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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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各位,我们先走一步,到堺港再相会吧!”
藤吉郎、蜂须贺小六两人就从左边道路离去了。
正值秋季,冷热适中,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
“你看,来到此地,看看大家的心胸,再眺望远处的山城、王城之地,望着天,看着人,使我心中充满了勇气。”
信长对金森五郎八这么说着,同时向茶店老板招了招手,赏给他几个小钱。
正文 京师之道
一行人几乎都是首次目睹京师的景物,也是初次踏上京师的土地。请牢记
在此四面环山,任何一个森林都可以看到寺院的屋顶,不禁令人想起古时流传下来的由绪和语草的故事。正因为如此,令人感慨万千,一股失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路的两旁有几户房子并列排着,街的中央有些大窟窿,上面用草铺着,让人无法安心地踏过。到处可见战火下荒废的屋宇,走在京内到处都可目睹凄凉的景象。
信长曾听父亲和平手政秀提过此事,因此并不感到惊愕。然而走入市街中央的杂草处时,有股臭味冲鼻而来,令人难以忍受。那绝不是垃圾及尘埃的味道,而是尸体腐烂的恶臭。也许是被盗贼或恶人所杀,而被丢弃在这草丛中,探头看去,依稀可见白骨。
“真悲惨啊!”
“就是嘛!比较起来清洲的街道实在是太好了。”
“到底皇居在哪儿啊?”
“嗯……先殿下信秀公曾提过这附近的围墙倒塌,禁地里经常有盗贼出入……”
“嗯!已故的平手先生曾经流着泪述说呢!”
“对!对!他还说在禁城里的御门外有女子从事卖春行为。看小说我就去”
“那些卖春妇,三五成群,都是禁城里的女佣……说到此,他就泪流满面。”
大家聚集在那边谈论着,只有信长若无其事般地咬紧了嘴唇,一步步地走着。他默默地在这周围转了半圈。而后,看着先父信秀献上四千贯所修复的围墙,有些已经崩裂,里面还长有杂草。如此看来,里面的建筑物更是倾斜了。不,或许是那些杂草代替了公卿们所住的屋宇也说不定。在这附近的百姓或武士们,也许实在没有收入,所以就迁往他处求生去了。
这时,其他的人继续谈论着。
“原来如此,眼前看到的比传闻中来得更凄凉。”
“如此一来,这里岂不成了贼窝?”
“啊!那边有一只狐狸跳出来,越过了墙,跑到禁地里去了。”
“王城都变成狐狸的巢穴,这天下不乱才怪。”
“不,就是天下乱,才会变成这样的。先殿下曾说京师的兴废可以反映出人民的生活——这就是日本国的写照啊!”
“你看,大将沉默地走着。”
“他大概是在想要如何才能使此地再度繁荣起来吧!”
“安静一点!大将在哭哪!你看泪水滚落到左边的脸颊……”
“我终于明白了!”
“你知道了什么?”
“我了解大将的志向,我终于明白了。”
说话者正是池田胜三郎。
“结束尾张的大笨蛋而取得天下……原来,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啊!”
“照你这么说,他取得天下是意味着……要使禁里的人事再度繁荣起来吗?”
“不仅如此。”胜三郎小声地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接下去的工作,我终于明白了。到现在为止,他集合了家中所有的力量来对付今川家的入侵,全力为此下了赌注。”
“这样我明白了。”前田又左望着胜三郎的侧面,“从过去到现在,他的目标都在此。”
“他已讨伐今川义元,如果为了本身安泰着想,他必定会去取得西三河与伊势路以巩固我们的周围。然而,他却没有去那里而来到此地旅行。可见殿下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逐步地接近皇宫,全力下了赌注!”
“这件事大将在逢坂山的追分时,就说得很清楚了。”
“什么?又左,虽然大将是这么说过,但是,当时我们还是不明白啊!然而现在我完全了解了……你看!又左!现在殿下的右脸颊也濡湿了,而且紧咬着嘴唇,望着围墙在哭泣……还好!我有机会跟他来到京师,总算了解大将的心思,我终于明白了……”
他如此说着,前田又左卫门利家也无言以对了。
他虽无话可说,但为了想再度确认信长是否哭了,于是他低吟了一声。
“我也明白了!到现在我才真的了解殿下的本意。原来这就是殿下所说的志向啊!”
尾张笨蛋的第一阶段工作已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信长思考的是要如何迈向第二阶段的工作。也就是所谓的:“供奉皇室,统一日本”。为此,他来到了熊野。
或许等到旅行结束而当他再度站到他们的面前时,眼前所有的障碍都会一扫而空吧!
