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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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的天褪着一层层黑色的纱，刚刚升起的下弦新月在天边亮的耀眼，星星眨着瞌睡的眼。月朗星稀，天宇中的那轮月儿是那样的纯净明亮。黑子被那种纯净苍茫的感觉所震憾。衡山被人称为寿岳，黑子想，寿是生命的维持是生命的延续，无论是达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关注自己生命的持续，长寿和长生不老只是一种心愿，天天都有焚香祭祀神赐拜神的香客信士云集而来，不论男女都是黑衣黑裤头扎黑巾，胸前系红色或黄色兜兜，上面醒目地绣上南岳进香字样。进香中的烧饿香斋戒沐浴，出了家门不进食物，只以水充饥，烧完香，拜完神才能进食，烧拜香即在进香方向上向着主峰攀登，唱着进香歌五步一跪十步一拜，一直拜到祝融峰顶。曾国藩很小时候曾随其父到南岳神前进香求签，签词说：双珠齐在手，光彩耀杭州。后来曾国藩考取进士做了官，和他的弟弟曾国荃统领湘军在江淅一带镇压太平天国成功，深得清朝庭重用，他写信给其弟家书中说：我与你赴淅江该不是应了父亲五十年前光彩耀杭州的签吧。曾国藩在南岳修庙修寺时捐了四万金还有巨额的白银。黑子想，也许衡山真的有灵气吧，要不然，张半仙也不会选此修行。
第三十九章
黑子来到张半仙修行的山洞时，却见那个牧羊女正端坐洞内的一个蒲团上。见黑子进来，她双手合什，冲黑子嫣然一笑。
“知道你会来的，不过，你今天来的不巧，是见不到师傅的。”牧羊女轻嗟一声，“师傅对你说过的，你和他没有师徒之缘，你还记得吗？”
“是的，他是这样说过的。”黑子立在牧羊女，他已经感觉到牧羊女与张半仙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叫什么？”
“就叫我牧羊女吧。”牧羊女说着平空漂移到与黑子齐眉高处，“我是师傅最为得意的弟子，他知道还有个徒弟要来衡山，去迎接她了。”
“张半仙真的有你这样的徒弟，我有缘得见，真是不枉此生了。”黑子已经看到了牧羊女是凭空升起的，来时，他见识过牧羊女超凡的本领，听她说张半仙不在，多少有些失望。“如果我用诚心打动张半仙并能成为他的弟子，你应当是我的小师妹了。”
“真是好笑，就算你能入了师门也是在我之后的，按辈份我应当是你师姐的。”牧羊女落地后站好身体，俨然主人一般示意黑子坐下。“不过，既然师傅说过你和他没有师徒之缘，师傅就断然不会收你为徒的。师傅交待过你会来的，我只是觉得你和玄家门道还是有些缘份的，才在你面前露了一下玄家门道的功夫。”
“好学吗？”
“师傅的功力高深莫测，我能学者只是九牛一毛。师傅让我内丹，调节火候卯时沐浴酉时沐浴，进阳火至卯宫时不进火，退阴符至酉宫时不退符。呼吸无心，一个人修行，挺枯燥的。活子时来到，先天祖气从丹田由尾闾循督脉逆行上升，行吸气着意而长呼气无心而短的进阳火候时，当进阳火的功法由于历丑，经寅达卯至卯时则神往夹脊，把吸武呼文的火候调和为毫不经意的自然呼吸。卯时沐浴之功告毕又须把毫不经意的自然呼吸改为吸武呼文的进阳火候，直至最后完全进阳火的辰亥火候，使气抵泥丸宫而交入退阴符候，退阴符候时气从泥丸循任脉下降，行呼气着意而长入吸气随意而短，当退阴符候的功法由午历未经申达酉至酉时则神往黄庭，把呼武吸文的火候调和为毫不经意的自然呼吸。酉时沐浴之功告毕又把毫不经意的自然呼吸改为呼武吸文的退阴符候，直至最后完成退阴符的戌亥火候使气归抵于下丹田。太上九要心印妙经张果老夫橐龠者人之心肾也，心者神之宅，肾者气之府。既一心为宅以肾为府，岂有造化也。不可使心运气乱作万端屈体劳形非自然之道，凡是有相，皆是虚妄。无相之相，谓之真相。真相者神气也，神者心之主。气者肾之本，是以圣人返本还元，还元者补髓也，补髓之机还元之道命乃了矣。假一神调气藉一气定神。神气调定方晓动静，动者气也，气者命也，静者性也，性乃神也，神不离气气不离神，神气不相离，道本自然也。精乃元气之母人之本也，在身为气，在骨为髓，在意为神，皆精之化也。盖万物皆禀一气，因气造化五行。五行即五谷也。五谷之气入于脏腑精住丹田。精者人之本也，是以圣人返其本而还元，此返本还元之道也。”
