是昨天太紧张了没睡好而已。”虽然听我这么说,朱高燧依旧神色有异,时不时转过头来瞟着我。
当时,我倒是没有发觉其中的异样……
整个祭祀我都处在恍惚中,后来的礼节流程没怎么注意就过去了。
回到崇和殿已是身心疲惫,卸下了身上繁琐的头冠佩饰,只觉全身轻了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纪凝替我拆下发髻,理着齐腰的长发,细细地把它梳整齐。
独坐于冷清的房中,桌上还燃着半根红烛,那是新婚时才会使用的红烛……蓦然瞥见,内心一时百味夹杂,无从道来。我的新婚,是我和哲渝结发之时还是今日的册妃仪式……我已茫然。既于此地,意味着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于我已成奢望了。
番外(二)
    京师西郊的客栈,男子一身淡墨色的深衣,蕴藏着不凡的气度,独自坐在桌前,执扇漠然凝视窗外,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身边的喧闹嘈杂也毫不干扰他的闲逸。
“果然,你还是去了那里……呵。”男子没有转头,继续望着窗外,背对刚来的那人,冷冷的说道。剑光在他的颈窝处一闪,又被他巧妙地避开。
“孟昶兄果然深藏不露,真是令贤弟惊讶。”收起刚才挥出的剑,杨哲渝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二皇子?”
朱高煦听罢,怔了怔,然后笑道:“没想到你连这个也查到了。”
“从你在蒲州见三皇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苏洛洛在蒲州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你说出去的,对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杨哲渝忽然止住话语,目光有些空洞地打量朱高煦。
实际上,杨哲渝和眼前的男子已认识多年,却从未看清过他,而他,怕是早已把自己看透了吧?他深知自己背负的恨,总是热忱地帮着自己,甚至连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了解。即使他对自己隐瞒了身份,也不该对他有所猜忌和怀疑;为何偏偏这次他要这么做……
杨哲渝凝眉沉思,一时房内悄然。
“易沐……我无意伤害洛洛,她在燧的身边会过得很好,我也会保护她的,相信我。”朱高煦眉宇间掠过浅浅惆怅,转眼瞥向杨哲渝,惨淡地笑道。
“这……”杨哲渝眼见朱高煦如此神情,不由一愣。他认识的邬孟昶,何时有过那么深的愁绪,印象里的他,笑容温和得可融掉坚冰,且不带丝毫瑕疵。没等杨哲渝再开口,朱高煦又继续道,“若想完成我们的计划,就必须牺牲掉一些东西,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也该是时候放开那些无谓的事了。”
杨哲渝眼眸愈发深邃,冷哼,“我早该放下的。”
那天不顾一切闯进驿馆,本想就此带着苏洛洛离开,无所谓进京,无所谓再去恨……用整个心去爱,未尝不可。只是时过境迁,今昔人心已非同昨日,挽不回了,就算结了发又如何,虚得同他和夏侯珏拜堂成亲一般。况且,苏洛洛怀的是朱高燧的孩子……每次想到,心都在隐隐作痛。
“当日,你和她在你爹娘的墓前结发成为夫妻,我犹豫了,想着把你们分开是不是残忍了一点,但是,我需要郭伦将军的依附和支持,不能将他的势力完全落入朱高燧的手里,所以只好这么做。我想,易贤弟,你不会怪我存有私心的,对吗?”朱高煦目光迥然,犀利,不再似从前的柔和儒雅。
原来,那日结发时藏在在树林里的人,是他……
“二皇子言重了。只是我不明白,苏洛洛和此事又有何关联?”杨哲渝疑惑问道。
“郭伦尽管没有明示要依附朱高燧,但是他三番两次暗示父皇,要父皇赐婚筱茹和朱高燧,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同时筱茹又钟情于朱高燧,郭伦在此事上更是如鱼得水。若是朱高燧立了苏洛洛为王妃,也许筱茹才肯死心。她太固执,也太自傲了……得不到王妃之位,她绝不会甘心的。其实她没想过,燧能给她的,我也可以。”朱高煦语调低沉,娓娓而道。
杨哲渝静默在旁,没有说话。对于权力的争夺,他没有太多兴趣,只不过同这些夺权者有着相同的目的,才踏进了是非之间。半晌,他才自言自语道,“难怪……郭将军想除掉洛洛……”
“刺杀苏洛洛真的是他做的?”朱高煦赶紧追问,似有所悟。
“嗯,她和三皇子大婚时郭将军曾命我潜入宫中……杀掉她。我找到‘她’时,已经中毒身亡,尔后发现那人不是洛洛,我便松了一口气。”杨哲渝蹙起眉,回忆道。
朱高煦嘴角浮起浅笑。
谈论的不是同一件事情,结论却是一样的——欲刺杀苏洛洛之人,便是郭伦将军。
“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接下来会有些棘手呢。”朱高煦沉吟道。西郊的落日总是最恬静的,可惜,他并不是此等享受清幽之辈。渐渐地,便会锋芒毕露。
“你继续回到郭伦将军那边,他有任何行动都禀报给我,还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他知晓我和你的关系。你我怎么说都兄弟一场,你是愿意帮我的吧?”朱高煦凝眉道。
“易沐自当鞠躬尽瘁。只是……”杨哲渝有些犹豫,尽管佯装自己放下了,却忍不住要去关心,“洛洛在宫里,一切就拜托你了,孟昶兄。”
杨哲渝目光落在房门上,恰好门被推开了,推门而入的竟是善鼎!
