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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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炜盯着眼前的船队,咬咬牙,猛的拔出刀来,喝道:“装填大号铁弹,攻击水线部分!向上风机动。”
“统制,抬枪装填大号铁弹会爆炸的,危险啊,对枪膛破坏很大。”那船长犹豫道。
毕炜冷冷的道,“从现在开始,你被解职了。”
他对那位发现敌方火攻船行动意图的军官道:“你叫什么?职务?”
“阴冕,海权号副官。”
“很好,现在你是船长了,我们所有人,就看你的了。”毕炜说完就向舱中走去,头也不回。
“统制大人,谁来指挥舰队?”
“我授予你全权。”
那一天,未来威震四海的的大洋舰队提督阴冕还很年轻,刚满十九岁。
“装填大号铁弹,攻击水线部分!右满舵,抢上风位置。” 年轻的舰长开始发布命令。
雷鸣般的炮击过后,三艘火攻船被击毁,丧失航行能力,停在原地很快被烧毁。剩下的船只继续扑来。
阴冕咬着唇,默默观察着战场的形势,水兵们见炮击奏效,士气顿时高涨,一面大声呐喊着,呼声震天。
“保持队形,抢上风位置!”
密集的弩箭和弹丸破坏了火攻船的推进排桨,杀伤了操纵人员,几只火攻船开始原地打转。各船开始集中火力打击冲出来的剩余火攻船。
这些火攻船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当最后一艘火攻船被击沉后,后面大一些的船只开始靠了过来,他们避开中间火力最为密集的海域,从前后夹击。桨手拼命的划着木桨,向速度较慢的帆船队冲来。
“一字纵队,发挥己方帆船火力优势。各舰紧跟旗舰。”
敌人的船只疯狂的冲了上来,将装了火油的椰子壳掷上来,射来火箭,立时有两艘船上燃起了大火。
几块乌鸦嘴木板,几只飞钩,死死的钩住了船舷,人数上远远占优的敌人蜂拥而上,凶狠的砍杀着。
但是首先给他们的,却是抬枪的轰击,近距离临时充当霰弹枪的抬枪在军官口令中开火,轰出一大片密集的铁弹铁砂,直线上的敌人被轰得血肉横飞,余下的海贼们还没有从巨响中回过神来,步兵从船舱中一涌而出,从船头和船尾的楼舱中射出密集的羽箭。
海岛山头上的中年男人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船队全部被烧毁、砸沉、俘获,大喊一声自座位上跌落,终于明白了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我们,我们快走……”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已经丧失了勇气。身后的众人也同他一样,垂头丧气的上了一艘渔船,借着顺风的机会,向合浦海岸驶去。
“统制,敌人被全部消灭。击沉敌舰三十五艘,毙伤俘共计八百余。”这一战中,琼海水手的死亡估计超过了两百人,五艘战船不同程度受伤。
战斗结束,毕炜才走出船舱,看着活下来的人给死去的同伴进行海葬,那一个个白色的尸包,在同伴的高歌中,被抛进大海,顺着海流,飘向远方,直到看不见了。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现实,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朋友,我们还将失去更多朋友。”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第三十八章 路入龙编海舶遥
舰队驶入红河口,丝毫不顾庞大的舰队给沿岸居民带来的种种不便和震惊,直达交趾郡治所龙编,洛阳南11000里。12城,约120000户,500000口。龙编在今越南河内东,天德江北岸,为交州和交址郡治所,河内又是一个历史名城,公元11世纪前,称龙编、螺城、大螺城等。1010年李朝创建者李公蕴从华闾迁都大螺城后改名升龙。黎朝先后将其改称东都、东京、中都、北城。阮朝明命12年(即1831年)易名河内,取意于环抱在红河大堤之内,沿用至今。唐沈佺有诗《度安海入龙编》赋此城云:曾见凌风上赤霄,尽将华藻赴嘉招。城连虎踞山图丽,路入龙编海舶遥。江客渔歌冲白荇,野禽人语映红蕉。 庭中必有君迁树,莫向空台望汉朝。
此时的龙编作为交州刺史部驻地,实在是汉朝廷在岭南的第一重镇,城墙修得又高又大,城外的平原也开发的有一定规模,红河上船只来来往往,商旅络绎不绝,也实在是繁荣之地,商船自有码头停靠,五艘战船继续扬帆沿河而上,进了一条支流,在一个庄园中的码头上停靠下来。
此庄园正是刘家产业,原日南郡太守,现交州别驾刘公正在此游猎,毕炜从船上下来,水手伤员自有人安排,他就同刘武一起,被迎进内宅。
两年不见,刘太守仿佛有养生之道,不见多老,而毕炜日夜忙碌,二十多的人竟然如同四十岁一般,两者相见,自然感慨唏嘘一番。
怎么说,毕竟是刘公给了毕炜第一桶金,不然的话,他早就死在热带的海边了,毕炜对刘公,总有一种感恩之情在里面。当年日南初见的景象,一一浮现出来。
进了大堂,毕炜长揖到地。“此去朱崖,耗时两年,终不辱命,大舰成矣。”
上坐的老人笑了起来;“贤侄这一去,真是如蛟龙入海,做出好大一番事业。”
“区区小技,不敢挂齿。”毕炜谦虚的道。
“老夫当年没看错你,果然是美玉之材,这次你来,我们好好谈谈。”
于是二人谈了一夜,毕炜平淡的叙述了两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谈到了开矿山煮海盐,谈到了和黎越的战争,最后谈到了天花攻势,刘公静静地听完,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心机手段,都是一流的,种种奇思妙想,更是他人难及,只是以疫代兵,有伤天和,有伤天和啊。”
毕炜正色作答,曰:“如果这种手段有伤天和的话,那么所有罪孽就有我一人承担之。”
刘公又叹道:“到底是年轻人啊,可惜,可惜。”言不尽意。
毕炜出来后不解的问刘武:“老爷的子嗣呢?为什么没见到?”
