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尸案:黑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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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顶鹤害怕,害怕就伸长舌头。
“记住啦?”许俏俏问
“嗯呐!”丹顶鹤点头。
许俏俏离开劳动广场,四黑子记下和一女人见面交谈的情形。
52
宋雅杰像似随便找家小旅馆,其实不然,这家小旅馆十几年前就叫大平原,现在仍叫大平原。她对这一带相当的熟悉,在海家当保姆时经常来这里买鱼,男主人海建设爱吃鲇鱼,女主人则爱吃泥鳅鱼。两种鱼的吃法又与盘山大众不同,本地流行一句顺口溜,道出了鲇鱼吃法。顺口溜云:鲇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可见此吃法有多好吃。但是,海建设偏偏不这么吃,将鲇鱼用盐腌透,用炆火煎;陈慧敏的泥鳅呢,传统的吃法是泥鳅钻豆腐,她却炖着吃,爆好锅,烧汤沸腾,将泥鳅活下去汤锅,这样刺儿软肉嫩。
宋雅杰为学会做这两样菜,下了番功夫。烹调的学问大得很,三四个月才学会,但与主人亲手做的鱼有差距。仅买鱼她就用心学了一段时间。
“看鲇鱼是不是野生的,看颜色看须子……”海建设教她,带她到鱼市现场教学。
陈慧敏也教保姆买鱼,不是鲇鱼是泥鳅。她更有绝活,能分出养殖的还是野生的,野生的还能分出是池子,还是河里的,甚至稻田里的泥鳅她也能分辨出来。
因为鱼,她熟悉了这条街。从这条街坐777路公共汽车直达罂粟沟,还有28路到火车站,她最关注这两个地方,说不准就用上。
大平原旅店只两层,陈慧敏的房间在二楼。她关了灯,推开窗户,将头探进夜色里。那时,城市饱和了夜风,建筑物发出各种声音,给客居他乡的人抻长了乡愁。
乡愁似绵绵雨丝,一点点在宋雅杰心里蜘蛛拉丝一样抻出。她在桂花村的几年,最先赶出她的是遥远的家乡,秋风扫落叶一样扫去她的所有亲人。屈指数数,世上只剩下两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和挖煤突然中断联系的郭德学。
她视线里的街道,人行匆匆。
“人的一生如蚂蚁,忙忙碌碌,直到爬不动,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宋雅杰感慨。
第十二章 变幻罪爱(7)
丛捍东是人贩子,丛捍东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海螺,起初用自己唯一的财富感激他,再后来,是她愿意他攫取。她看出他喜欢海螺,打心眼儿里往外疼爱。
他们在偏远的小镇上过了一年,丛众两岁。一个人贩子的来访,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像刚走出戒毒所,遇到白粉,丛捍东犯了瘾,犯了拐卖妇女儿童的瘾。
蒙在鼓里的宋雅杰,稀里糊涂地成为帮凶,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她心一横,也干上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
在盘山给打拐警察盯上,仓皇出逃竟将丛众丢在宾馆,但她始终认为丛众在盘山。落网的丛捍东被枪毙的消息是另一伙人贩子告诉她的,也是这伙人贩子最终将她卖掉。
好在郭德学买回她把她当成宝,潜逃的数年里,她身心一起为他服务,竟然产生了感情,且很深厚。
“警察会不会认出我?”宋雅杰走出桂花村就想这个问题,一直在想。旅途上想和在事发地盘山想不一样。
“认出来就认出来,豁出去啦。”她抱着只要找到郭德学和丛众,给警察逮去也值得。能再回桂花村更好,回不去就哪打铧哪住犁,罪孽深重,早晚必受到惩罚。
“海家现在怎么样?”宋雅杰望着当年的鱼市大概位置,想起作保姆的岁月,男女主人对自己很好,心里闪过内疚。丛众是陈慧敏怀孕生下的,她的妊娠反应强烈,问不得泥鳅,一提泥鳅她就恶心,要呕吐。生孩子时由于是大龄产妇,骨缝锈住了似的不大开,某些通道缺乏弹性而不畅通,医生只能剖腹产。
大龄得子,海家夫妇特别疼爱。
内疚的瞬间宋雅杰想:“我夺人所爱。”内疚过后,她这么想:“卵子是我的,海螺有我一半。”
数年里,她四季更迭似的反反复复地想。
那年从海家带走海螺她几个月大,那年将她丢在这儿她4岁,现在20岁,十六年里,海螺——丛众即使站在自己面前未必认出她来吗?
“母亲终能认出女儿的。”她坚信不疑。
宋雅杰在小旅馆里计划好了,先去矿区找郭德学。他说过他在鬼什么矿,见带鬼字的矿就打听。
宋雅杰走入罂粟沟矿区,进了一家煤矿的办公室,一个高鼻梁女人接待她。
“我找郭德学,她是我丈夫。”宋雅杰说明来意。
“你们是哪里人?”高鼻梁女人问。
宋雅杰说出某省某县某镇某村。
“对不起,我们这里的农民工大部分是河南的,还有安徽的。”高鼻梁女人说,“你到别的矿上找找。”
“罂粟沟有多少家煤矿?”宋雅杰问。
“近百家吧。”
“那叫鬼的煤矿有几家呀?”
