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谍-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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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万木参合诀一发;林熠祭起的风隐符遽然迸散;灰飞烟灭;乱石激得呼啸穿空;将两人的身影赫然暴露在亮丽的碧华之下。
林熠不欲显露师门绝学;揽住曹衡身似流风在碧芒之间飘舞腾挪;以奇遁身法趋避剑气;体内太炎真气布满衣裳;激撞得〃啵啵〃脆响。
石右寒亦是报应不爽;刚刚煞费苦心算计了心航道人和麻奉秉;没得意片刻;就教人将自己也算计了一遭。
他已来不及转身招架;只有暗自咬牙横心一搏。眼看那束剑光气贯日月激射到背心;石右寒白衣里陡然绽放一蓬明黄色光团;宛如潮水从丹田往四面八方扩散;形成一个丈许直径的圆形光罩。
那些碧芒〃嗤嗤〃钉在光罩之上纷纷消融;来人身剑合一随即攻到;仙剑高亢镝鸣〃轰〃的撞击在光罩中央。
一连串碧黄光焰四散抛洒;石右寒的白袍支离破碎;在夜空中弥漫飘扬。
但他的身影却突然凭空消失在流光异彩的夜色里;借著白袍的略一阻滞;远飏而去。
这一来石右寒性命尽管勉强保住;但他耗动数十年精纯真元施展出〃脱袍移岳〃的绝技;事后也吐血三升;修为大损;以致要偃旗息鼓卧榻月余。
所谓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想来石二公子有生之年定当谨记在心。
第四章黑客
来人御剑驱走石右寒;去势不止;收敛漫天的剑气直取那团布绸。这时心航道人已看清她是个美艳妇人;正是青木宫的副宫主木仙子。
适才麻奉秉为求脱身;运劲弹射绸布团;将其激射向高空;只盼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好;反倒躲过了万木参合诀的一劫。
而木仙子出手的火候时机;同样也拿捏得精准无比;一直耐心等到绸布脱出其剑气可能波及的范围之后;才发动御剑诀截杀石右寒。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就当她迅速追近绸布团之际;上方夜空光华一闪;一名黑衣中年男子面色蜡黄;犹如枯槁;眼窝深凹;颧骨高耸;现出身形;右手五指戟张抓落。
木仙子〃啊〃了一声惊呼失色;身躯旋动;挥剑削向黑衣男子的右腕。
原本以她的城府修为而论;这世上已极少能有令其震撼的事情。
然而那黑衣中年男子攻向她的招式;赫然是青木宫的不传绝学〃燃木神爪〃。乍见之下;哪能不心惊肉跳?
黑衣男子手腕一振;掌心亮起一抹淡金色光芒;化爪为掌〃啪〃的拍中仙剑。
一股凌厉雄浑的掌劲将木仙子激飞数丈;整条右臂灼热难当;宛如置于熔炉之中。
她又一声惊呼道:〃焚金神掌!〃
黑衣男子迫退木仙子;左袖一舒一拂卷向绸布团;用的又是青木宫绝学〃无边落木袖〃。
木仙子满脸惊骇;怔怔望著黑衣男子说不出话;委实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同时精通青木、金牛两大魔宫绝技的人。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竟致娇躯剧颤;喃喃低语道:〃魔圣转世;他是魔圣转世!〃
想到昔年魔圣聂天睥睨四海;无敌天下的不世神威;木仙子不寒而栗;一时间竟失去抵抗的勇气。
黑衣男子的袍袖将要卷到开始下坠的绸布团;突然横空窜出一道乌黑身影。
原来是一直静静匍匐在木仙子怀中的魔兽血狸;见主人遇袭大为恼怒;它可不管对方是否魔圣转世;一对利爪快逾疾电抓向黑衣男子的左臂。
黑衣男子冷哼道:〃畜生找死!〃
无边落木袖圆转如意;〃砰〃的横扫击中血狸腰腹;将这头凶焰卓著八荒的魔兽打得一个趔趄;抛飞而出。
血狸吃疼暴怒嘶吼;激发起体内凶性;身上乌光爆亮;身躯陡然胀大十数倍;化作一头身长三丈的庞然大物;两对血色透明红翼长达丈余;崩云荡风;嘴中獠牙突起;咽喉中呼噜咆哮有声;眼中诡异的光簇如利刃恶狠狠盯住黑衣男子。
被血狸扰局;黑衣男子功败垂成;绸布团从高空坠落;徐徐松散借著风势飘飘荡荡;竟不偏不倚落到了曹衡跟前。
小家伙不假思索的跳起身子;伸手抓住展开绸布;叫道:〃天君;快瞧瞧上面写了些什么玩意儿?〃
月华如霜清冷照耀;那黑乎乎、皱巴巴的绸布上头;果然只有〃洞玄石藏〃四个小字。
不过在这一刹那;松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曹衡这一个刚满八岁的孩子身上;黑衣男子低喝道:〃小娃儿;拿来!〃
曹衡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震得心头寒意四起;但这小子天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更何况身旁还有〃大梦天君〃在撑腰!