刘武见四周无人,悄悄地告诉毕炜,刘太守以前有三个儿子,不料都在一场瘟疫中死去,那时太守正在外地为官,得知后快马赶回,哪知归家一看,满门皆墨,高堂夫人儿女,以及大半亲族,都已经死去,太守大哭一场,从此鳏居。
毕炜叹了一口气,汉代岭南瘴气瘟疫之毒,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实在是开发南方最大的敌人,他想到琼海建立两年来,也有二百多人死于瘟疫,好在自己早有警觉,及时采取隔离措施,才不致大规模爆发,但是其他人,缺乏防治措施和治疗手段,在瘟疫的流行下,出现赤地千里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瘟疫横行致使张仲景家族200多人,死去三分之二。张仲景由此穷发皓首,撰《伤寒杂病论》16卷,开启中医治疗瘟疫之门。被后世尊为“医圣”。毕炜自己,就亲手计划了一次天花攻势,制造了一次人道主义灾难,他将天花病人穿过的衣物,作为礼物送给部落领导人,以此手段成功地消灭了海南岛大多土著部落。如果在后世,萨塔姆是要望尘莫及的,想到此地,他心头沉重异常,产生了一个念头。
汉末两个最得的灾难来源,一个是战争,另一个就是瘟疫,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后汉 三国时代的许多故事,但未必知道这数十年间,出现过连绵不断的大瘟疫。其死亡人数之多,简直无从统计。可惜 不论《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都没有注意到这件历史性大事,幸而《后汉书&;#8226;五行志》还留下几行极简略的记载,使人知道除了战争外 还有一个瘟神同时肆虐。
该书记载从公元119年至217年这百年间的十次大瘟疫,既 119年会稽大疫 125年京都大疫 151年京都大疫 九江 庐江大疫 161年大疫 171年大疫 173年大疫 179年大疫 182年大疫 185年大疫 217年大疫。之十次瘟疫,最集中的是灵帝在位15年间,共达5次,也正是黄巾大起义前夕,民不聊生的时候 真所谓祸不单行,大疫又兼大兵,中原地区陷入极恐怖的状态。
有个户口增减的数字很可以说明问题,恒帝永寿二年(公元156年)全国户数是1607万多户,人口是5006万多口。到三国末年魏蜀吴合计 只有户数149万多户 人口剩下560万零200多口(金兆丰《中国通史&;#8226;食货篇》)仅存十分之一,这是何等惊心骇目的数字。当然 这里没算上战争和流动人口,但其数字也让人害怕。
瘟疫流行 老百姓固然大量死亡,就连有特殊地位的官僚也不能避免。曹丕还未称帝时 写了一封信给吴质,其中说“昔年疾疫,亲故多罹起灾,徐 陈 应 刘,一时俱逝 痛可言耶” 徐 陈 应 刘就是徐干 陈琳 应疗 刘桢 不但这四个人,那时连有名的王粲 阮痨都在一场大瘟疫中死去的,可知是一场弥漫上下阶层的大恐怖。
特别是东汉桓帝延熹年间国中屡发“大疫”。延熹五年瘟疫对军事的影响已见前述。延熹七年襄楷上疏警告皇帝称:当前“天象异,地吐妖,人疾疫,”可能会引发社会变乱。这一预言不到二十年就应验了。桓帝死后,灵帝时代大疫又于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5年五次爆发流行。
其中尤以灵帝光和五年春(公元182)的大疫最为猛烈。次年即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张氏三兄弟(张角、张宝、张梁)趁民间大疫流行,“以妖术教授,立‘太平道’,咒符水以为人疗病,民众神信之。十余年间,徒众数十万。”其徒党诡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起事焚烧官府,劫掠州邑,旬月之间,天下响应。这就是著名的“黄巾起义。”。现在在中原地区,瘟疫已经开始流行,传播到岭南,也是有可能的,他决定为即将开始的瘟疫防治尽自己的一份力,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接下来两日把商务交于刘武,毕炜自己却进龙编城去,只见城中雕梁画栋,屋宇高大,各种亭台楼阁远远就可以看见,道路宽敞,各种马车、牛车和骑者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城北高地是官署区,坐落着雕梁画栋的交州刺史府,郡太守府,都尉府,高大的武库与兵营,以及州学郡学和各类官府衙门,城东南是居民区,座座民居掩映在绿树丛中,美不胜收。城中有东西两市,设有酒楼,集中着各地的商人和顾客。他先到了别驾府衙,刘公的部下都来客气的招呼他。毕炜翻察从别驾府衙中借到的瘟疫档案,便是想了解了解了一下汉代防治瘟疫的措施。而顺带的他也了解了一下汉代官府运作的程序和方式。
