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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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是故意装聋作哑;还是果真人已离去。
林熠喊到自己感觉实在无聊;叹口气喃喃道:〃没法子;只能把这儿拆了!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老爷子逼的!〃双掌推出;用了五成的功力轰向石门。
他得雪老人之助;修为今非昔比;莫说一道石门;纵是金门、铁门也当者披靡;碎为粉末。
不料双掌结结实实的击在冷冰冰的石上;只〃轰隆〃爆出一蓬金光;庞大的回挫气浪;反把毫无防备的自己震退数步;石屋仅仅微颤几下又恢复平静;连凹坑也没半个。
林熠恍然笑道:〃好你个老爷子!原来在石室中设了结界;难怪先前咱们打得惊天动地;也不见尘屑飞扬。〃
他振作精神;真气滚滚注入双臂;运上九成的功力再次轰击石门。
绽裂的金澜更亮;好在林熠有了准备;侧身闪避卸去反涌的气劲。
待光芒褪淡;林熠定睛细打量;忍不住一声呻吟;破口骂道:〃老混蛋!皇帝老子的天牢;也没你这破屋子结实!〃
屋中只听到林熠的骂声嘹亮回响;石门依然好端端的默立相对。
林熠掣出仙剑;意凝剑锋;光寒虚空;挥手斩落。
〃叮叮叮〃一气连劈七、八、九、十剑;火星四溅;光澜汹涌;但怎也奈何不得这道黑乎乎的石门。
他举目四顾叫苦不迭;周围黑乎乎的;别说有第二道出入门户;就连窗户都没有半扇。
第二章夺酒
林熠绕着石室踱步转了一圈;思忖道:〃雪老爷子既然肯耗损真元为我洗髓筑基;不论出自何等原因;都不应对我怀有恶意。难不成他现在把我困在这儿;就是想瞧我求他开门时的狼狈模样;一解胡须被削之愤?
〃嘿嘿;我偏不求他;咱们两个就隔着这间石屋耗上;看看谁熬得过谁!〃
他想通关键;心平气和地往石室中央的地上一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道:〃老爷子;我先躺下了;没事别来吵我。〃
他双臂朝脑后一枕;悠然自得仰面跷起二郎腿;嘴里哼起不着调的曲子;打点十二万分的耳力心神;方能勉强听出似乎是当日容若蝶所奏的《金戈行》。
林熠翻来覆去唱了多遍依旧是一个调调;百无聊赖举目望向天花板上的石刻。
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间屋子到处都刻着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图纹花样;但直到此刻才有空闲仔细打量。
目光所及处;头顶中央是一幅巴掌大小的图案;上面弯弯绕绕勾出密密麻麻的曲线与圆点;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乱线团;旁边四字〃丙正十四〃;比那绿豆也大不了多少;若非留神观望;定会一晃而过。
林熠顺着图形方向朝左面瞧去;依次看到〃丙正十三〃、〃丙正十二〃直至〃乙副三十六〃的字样。
原来这些图形相互贯串排列;分作正、副图两大部分;却不知当中隐藏何意。
在头顶中央的地方;刻着一幅丈许大小的图形;外圆内方;里面星罗密布;龙章凤文并列其中;独树一帜;与周围图形大相径庭;也不见有小字标识。
再看四面的壁上与脚底中心;也同样刻有类似的巨大图形;彼此遥遥相对。
林熠看了半晌忽然想道:〃莫非这些乱七八糟的图形;就是石室结界所设的符文?倘若果真如此;我要是能破解开它;不但进出此处可随心所欲;不用央告雪老爷子;更反而能吓他一吓!〃
想到这儿;他曲子也不哼了;站起身子绕着石室找寻这些图形的起始点。
林熠迈步走了小半圈;在石室东首的尽头;寻到了〃甲正一〃的标记;旁边的那幅图画线条戟张;活像一只八爪章鱼。
林熠用心揣摩许久;从《说符解图》到《水云灵符集》再到《符海遗珠》;几乎搜遍记忆里见过的所有符文图样;也没找到一幅与眼前这只〃八爪章鱼〃相似相匹的。
虽说不能排除雪老人独具匠心;自创新符的可能;但是毕竟天下符文万流归宗;总也有迹可寻;像这般全无头绪的怎么也说不通。
林熠摇头苦笑;如果这些鬼画符;是雪老人无聊时胡乱涂鸦的杰作;又或另有玄机;自己这样摸黑冥想;怕再有三日三夜也无济于事。
他正欲放弃;目光突然触到图形正中的那团圆弧;神志恍惚间;丹田竟蓦地一热;似有奇异感应生出;一缕缕真气如同从睡眠里醒转;跃跃欲试。
他一愣;凝神内视丹田内涌动的真气情形;不多不少刚好是八缕;与石壁图形堪堪相合。原来这些莫名其妙的图形哪里是符文灵印;分明乃是一套心法绝学!
