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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剑谍-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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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花纤盈好不尴尬;管他三七二十一;含在嘴里的半口水;兜头盖脸喷了邓宣满面。
邓宣居然还能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神情又是古怪又是诧异;那模样;就好像花纤盈真的做错事;不但如此;最糟糕的是:被抓了个现行。
她在羞恼与愤怒中清醒过来;第一时间里赶紧挪开视线;凶巴巴地道:〃臭小子;你看什么看?〃
邓宣咽下嘴里的半口水;那里兀自留有花纤盈的温香。他吶吶道:〃水;我脸上的水─〃
花纤盈伸出袖口在他面庞上胡乱地擦了两把;低骂道:〃活该!〃
偷眼再看;邓宣依旧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点星光。花纤盈恨自己的心在不争气地猛跳;转开话题问道:〃喂;你感觉好点了吧?〃
邓宣点点头;却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花纤盈奇道:〃你不是已经清醒;热度也退了么?〃
邓宣的眼珠转动;欣赏着花纤盈娇俏红润的柔唇;那里;犹凝着两滴水珠;直如玫瑰花瓣上的露珠般动人。他放低声音含糊道:〃我想再喝两口水行不行?〃
一语未了;自己背部的某处肌肉;已经被硬生生扭转一百八十度;耳边就听见花纤盈娇嗔道:〃臭小子;去死!〃
邓宣被掐得龇牙咧嘴;仍旧一本正经地看着花纤盈忍疼道:〃想喝水也算很过分么?〃
花纤盈瞪圆的黑眼睛似乎很快变得柔和;羞涩道:〃笨蛋;还不闭上眼睛;乖乖张开嘴?〃
邓宣眨眨眼;他原本是想和花纤盈开个玩笑的;难道这丫头居然真的变傻了?略一犹豫;他老老实实把眼睛闭上;张开了嘴巴;嘴里被猛一下塞进一截冰棱;耳边响起花纤盈咯咯的娇笑声。
邓宣忙不迭吐出冰棱;作势要从花纤盈的怀中跳将起来;苦笑道:〃臭丫头;你想谋财害命么?〃
花纤盈耸耸鼻子道:〃哼;本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想占我的便宜;没门!〃
忽发觉邓宣正眯眼看着自己;带着一脸的诡笑;立马一瞪眼道:〃你笑什么?〃
邓宣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回答道:〃没什么;我不笑了就是。〃
花纤盈满腹狐疑;有心把这混蛋远远扔出去;可又怕震裂他的伤口;转念间终于恍然大悟过来;敢情这小子正躺在她的怀中;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呢!自己的便宜;不是早让人家占足了么?
花纤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得又恨恨掐了邓宣一把道:〃还不给我滚起身来!〃
邓宣〃哎哟〃呼疼;神色夸张;一面勉力起身一面道:〃起来就起来;干嘛使那么大力气掐我?〃
花纤盈听邓宣说话有了中气;显然伤势已经无碍;心中喜悦;可余怒未消;依旧紧绷着俏脸娇哼道:〃本小姐好心没好报。〃
邓宣靠到壁上笑道:〃花大小姐的好意;邓某谨记在心;此生不忘;往后做牛做马;你尽管使唤就是了。〃
他借着微光环顾冰窟;讶异道:〃咦;小金去哪里了?〃
花纤盈回答道:〃它去南海万潮宫寻林大哥报讯了;走了也有几天啦。〃
邓宣神色一紧;思绪登时被拉回冰天雪地的现实里。他叹了口气道:〃也不晓得容姑娘现下情形如何了;但愿林教主还赶得及救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林教主发起狂来;恐怕没人能挡得住他。〃
花纤盈〃呸呸呸〃连声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拣不吉利的说。〃
