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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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在京师之日,常闻天下武勇丹阳为冠,南北军羽林骑,和丹阳兵相比,只是一些纨绔子弟罢了。今日能和丹阳精兵同讨妖贼,料得凯旋之期不远矣。”
朝廷对征讨许昌反贼这一重大的军事活动极为重视,在太湖筹划了“太湖秋操”以检阅江东地区包括丹阳兵,山越兵,九江兵等各镇郡军动员成效,诸军大集,丹阳兵十屯奉命参加操练,进行自安徽南部到江苏宜兴的艰苦行军。这次演训中的一大特色是首次演练孔明灯,当然已经改名叫克敌灯。
这时代的操演多半是些骑术,射术和剑术比赛,但是演练各种阵法,实战对抗也是有的。四月五日演练当天,秋高气爽。观阅将佐、官员云集校场,谁都想一饱眼福,看一看数万大军的集结。只见扬州刺史大人令旗一挥,一个孔明灯冉冉升起,飘至空中,代表了操演开始。按照上官的指示,将校们不断地挥舞着令旗,指挥各部。
随着各种颜色的旗帜的挥动和不断组合,各军中的步、马、弓、工程、辎重等兵种整齐、有序地变换着进攻、撤退、设伏等各种战术队形。一时间,尘土飞扬,杀声阵阵,引来四下一片叫绝声……
四月十日的深夜,如同一张巨大的帷幕,横挂在人们的头上,把星光月色遮得严严实实的。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空旷的江南丘陵之上行进着一支长长的队伍。它宛若一条巨龙,冲破漫天寒气,搅动四野青霜,扬鬃奋须,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
这就是参加太湖操演的汉军官兵们,原来十天的操演,在第三天的晚上就结束了,他们这匆匆忙忙进行急行军,已经是第二天了。
“兵者诡道也。我军齐集会稽,料想那叛贼必定早有防备。不如借操演之名,缓以日期,避敌耳目,大军突至,定可完胜。”臧旻意气风发的对着行军图说。
接到细作传来的消息,据可靠消息叛军得知朝廷征讨令下达,准备调动山越主力和其他一些部队总共两万五千人左右应敌,而得知扬州官军齐集太湖,操演十日,便觉得官军到来还有些时日,分布在广大山区的部队已经停止集结,集结了的部队放下武器去给许昌修建宫室。臧旻因此命令诸军加快行进速度,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赶到会稽郡城,击退入侵郡城之敌,恢复山阴一带平原地区的原状。
于是毕炜立即命令各部加快速度,星夜兼程直插郡城,他的越骑果然专业素养提高了很多,一直走在大军的前列,充当着前卫的职责。
刚下了一场小雨的江南平原,桐乡地区湿软的泥地上车辆几乎无法行进,而原本平坦的地面硬是被将士们踩出了一条原不存在的满是泥泞的道路来,他们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的奋力前行,一队队,一行行,继续向南。
“北军的汉子,加把劲,前面就是会稽了!”
“加快脚步,敌人正等着我们去消灭!”
“丹阳的硬骨头们都给我跟上,别掉队!”
各种各样的动员口号在队伍里响起,可是铁打的士兵也禁不起连续不间断的急行军,更何况有的人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很多人脚底一软,滑倒在泥地上,趁机开了小差。
总的来说这次进军还是成功的,从根本上完全瞒过了敌军,在叛军的错愕之中,汉军通过一系列小战斗,解除了叛军对会稽的包围,按照刺史大人的计划,下来就是扫荡平原地区了。看着因为胜利激情澎湃的士兵们,想到即将到来的艰苦漫长不下越南战争的山地战斗,毕炜心中就无比的恼火和沮丧。曾几何时,他夹着炭笔,幻想着参与战斗的画面——梦想着一次完美的合围,一战定东南。在毕炜的心目中,没有胜利比得上通过一次完美的合围消灭敌人主力更辉煌的了。现在他相信臧旻将会花掉数年时间,极有耐心和毅力的,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去清剿扫荡山越了,不过他私下认为,臧旻除了这种法子,压根就没有想到别的办法。想到他梦想中的坎尼之战看来永远也不会实现了,就如同那梦幻般的施里芬计划。
但是,欢乐荡漾在一排又一排士兵行列中,伴随着统帅钢铁般的意志传遍了整条长龙。行进的队伍宛若奔腾不息的洪流,卷向了睡梦中的敌人。
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在粗粗建造宫殿的正中来回踱步,后面的席子上端坐着一排精神烁烁的人。而靠墙处的席子上也坐着几个人。
这是在收到前方的汇报之后,叛军立即召集最高头目召开的紧急会议。
在场的这些人就是叛军的决策者们:来回踱步就是自称越王的许昌,后面的是他儿子许胶,而其他的则分别是山越各部落的领袖。
“大王,我看汉人大军是早有预谋的,他们这一招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年秦亡之后,汉朝第一个皇帝刘邦被楚霸王逼到西边的山里,韩信用的就是这一招,我们坐在这里是没有用处的,我们应当对他们的侵略行径给予有力的回击。”通晓汉学的许胶对着许昌说道。
“自然是要打,但是在没有明确的情报之前,我们出兵是不是会陷入不必要的战争?”一个酋长看许昌没有回答,便接过话题。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退让吗?都躲到山里去?”许胶反唇相讥。
“不,我们把部队集结起来,和他们打一仗。”
“哦,那么如果我们作战失败呢?我们再作战吗?”