林熠茅塞顿开;如天幕开启;屏除杂念;真气在丹田内重新又循环两转;鼓荡充盈。而后依照甲一图形上所绘的八道线条;将真气一缕缕抽丝剥茧分离出来;分走奇经八脉诸处要穴。
这个过程放到以往任何时候;林熠都未必能轻易完成;尤其是任、督、冲、带四脉限于功力真气凝滞难行;殊不易为。
然而如今他修为大进;分流八脉举重若轻;仅仅需心念微动而已。
林熠马不停蹄;往甲正二图上瞧去。这幅图比上一幅更加复杂;分从〃中极〃、〃天突〃等穴;将奇经八脉与十二常经融会贯通;最后形成周天游转。
林熠照葫芦画瓢;驾轻就熟调动真气;体内一热;如有涓涓热流往复流淌。继而一缕真气自右臂云门、中府两穴沿手臂至大拇指的天府、侠白、尺泽诸穴;贯串手太阴肺经。
林熠心无旁骛;一幅接着一幅地参悟修炼;感到体内真气越来越烫;游走的也越发流畅淳厚。
到第二十八幅上;〃甲正〃字系列的图形戛然而止;林熠眼前猛然一亮;脑海中〃轰〃的空明一片。
后面一幅幅〃甲副〃字的画面扑面而来;好似根根线条与图形都活转起来;映射在灵台上幻化出无数独臂人影;闪展腾挪;舒臂屈指;飘忽游动─这是一式极为高明的擒拿手法;依稀就是雪老人曾经施展过的那招〃渊底擒龙〃。
林熠至此豁然开朗再无疑虑;神聚灵台;默默体悟渊底擒龙的种种玄奥变化;身体里勃发出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终于一声清啸飞身掠空;丹田真气磅@浩荡直注右臂;舒展身躯手舞而足蹈。
初始动作缓慢凝滞;往往会有停顿反覆;到后来诸般玄机了然于胸;招式越走越是纯熟圆润;直教人眼花撩乱;目不暇接。
这套手舞足蹈小八式;乃雪老人闭关十八年;呕心沥血倾注一生心力所创;集太炎心法、幻空身法、踏沙腿法以及诸般手法、指法等于一体而得大成;其中每一招都可谓穷尽天下古往今来的各种套路变化;再配合上手眼身心;纷繁复杂譬如无涯瀚海。
好在它重意而不重形;重悟而不重修;大合林熠素来不喜生搬硬套、死记硬背的口味;一时间融入个里心神俱醉;难以自拔;浑然忘却身外景象;岁月倥偬。
他如饥似渴;一鼓作气依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顺序参悟下来。
那六幅外圆内方的石刻镶嵌正中位置;却非手舞足蹈小八式的心诀;林熠无暇多顾;只略过不问。此际即便有人告诉他;这就是石室结界的符文封印;恐怕林熠也同样抛诸脑后;全心投入另一片浩瀚天地。
待到手舞足蹈小八式尽数贯通;林熠禁不住鼓起长啸;头顶隐现三华五气;周身红光萌动;青气缭绕。身如龙;指似电;从最后一式〃螳臂挡车〃倒着往上;翻翻滚滚演练到第一式渊底擒龙;一气呵成;说不出的舒畅痛快;神清气足;丝毫也不觉疲惫。
脑海中的图形不断循环往复的浮现又褪去;褪去又再生;只觉得奥妙无限;博大精深;每多体悟片刻;便会又有新的裨益收获。
林熠就如疯魔附体一般在石室里上窜下跳;左飘右飞;忽而会意而笑;忽而蹙眉而思。如果这情景教岑婆婆瞧见;定会在他〃小混蛋〃的评语后;再赏他一个〃疯子〃的称谓。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门蓦地悄然开启;雪老人单臂环抱一个刚从地下启出、尚未来得及擦净泥尘的酒坛靠在门边;眯起双目观瞧林熠。