看着看着,他的心被刺痛了,一次次的疫病下,有多少家庭被摧毁,又有多少人罹难,恐怕是数也数不过来的。
其实在汉代,人们对于瘟疫的防治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比如:“鼠涉饭中,捐而不食”,认识到了鼠类在疾病传播中的作用;不食生鱼和变质的菜饭、注意不良食品是疾病的传染源;还有记载用佩兰等草药洗浴,可以防止疾病,保持健康等等。但与二十一世纪的医疗水平比起来仍然有着天壤之别,一些防治传染病的基本要求都没有被认识到,毕炜又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某年传染病蔓延整个神州时所学到的防疫知识,心中就已然成竹在胸。
毕炜对别驾府的小吏把自己的心中所拟定的计划完完整整的交待了一遍,并作了笔录,让他们存入档案库,告诉他们如果瘟疫来临,一定要按照他的方法去做。见众多小吏一脸的不解,笑道:“你们不要多管,瘟疫来时,按我说的法子去做就行了。” 随即长歌而去。
第三天,是要拜访官员,大量的礼物砸下去,谁人不昏?何况又有刘公在身后指点他投其所好?按照汉代的回避制度,本地人不能在家乡为官。当今的刺史是颖川人,五十余岁,有一幅颇美的胡须。用一箱十二株四尺高的红珊瑚树开路,交州刺史亲切的接见了他这位归国华侨,简单又详细的慰问了他在朱崖洲的庄园情况,对当地土著居民对农庄的侵犯表示了自己强烈的愤慨,不过由于大汉自朱崖撤军,当地已经不是大汉领土,而发动惩戒性侵略战争是要通过中央审批的,所以刺史也表示无能为力,不过他大笔一挥,廉价出售了一千年轻力壮的官奴给毕炜,用以加强农庄的防御。还关心地问毕炜是否想入仕途,如果有此想法,他就保举毕炜为今年度交趾郡孝廉,被毕炜婉言谢绝了。
以下的交趾太守,都尉,属吏,也各自有奉送礼,大家皆大欢喜,都说毕炜懂事,会疼人。
官面上的人打通了,之后就开始了他这次金元外交的主目标,商界与商业。
“贤侄,刺史既有意推举你为孝廉,何不答应?这样有个身份,做事也方便。”深夜的水榭,刘公问道,外面月色如水。
“小侄还未有意出仕,不过这一天,也不远了。”毕炜自信的微笑着。
刘公有意无意又问了些事,就道乏安歇去了,大概是疲倦撑不住了。毕炜告辞回到客房,再往红河观望时,却只剩下青绿的河水轻轻地在凄迷的月光下微微荡漾,侧耳听去,只闻得远处飘来令人神迷的少女情歌。
第三十九章 曾见凌风上赤霄
是极好的海盐,晶莹剔透的氯化钠晶体,在阳光下看去,明亮如水晶。“是上好的海盐啊。”年老的盐工捧着它,像捧着自己的儿女。
是极好的钢铁,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细微的纹路, “百炼的钢也不过如此吧。”见多识广的铁匠抚摸着他一辈子也打制不出来的钢剑,叹道。那剑呈清亮的银白色,剑锋狭长,凉气扑面。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一缕刺眼的寒光轻盈地在剑身上下游走,看着就知是锋利异常。随意挥舞了一下,剑锋划空破风,发出‘哧!哧’的鸣啸声。
琼海的货物,随着那只巨大的船队,就在这一日大举进军龙编市场,给当地的竞争者以极大的震撼。当天晚上,所有豪族的族长或家族的实际领导者,都睡得很晚,或者就根本失眠了。
第二日所有人就受到一张请柬,邀两日后赴宴,署名即是琼海毕炜,那些未干的墨迹飞扬,张扬着无比的自信和朝气。
这一天毕炜两年来第一次睡到了日上三杆。昨天晚上宿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