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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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怎么回事啊?”他父亲仍然在愤怒的抗议。
“客官,船只刚刚陷入了一个漩涡,才脱离其范围。”舟子回答。
孙父点点头,示意文台回到舱中,他打开了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个狭长的包裹,对着文台道:“儿子,我们家族是孙武嫡出,不能失了礼节,到了会稽,你把这把刀佩戴上。”
文台的呼吸开始变粗,他知道那是把什么刀,每逢过年过节和祭祀祖先时,父亲总要把这把刀拿出来擦拭,然后又郑重其事的把刀放回箱子。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文台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古锭刀是拿来做什么的呢?他时常摩挲这把青色的刀,回忆刀前一任主人也就是他父亲告诉他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好好保留它,孙氏名将之血,过去的荣耀全在这把刀上。”
这话听起来很不错,仔细想想没一句是有用的,所谓孙氏名将之血,过去的荣耀全在这把刀上。经过自己不懈的推敲以后,终于得出结论:这把刀大概是孙武用过的,他的后人传承下来的宝刀。但是这有什么用呢?用过去的眼光看,古锭刀算是一把宝刀,但和珠崖出产的灌钢刀比起来,古锭的质量还是差那么一截。未来他的佩刀天生牙,幼台的佩刀铁碎牙,才算是真正的宝刀。
事实上,在当时昏暗的船舱内,他的父亲正式把这把刀送给他,他的血在瞬间沸腾起来,他感觉孙氏名将之血,过去的荣耀,随着这把刀,一起传承给了他。
不久之后,文台和毕炜第一次见面了,交州刺史丁宫是会稽太守于端的老朋友,毕炜也就成了会稽太守的贵宾,他怀着极大的耐心参加一次次宴会,观看一场场歌舞。实际上他火气很盛,情报局派出了十三个骑士前往吴郡寻找孙坚的下落,却始终没能找到。
“娘西皮,一群废物。”他得知这个消息,气得骂起来,面前那位情报局长戴笠戴雨农小心翼翼的站立着,连气都不敢出。
就在一日喧闹行结束时,毕炜骑着马慢慢的向他的寓所南海会馆回去时,他让马停在未来绍兴市中心的一座木桥上,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船只,在心里盘算怎样才能和会稽军方拉上关系。
文台就在这个时候出现,确切来说是毕炜在文台的生活中出现,原因是毕炜的马突然受惊,他因此掉到桥下水中。具体原因后来考证是一个小孩看见他骑马站在桥上发呆,以为他中邪了,便善意的用燃烧的艾叶烫了烫马的鼻子。
总之毕炜掉进水里了,然后被旁边船上的一个人救了上来,这个人就是孙坚的父亲。毕炜后来回忆当时的情形,孙父救起了他,这期间文台在距离他一公尺的地方,拿着一把刀不断地摩挲。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毕炜请孙父去吃饭,两个小孩就跟去了。席间毕炜很容易的知道了他面前拿刀的小孩是谁,这全靠蒸馏酒的威力,一瓶酒下来,孙父仿佛和毕炜是几十年的老朋友。
“文台,幼台。过来给你们毕叔叔问好。”
毕炜不经意的问了文台两个问题,就接着和孙父喝酒。其实他心中狂喜,因为自己已经确定,他面前拿刀的十七岁小孩就是孙坚。
再后来毕炜为了报孙父救命之恩,就向交州刺史丁宫举荐孙父为南海郡司马,丁宫也允了,并赞道:“滴水之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毕兄真是名士风度。”孙父也知道毕炜是南海大儒,便请他收两个小孩做学生。
“犬子顽劣,还请毕兄费心教育。”孙父道。
“孙大哥哪里的话?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我看着两个孩子很好,我很喜欢,将来二子必成大器。”
“毕兄客气,我听说南海郡已经是岭南第二大郡,仅次于你的珠崖。郡司马一职,我何德何能,真是受之有愧。”
“你何德何能?只因为你生了个好儿子。”毕炜心道,笑着道:“我很喜欢这两个小子,今天就收了这两个徒弟,来人,把老师的礼物拿出来。”
于是文台和幼台一人得到了一把刀,文台的佩刀名叫天生牙,幼台的佩刀名叫铁碎牙,价值不菲。这两个刀名纯属恶搞,不过犬夜叉和杀生丸的刀子都算是真正的宝刀,算是武人梦寐以求的极品。连孙父也羡慕自己的孩子有如此好运,直到毕炜又送了他一把刀为止。
“好学生,今后你们就用这刀,刀锋到处,所向披靡。”
文台此时只觉得毕炜是个热情的叔叔,帮助他家解决了大困难。后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第五十四章 扬州交换生计划