他把捏绸布团的小手藏到身后道:〃不给;这是从我爷爷身上找到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心航道人的眼楮从曹衡转向林熠;涩声道:〃原来阁下也在这儿。〃
林熠笑道:〃道长不愧是曹老爷子的故交;这么晚了还来上坟祭拜。〃
心航道人老脸发烫;想著自己今夜恶斗一场;终为石右寒所算落得身负重伤;却一无所获;一世清名尽受连累。
而眼面前的林熠、木仙子与那个黑衣中年男子;哪一个都远非自己能及;不由得心灰如死;叹道:〃罢了;罢了;贫道告辞!〃
他朝林熠稽首一礼正欲离去;猛听到头顶上方的黑衣男子喝道:〃心航道长;你可认得我?〃
心航道人一愣;抬头仰望;摇摇头道:〃阁下面生得很;贫道似乎从未见过。〃
黑衣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道:〃不妨;你再好好看看。〃
心航道人的视线凝聚在黑衣男子的脸上;苦思片刻;仍旧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见过此人。
他刚想开口;蓦然对方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深处;亮起两簇幽绿色的光焰;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云渊;古怪异常。
心航道人心中一片迷茫;眼楮呆呆的对视黑衣男子;就好像对方的目光中蕴藏著异乎寻常的魔力;将他的心神牢牢吸附不可自拔。
黑衣男子低沉的声音宛如梦幻一般;缓缓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心航道人如中魔咒;木然重复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林熠一声清啸;喝道:〃道长醒来!〃挥手一枚璇光斗姆梭激射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咦〃道:〃璇光斗姆梭?〃
他眼中绿芒骤闪;竟化作两束光飙〃啵〃的迸发;右手食指屈弹一股黄色光束;〃轰〃的击中璇光斗姆梭。
夜空中〃喀喇喇〃巨响;黄色光束被璇光斗姆梭震得四分五裂;流散飞溅。
但璇光斗姆梭受到黑衣男子的指力一击;骤然改变了轨迹;从他身侧五尺处滑过一道弧线回归林熠袖口。
林熠微微一凛;自北帝雨抱朴赠他此宝以来;璇光斗姆梭尚是第一次无功而返!