“我这是山越各部的一致意见,难道您有什么反对意见或是更好的办法吗,太子殿下?”
“我……”许胶一时语塞。
“不过对于汉军不予以军事上的打击的话,南方的那些部落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更何况任人攻击却不还击,我们的士兵会怎么想?我们的人民会怎么想?”一个脾气暴躁的酋长赶快插话进来。
一个酋长一边听他们的争论一边察言观色,他看到许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扯了扯正准备发言的许胶的衣袖,朝许昌弩了弩嘴。许胶赶紧把想说的话改了改:“父亲大人,您的意见是什么呢?”
许昌一愣,随即笑了笑说:“还是请王先生出来吧。”这个王先生是两年前来坐着海船到山越的,倒是为山越出了不少好计策,这次许昌称王,也是他拟定的官制礼法。
这位三十多岁的王先生摇着扇子,道:“对于朝廷的态度,我们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现在朝廷大军来了,还能躲么,他们还会想要干什么?他们的胃口可大的很哪!”随手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汉人是想把所有的臣民从诸位的手里夺走,变成皇帝的编户齐民,在这个事情上我们是没有退让的地步的,必须一战,打败汉人,才能让朝廷册封大王。”
“哦……原来,呵呵!好,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许昌一拍大腿叫道。
而其他人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许昌征询了意见之后各自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去了。
许昌随即向部落居民发出了训令,要求把十五岁以上的所有男子和健壮女子编成军队,共计一共是八万四千口,按照王先生传来的珠崖编制,组建了十四个相当于军团级别的卫,将该新军集中到边境冲突地区,加上于原有的两万五千人五个卫,随时待命。
早晨的寒气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地面,浓雾在消退中显露出了温州群峰不算太高的山峰。那矗立的山峰平静、祥和地站立在远处的田野上。山下山上满是露天宿营的军人。
在红色的旗帜的指引下,伴随着满山粗野的的呐喊声,无数的战士开始集结,乱糟糟的按照还不熟练的编制划分列队,预备发起猛烈的进攻。
听着山上山下的嘈杂的声响,从远处的营地和远处的山上传从过来的深沉而颤动的脚步声,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喧闹声。王先生冷笑道:“你们把所有的男子都集中起来,倒是省得我们一个个部落的抓啊。如果你们原本的部落划分没有打乱,你们的军队就还有组织可言。珠崖编制是那么容易练得么?现在我把你们打乱划分,让你们上下都不熟悉,到时候就等着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后果吧。”
而所有的越人都在兴奋,这么庞大的军队集结,还是山越历史上少有的。而汉军只有一万丹阳兵和两万多各郡征兵和将领私兵,这个账怎么算都赢定了。
第六十八章 容颜若飞电
会稽郡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成为大军的战场了,来自扬州各地的郡国兵,本地的地主武装,以及著名的丹阳军团,在这大战到来前最后的平静里享受着日光和烈酒,他们已经准备好将热血洒在即将到来的会战战场的角落,生死对于他们,已经是不足畏惧的了。
扬州刺史臧旻大人奉命率领东南之兵讨伐许昌,兵甲粮草顺长江出震泽,秋操结束后飞速到达钱塘水,逆钱塘水支流南入山阴,会合郡兵,经过会稽首邑山阴,沿水东南进,进入山越境内。越前线部队向东撤退,汉军跟踪追击,攻克数县,推进到温州。东退的越军,得到本部增援部队的加强,回军与汉军先遣部队相遇,当即展开紧张剧烈的交战,是为会战之先声,地点在今温州中部东北。
主动进攻,迫使敌方出战,这不是出自毕炜的计划,而是刺史臧旻大人的妙计,多年以后,这位率领汉军出塞远征鲜卑的大将在塞外艰苦的行军中常常想起这次会战,记忆中浙江那些绿色的山几乎沸腾了,满山的士兵正在进攻,密集的仿佛山上的草木都活了过来。
