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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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重重,会稽地方太大,我军难以迅速捕获敌军动向,也难以合围,会战只能杀伤他们,歼灭很难做到。”朱隽并不看好毕炜的计划。
“并不是不可以做到的,只要通过欺骗和诱敌,他们一定会上当,只是会战的地点不好找,要找一个兵法所谓的决地。我们把他们诱过钱塘江,在钱塘江北的平原上,我们就可以合围他们,一战而定东南。”毕炜指点地图说。
“钱塘江北,那都到吴郡了,难道我们要把一个郡的人口留给许昌?这样做的后果是财力物力损失比之清剿更加巨大,战后重建怎么办?况且我方还有刺史大人带领的两万丹阳兵正在出动,不如在这里。”朱隽在地图上指点了一个地方。
“山阴?”毕炜快速的分析:“你是说:用孤军把敌军吸引在郡城之下,消耗他们的士气,待其师老兵疲之时,不过会稽水网密布,我大军难以将之合围在城下,倒不如大军运动到山阴南,布置好阵地,派遣奇兵偷袭宁波,逼迫敌军回援,然而又压挤敌军回归的道路,逼迫敌军,为了打开回归的交通线,不得不在我预设阵地和我军会战。”
朱隽点头微笑,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敬佩,敬佩毕炜能够快速判断出自己的意图,看来自己的这位新上官,并不仅仅是一个学者,想到毕炜用劣势兵力占领朱崖,也不只是用人得力,他自己也有很大的本事。
“但是,会稽水网密布,对于丹阳兵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我手下的骑兵,就不妙了,这些越骑兵看来只能充当冲锋的责任,长途奔袭和游射,是没有希望啦。”毕炜有些遗憾的想到。
第六十六章 太阿倒持
两个风尘仆仆的骑士出现在洛阳城毕炜的住所中,这两个人都是四十来岁,彪悍魁梧,看上去就知道是关西大汉,真正的行伍出身,这个年代只有这种类型的军人才能镇的住军中的强兵猛将。他们明亮的武器,高大的坐骑,和暗淡的衣帽很不协调,也和这座纸醉金迷的天子之都格格不入。
“这位就是皇甫秀,字文叔,羽林军侯,这位是皇甫融,字伟明。都是安定郡朝那人,精于骑射,骁勇善战。”张博很热情的介绍说。
“二位远道而来,还请入内歇息。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酒宴,以后我们就要共事很长时间了,有的是时间认识。”
中国的传统,一切都可以在饭桌上谈,联盟、出卖、商议,几乎无所不可。在南方找不到合适的骑兵指挥官,毕炜只有通过关系,有张博请来了这两位专业人士,选择这两位凉州军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这两个人品德上都是很好的,又是羽林出身,了解这年代最正规的训练方法,又长年在凉州和羌人作战,实战经验也很丰富,还是皇甫家族的人,为以后的活动留下了门路;毕炜看着这两个高价请来的军人,他答应每人每年的酬金是五十万钱或者同等价值的货物,这么多的钱换来的是难以估价的大汉骑兵传统和战术精华,以后他的骑兵部队,就要拜托这两个人啦。
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从此新兴但是有着羽林传统,继承凉州边军战术的越骑,在多年以后的出塞征战中会被猛将如云的并州突骑和来去如风的鲜卑骑兵惊讶为最强的南方部队,也会在大汉中央正规军队瓦解,西凉无敌的铁骑衰落之后,注定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强悍的骑兵。汉代对这个饮食的礼节特别重视,《礼记_礼运》说:“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就是说礼节始于饮食,尤其这个宴会间的礼仪特别繁复,朝廷还有专门官府和官员管理重要宴会的安排和组织。
菜的摆放也不是胡乱来的,带骨的菜肴放在左边,切的纯肉放在右边。饭食靠着人的左手方,羹汤放在靠右手方,细点的和烧烤的肉类放远些,醋和酱类放在近处。蒸葱等拌料放在旁边,酒浆等饮料和羹汤放在同一方向。而对于与宴者的举止也有一大套规矩,比如不要用手搓饭团,不要喝得满身淋漓,不要吃得咔咔作声,不要啃骨头、不要把咬过的鱼肉又放回盘碗里,不要把肉骨头扔与狗,不要专据食物,不要簸扬着热饭。吃蒸黍饭要用手而不用勺,不要大口囫囵地喝汤,也不要当着主人的面调和菜汤,下要当众剔牙齿。如果有客人在调和汤,主人就要道歉,说是烹凋得不好;如果客人喝到酱类的食品,主人也要道歉,说是备办的食物不够。湿软的肉可以用牙齿咬断,干肉就得用手分食。吃炙肉不要撮作一把来嚼。吃饭完毕,客入应起身把桌上盛着臃渍物的碟子交给旁边伺候的人,主人跟着起身,请客人不要动。然后,客人再坐下。与尊长一起吃饭时应先替尊长尝饭,再请尊长动口,而后自己动口,等尊长吃完后,自己也要停止;不要落得满桌是饭,流得满桌是汤,要小口地吃,快点吞下,咀嚼要快,不要把饭留在颊里。等等等等,许许多多饮食礼仪限制。