林熠状似无睹;依然故我。雪老人默然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欣慰又得意的笑容;左袖〃啪〃的拂去封泥;正想举坛畅饮。
林熠的身形骤然停住;鼻子用力翕动;目光顺着醇正的酒香望到雪老人怀里;顿时眉飞色舞道:〃好酒!这是正宗的'烈火烧';据说至今只剩不到十坛。老爷子好生厉害;居然有如此的绝世佳酿!〃
雪老人道:〃小混蛋酒经不少;这可是当年我老人家用一式鹰扬九鉴才换来的宝贝;多少年来也没舍得喝上一口!〃
林熠涎着脸笑道:〃这么说你今日把酒拿来;是特意准备要招待晚辈的?有道是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可就不客气啦!〃
雪老人赶忙把酒坛往怀里捂;摇头道:〃做你小子的千秋大梦吧;一口也甭想!〃
林熠一摊双手;无奈道:〃老爷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端着酒坛躲哪儿一个人偷偷喝了不好;偏在晚辈面前来回晃悠;这不是摆明挑逗我么?〃
雪老人把酒坛抱得更紧了;呵呵笑道:〃你小子不服;那就来抢啊!若能抓到酒坛;这烈火烧就分你一半。〃
林熠心念一动;醒悟到雪老人是有意要借这个因头;考教自己手舞足蹈小八式的进境。他显出一副为难模样;叹息道:〃那哪成?你老人家不惜耗损数十年真元;为晚辈筑基洗髓;恩同再造;我岂能忘恩负义;再出手抢你的美酒?〃
雪老人眨眨眼睛;嘿道:〃小混蛋;别装模作样啦!再说;你未必能沾着酒坛子的边。〃
林熠苦着脸道:〃说得不错;你老人家这么死死抱着酒坛;我哪有机会得手?万一稍不小心;再把坛子震碎了;可就白白糟蹋了这坛烈火烧。〃
雪老人似乎嫌身体护着还不够;又把左袖掩在酒坛上;越加盖得严实;振振有辞道:〃我不抱进怀里还顶在头上么?废话少说;想喝酒;只管使出本事来抢!〃
林熠一味摇头道:〃你老人家只消大袖随手一扫;就能将我震出三、四丈远;我压根近身不得;这个赌不打也罢!〃
雪老人呵呵大笑道:〃闹了半天;你小子怕的是这个!放心;我老人家不用功力欺你;否则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林熠嘴里有一句没一句讨价还价;眼睛悄悄观察雪老人。
只见他渊渟岳峙;倚靠石门;除了正面出招之外别无他途。一袖一手环抱胸前;周身上下护持的天衣无缝;泼水难进;要想使强硬抢;多半徒劳无功。
他剑眉一扬;计上心来;坏笑道:〃我险些上了老爷子的恶当;外面树下分明还埋着几坛子好酒;尽可取来痛饮;却何苦与你争得头破血流?〃迈步便往门外走。
雪老人喝道:〃小混蛋;站住!〃挥袖迸出一道劲风;欲将林熠堵在门内。
他左袖一抬;胸前顿生缝隙。林熠哈哈一笑;动如脱兔欺身闪过袖风;右手一招手舞足蹈小八式中的〃无往不利〃探向雪老人怀里酒坛;看似简单;但左肩微耸;双腿步罡踏斗;又暗藏一式渊底擒龙;隐隐罩住对方左右身侧的趋避退路。
只要雪老人一个应对失当;后面的攻势必如滔滔巨浪连绵不绝的涌至;绝不容有喘息之机。
雪老人怪叫一声:〃好;小子有诈只管使来!〃
想那手舞足蹈小八式乃他所创;一招一式的变化玄机自了若指掌;电光石火间算准对方攻招的角度分寸;右手一松;酒坛下落;立掌如刀向林熠右腕疾劈。
林熠〃哎哟〃叫道:〃留神;酒要洒啦!〃右臂一翻一转让过雪老人来掌;化为渊底擒龙抓他胸口;变招之快匪夷所思;显然事先已筹谋妥当。