朱崖情报局扬州科科长戴笠戴雨农最近遇到了麻烦事情,先是寻找小孩孙坚不果,被统制大人责罚,然后又面对一份详细的寻人启事名单傻了眼,上峰责成他尽快找到一下这些小孩:凌操,周昂,周析,虞翻,董袭,樊能,潘临,陈横,顾雍,许贡,区星。并指示他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最大可能的将这些人带回朱崖。
什么叫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最大可能的将这些人带回朱崖”?到头来还不是改变不了绑架和诱骗小孩的本质?他身为遵纪守法的朱崖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违反法律和令人深恶痛绝的行为?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统制大人将孙坚骗到手,可是给他好好上了一课,只要找到他们的父母,把他们的父母带到朱崖,他们的孩子还不是跟着过去了? 戴笠对这个任务还是蛮有信心的。
然而他不久就遇到了硬钉子,有的小孩家里很穷,或者还是山上的越人,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他们就以招工的名义,将他们的父母骗到南方去,凌操,周昂,周析,董袭,樊能,潘临,陈横都这样找到了。但是虞翻,顾雍可是大族之后,出身高贵,他们的父母都是有教养的人,可不会跟着招工人员走。
“沈副官,你把会稽郡朱崖货物近五年的销售表拿来,看看其中有什么玄机?”在会稽郡城的公馆里,毕炜埋头于一堆文件,试图从中发现商机。
“大人,会稽郡近三年来是进口多于出口,他们向朱崖输出奴隶,棉布,药物。进口南海奢侈品,武器,生产用具,生活用品和铁。年增长额达百分之十二,增长幅度正常,只有武器一宗货物,增长快速令人担忧啊。”毕炜的副官道。
“我们向会稽郡出口兵器,前年是三千五百把制式环首刀,六千把长矛,一千个头盔,主要客户是各大家族的私兵。去年是六千五百把制式环首刀,六千把长矛,三千个头盔,一个突然增加的大客户引起了我们的主意,这就是许昌。今年前五个月,许昌高踞客户榜首,购买三千五百把制式环首刀,六千把长矛,五百副象皮护甲。并要求购买弓弩,被我们的区域商务代表拒绝了,弓弩一项属于管制物资,为了维护一片团结,形势大好的社会局面,没有获得会稽太守大人的认可,商行绝不可以出售弓弩给民间用户。”
“而且我们也感到好奇,这个许昌购买这么多的武器,用来干什么?他不是大家族,没有那么多的私兵部曲要装备。如果说他转手卖给山越,从中赚取利润,也说得过去,问题是山越现在都从我们的贸易站直接购买所需物资,那几个大部落的领袖又和我们的代表关系很好,如果许昌和他们部落发生商业来往,我们的常驻代表肯定会知道,可现在这些商业代表没有丝毫发现。”
“许昌家族在会稽南部,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依附他的山越部落也很多,如果他有心思造反,兵力将不下两万人。但是,值得注意的武装力量最多只有八千人。”
“不要小看叛乱者的能量。”毕炜提醒他。
“大人,兵贵精不贵多,暴民即使再多,也抵挡不住一队精兵。”
果然是个优秀的副官,从一份报表中就可以发现这么多的问题,毕炜欣慰地想,是个情报系统的好苗子。
“沈醉,你分析得不错,这个许昌的确有问题,但是是什么问题,只要不牵扯到我们的生意,就不要去管它。”
懒得管你,今年这个许昌就要造反了,从者数万人,打的会稽郡稀里哗啦,惊动了朝廷,然后被扬州刺史和丹阳太守率领精锐的丹阳兵杀败。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历史书上早记载了你不出一年就被镇压,即使你买了那么多的武器也没用,毕炜甚至巴不得他早些造反,然后被州郡镇压,他这时就可以扮演一次救难天使,把许昌残余的部队运往交址逃生。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改变历史太多,否则未来的影像就越来越模糊,那时候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就发挥不出了。毕炜告诉自己,可是许昌和他的手下早晚都要死,还不如去烈日炎炎的海南岛种甘蔗,为南方大开发尽一份力气。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见到的那个年轻的会稽郡主簿大人,朱隽。从前读书,看到这个人和皇甫嵩一起镇压了黄巾军,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子,但当这个人鲜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惊异的发现他不过是个二十四岁的青年。
在会稽郡太守于端的酒席上,毕炜认识了这位名将,当时以南海大儒的身份出现的毕炜,令满席震惊,显然这些人都是知道他的大名的。朱隽激动的端起一杯酒来敬他,并虔诚的请教《南海先生饮冰室文集》中的几个问题。当时自己还未把这个青年同记忆里那个镇压交址叛乱的刺史,平定黄巾起义的车骑将军联系起来。