随着主人的命令,男女仆人们开始陆续上菜,这个上菜也很有讲究,就拿这个菜的种类数量来说,礼记上也有规定,天子是二十六道菜,诸侯是十二道,上大夫是八道,下大夫是六道,到了汉时虽然有所改变,但通过这个来体现地位身份的传统仍然没有改变,今天为了表示对这两位骑兵专业人士的敬意,特意准备的就是十二道菜,按以前的规定,算是诸侯的礼遇了。
今天的主菜都是些大鱼大肉,宾主都是社会中下层人士,没有贵族宴请那么多的礼节,众人大吃大喝,很是尽兴,这两个凉州汉子都很喜欢交州的甘蔗酒,每人都喝了一坛多。
“我们要出发了,两个月内要赶到江南和刺史的大军回合,两个月,一边赶路一边训练,我对你们第一个要求是在此期间你们要炼出一只能打仗的部队。”毕炜在两人半醉半醒的时候说。
两个人摇头:“现在不好说,我们要看过部队才敢下结论。不过从兵源上来说,这些士兵都是招募的北军退伍战士,还有那些游侠儿,可以说部队的基础是很好的。致死要好好的训练磨砺一下。”
两人很快的看过部队,很满意地找到毕炜:“部队很好,完全可以在两个月内形成战斗力,只是我们要求拥有这支部队完全的领导权。我们如何训练,如何行军,你们不要干涉。”
毕炜点了点头;“好的,只要能形成战斗力,一切条件我都答应你们。只是你们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如果以为我们交州人好欺负,那就错了。”
两个人行了一礼:“您既然如此信任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对你不利?刚才我们两个只是试探一下,看看您是不是如人所说值得效力。”
“现在呢?”毕炜颇有兴趣地问。
“您立刻答应我们这个大胆的要求,您的神情语气告诉我们,您没有作伪,我们认为您是一个值得效力的东家。”皇甫融回答。
“其实我们族叔就是赫赫有名的凉州三明之度辽将军皇甫邽,我们来之前向他辞行,他老人家就告诉我们要先试探一下,皇甫家族的人,可不能随便为人效力。”皇甫秀说道。
“度辽将军?皇甫邽?”毕炜念着这两个名字,终于想起某些熟悉人物来:“你们认识皇甫嵩?皇甫义真吗?”
“皇甫嵩?皇甫义真?他是我们的族弟,不过我们是旁支血脉,他是嫡出。”
“那你们打算怎样训练这支骑兵队呢?我很想听听你们的计划?”毕炜转移话题,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导向他们的专业方面。
“我们准备进行一次野战行军,从陈留开始,到广陵结束。用这次包含了战术对抗的行军来恢复士兵的战术素养和军纪,估计在这一过程中会有三百人被淘汰,不过留下的,都将会是江南最好的骑兵。”
“军队大的编制确立的很好,十人有什长,十什有百人将,十百有千骑,可以说得上是组织严密了;不过兵唯杂,部队的武器配置还是有些欠考虑。” 两位皇甫道。
“在凉州,骑兵多装备长矛,又叫马槊。在幽州,骑兵多装备弓箭。这是两种不同的骑兵,北军三个骑兵营,屯骑营的刀骑,长水营的弓骑,分别代表了冲击战术和骑射战术。越骑营比较特殊,装备的是臂张弩,但也可以归入骑射战术,但相比弓骑起来训练比较简单。我发现在你的骑兵队中间,来自这三个营的人都有,但是装备完全是臂张弩。”
“是的,越骑的战术思想基本是这样的:所有人都要会使用弩和马刀,这样,在远距离部队摆成车轮阵型,轮流用臂张弩杀伤敌人,在造成敌军阵线混乱之后,再用长矛和战刀进行最坚决的突击。”毕炜解释说,他回忆拜占庭重骑兵,那种骑兵可以说达到了火力和冲击最完美的结合。
“这种战术需要的是多功能骑兵,我很抱歉地告诉你:现有的这些骑兵没有人能够既灵活的使用弓弩,又能熟练的操作马槊。多功能骑兵是很难训练的,我知道三十年来只有段熲做到了,他带领的数千骑击破十万羌人骑兵,一直杀到积石山的黄河源头,你要知道为此朝廷和凉州花费了五年时间和两百亿钱来组建这支部队,否则的话,段熲只会领导一群四不象。现在时间和金钱这两者我们都欠缺,环境也不许可,所以我们只能训练出单一的弩骑兵或者是突击骑兵。”两位皇甫道:“我们理想中的骑兵,一部分人在远距离射箭,另外一部分快速的接近敌人,用迅猛的冲击冲跨敌人。所以军中弩兵不要太多,三成就可以,两成练习刀术,要有一半人是专门练习马槊。”