这是大家跟随他来到王城之地后,首次知道他的想法,这种想法也同时深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正文 破落宅第
在此地绕了半圈之后,信长朝着荒芜的西大宫,穿过紫野,过了大德寺,却走进一个大草堆里。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啊!这里好像住过人的样子,有一条羊肠小径,路碑上刻有小小的文字,而碑上杂草丛生。
“这草丛中没有死人的味道啊!”
蜂谷兵库如此说着。
“殿下,你为何要走进这杂草堆中呢?”
“这不是杂草。”
信长很不高兴地回答道。
“这就是以前代理先父与平手爷爷的山科言继卿的家,我们今晚就在此过夜。”
“噢!这里就是山科卿的……会不会搞错啊?你有没有走错呀?”
“闭嘴,跟我来,现在我不想多说话。”
此时,已近黄昏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风儿吹来令人感到有点冷,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大家却小心翼翼地走着。
“啊!看到了!”金森五郎八高兴地大叫着,从那树林中可以看到像是宫殿的建筑物了,“喔!真是不可思议!此地也能住人吗?这么古老的宫殿啊!”
“肃静!”
前田又左卫门和五郎八率先跑向前去看。
房子已倾斜,屋檐也破了……实在是难以形容它的荒芜,可说是唯有屋宇没有倒塌而已。马厩的屋顶也破了个大洞,甚至还长了些许稻穗呢!
“有人在吗?”
前田又左大声地叫着,往里面一瞧,一片黑暗,既没有回音,也不见灯影。
“请问有人在吗?”
此时,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请问是谁?”里面虽有声音出现,却不见人影。
“来自尾张的织田上总介信长,带着随从共九人前来拜访。请你转告山科卿先生好吗?”
之后,里面好像有三四人在活动的声响,然后一位穿着青色衣服的仆人从玄关中出现了。
这位年约六十的老人,声音与身体一样干瘦。
“欢迎光临,我们殿下已看过您的来信,正等着你们呢!来吧!我带你们到客殿去。”
“那么四个人跟着我来,其他的四人照顾着马,我们今天就睡在这里,另外,兵库也将东西搬过来。请牢记”
说着,信长就跟在青衣仆人的后面上了台阶。当他一踩上去的时候,脚下就发出了咚咚的声音,似乎是有一块朽木被折断了。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说:
“这很危险。”
但他一点也不惊愕,一步步地走入黑暗的走廊。
“要小心你们的脚,不要用力踩。”信长也不客气地这么说着,“是啊!不小心的话,脚会折断的。”
然而,老人既不笑也不生气,依旧将他们带到客殿。
“请稍候。”
这时的信长,再次恢复原来开朗的个性。
“这真有趣,你们看!屋顶上还有亮光呢!”
“那不是亮光,而是洞。”
“你真是不解风情,在此时要笑,睡在这里能够看见月亮,可能是他们有意安排的吧!”
“照你所说,果真是月亮、星星那就好,万一下雨的话,岂不完蛋了?!”
“那就叫它不要下雨。喂!还有草蚊!”
信长说着的同时,就往蜂谷的脸颊上拍了一下。
“真叫人不敢领教,这里怎么睡人呢,殿下?”
“别这么说好不好?难道蜂也怕蚊子吗?”
此时,瘦弱的青衣侍者走了出来。言继卿似乎已上座,他是来通知他们的。然而谁都不敢笑,这是件很可悲的事情。这些公卿们只为了顾及自己的尊严,而事实上却没有任何的收入。
“原来是上总介先生,欢迎你来此地,看来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你真像弹正忠(即信秀),很像他。”
信长歪着小头说道:“先生啊!此地这么暗,我实在看不见您。”
“嗯!我已经习惯了。”
“原来如此,可是我却看不见您啊!这儿的确是个可以风流的住所。”
“哈哈哈!”言继卿笑着说,“从前与你们尾张交往时,就常听令尊和平手先生提起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对了!信上提到你上洛来要与室町御所(将军义辉)联络,我已经为你联络好了。”
“真谢谢你!”
“御所也很高兴,他正等着你,你在田乐狭间讨伐今川治部大辅的英勇事迹也已传到京师来了。”
“蜂谷!”信长看着兵库运来的东西,说道,“太暗了,实在无法交谈,你去拿蜡烛来吧。”
“哈哈!”言继卿笑着说,“老实说,我们家不点灯的,因为没有灯油了。哈哈哈……”
“我想也是如此,所以我有准备。我们这次来了九个人,请问有什么东西可吃?”