时间正是初夏,浪漫飞花的季节。汉王中军有刺史自将。四月十一日,朱隽指挥由私兵组成的先遣部队与越军小部邀战,两家胜负不分,许昌急了,鼓声雷鸣,全员投入战斗,以多欺少,汉军先遣部队支持不住,大败后退。
臧旻看见初战失利,有损军威,决定对败将朱隽军法从事。众将劝免,朱隽被改去担任引诱敌军的任务,先行攻击。四月十二日,大战正式爆发,四万对十万,号称灵帝年间第一次大战役的会稽之战远远比不上后来的塞北之战,黄巾战役规模宏大,但是惨烈远远过之。
汉军士卒四万六千,中军布成鱼丽阵,左右是骑兵,形成一条二里长的战线,大军全穿红色甲裳,挥红旗,腰悬之箭袋亦露出红色羽毛箭尾,远望似火;相比之下,山越人穿着不一,连武器都不够,但是他们仍然来了,他们体格短小,不利于张弓,但山越人善于利用自己的短小特色,被坚甲,持坚盾,操短剑,冒死而前,灵活犀利,轻锐机敏,的确是一往无前的。而双方指挥官的目的相同,都是想在一次会战中打垮对方的主力。
没有神乎其神的谋略,两军正式展开正面对攻的声势浩大的会战。朱隽挥动战斗力较弱的诱敌部队首先向敌军挑战,自中军奋勇出击,叛乱的山越军本阵为一密集的方阵,但是也用小部队进攻,在这种小部队交火中,双方都试图找出对方的缺陷。
快到中午,山越军左右翼同时发动试探进攻,但是方阵的中军仍完整未动。不等叛军左右攻击队形到位,汉左右骑兵已迎上来与之击战。由于骑兵对于轻步兵天生的相克,三千骑兵一次冲击就打乱了敌军第一波冲击队形。
见到左右汉骑兵都已投入战斗,在整个上午的谨慎交火和机动中完全丧失耐心的许昌沉不住气了,他不是发扬兵力的优势延长战线,而是力图进行正面突破,在午后遂把三军全部投入战场,不留预备队,由此丧失后续攻击力量。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在大阵前五排长矛兵的小心掩护下,臧旻的中军后方弓弩不断射击,作为最高指挥官的他小心的保留了中军主力,只以己方前十列士兵顶住对方三军攻势,到了实在不支的时候,他招令丹阳太守陈寅的丹阳郡兵预备队驰援,与此同时,骑兵脱离战场中心地带,在左侧修整,不断的发起小规模骚扰攻击。叛军在骑兵不断的骚扰下,终于丧失耐心,抽出部分主力,应付骑兵,其实面对属于骚扰性的骑兵,有经验的将领都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不去理会,但是叛军将领们哪里知道这些?本来与汉军在正面激战,他们的部队已经拥挤成一团,却要面对这次临时机动,这种抽兵调动在战场上最是敏感,稍是调动笨拙就会混乱,队伍里的士兵就不知该往东还是该往西了,你挤我推,乱成一团。敌人就可以乘隙大破之。
汉军就是抓准了这个当隙,趁越人移动立刻抛出自己按住未发的中军主力,臧旻命令蓄势已久的丹阳精兵从侧面对敌军实施出其不意的猛烈攻击。新上场的丹阳兵发扬了他们的光辉传统,好比一股猛烈的火焰冒出地底,潮涌似的冲击已然疲困的敌军,战士呼号搏击之声,传闻数里,越人上下惊恐,阵势大乱,无力抵抗对方急风骤雨的攻击,新锐的丹阳兵左右包抄,形成包围圈,从三面将山越士兵围住,山越士兵只有徒劳的挤在一起,中间的士兵拥挤的连使用武器的空间都没有。再兼由于汉军围三缺一,故意留下的空隙所诱惑,终于丧失战斗意志,崩溃而奔散,在逃跑中被骑兵追击,全部被俘获,甲盾军资损失殆尽。
是役,汉军全歼叛军主力,大胜。汉军损失人数不过六千,越人则是十万大军,除少数脱逃之外,全部被歼于战场,血流成河。光是毕炜的手下,就拿到了两千颗首级和六千战俘。许昌叛军的的三军指挥官全部战死:十五名将领战死,许昌本人及诸多将官被俘获,后被汉军所杀;下落不明。众将中,仅有许昌之子许胶突围逃脱。也就是说,他们的将官序列中,只有一人脱逃,其它人的名单可以全部直接抄到烈士墓碑上去。
大战结束,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汉军就彻底平定了东南地区,刺史大人调任匈奴中郎将,而作为太守的毕炜抓住这个大军云集的难得机会,将战俘全部安置到沿海的平原,成为官家奴隶。并将方圆五百里内的各个部落从山里赶出来,成为官府的编户齐民,改土归流工作完满完成。当嘉平三年大军最终撤走的时候,在政府的关怀之下,会稽郡的边远山区人民已经完全告别了奴隶制的酋长统治时代,迎来了统一的封建王朝的文明之光。
熹平四年,毕炜请调,遂任幽州右北平郡太守,在郡募集幽燕健儿,编练越骑五千,建碣石港,以通南海商船。
熹平五年,鲜卑寇幽州。六年夏,鲜卑寇三边。秋,夏育上言:“鲜卑寇边,自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