邓宣道:〃我何尝不希望容姑娘安然无事?可别哲法王一心要对容姑娘不利;而从西域到南海万潮宫;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十余日的工夫;谁知道到那时─〃
他的话音渐低渐微;可花纤盈晓得未说完的半句必是:〃秘宗是否已对容姑娘下手?〃
对这个问题;花纤盈也无解;半晌方悠悠道:〃要真是那样;林大哥非要向秘宗讨个公道不可。他是冥教教主;手下高手如云;双方一旦开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邓宣摇头道:〃咱们遇险的消息一旦传回;青木宫和金牛宫也势必不会袖手旁观。再加上林教主这些年在道上结交的朋友;呵呵;可有别哲法王好瞧的啦。〃
〃是啊;爷爷倘若知晓我被秘宗追杀;定会尽起宫中高手前来接应。你是金牛宫的宫主;底下的人更要找秘宗拼命。〃
邓宣道:〃除非别哲法王肯放了容姑娘;否则此事万难善罢。〃
花纤盈眼前浮现起别哲法王高高在上的身影;不觉又生怒意;哼道:〃真把无相宫砸个稀巴烂;也是他们自找的;谁让别哲法王恩将仇报?依我说;这帮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家伙;统统完蛋了才好。〃
邓宣道:〃对;咱们赶紧把伤养好离开此地;不然没等救到容姑娘;你我先把性命丢在冰山里;太不值得。〃
当下两人不再多聊;各自盘膝运功疗伤调息。
冰窟内昏暗冷清;了无晨昏之别;忽忽又是几日。花纤盈的伤势远较邓宣为轻;大体已经愈可;邓宣的手有枯木逢春膏对症下药;恢复速度也是颇快;虽活动手指时仍有点刺痛感觉;但已能握物;只是想完全治愈内伤;则远非一时之功可为。
两人屈指算来;在冰窟里藏身已近十日;也不清楚外面情况如何;假如一切顺利;林熠与冥教的人马;这几天就该到了;说不定;其中还会有前来营救他们的青木宫与金牛宫的部众。
一念及此;邓宣和花纤盈再不能平心静气;继续躲在冰窟内疗伤;两人稍作商议;决定先暗中潜回圣城;一面设法打探容若蝶的消息;一面寻机与林熠等人会合。
当下;邓宣用金枪小心翼翼破开洞口封冻的冰墙;〃喀喇喇〃冰块碎落;从打开的缺口外;射入一线夺目的阳光。
邓宣〃咦〃了一声;停住金枪。
花纤盈不明就里;握紧奼紫青烟紧张道:〃怎么样?〃
邓宣奇怪道:〃你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
花纤盈凝神聆听;冰窟外传来〃哗哗〃水声;像是附近有一条溪流。她诧异道:〃此处怎会有水?〃
想那唐纳古喇山天寒地冻、终年冰封;乃是一片冰雪天地;更何况两人藏身之处;位于冰山深处;更不可能有溪水瀑流的存在。突然听闻到潺潺水声;实在是蹊跷。
邓宣挥动金枪不断扩展缺口;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洞外景色;而是一道从上而降、遮掩住洞口的清澈瀑布。
花纤盈目瞪口呆;喃喃道:〃见鬼了;什么时候咱们的冰窟成了水帘洞?〃
邓宣沉吟道:〃多亏有这瀑布遮挡;秘宗派来追捕咱们的人;才没有发现这地方。冥冥之中;老天爷又帮了你我一个大忙;才能安然无事地躲了这么多天。〃
他已打开了可容一人出入的缝隙;却并不急于立即出去;皱起眉头道:〃我很清楚地记得;别哲法王曾说过;唐纳古喇山的冰雪亘古不融;圣城方圆千里的水源;悉数来自无相宫前的那座神龟坛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纤盈想了想哼道:〃一定是秘宗想害容姐姐触怒了上苍;遭到天谴;所以冰川消融;大水泛滥!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
邓宣不愿相信;可又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索性不去多费脑筋。他振奋精神道:〃我先出去;你随后来;咱们离开这儿吧!〃
一马当先跃过水帘;飘落在洞外的冰面上。
花纤盈紧跟着跃出;站到他的身边打量四周;捂嘴惊呼道:〃天哪;好壮观!〃
只见莽莽雪山冰川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从山巅崖顶披落下一道道银练般的瀑布;或大或小、或远或近;视线所及;粗粗一数已不下十数条。
这些瀑布冲到崖底;顺着山势谷壑汩汩流淌;朝着山外迤逦而去。一路上不断汇合大小溪流;挟着千百丈落差;造成的磅#气势宛如雪龙奔腾。