“或许……有吧!等一会我叫人来问问看。”
这时,他拍了拍手。刚才的那位青衣老侍卫像猫似的静静地走了进来。
“请问有什么事情?”
“大学,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客人吃?”
“喔……是!”
“如果有的话,就请你去准备吧。”
这时,总算在房间中央点上了灯,但是信长却吓了一跳。
当蜡烛照在言继卿的脸上时,他赫然发现那位老奴面带难色,泪水已夺眶而出。
(他由笑而转为哭泣。)
“蜂谷!”信长叫道,“既然灯已亮了,怎么还不把土产拿上来呢?我忘了,你们也该提醒我呀!”
听到此,老侍卫急急忙忙地说:“好!我马上去准备,请你们等一下。”
信长将黄金、银、钱分做三袋,很快放在老侍卫的面前。
“这是我上总介带来的一点土产,我还有话要和上卿说,希望你去为我们准备吧!”
“这是当然的。”
此时的言继卿也哑口无言。
“听说室町御所现在正热衷于剑术,这正是一件妙事啊!”信长突然改变了话题。
“是的!说来真妙呀!也许是因为看了我全身无力,骨髓常常酸痛的缘故吧!”
当灯火完全点亮时,言继卿的表情活生生地显现出来,像是即将枯萎而随时都会离开人间似的,其脸皮有如古木的年轮,长长的眼睛更加深了一层悲哀,看了令人难过不已。
“他虽然是幕府的当家主人,但是幕府无能,我们的生活就甭提了。从一开始,他就跟随冢原卜传这个剑客修习;之后,又练就了上泉信纲最深奥的剑法,可说是天下无敌了。”
“嗯,无敌的剑手,这样也可以给三好长庆一点脸色看了。”
“对呀!就是这件事情。剑毕竟是剑,否则仅凭一人之力是无法战胜世间的。而且最近京都的盗贼也减半了,到底还是将军的剑术有办法。”
“照您这么说,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唉!为了市民……但是……”言继卿沉默着,片刻后又说道,“树大招风,过于强大也会为自己带来不幸,我常常为此担心。”
信长用力点了点头,又改变了话题。
“我想明天就去将军家拜访,然而最近禁里的景象……”
“是啊!事实上也不用我多说。”
“那么,还是……”
“是啊!领地都已荒废了,皇居也和这个家没有两样。”
“那么……那么假如我上总介要奉公的话,第一件事该做什么呢?”
“这个嘛……那就是为了册立皇太子所必须举行的典礼费用,因为筹不出来,所以至今尚未举行仪式呢!”
“延迟至今啊?”
“嗯!但是就算筹到这些费用,那也是……”
“还有什么呢?”
“还有就是他的生活费呢!”
信长这时突然转头看着大家。
这时听者与说者的目光彼此交合,听了这些话,每个人都紧握拳头,仿佛都想献身似的。
“最后就是如果日本的战国乱局没有人出来结束,一切事情都免谈,人民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么一来,宫廷也是同样的辛苦。人民富有,皇居才能富有;皇居荒废,人民也痛苦。在这世间凡事是一体的,是要同甘共苦的啊!这对我们日本国而言正是如此呀!”
信长的眼睛望着天空,紧咬着嘴唇。
风势渐渐紧了。这个废墟就在皇宫的周围。这时,突然响起了风吹草动的声音。
“好!”信长就这么说了一声。
到底是什么事情好?谁也不知道。他有可能是要购买所有的洋枪,拥有最新的武器,然后统一日本。这一声“好”,或许就是有了这种觉悟吧!
刚才那位瘦巴巴的老侍卫,终于拿着膳食进来了。
“晚饭已准备好了。”
风吹在屋顶上,拿着烛台的老人也摇摇晃晃的……
正文 两片生鱼
信长的父亲信秀以及师父平手政秀的勤皇,是由于年轻时受到山科言继卿的游说所促成的。请牢记
正因为如此,虽然今天父亲和政秀已经不在人间,但信长对于山科卿却有着特别的好感。
即使现在山科卿在说朝廷之事时,偶尔还会说不出话来,这是因为朝廷财政困窘,甚至连立太子的仪式费用都无着落。这即是他心中最大的悲哀。
从信长手中接过土产而被整理出来的膳食终于出现了。信长和山科卿一同拿起了筷子。
“恕我们大家失礼了,与您一起用餐。”
“快,快请!没有什么好东西请各位。”
山科卿感到抱歉地这么说道。
“对了!屋里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