雪老人哼道:〃洒不了!〃左脚一勾一送;酒坛滴溜溜急转飞起;刚好被袖口卷住;里面滴酒未溅。跟着身躯贴住石门腾空;右脚踹向林熠肩头。
踢酒、接坛、飞身、出腿几个动作节奏分明;错落有致;尽显炉火纯青的上乘功夫。
林熠一望即知雪老人的招式;同样源自于手舞足蹈小八式;只是将诸般身法腿法重新组合;信手拈来更是妙到巅毫。
他由衷喝了声采;左手探出托向雪老人右足;中指稍稍蜷曲;藏着飞弹对方足底诸穴的杀招。
雪老人一个筋斗淩空侧翻出屋;林熠从后追上;又是一招〃缠绵悱恻〃。右手虚握成爪;快逾电闪的画出大大小小无数圆弧;隐而不发;尽是遥遥对着雪老人肋下夹住的那只酒坛。
两人你争我夺转眼斗了三十多个照面;林熠始终奈何不得雪老人。
就看那酒坛稳稳当当的贴着雪老人;从肩头滚到手上;从手上顶到背上;再从背后挪到大腿;跃来蹦去;酒香越烈;里面的酒汁却洒不出半滴来。
林熠明白雪老人是有意在给自己喂招;更何况有美酒当前;如此大好机会实是千载难逢;自己错过了岂不大是可惜?他放开手脚;尽情施展从石壁上参悟出的手舞足蹈小八式;用心体悟每一点细微变化与精奥。
这般一个捉;一个逃;整整大半个时辰;两人的拳掌竟无一次正面对撼。到后来;更是雪老人手足一动;林熠已知其接下来的招式;立刻中途换招另起炉灶。
他打得兴起;再不拘泥手舞足蹈小八式;习自昆吾剑派的各套掌法、身法;乃至化剑为指一一抖落出来;分外的热闹。
突然林熠冷不防又问了声:〃老爷子;你可是说准了;绝不以功力欺负晚辈?〃
雪老人不明其意;答道:〃这是自然;我老人家说出的话;泼出的水;焉能反悔?〃挥手一抛;酒坛稳稳当当落到左大腿上;一式〃金鸡独立〃化去林熠的攻势。
林熠大笑道:〃言出不二;老爷子好气概!〃没等雪老人得意;丹田真气倒转;觑准对方胸前一丝缝隙;猛地大吸一口气。
〃哗啦啦─〃已去掉封泥的酒坛里跃出一道白练;顺着太炎真气的引导笔直似箭;往林熠嘴里射去。
雪老人吃惊不小;连声叫道:〃喂喂喂;你小子这算什么?停─〃大袖抖出;罩向酒坛。
林熠早料有此一招;双手猛击向雪老人左肩;令他急切之中不能腾手。
雪老人眼见林熠脸上得意的笑容;再看那道酒箭就要灌进林熠口里;急中生智也狠吸一口气;锁向酒箭。
〃啵〃的微响;酒箭在半空牢牢定住;凝成一线颤动不止;但毕竟仍然有一小口进到了林熠的嘴里。
雪老人又好气又好笑;他不能催动远胜林熠的功力将酒箭压回坛中;唯有紧紧定住酒箭;再不教这小滑头喝到半滴。
可这进退之间的拿捏实在玄妙;他稍有不慎;又令林熠得逞;但苦于有嘴难言;想骂也骂不出口。
一老一少你瞪我、我笑你;手上脚下也不闲着;短兵相接斗得越发精采。
林熠蓦然双掌齐出;右腿飞踢;跟着吐气扬声大笑道:〃老爷子;你要喝就喝;晚辈不与你争便是!〃酒箭受他真气一激改变方向;疾射雪老人眉心。
雪老人正忙着招待林熠的掌腿相加;一时猝不及防;喉咙里怪响一声;赶紧仰面甩头;〃咕嘟咕嘟〃吞下了一大口烈酒。
忽然左腿上一轻;酒坛已被林熠顺手牵羊;轻轻巧巧夺了过去;林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仰头一通痛饮;身前门户尽数敞开。
雪老人愣愣望向林熠;脸上的怒容渐渐褪淡;一声苦笑道:〃小混蛋;这酒该当你喝!〃
他瞧林熠喝得酣畅淋漓;羡慕有之;肉痛有之;但总也不好意思厚起老脸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