“象听天书。”黑子嘿嘿笑了笑，“能直接让我领略玄家门道的神奇吗？”
“能。”
“我想试一下。”
“我想知道你说什么想入玄家门道。”
“只是觉得尘世没有什么留恋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一切都是幻象而已。”
“能有这般见地，竖子可教也。”
“你既然把玄家功夫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我很想体会一下玄家功夫的神奇。”
“没有什么神奇的。”牧羊女倏然拍下黑子的头说，“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关键是要用心。你现在很想睡，是吗？”
“嗯。”黑子只觉头脑猛然一震，身子霎那间轻飘飘地随牧羊女飘浮起来，他感动自己随牧羊女向山洞口飘去，回望时，分明看到自己还坐在洞内。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牧羊女，只是他不明白自己说什么还有一个自己在随着牧羊女飘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牧羊女，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看你放羊，你能做得到吗？”黑子感到自己轻飘飘的，他知道自己正体验传说中的灵魂出壳。心到，既然牧羊女和他一起把身体留在了洞内，她不会再有一个自己能牧羊了吧。“现在，你一定是分身无术了吧。”
“走吧，会让你看到的。”牧羊女携着黑子在天宇中轻？，云雾缭绕处，却见天苍苍野茫茫，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有一个牧羊女正手持马鞭驱赶着羊群，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少女正在摆弄着马辔。“那个放羊的就是我，是八百年前的我。旁边那个摆弄马缰绳的叫南必，后来，她将成为忽必烈夫人。”
“南必？忽必烈的夫人？”黑子有些茫然，“你是说那个放羊的女孩子是你，是你八百年前的前身？”
“嗯。”
“不可思议。”
“我无聊的时候会来看一下自己，不过，有时候觉得挺没有意思的。”牧羊女引导着黑子朝远处飘移而去，“走，回到咱们的元身吧。”
“不，我还想再看一下我的前生。”
“真的想看？”
“是的。”
“人生一梦，天也空，地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如果你真的想看，我就带你去吧。”牧羊女引领着黑子飘浮到合州。那里，完颜小白正和晓涵还有陈小贤正在庆贺用火炮轰死了蒙古大汗蒙哥。城堞上，完颜小白投向晓涵自豪的目光，他走近晓涵，缓缓地向前走着。“那个走向一个女将军的人就是你，叫完颜小白。”
“我的前生叫完颜小白？”黑子嘿嘿笑了笑，“挺有意思的。”
第四十章
完颜小白鼓足勇气走近晓涵。
“晓涵，你说我能行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行，只要你认为我能干成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能干成功的。”完颜小白犹豫了一下捉起晓涵的手，“现在，蒙古大汗死了，想必蒙古人会兵退合州的。晓涵，日后，这合州是离不开你和我的。”
“小白将军，现在合州暂时保住，并不意味着蒙古人会善罢甘休，以后，还有大仗恶仗要打，你要好生操练火炮营，以后必有大用。”晓涵挣脱完颜小白的手，她看一眼陈小贤说，“陈老英雄，余元帅辞世以后，冉氏兄弟一直念叨着朝中会派来大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兵马调来。冉氏兄弟知道你是前朝兵部尚书，一直想委你重任，想必那冉氏兄弟今天一定会大摆庆功酒宴的。”
“小女刚来，我想和小女好好聚一下。”陈小贤牵起东儿和改改的手，冲晓涵和完颜小白笑了笑说，“此役得胜，全靠你们二们英勇，还有火炮的神威。晓涵，要去你和小白将军一块去吧。”