花纤盈看得心旷神怡;竟一时忘了离去;感叹道:〃真漂亮;要是飞到高空俯瞰;一定会更加精彩!〃
邓宣笑道:〃你是觉得精彩了;但秘宗如今定然头大如斗。不等所谓的冥海泉涌、末日莅临;仅这从唐纳古喇奔流而出的洪水;也要先把圣城方圆千里尽数淹没。〃
花纤盈点头道:〃难怪咱们能太太平平藏这么久。秘宗眼见唐纳古喇冰川消融、洪水成灾;哪还有心思搭理咱们两个?忙着搬家还来不及呢。〃
邓宣道:〃走;到圣城去看看。最好能见到喇巴次仁;向他打听一下消息。〃
两人御风离去;果没有遭遇秘宗僧侣的拦截围捕;好不容易远远地瞧见一座集市;邓宣建议道:〃现在天色尚早;咱们不如先到前面的镇子上暂作歇息;用些茶水;顺便也可向镇上的人询问一下冰川融化的事;等到天黑再进圣城;会容易安全许多。〃
花纤盈领教过了秘宗的厉害;也不敢再鲁莽行事;闻言点头道:〃好极了;我正想找个地方大吃一顿;这几天只喝些冰水;差点把我给憋疯了。〃
邓宣笑笑;率先降下身形;与花纤盈并肩走入集市。两人暗自留神;唯恐迎头撞见秘宗的僧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僧众倒也罢了;万一不巧遇见红衣法王级别的秘宗高手;那简直就是在自投罗网。
好在这不过是座普通集市;寺院倒是有一座;但规模甚小、门户紧闭;也不见有僧人出入。街道上到处是人;却不是在做生意;只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著什么。
邓宣和花纤盈不通西域语言;但听众人叽哩咕噜神情激动;徒叹听不明白。两人径自寻到一家酒馆;里面同样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下;等了半天;才有个伙计模样的人上来叽哩咕噜道:〃两位来点什么?〃
花纤盈见他嘴巴一张一合西域话说得飞快;不由气恼道:〃你们开店做生意;招呼的是四面八方的客人;怎么说话永远只有一个调调?〃
那伙计见花纤盈拿眼瞪他;醒悟到花纤盈和邓宣无法听明白自己的话;幸亏他甚为机灵;指手画脚比画了起来。
花纤盈一挥手;只用了两个手势;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把你们酒楼最拿手、最有特色的酒菜;统统端上来。〃
所谓将复杂的点菜问题简单化;最有效的法子;莫过于拍着口袋示意:你有东西;我有银子;上菜!
那看起来全无修为的伙计;面对眼前两位非常重要的客户;双目中居然泛起了神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显然在加速渗出;屁颠屁颠地奔去厨房。
邓宣偷偷观察周围食客;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心情稍稍松弛微笑道:〃你猜这些人都在讨论什么?〃
花纤盈想也不想道:〃那还用问;一准是冰川融化了;他们要往哪里搬家。这些人也真坐得住;换作是我;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邓宣道:〃你没瞧见城门口新贴的一张告示么?虽然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想来多半是秘宗颁布的安民告示。西域各族都是秘宗信徒;对别哲法王奉若神明;尽管心里惊惶;可也不乱套;更没有弃城逃亡。〃
花纤盈对秘宗只有恶感没有好感;嗤之以鼻道:〃好啊;这回我就看看别哲法王如何神威盖世;把冰川重新封冻。〃
她的声音甚大;引得酒馆里的客人和伙计扭头看来;邓宣一颗心紧悬;赶紧低垂下头;好在那些人一瞥之后;又都视若无睹地重新自顾忙活起来;并无人听懂中土官话。
两人又聊了许久;却不见一壶酒一碟菜端上来。花纤盈不耐烦了;喊道:〃伙计;怎么这么慢?〃
那伙计跑了过来;察言观色已知问题所在;满脸惶恐地比画着解释说客人太多;忙不过来;请邓宣和花纤盈再稍候片刻。
邓宣看了眼门外的天色;挥手道:〃没事;我们等就是了;你去忙吧。〃
好不容易酒菜陆续上来;花纤盈却没高兴起来。
西域食物与中土迥然不同;端上桌的尽是大盘牛羊瓜果;对吃惯了中土精致菜肴、挑剔色香味形的花纤盈来说;绝对称不上佳肴美食。可这些天着实饿坏了;再说;当地最拿手、最有特色的食物;可不就是这些吗?