高鼻梁女人寻思,说:“只一家,叫鬼脸砬子。”
“哦,是这个名子。”宋雅杰连连地说,“谢谢,谢谢!”
宋雅杰连跑带颠去了鬼脸砬子煤矿。
高鼻梁女人望着宋雅杰的背影,说了一句:“久别胜新欢。”
第十三章 血亲错位(1)
53
“我看丛众是海螺。”陈慧敏说。
海建设未置可否。
“老海,你去弄清丛众的身世吧。”
“这……”海建设迟疑。
“这什么呀?难道你不想女儿?”陈慧敏逼问。
“当然想。”
“那就去问啊,弄清了我们好接回家来。”
“可是,小全怎么办?”海建设想到小儿子和丛众的关系。
“有什么,如果是我们的女儿,小全身份变一下,是我们的姑爷。”陈慧敏大胆地说。
“使不得。”他反对。
“怎么使不得?”陈慧敏问。
海建设和陈慧敏打算永久隐瞒小全的身世,海小全是他们抱养的孩子。海螺给宋雅杰带走后,陈慧敏望见空荡荡的婴儿床就落泪。海建设提出抱养一个孩子,完全为了妻子。
“我要海螺。”她一时接受不了别的孩子。
“慧敏,我知道任何孩子也代替不了海螺在你心里的位置……宋雅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即便找到了,她也不能轻易把孩子还给我们,先抱养一个孩子。”
多次劝,陈慧敏终于答应。
从医院抱回家一个出生十天不到的男孩,医生所知这个男孩的来历是一个姑娘生的,瞧那产妇像似未成年,生下孩子她便逃走了,只对护士说,男孩姓庄,到底是他母亲姓庄,还是父亲姓庄,不得而知。处于对安全监管工作的热爱,海建设煞费苦心,给大儿子起名小安,小儿子起名小全,组在一起是安全。
“我们和小全一起生活这么些年,他的心中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忽然告诉他是抱养的……”海建设说。
“突然有了变化,我们不说实话,一旦和丛众相认,让小全怎么办,和自己的妹妹恋爱?”陈慧敏接着说出了让海建设大吃一惊的事:“他们俩早同居啦。”
“同居?”他为之惊愕。
“是的,小全亲口对我说的。”陈慧敏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下别说大学生,初中生都有堕胎的。”
“他怎么没和我说。”
“你是父亲。”她说。
海建设觉得这样的理由不充分,父亲和母亲不该有什么区别。能告诉母亲的事,同样能告诉父亲。眼下告诉不告诉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全和丛众同居,把问题搞复杂了。
“所以必须及早同小全谈。”陈慧敏说。
稳重起见,海建设说在没确定丛众就是海螺之前,不能先和小全挑明身世。等待,时机成熟,必须谈时再谈。
“好吧。”陈慧敏没再坚持。
“我意思丛众的事向后拖一拖,一来他们正读书,公开了必然影响他们的学习,二来他们正热恋中,这桶凉水泼不得。”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什么都没影响,多层关系他们更亲,那样可以接他们回家来住,何必在校外租房子,又不安全。”陈慧敏用南方当家女子的口气和海建设说话,他退缩了。
“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海建设说,“最近有些事很缠手,我得认真处理一下。”
善于察言观色的陈慧敏,看出丈夫心里有事,而且是关乎家里的事,试探着问:“宝库那边?”
“唉,你别问啦。”海建设摆摆手。
丈夫不愿说的事她绝不问。
海建设近日有些惶惶然
故事到此,读者朋友已经看出盘山市安监局长海建设是什么人啦,他就是那个幕后的老板。但是作为故事中的人物,许多人还不清楚他的真面目。比如刘宝库,他畏惧的老板是谁至今也不知道。盘山有几个人知晓他是鬼脸砬子煤矿真正的主人?寥寥无几。为不破坏故事,我们还是将他放在幕后来叙述。
“那个司机处理好了吗?”海建设问。
“已经火化,按无主尸体火化的。”张扬说。
“不会出问题吧?”
“警方同意矿上的意见,先将尸体火化掉,日后如有李作明的家属找来,再按有关规定赔偿。”
看起来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海建设慎之又慎,出不得半点差错。
“刑警去了郭德学的家乡。”张扬说。
“消息准确?”
“您的儿子……”
第十三章 血亲错位(2)
“小安?”
“是。”
刑警盯上卐井,儿子小安带人去了科尔沁草原调查,一旦确认了是郭德学的尸体……海建设感到问题严重了。
张扬请示往下如何进行,海建设说:“先不要有任何行动,静观事态发展,到时候再拿对策。”
海建设在张扬面前泰然自若,背地里十分惊慌。刑警抓住郭德学这条线索不放,早晚揭开卐井真相,他能不害怕吗?
“老海,你老走神儿。”陈慧敏说。
“没有哇。”海建设否认。
“怎么没有,我和你说了两遍。”
“什么?”