而几乎与此同时;木仙子亦高声惊呼道:〃天石宫的'点石烁金指'!〃
黑衣男子眼中射出的两束绿芒丝毫不受影响;透过心航道人的双目直入脑海。
这老道士眼神呆滞也不知闪躲抵御;〃啊〃的惨叫一声;身躯剧烈颤抖;蒙上一层妖艳的绿色光雾。
曹衡不明白自己是怎样躲到了林熠的身后;今晚松岗坟地上种种所见;在以前可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总以为自己的爹爹和爷爷便是天下有数的正道高手;充满孩童式的崇拜景仰之情。
后来遇著「大梦天君〃;才明白爹爹和爷爷的修为殊不足道;而眼前的一切才真正让他明白;心脏忽而狂跳、忽而静止的感觉;原来也是这般的令人难以消受。
他见黑衣男子眸中发出的绿芒击中心航道人双目;老道士全身泛起绿光;一双眼珠犹如鬼火闪烁;禁不住叫道:〃道长怎么了?〃
心航道人转头向曹衡一笑;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伸出左手摊开手掌道:〃拿来!〃
曹衡胆子再大;也被心航道人的举动给吓呆了;下意识的*紧林熠;叫道:〃天君;道长疯了!〃
林熠低声道:〃他不是疯;而是中了'慑心术'。〃
只是以他的广闻;也并未识别出黑衣男子对心航道人施展的究竟是哪一种慑心术。相较黎仙子的〃媚魂心术〃;实有云泥之别;直让人匪夷所思。
心航道人又跨前一步;手伸到林熠跟前;木然再道:〃拿来!〃
林熠沉声道:〃道长;你累了;歇歇吧!〃右手一式〃无往不利〃抓向心航道人的脉门。
心航道人眼中绿光陡闪;脸上狰狞冷笑道:〃谁累了?〃右手拂尘挥洒;〃嗤嗤〃劲风如注;拂向林熠面门。
林熠一把抓住心航道人左腕;却被对方体内生出的一股绝大真气弹开;心航道人的左臂一振随即脱出。
林熠心中惊异道:〃这老道士已形如废人;怎还有这等的功力?〃心念急闪之下霍然醒悟;凛然暗道:〃哎哟;不好!他是在'燃元焚丹'!〃
原来大凡正魔两道修真之士;虽各有源流;但到最后无不殊途同归;经筑基洗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直至顺归于〃道〃。一旦真气形成;经过炼化便能逐渐凝为真元存于内丹之中。
所谓内丹;就是以人体为鼎炉;精、气、神为药;以神运炼精气;达到三位一体;凝结成丹;亦称作为〃圣胎〃。
一旦圣胎有成;即可转生元神;脱离肉体神游宇内再不受凡间羁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凝元铸光〃的散仙境界。
心航道人经百余年玄门清修;业已臻至炼气化神的凝丹阶段;只差一步即能晋升散仙。他此时受了黑衣男子的操控;自爆内丹燃烧真元;激发出所有的潜能;功力不啻于骤然间增强倍余。
然而一俟真元耗尽;内丹消融;神销形散之时;便是万劫不复之刻。
若在神志清明的状况底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如此。
只是现下的心航道人恶战之后真气大损;为黑衣男子的慑心之术趁虚而入;灵台失守宛如魔神附体;全然丧失了自我;不管不顾发动〃燃元焚丹〃;猛攻林熠。
就见心航道人连声呼喝;拂尘跌宕纵横;如附骨之蛆盘旋在林熠周身;似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
林熠并不愿与一个迷失心智的人搏个你死我活;只得利用奇妙的身法;不断地趋避游斗。
曹衡看得提心吊胆;尽管小家伙对〃大梦天君〃的信心十足;可见到心航道人癫狂疯魔的模样;仍情不自禁地担心。
再对照那位奉仙观主往日慈眉善目、道骨仙风的出尘风姿;怎也不能与眼前的这个疯子联系在一起。
忽然眼中一花;黑衣男子伫立跟前;冰冷的嗓音道:〃把绸布团给我!〃
曹衡捏紧手中的绸布团;退后两步道:〃不给!〃突然转身就逃。
黑衣男子也不追赶;轻描淡写拍出右掌;一蓬淡金光芒砰然打中曹衡背心。
小家伙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迅速一骨碌爬起来接茬狂奔;好似一点也没受伤。
黑衣男子怔了怔;他这一掌击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即便不死也足够他吐血昏厥。孰知眼前的这个小鬼居然像个没事人般;又叫又跑;生龙活虎。