两人埋头一通狂吃海喝;像足一对严冬后出山觅食的饿狼;眼看一张大桌上堆得高高的食物;剩下不足半数;胃里才总算有了点实在的满足感觉。
猛听门外脚步纷沓一阵骚动;邓宣立时警觉抬头;十数名秘宗僧人已气势汹汹涌了进来。
他目光一扫已放下心来;对方领头的老僧仅只四迭法冠而已。
酒馆里的客人见一众僧人手持棍杖闯将进来;不等吩咐纷纷起身躲让。
那招呼邓宣和花纤盈的伙计跳到老僧跟前;以手指点道:〃德楞佛爷;就是他们!〃
德楞慢条斯理地颔首;也不理睬伙计;迈步走到两人桌边;左手持法杖、右手施礼道:〃请问两位可是邓公子和花小姐?〃
他的话音虽然生涩;语调起伏古怪、含混不清;好歹花纤盈听懂了意思;学着对方的腔调道:〃老和尚;你专程赶来替我们结帐?〃
德楞道:〃我特来请两位前往敝寺稍歇。〃
花纤盈道:〃可是我们还没吃够;今晚也没打算在和尚庙里过夜;免了吧!〃
德楞道:〃请二位移步。〃
邓宣笑问道:〃要是我们不移步呢?〃
德楞道:〃恐怕这也由不得两位自己的意思了。〃伸手一引:〃请!〃
花纤盈抹抹油嘴;满不在乎道:〃不去又怎么样?本小姐对和尚庙没什么好感;更不需要受你的支配。〃
一名年轻僧人怒声道:〃敝寺住持亲自来请;你们竟敢不识抬举!〃抢步上前;探手抓向花纤盈的肩膀。
花纤盈一挑柳眉;娇嗔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僧人;竟敢不守规矩?〃
说话间;那僧人的手指〃噗哧〃一声插进了团什么东西里;油腻腻好不难受。他变抓为甩;只听〃咚〃地一声;那东西掉在地上滚到脚边;却是一大块啃了一半的牛排。
原来花纤盈见他探臂抓到;顺手抓起件合手的东西往上一迎。那僧人不过是地方小寺的寻常弟子;如何能躲得过?
德楞见弟子吃亏;低喝道:〃两位;得罪了!〃右掌一抬拍向邓宣的背心。
邓宣侧转身;提筷虚点对方掌心;真气运处却猛觉头晕目眩;胸口滞涩!
第二章佛宗
他暗叫糟糕:〃不好;有人下毒!〃可这时才察觉问题;已然晚了。
邓宣生性尽管谨慎;可毕竟年少;长时间与身边这位凡事顺其自然的花纤盈相处;两人除了日渐默契以外;更难逃对方一些顽疾恶习的浸淫。
至于谁影响谁更多;自然法则:顽固者胜。因此几乎是从最初两人做出潜返的决定开始;便已注定绝无可能太平无事。
想那秘宗曾经布下天罗地网搜拿两人;反被他们击杀了负责阻截任务的红衣法王;此等惊天血案;人家岂能说算就算?虽然唐纳古喇山中的围捕因故已经撤销;可千里圣域早就秘密发下别哲法王亲自签署的缉捕悬赏令。
那伙计瞧见两人的年貌特征;与悬赏令中描述的严丝合缝;说的也是一口中土官话;当时心里就繁花绽放。他也不去禀报掌柜;盘算着即将落入口袋的赏金;稳住准备开怀大吃的邓宣和花纤盈;急奔往集市里的佛光寺报讯。
佛光寺住持德楞得到消息大喜;可转念想到邓宣、花纤盈既能将红衣法王也杀了;自己手下这点僧兵虽人数占优;却未必能留下邓、花两人;反而有打草惊蛇之嫌。
但好不容易这么两条大鱼送上门来;若是放过;恐怕这辈子也再难有如此绝佳的晋身机会。他急中生智;想起寺中储存的无相宫秘制医用麻药;急忙取出若干;交与那伙计投入食物之中。
花纤盈和邓宣的确是饿疯了;所以虽舌尖微麻也只当是酒楼特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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