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映朱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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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追来的大汉指着秀才说:“这秀才偷拿我的馒头。”
予诺奇怪地问:“酸秀才,我不是给你银子了吗?你干嘛拿人家东西,买几个馒头不就成了?”
秀才涨红了脸:“银子。。。。。。。。又丢了。。。。。。。。。我实在太饿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我不管!”接着,予诺又对那几个大汉说:“这秀才和我没半点儿关系,他偷拿你们东西,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秀才一听大叫:“你这女强盗太没义气,你,你见死不救你!”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指着几个大汉喊道:“你们别过来!秀才我会十八般武艺,谁敢动我一下试试!”正后退着,一不留神踩到一块大石头,秀才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嘴里还在逞强:“老子会金钟罩铁布衫,谁敢碰我一下,一定断胳膊断腿!”
那几个大汉哈哈大笑:“那咱们就领教领教!”
看着大汉们狞笑着一摇三晃地走向秀才,予诺有些不忍,她拿出钱袋,找出一块碎银,对那几个大汉说:“行了,那馒头的帐我付了。”
秀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抢过银子,生气地说:“哪里要这么多?真是没见过世面,铜板有没有?”
予诺挥起拳头,一拳砸在秀才头顶的大包上,秀才扁扁嘴,眼泪快要流出来。予诺瞪了他一眼,干脆把钱袋丢给他,秀才连忙在里面翻找,摸出几文钱,交到追来的大汉手里,嘴里还不停唠叨着:“给这些都多了。”
大汉哼了一声:“偷鸡摸狗,还秀才呢。几个馒头倒是没什么,就是要你得个教训,今天看在这位姑娘面子上,就饶了你。”说着领着人便走。秀才望着人家的背影,掐着腰喊道:“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你们,士可杀不可辱!”
那大汉转身怒视秀才,秀才吓得躲在予诺的马后,直到那些人走了才又探出头来,说道:“瞧,他们怕了我吧?”
予诺摇摇头,接过秀才递回来的钱袋,又给了秀才一锭银子,叹了口气说:“酸秀才,这次别弄丢了,千万别再害得我跟你一起丢人。”
秀才红着脸,挡在予诺马前:“女强盗,看你像是有些功夫的,你保护我吧。”
予诺扑哧笑出声来:“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保护你?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秀才把心一横,死死拉住小黑子的缰绳:“不管,反正银子到了我手里就会丢,我就又没吃没喝了,你得管我。”
予诺笑笑:“那你说说看,要我怎么管你?”
秀才说道:“你护送我回家。”
予诺哼了一声:“酸秀才,我又不跟你同路,怎么送你回家?”
秀才说:“你现在走的方向就是我回家的方向,要是有一天不再同路了,我,我再自己走。”还没等予诺回答,秀才赶忙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对了,我也要匹马,要不然跟不上你。”
予诺皱皱眉头:“这算是被你缠上了吗?”
“谁,谁说的?”秀才的脸更红,“我只不过是给你个机会,要你做个锄强扶弱的女侠而已!”
“你还弱?”予诺笑笑说,“我看是我这女强盗被你这弱书生打劫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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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马场叫做千里追风,马厩里都是一水儿的好马。
秀才跟在予诺身后,一会儿看看这匹,一会儿又看看那匹,旁边的小倌唾沫横飞地作着介绍,宣讲每一匹马的产地和特征,还时不时拿马场里的马和予诺的小黑子作比较。
秀才突然停住,指着一匹白马说:“这一匹好,这一匹生得漂亮。”
那小倌连忙接口:“这位公子有眼光,这一匹马叫逐月,来自塞外。它能日行千里,的确是一匹好马。”
予诺点头说道:“确是好马!”
秀才惊喜地问:“女强盗,你真的答应给我买这一匹?”
予诺说道:“酸秀才,这一匹马是不错,可要买了这匹马,就连我的盘缠都没了。”说着对那小倌说:“对不住,我们今天不买了。”
那小倌翻了他们一眼:“不买捣什么乱!”然后转身就走,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秀才沮丧地垂下头说:“女强盗,那我怎么办?你不会是真要我跟在你马后面跑吧?”
予诺瞪他一眼:“就让你跑,跟不上最好,免得你总是烦我!”
出了马场,秀才嘴里还在唠唠叨叨,予诺一挥拳头,他就吓得闭了嘴。马场外有几家农户,其中一户的门口站着一头瘦瘦的骡子,正低着头吃草。
予诺突然笑了,走过去喊道:“有人吗?这骡子卖不卖?”
秀才奇怪地问:“女强盗,你买骡子做什么?”
予诺抿嘴笑着,看看秀才,又看看骡子,再看看秀才,再看看骡子,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秀才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予诺笑着说:“我看你和这骡子挺般配的!”