林熠见曹衡遇险;脱身欲救;心航道人却逼了上来;不得已林熠扬声叫道:〃木仙子;你想不想瞧瞧绸布上到底写了什么?〃
木仙子已从起初的惊骇中逐渐恢复镇静;她偷眼细察黑衣男子的气度相貌;只觉与聂天在世之时相差甚大。
而且从年纪上而言;聂天兵解尚不到二十年;这个男子却少说有四十余岁;绝无此种可能。
更何况比之聂天魔神降世般的无双气概;黑衣男子逊色不少;却多了一种阴冷诡异的感觉。
木仙子只是多年在聂天的积威之下;养成一股不自觉的敬畏之情;而那黑衣男子既非聂天转世;她的恐惧也随之褪淡。
闻听林熠之言;木仙子哼道:〃阁下有何见教?〃
林熠一面抵挡心航道人的攻击;一面答道:〃扶弱击强;联手退敌!〃
木仙子冷笑道:〃一个来路不明之人的话;本宫凭什么听信?〃
林熠哈哈笑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木仙子可是这黑衣人的对手?〃
木仙子旋即明白林熠所言有理;那黑衣男子的修为她已有领教;自知相差甚远。如果林熠败亡;绸布落入此人手中;自己休想再有染指之望。倘使与林熠两人联手;再加上血狸的助阵;则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电光石火间她权衡已定;唇中一记尖锐呼哨;早在虎视眈眈的魔兽血狸嘶吼著化作一道电光;扑袭黑衣男子背后。
曹衡正连滚带爬地在墓碑间躲避黑衣男子;就在那张蜡黄的面孔欺到身侧;手起爪落就要将自己抓个正著时;突觉迎面一阵凶风悚然袭到。
黑衣男子倏然回身;冷喝道:〃找死!〃
双掌连环飞击一头硕大的怪猫;绽开一蓬蓬银白光焰;手上更如玉石似的晶莹通透;却是天石宫绝学〃玉石俱焚十三拍〃。
血狸接连中招;低吼不已;身上不断爆出血红光澜将黑衣男子掌力尽数卸去;身躯一拔从对方头顶掠过。
木仙子趁机飞身扑下;凌空抓起曹衡背心衣裳;掠出十数丈外低头喝道:〃快把绸布交给本宫;我替你挡住这魔头!〃
曹衡尚来不及回答;黑衣男子如影随形追至。
他屡次三番让木仙子和血狸坏了好事;再不耐纠缠;玉石俱焚十三拍错落缤纷;一束束狂飙拔空咆哮;掌力未到近前;已压得木仙子胸口窒息;遍体通寒。
木仙子迫不得已放下曹衡;舞动落木无边袖全力抗衡。〃啵啵〃声中;一双长袖犹如灵蛇乱舞;教黑衣男子雄浑无俦的掌力一触即溃;反弹回来。
木仙子气血翻腾;咬牙出剑;在身前筑起一道光幕;好不容易化解了对方的一招玉石俱焚十三拍。
血狸稍事喘息;再次扑击黑衣男子头顶。
它刚才受了十余记玉石俱焚十三拍;直震得头昏目眩;心有余悸。但凶悍之态不减;口中獠牙森寒耀眼;挑向黑衣男子的咽喉。
两人一兽围绕在曹衡周围大打出手;却教四周的松树坟头遭了无妄之灾。
转眼工夫;七、八丈的方圆里已被罡风剑气削平;露出黄土底下深埋的皑皑白骨;嶙峋青石。
黑衣男子以一敌二依然稳占上风。但木仙子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紧守门户;而血狸也神勇凶猛;不时袭扰;片刻之间他也拾掇不下。
林熠明白;木仙子不过是受了绸布秘密的诱惑才出手相帮;这个临时结成的联盟;脆薄如纸。
一旦情势不利;木仙子随时可能抽身远遁以保全性命;剩下自己独立对抗这黑衣男子和失去理智的心航道人;还需保护曹衡;势比登天还难。
林熠且战且退;猛然反攻三招稍稍迫开心航道人;喝道:〃且慢;我现在就把绸布团给你!〃
心航道人一呆;果然收住拂尘;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也有绸布团?拿来!〃
林熠微笑道:〃我把它送给你;你可要收好了。〃从袖口里取出一道神雷驱魔符;伸手递给心航道人。
他行此险计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赌上一把;目不转楮的盯著心航道人;唯恐他仍有一丝灵志;突然翻脸出手。
心航道人浑浑噩噩的接过;看了看才缓缓摇头道:〃你骗我;这不是绸布;你快把绸布给我。〃
林熠心中暗叹;晓得这老道士真的完蛋了;否则怎可能说出这般类似三岁小孩子的话语?回答道:〃我没骗你;不信你拿近一些再仔细打量打量。〃
心航道人呆如木鸡的〃哦〃了声;举起手把灵符凑到眼前。
林熠凝神存思;默默念动真言;口中低喝道:〃咄!〃
心航道人手中的神雷驱魔符轰然爆裂;绽放出一团恢弘夺目的金色雷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