“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我已经接到刺史大人的通知,他现在正在动员武装丹阳兵,等待四月中旬各郡动员结束,大军汇集之后,他会在震泽举行一个巨大的操演:太湖会操,来检阅各个郡的军队,我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们会表现出好成绩。”毕炜决定在骑兵领域信任这两位专业人士。
在洛阳留下了一个情报站后,嘉平二年春一月二十五日,黄道吉日,毕炜很安然的离开了京师,他来的时候只是一介平民,离开的时候却是一方郡守,虽然他曾经想弄到交州刺史,虽然他的朱崖已经被重新设郡,虽然他的嫡系部队还深陷在丛林战争中,虽然他要指挥很少的部队去完成理想中的伟大坎尼之战。但这一切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在十年的生聚之后。
还是来时的那条路,但是这次走得比来时还慢,来的时候只是十辆大车的珠宝,走的时候却是带领着招募或者聘请来的一千人的步兵,这些步兵有王越的雇佣兵,有北军射声营的材官,步兵营的甲士。
骑兵已经先行出发了,但是毕炜发现自己要为这些骑兵买单,而且是很不情愿的买单,骑兵难以避免的要践踏农地里面正在成长的庄稼,愤怒的农民被骑兵告知所有的损失都会有会稽太守来承担,并留下了一堆条子来证明这一点。
嘉平二年春二月,河北大疫,天子使使者巡行致医药;并且大赦天下来安慰上天的愤怒,拜光禄勋杨赐为司空。三月二十八日,毕炜抵达了扬州刺史治所九江郡历阳,这个不大起眼的小城位于巢湖东边,刺史臧旻已经在二月奔赴丹阳郡动员军队。所以毕炜决定向东前进,经过后世的天长,到达广陵,在那里和骑兵会合,接受朱崖海船运来的武器装备,然后过江,参加太湖会操。
越骑从建立的那一天起,他就没能完全的控制,所有的士兵都使用钱来招募的,所有的士兵都是为了利益聚集到一起的,他们没有荣誉感,没有团结,没有军纪,没有军官团的带领,一切都没有,一切都要从新开始,和十年前他建立第一支军队一样。
“你为什么不从朱崖带一些军官过来?”士燮问道。
“我来的时候没想过要打仗,当时只是想招募骑兵教官,运回交州,用十年的时间来打造骑兵部队,现在,我还不想让朱崖的军官团在北方暴露出来。”
毕炜业在怀疑自己是否太过于迷信北军所谓的传统和灵魂,如果这支后来被董卓兼并的古老军团有灵魂的话。“戚继光和曾文正公所谓兵需农人山民,戚继光招募矿工成军,文正公招募士子乡勇为湘军,他们都不像我这样去迷信传统,或许湘军才是正道,是我所学习的典范?”不过想到湘军在占领天京后迅速的瓦解和沉重的暮气,他还是要了摇头,“我所理想的,是参谋本部,是职业化的军官团,是义务兵制度,是风帆战舰而不是三列浆。”
“洛阳招募的士兵从一开始就效忠金钱,和你所能带给他们的利益,他们从来未能够真正效忠你,眼下,两个凉州人掌控着这支军队,你说这是不是太阿倒持了吗?”
太阿倒持,士燮说的好啊,在殖民地性质的朱崖,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团结起来,现在他要用什么来统帅这些为战利品而来的佣兵?政治委员吗?太阿倒持,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第六十七章 太湖操演
“兵之情主速。”
——《孙子&;#8226;九地》
“太祖将征袁尚及三郡乌丸。……嘉言曰:‘兵贵神速。’”
——《三国志&;#8226;魏书&;#8226;郭嘉传》
毕炜在广陵集结了越骑,自南方开来的两艘三桅船将他们运过江去,在吴郡打开了武库,士兵们装备完全,便开赴太湖之滨的参演地点。
“属下参见刺史大人,路上耽搁多日。还望大人责罚。”毕炜见到刺史臧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严厉,心中暗暗好奇。
“公何日从京师出发?”臧旻问道。
“炜自一月二十五日离开京师,四月六日抵达吴郡。”毕炜恭恭敬敬的回答。
臧旻点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拿出一份公文,交给毕炜,道:“本次秋操,意在鼓动东南民气,壮我军声威,摄宵小之魄。公身为会稽守,自当统领郡兵,为天子分忧。”
“下官省得。”毕炜道。
“这里是操演内容,你下去看看,你的会稽郡兵多在守土,此地只有一千余会稽士卒,听说你带来了两千精兵?”
“只是一些家兵,虽说是勇士,却也不敌大人丹阳精锐一合。”毕炜试图拍拍刺史大人的马屁。果然臧旻虽然脸色不变,但是却点了点头。
“下官在京师之日,常闻天下武勇丹阳为冠,南北军羽林骑,和丹阳兵相比,只是一些纨绔子弟罢了。今日能和丹阳精兵同讨妖贼,料得凯旋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