“小白，陈老英雄还有诸位英雄豪杰，现在合州得守，我想去临安，那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晓涵说着走下城堞，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晓涵，你要去哪里？”紧紧追着晓涵从城头上下来的完颜小白惘然若失，他见晓涵翻身上马竟头也不回地离去，伤心地冲着晓涵的背影高喊，“晓涵，合州离不开你我的，冉家兄弟说过了此役得胜要为咱们摆庆功酒呢。晓涵，我知道你的心思，想把火炮营建在临安，不过，我是不会去那里的。晓涵，我还要亲手杀了我的杀父仇人呢。”
晓涵走了，完颜小白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立了许久，才怏怏地和蒋振随、蒋峰还有黄莲素一起走向冉氏兄弟的军帐。
冉氏兄弟在合州大摆庆功宴，因为蒙哥大汗死后，进攻四川的蒙军被迫撤军，他们要护送蒙哥汗灵柩北返。
贾似道兵援鄂州时，蒙哥汗刚去世。那时，忽必烈、旭烈兀和阿里不哥都想成为未来蒙古帝国的大汗。旭烈兀自1256年成为波斯汗后，由于远离蒙古，而没有要求继承大汗位。剩下的只有忽必烈和阿里不哥。阿里不哥作为幼子一直在和林扎营。得到蒙哥大汗被宋人用火炮轰死的消息，他准备在蒙古召开库里勒台，以确保他被举为大汗。
阿里不哥想在和林称帝的时候，忽必烈正率军正攻打襄樊，他认为襄樊是南宋的两扇大门，只要把这两扇大门打开，就可以对宋地长驱直入了。他从公元1251年受命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那时他就思大有为于天下并热心于学习汉文化，曾先后召僧海云法师，也就是宋印简，还有和尚子聪，就是刘秉忠以及王鹗、元好问、张德辉、张文谦、窦默一些所谓的世外高人问以儒学治道，并先后任用汉人儒士整饬邢州吏治，立经略司于汴梁，整顿河南军政，屯田唐、邓州。忽必烈显然对围城战役的进展很不满意，派遣自己的得力干将史天泽前往襄阳视察军事部署情况，并提出改进建议。紧接着，他又批准调派两万名士兵增援阿术和刘整。阿术和刘整采纳了史天泽的建议，把白河口和鹿门山的壁垒连成一片，使得进出襄阳城愈发困难。可是，这些步骤仍显不足，因为刘整和阿术无法迫使南宋守军投降，于是双方形成了对峙状态。宋廷依然在坚持，不愿屈服。贾似道到鄂州以后，随行的梨花圣母把他叫到自己的大帐。
“似道，此一战，一定要保住襄樊，如果失去这两座城池，你将失去皇帝对你的信任。”梨花圣母对贾似道耳提面命，她冷冷地盯着贾似道说，“你既然请我随军，军中大事，要多与我商议，不可自作主张。”
“是的，圣母。”贾似道唯唯诺诺，他谨慎地说，“我有意与忽必烈和谈，圣母意下如何？”
“你的援兵刚到，就要和谈，真是令天下人耻笑。”梨花圣母有些悦，“去问一下鄂州战况，分析一下，再作主张。”
“是。”贾似道退出帐外，心想，皇帝只是喜欢玩蟋蟀，他懂得什么行兵布阵，只需把战报写好一些，让快马递到临安，也就万事大吉了。
贾似道招来鄂州将领，不问战况，先问军营文书何在。当时，文书慌忙走近贾似道，恭敬地站立在贾似道身旁。
“不知相爷有何吩咐？”文书小心翼翼地问到。
“写一份帖子，上报临安皇上，就说我已到达鄂州，已组织宋军和忽必烈多次交恶，我军每次都是告捷。”贾似道这样说着，不停地拿眼扫视着站在议事厅里的诸将，见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并不做声，便满意地点一下头，冲文书挥一下手说，“去吧，照办。”
“是。”文书退下了。
贾似道谎称多次击败了蒙古军队，从而诱使宋廷低估了蒙古人的力量。正是因为贾似道兵发鄂州后蒙蔽宋帝，才使宋帝对蒙古人围困襄阳的情况一无所知，当然，朝中大臣对襄阳被围的情况却是一清二楚的。文臣武将们见理宗贾似道听之任之还对襄阳和其他地区守军的赏赐，并颁圣旨对贾似道上报的勇敢官员进行了提拔和金钱奖励。别处的宋军见贾似道有意坚守襄樊，好象决不会轻易地在襄阳投降，便决心继续向驻守襄樊的军队提供物资供应。驻守襄阳的守军有充足的食物和饮水供应，只是缺乏衣物和盐以及其他非生活必需品，能承受长时期的围困。
贾似道正在愁苦之际，有人报从城西来了很多头戴花帽身穿红袄的军队。
“来的是什么？”梨花圣母起身问那兵卒，“领头的人是个女子吧。”
“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