一刻钟后,予诺开心的在前面牵着强壮神气的小黑子,秀才苦着脸跟在后面拉着那头杂毛瘦骡子,嘴里不满地念叨着:“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我骑骡子?这等女人心肠太坏,谁娶回家谁倒霉!”
予诺猛地回头:“你再说一遍!”
看着予诺挥起的拳头,秀才吓得缩了缩头,一只手飞快地挡住自己脑袋上的大包,嘴里犹自啰嗦着:“女强盗就是女强盗,这么凶的,只会欺负我们读书人。”
予诺不理他,飞身上马,轻叱一声,小黑子飞奔出好远,只听秀才大声惊呼,然后在身后惨叫:“女强盗,你等等,我,我被骡子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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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她就是强盗!
闹市中。
予诺在前面牵马步行,秀才在后面倒骑着骡子,手里摇着一把强行要予诺买给他的折扇,摇头晃脑地吟道:“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行了!”予诺回头怒道,“已经背了一路,没你这么卖弄的吧?”
秀才笑笑,翻身跳下骡子,贴住骡子的耳朵说:“娘子,你瞧,这种女人多可恶,你相公我背背诗词都听不得,还是你对我好,我背多少你都不会烦的。”
予诺扑哧一笑:“你叫那骡子什么?”
“叫它娘子啊,你不是说,秀才我和它般配吗?即是般配,称为娘子又何妨?”
予诺笑道:“酸秀才,你这样叫,你家娘子岂不生气?”
“我又未曾娶妻,哪有娘子会生气?”
予诺又笑:“秀才,恐怕以后你真会娶个骡子样的娘子回家。”
秀才小声在后面说:“那也总比女强盗温柔些。”
予诺笑着摇摇头,前方到了一个三叉路口,突然身后有人喊:“姑娘!等一等!”予诺回头,后面来了一辆马车,探出头来的正是青舒。
紧接着,子昂也从青舒身后露出笑脸:“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早知道与你同路,不如一起走了。”
秀才哼了一声:“她不跟你们同路。”
子昂皱皱眉头,不满地问道:“这又是哪位?”
不等予诺回答,秀才接口道:“我是这姑娘的雇主,她现在要送我回家。”说完得意地笑笑:“你们若是走这条路,那我们就是走那一条,你们走那一条,我们就走另外一条。反正,一定是不同路的。”
子昂笑笑:“那今晚总是要住店的吧,姑娘,我们还请你吃酒,如何?”
一听这话,秀才忙跑到予诺身边,小小声地问:“女强盗,这可是你的同伙?”
予诺瞪他一眼:“不是。”
“那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予诺哼了一声,说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吃的酒菜,拿的扇子,骑的骡子,都是他们给的银子买的。”
“啊?女强盗,你怎么随便要人家东西的?”
“哼,你没要我的东西吗?”
秀才小声说:“那倒也是。”说完走到马车前,大声说道:“我雇的保镖求我答应和你们一起住店,我就给你们个面子,今晚的酒菜你们请了!”说着爬上马车,嘴里嘟囔着:“这马车也太破了,算了,我就将就一下,和你们挤挤吧。”接着又探出头喊道:“保镖,把我的骡子看好,若是丢了拿你是问!”
子昂不满地问:“这位公子,你不是说我们一定是不同路的吗?”
秀才哈哈笑着说:“当然不同路,不过有人请吃酒,绕个弯路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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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的一角,秀才恼火地看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又转头看看邻桌,花押和另一个清秀小僮回纹正小心地候在一旁,那满桌的丰盛酒菜令他格外生气,秀才吞了吞口水,说道:“哪有你们这样的,请人吃酒还分两桌,太小气了!”
子昂哈哈笑着说:“我是说请小丫头吃酒,又没说要请你,一碟花生米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予诺抿着嘴笑笑,对子昂和青舒说道:“二位公子,有件东西忘在马上了,我去去就来。”
见予诺走出门去,子昂笑着对秀才招招手:“秀才,你过来。”
秀才忙一脸谄媚地凑了过去,子昂问道:“这酒菜如何?”
秀才连连点头:“好!真好!”
“想吃吗?”
“想!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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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诺从茅厕走出来,刚才是想要方便一下,碍于旁边都是男子不好明说,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她信步走到马厩,拍拍正在吃草料的小黑子,说道:“小黑子,你说说,我该去向哪里呢?”
马儿轻嘶一声,予诺又说:“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搂着黑马的脖子,抚摸着马背说:“小黑子,你的毛这么亮的,就像缎子一样。以后你都陪着我,是不是?”
“我也陪着你。”秀才笑嘻嘻地从后面走出来,予诺问道:“你不去吃你那碟花生米,跑出来做什么?”
秀才清了清嗓子,突然走过来哀求道:“女强盗,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予诺轻笑:“你又怎么啦?”