“你还说你没走神呢?”陈慧敏说,“我说是不是到孤儿院了解一下。”
“暂不进行为好。”海建设说。
见妻子不理解,他补充说:“我最近太忙。”
“你忙你的,我去孤儿院。”陈慧敏说。
海建设没吱声,妻子执意要做什么,他阻挡不了。实在没精力去阻挡,任她去吧。此时,他最最关注是海小安,问:“小安的手机号是?”
“连儿子的电话号码你都记不住。”陈慧敏轻责道。
“我对数字……”他说着理由。
54
不知为什么见到鬼脸砬子煤矿的牌子,宋雅杰激动起来,心、直到手脚都发颤,仿佛马上见到郭德学。
“你找谁?”徐主任以貌取人,见村妇打扮的宋雅杰敲门进来,身子都没欠一下,脸挂霜花。
“郭德学。”宋雅杰简练地说。
徐主任的屁股猛然弹起来,为掩饰惊慌马上坐下,问:“你说找谁?”
“我丈夫郭德学。”宋雅杰说。
足智多谋的徐主任,一时没有了章程。天上掉下来一个郭德学的妻子,刚刚平静些的事件,又给搅起。
“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在你们矿上挖煤。”宋雅杰说,“突然他就不给家里打电话了,我怕出事。”
就说郭德学不在这里,恐怕没那么简单。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打发,她的眼里有徐主任感到发惧的东西,是什么说不清楚。
“他在哪儿?”宋雅杰逼问。
“喔,对不起,你等一下。”徐主任走出办公室,到隔壁的房间,拨通了刘宝库的手机。
“喂,刘矿,刘矿吗?”
“老徐,是我,有话说吧。”
“有一个自称是郭德学老婆的女人找来……”
“就说我们矿上没有郭德学这么个人。”
“看情形,不好轻易打发走。”徐主任说,“郭德学经常和老婆通电话,说得清清楚楚在我们矿上挖煤,我怕她闹。”
“你先稳住她,我过会儿打电话给你。”
徐主任走回办公室,换了副嘴脸,说:“坐,坐下慢慢说。”
“我找我丈夫。”宋雅杰见郭德学迫切。
“喝点水。”徐主任给她接杯矿泉水。
气氛温暖不少,宋雅杰说:“我丈夫……”
“你先别急,你知道不,鬼脸砬子煤矿有二百多名矿工,你来他走的,我得给你认真查一查,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不易。”徐主任弹簧起来。
“领导你贵姓?”
“我姓,叫我老徐好啦。”
“徐领导,麻烦你。”
“见外了,关心农民兄弟是我应该做的嘛!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关注农民工……”徐主任挑好听的说,揣度宋雅杰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哪个办公室主任不是能说会道。
宋雅杰陌生感顿然消失,信任的目光看着他翻动花名册样的东西,厚厚的一本。
“呀,恁厚?”
“是啊,够找一阵子。”徐主任认真查找,热情地说:“喝水,你喝水。”
宋雅杰等待。
查找一遍没找到,徐主任说:“这本上没有。”
“没有?”宋雅杰有些失望,也听出他说这本上没有,就是说还有其他的本子,她说,“徐领导,你们还有别的……”
“噢,我这儿都是下井的人员,井上的人名单不记在这里,我再想办法给你查查,你喝水。”
“麻烦你,徐领导。”
徐主任拖延时间,等刘宝库电话。
第十三章 血亲错位(3)
刘宝库在一个叫将军岭的山沟里,他的电话要漫游回盘山,他接通张扬的电话,向他请示。
张扬没立即答复刘宝库,他需要想一想,宋雅杰的出现是节外生枝,他要想明白的是,她是听到风声找上来,还是丈夫断了联系放心不下来看看。总之,不管怎样情况,都很棘手。
刘宝库说那女人一定要见到丈夫,他不说也能想到既然来了,不见一面能走吗?
说郭德学不在吗?她不会信。情急之下她要是报警什么的,按下葫芦起了瓢。不行,说在,那人呢?
张扬想不出万全之策,只好请示老板。
电话漫游到徐主任座机上,他接听,按照刘宝库的指令行事。
“徐领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宋雅杰问。
“办公室主任就是小媳妇,一天到晚给领导指使得脚不沾地。这不是叫我去市政府开个会吗。”徐主任牢骚道。
“那你忙吧,徐领导。”宋雅杰看出眉眼高低来,说。
“明天,明天我再给你查查。”徐主任准备出去,“哦,你住下没?矿上有招待所,条件差了些。”
“我住下了。”
“要不搬到招待所来住。”
“谢谢徐领导,我住那挺方便。”宋雅杰说,“我走了,明天还要麻烦徐领导。”
“我的车去市里,一起走吧。”徐主任说。
宋雅杰搭方便车,没多想徐主任还有别的目的。
“老郭哪年出来挖煤的?”车上徐主任不失时机地婉转盘问。
“春起(天)上出来的。”宋雅杰说,“第一个月通过邮电局汇的款,他蛛蛛爬的字我愣没认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