“师兄?”杨哲渝讶然,一时僵住不动,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切和难以置信。善鼎,自己的师兄,夏侯贤的徒弟,可为何现在会出现于此?他与二皇子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善鼎略略扫视了一下满脸惊异之色的杨哲渝,没有理会他,转脸对朱高煦说道:“二皇子,他们已经回宫了。三皇子命属下去暗查那些刺客的背后指使……”
“是郭伦将军。”朱高煦语气略带愤懑。杨哲渝转头瞥了他一眼,稍感异样,却说不上原因,问道:“什么刺客?”
“贤弟还不知道么?他们回京的时候在蒲州城外遇上刺客,那些刺客都是些大内高手,又是冲着苏洛洛去的,事有蹊跷……我本就怀疑是郭将军做的,刚才听你那么说,就应该没错了。善鼎,你就依燧的命令,继续查下去好了。”
“属下明白。”善鼎行了礼,便离开了房间。
朱高煦看了看杨哲渝,浅笑,“很不解么?关于善鼎的事。”
杨哲渝不语,只稍稍点了点头。朱高煦继续说道,“善鼎是朱高燧的贴身侍卫,可朱高燧并不知道,他其实是我的心腹,有他在朱高燧身边,我便能得知朱高燧的一举一动,从而有所行动。”
“想不到师兄也……这些事,师父都知道吧?”杨哲渝握了握手中的剑,问。
“没错,都是夏侯贤安排的,不过他只知道我是邬孟昶,我从未以二皇子的身份同他有过接触。”朱高煦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浅浅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陪你的妻子吧,据我所知,她可不是好惹的。”
杨哲渝低了头,喃道:“孟昶兄见笑了,你明知我们……”
没等杨哲渝说完,朱高煦便笑道,“呵呵,我说笑的。夏侯贤有恩与你,只要是他说的你就不敢违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娶了夏侯珏,对她的伤害或许更多。”
杨哲渝忽而沉默了。
他是没想过娶了夏侯珏之后要怎么办,只是遵照师父的话去做了。或许早就料到,洛洛不可能留在自己身边,何不随了师父的旨意,否则枉费了他的一片恩情与苦心。既然,他和洛洛的一切已成过去,也该去接受眼前的事实。
翌日,杨哲渝和夏侯珏去郭将军府拜见了郭伦,并留住于将军府中。
杨哲渝隐隐觉得,那个已经过深思熟虑的周密的计划,即将要开始它的第一步……不管去后果会如何,毕竟,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来了。倘若失败,他首先想到的是要设法让苏洛洛不被牵连。可是,他又怎能保证自己身陷其中时,还有余力去顾及其他的呢?
卷三:小楼昨夜又东风
    京师西郊的客栈,男子一身淡墨色的深衣,蕴藏着不凡的气度,独自坐在桌前,执扇漠然凝视窗外,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身边的喧闹嘈杂也毫不干扰他的闲逸。
“果然,你还是去了那里……呵。”男子没有转头,继续望着窗外,背对刚来的那人,冷冷的说道。剑光在他的颈窝处一闪,又被他巧妙地避开。
“孟昶兄果然深藏不露,真是令贤弟惊讶。”收起刚才挥出的剑,杨哲渝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二皇子?”
朱高煦听罢,怔了怔,然后笑道:“没想到你连这个也查到了。”
“从你在蒲州见三皇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苏洛洛在蒲州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你说出去的,对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杨哲渝忽然止住话语,目光有些空洞地打量朱高煦。
实际上,杨哲渝和眼前的男子已认识多年,却从未看清过他,而他,怕是早已把自己看透了吧?他深知自己背负的恨,总是热忱地帮着自己,甚至连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了解。即使他对自己隐瞒了身份,也不该对他有所猜忌和怀疑;为何偏偏这次他要这么做……
杨哲渝凝眉沉思,一时房内悄然。
“易沐……我无意伤害洛洛,她在燧的身边会过得很好,我也会保护她的,相信我。”朱高煦眉宇间掠过浅浅惆怅,转眼瞥向杨哲渝,惨淡地笑道。
“这……”杨哲渝眼见朱高煦如此神情,不由一愣。他认识的邬孟昶,何时有过那么深的愁绪,印象里的他,笑容温和得可融掉坚冰,且不带丝毫瑕疵。没等杨哲渝再开口,朱高煦又继续道,“若想完成我们的计划,就必须牺牲掉一些东西,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也该是时候放开那些无谓的事了。”
杨哲渝眼眸愈发深邃,冷哼,“我早该放下的。”
那天不顾一切闯进驿馆,本想就此带着苏洛洛离开,无所谓进京,无所谓再去恨……用整个心去爱,未尝不可。只是时过境迁,今昔人心已非同昨日,挽不回了,就算结了发又如何,虚得同他和夏侯珏拜堂成亲一般。况且,苏洛洛怀的是朱高燧的孩子……每次想到,心都在隐隐作痛。
“当日,你和她在你爹娘的墓前结发成为夫妻,我犹豫了,想着把你们分开是不是残忍了一点,但是,我需要郭伦将军的依附和支持,不能将他的势力完全落入朱高燧的手里,所以只好这么做。我想,易贤弟,你不会怪我存有私心的,对吗?”朱高煦目光迥然,犀利,不再似从前的柔和儒雅。
原来,那日结发时藏在在树林里的人,是他……
“二皇子言重了。只是我不明白,苏洛洛和此事又有何关联?”杨哲渝疑惑问道。
“郭伦尽管没有明示要依附朱高燧,但是他三番两次暗示父皇,要父皇赐婚筱茹和朱高燧,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同时筱茹又钟情于朱高燧,郭伦在此事上更是如鱼得水。若是朱高燧立了苏洛洛为王妃,也许筱茹才肯死心。她太固执,也太自傲了……得不到王妃之位,她绝不会甘心的。其实她没想过,燧能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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