后来他问过周围人,又翻看卷宗,啼笑皆非的发现这位名将和朱崖关系颇深:朱隽的母亲是朱崖舰队最大的船用帆布供应商,控制着百分之五十的帆布生产能力,换而言之朱隽是自己一个重要的商业伙伴。
“舰队船用帆布,是重要的海军物资,怎么可以控制在其他人手里呢?海军怎么搞的。”很多人都恼火的叫喊。
毕炜自己也是苦笑,谁让自己海军扩充速度太快,又换装盖仑型船,需要大量的特制帆布呢?三桅帆船每一桅杆上均挂方形船帆。近乎五成的船帆都是在朱老夫人的船帆作坊由人工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缝制1平方米的帆布平均要用6小时,总共花了大约12000个人工小时。
如果还是用硬式船帆的福船,就决不会有这个问题。汉代很多船只的船帆,还是木板制作或稻草制作为多,容易受潮,这样的船航行能力可想而知了。历史上到了唐代,还有很多船只使用稻草帆,例如日本的遣唐使船,所以这些船在多雾的黄海失事频繁。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船帆的问题,中国传统船只的硬式帆,虽然也是布制,也不如西式软帆工艺复杂。西式软帆工艺复杂的令交州工匠束手无策,编制工艺换了又换改了又改,仍然迟迟造不出适用的帆布。
直到公元一六六年,一个扬州的杰出妇女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位伟大的女性就是朱隽将军的母亲。朱隽的母亲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商人,主要经营纺织品,在整个扬州做着很大的生意。史上重农轻商,只淡淡地记载了一句:“尝贩缯为业。”给我们的感觉好像这位朱老夫人是个背着丝绸小本经营的小贩,实际上不是如此,否则史书后面就不会记载:“同郡周规辟公府,当行,假郡库钱百万,以为冠绩费,而后仓卒督责,规家贫无以备,隽窃母缯帛,为规解对。”朱隽轻轻松松的拿出百万钱为一个老乡还钱,家中的财富可想而知。
当朱老夫人的生意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她迫切的需要开辟新的商业领域,于是老夫人亲自从上虞老家到郡城去考察市场,为了赶时间,在余姚搭乘了艘朱崖商船。这艘船正好是艘盖仑型船,三支桅杆上却挂着不称职的帆布,在茫茫大海上迎风升起船帆,在夜幕降临时攀上船顶的缆绳眺望夕阳,在甲板上与赤裸着上身喝酒歌唱的水手满腹唠叨,对这位女性乘客诉说着对于合适帆布的渴望和需求。朱老夫人敏锐地感觉到这一商机,随即果断投入大量资金,开发出了螺旋编织的新式帆布,从而获得了朱崖的巨大市场。
这一商业上的伟大成功令毕炜敬仰不已,也令毕炜想到这是一个拉拢朱隽的好机会。但是他现在不急,朱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只能放长线,慢慢培养感情,才能钓到这尾大鱼。
“沈处长,你说这虞翻顾雍怎么拐骗啊。两个小孩子名门之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黔驴技穷的戴笠科长不得已来找毕炜副官沈醉求教。
“没办法了么,戴局,不是我说你,你的法子太传统了些,对于这种名门之后,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
“好法子,愿闻其详。”戴科长其实是一个很好学的人。
“主公,也就是我们的统制大人以经书闻名,新版的交州官学也很有名气,交州学生毕业后又是包分配,你为什么不从这面上想办法?”
“有道理,现在交州官学在东南沿海名气很大,会稽很多学子都千里迢迢跑到交址和朱崖求学,可吴郡的士子还是往颖川跑得多,据说颖川的第三产业也被这些学生带动的繁荣昌盛,由此我是很怀疑他们到中原求学的真实目的。在这方面,虽然这些年来交址开发得很快,也渐渐摆脱了蛮荒瘴疠的名声,可没有百年的积淀,我们竞争不过文物鼎盛的中原。”
“如果我们搞一个交换生活动呢?”
“交换生?是什么东西?”戴科长感到自己对教育行业了解还是太少。
“交州的骆越部族,每年都有义务选送族中杰出子弟到郡县上学,接受先进的文化知识,学得好还能保送朱崖官校,我们情报系统称之为汉化教育。这个交换生,和汉化教育差不多。”
“那么从技术层面,怎么操作呢?”戴科长继续不耻上问。
“我们可以让官学的人出面,举行一次南方教育界联谊,联谊是什么啊?就是联欢啊。再派遣几个交址的学者到扬州访问造势,活动一定要搞得轰轰烈烈,让这些学者去发现这些孩子,感叹一下扬州基础教育的落后。为了不使天才埋没,学者们保送他们到交州官学上学,而且是由奖学金的那种。”
“很好的想法,这样就算孩子的父母有异议,不忍埋没人才的州郡也会出面说话做工作的,如果我们告诉他们孩子学业结束,就授予孝廉,分配到郡一级单位工作,要知道到颖川镀金也没这么好的待遇,他们必定会主动送孩子上门。”戴笠越想越激动,举手作揖告辞:“告辞了,听说沈兄好酒,正好我家里还有几瓶好酒,等回朱崖,我请沈兄吃饭。”
“果然是一个一点就透的人啊。”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