秀才左右看看,小声对予诺说:“那两个人坏得很,别看他们衣着光鲜,其实骨子里十分奸诈。”
“好好的干嘛说别人坏话?”
秀才苦着脸,说道:“那两个小子刚才威胁我来着,要我问出你的名字,还不要我明说。要是问出来了,就请我一起吃酒,要是问不出来,就拧下我的脑袋当夜壶。他们这样欺负我,你说他们奸诈不?你,你可千万要帮帮我!”
予诺笑着说:“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
秀才诧异道:“我哪里知道?”
“我不是叫女强盗吗?”
秀才低下头,小声说道:“算了,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和你萍水相逢,平白无故问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失礼的,你不告诉我也是理所应当。”说着转过身,边走边说:“算了,就让那两个小子欺负我吧,反正他们本来也瞧不起我。”
说完背着身在脸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又说:“过了今晚,我不会再麻烦你了,我只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酸秀才,不比那些一掷千金的少爷公子。其实你心里也瞧不起我,我早就知道的。”
“秀才。”予诺在他身后说道:“不就是个名字吗?我叫予诺,给予的予,承诺的诺。”
秀才大喜,猛地转过头:“你,你真好!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予,予诺,你晚些时候再回来。”说着开心地走了。
予诺摇摇头,这秀才!
她走到大厅门口,只听见秀才在里面说:“我的保镖姓吕,叫强盗!蔷薇的蔷,稻米的稻!”
青舒问道:“吕蔷稻?”
“对!女强盗!”
子昂的声音响起:“胡说,有哪个女孩子会叫这种名字?”
“真的!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娘希望她貌美如花,因此叫她蔷;她爹希望她过得富裕,那个‘稻’字取自于‘稻花香里说丰年’,她自己也觉得这名字奇怪,所以不轻易告诉别人。”
子昂喃喃道:“蔷稻,这名字。。。。。。。。。真是越叫越觉得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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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兰花指客商
吃过饭,予诺回到房间里,坐在床沿儿边儿上,想着刚才的事还是觉得好笑,秀才这人虽然胆小,有时候还蛮有趣的。
门被敲响了,予诺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子昂,她不禁俏脸一红。一个俊秀的男子站在门口用眼睛注视一个女孩子,换成是谁都会脸红的。更何况这个人还请你吃过饭,给过你盘缠,帮你买过衣服和马匹。
予诺小声问:“你找我?”
子昂低声说:“蔷儿,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一听子昂的“蔷儿”出口,予诺再也忍不住,她低头轻笑一声,别过头去。这“蔷儿”已经被子昂和青舒叫了一个晚上,现在听到还是忍俊不禁。
“蔷儿,你喜欢我这么叫,是不是?”子昂说,“我就想嘛,你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定也是这样叫的。”
予诺强忍着笑,也不说破,她抿着嘴唇笑道:“是的。”
“蔷儿,你这是回家,还是离家?”
予诺笑着,这笑容让子昂以为她是喜欢这样说话的,予诺说:“我从家里出来,到处玩玩儿。”
子昂一听,连忙说:“那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一听“京城”两个字,予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知道,爹爹就是京城的王爷,到京城去,会不会被他老人家发现啊?再说,离家之前爹爹和娘说的那些话,成了她心头的阴影,是什么人要找到自己?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给别人带来杀身之祸?到京城去,万一被那些人找到了怎么办?会不会连累爹爹和娘呢?
就算娘对自己不好,予诺也不希望给她和瑶琴带来麻烦的。
看着予诺变化着的俏脸,子昂问道:“蔷儿,你不愿意?”
予诺说:“我这次离家,没几天就要回去的,不便走得太远。”
子昂眼中期待的光芒黯淡下来,他失望地说:“若不是有事必须回京城,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予诺咬咬嘴唇说:“这一路上承蒙公子相助,小女子谢过公子。”
“怎么?不是一直不领情的吗?”
予诺嫣然一笑:“不愿领情时自然不领,想领情时自然就会领,这本就是随心的。”
子昂说道:“你又不愿跟我们去京城,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予诺笑笑:“该见面时,自然会见,又何必找?”
“唉!”子昂故作愁怨地叹了口气:“蔷儿,这也是你的随心吗?”
予诺还没等回答,“嗯嗯!”,有人在外面使劲儿清了清嗓子,子昂皱皱眉头,只见秀才笑嘻嘻地在门口说:“哎呦,我这是撞见什么了?”
子昂哼了一声,又对予诺说道:“蔷儿,你好生歇着,我走了。”
予诺点点头。秀才吱溜一下进了来,笑嘻嘻地捏着嗓子说:“蔷儿,我以后怎么找你?”予诺啪地挥过去一拳,又砸在秀才的额头上,秀才哎呦一声,捂住再度肿起的大包,恼火地说:“怎么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