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钢琴女生的苦斗与浪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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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在场地人前仰后合，笑声一片。
天旗眼珠一转又进一步发展这个故事。“后来，那个东北人不是有钱吗，就找人把天津名医给杀了，把名医儿子买回去要折磨他。但怎么折磨他呢？东北人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要来个狠的，不剁名医儿子的脚指头，要磨他的脚指头。怎么磨呢？让他跳舞蹈。跳舞最磨脚指头。”
排练厅里又是一阵大笑，跳舞的几个同学边笑边围过去踢天旗。
杨阳笑声最响，就象是她从这个故事里占到了很大的便宜。
天旗又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杨阳。“大家看，想磨天津人脚指头的东北人，不就她吗！”
杨阳站起来抓住天旗一顿很打。
笑声更响了。方芳鼻涕笑了出来，因为大笑，而没控制住，又将鼻涕吸回了气管儿，不住地咳嗽。
有人甚至笑得坐在了地上。
笑够了，天旗认真地对大家说：“毕业前，大家在一起合作，太难得了！多合作，谁也别剁谁的脚指头，谁也别磨谁的脚指头。大家一起玩，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互礼让。当然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导演的主导作用是必须的。大家一心，才能玩场漂亮的！现在剩下的，都是咱剧组的领导，本制作说的大家有意见没？没意见，好！那就执行。”
第十三章 合作 五十三
天旗在嘻嘻哈哈中有效地解决《人鱼》剧组成立后第一次暴发的冲突，让天妮儿产生很多感慨，同时天妮儿在心里自我衡量：“我有这种解决矛盾的能力和手段吗？”
天妮儿明白，这是天旗在几年组织乐队和到处打工所锻炼的一种能力，绝不是可以在课堂上学到的，这也许是大学生走出校门后最需要的东西。
本来回到宿舍是要取暖水壶和速溶咖啡的，但天妮儿却一直低着头沉思，她从刚才的事情中悟出，如果缺少了任何一种类型的朋友，这次《人鱼》演出，自己都无法组织起来。学生时代所有的傲慢及毫无意义的所谓个性，在这种时候都是坏事的根源。
孟佳和杨阳站在一边等着天妮儿，她们在回来的路上说好了要去学校的多功能厅坐会儿，因为杨阳还没消气。
见天妮儿不动地方，杨阳驴脾气又上来了。“你这是在坐第几胎月子呀？有完没完？”
天妮儿没抬头也看她，站起来拎起水壶、抓起咖啡盒就往外走。
孟佳去天妮儿的抽屉里拿几个纸杯跟着天妮儿往外走。
杨阳受不了这个，眼睛瞪得跟老灯炮儿似的。“什么意思？埋怨我是不？”
天妮儿无奈地回过头来，用拿着咖啡盒的手臂去搂着杨阳，推着她往外走，语气也十分缓和、就如同是哄孩子般地对她说：“为什么要埋怨呢？埋怨你，你就能不耍驴吗？埋怨你就能解决问题吗？埋怨你，你就能和我一样去想问题吗？你永远都是天老大你老二，你永远正确！埋怨你没有意义，教育你成长才最重要。”
“少来这套，告诉你，我可是气还没消呢。”
“最好别消气，留着有用。保留着你的脾气真的很重要！我们现在要办的事情可以不办，但你的驴脾气一定要耍。我们现在哪，并不是为了办事，只是为了给你耍驴找一个机会，明天你接着耍。”
“唉，耍我是不？我不是耍脾气，排练就要象个样吧，总要讲规矩要有原则吧，不然，接下来怎么排。”
天妮儿的神色变得郑重。“最高原则就是要把事情办成。现在你应该想的是要利用所有的人，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
杨阳一甩膀子，甩掉天妮儿楼着她胳膊站下，眼睛睁得溜圆盯着天妮儿。“利用所有人？你现在也在利用我吗？”
天妮儿沉静地回望着她。“是，我在利用你。大学四年来，我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闲极无事就拿我开心，利用你有事没事就跟我耍驴，利用你来锻炼我的耐心，不利用你我就一事无成，不利用你我就会寂寞而死。”
杨阳有些不好意思，媚眼一瞥，不再盯着天妮儿看。她突然心头一热，想起大学四年中天妮儿一直在努力和自己维护着友谊，可自己却常常把她伤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但事后只要自己几句好话，天妮儿便又一如既往，同自己又亲如姐妹了。一股暖流让杨阳反过来去搂住天妮儿肩，推着她往前走。但杨阳的嘴上要永远占上风。“就那么回事儿，我要不收拾你，你还真就得寂寞死。”
但杨阳还是多少感到了难为情，于是又回过头去自己找台阶下，对孟佳喊：“你快点，连个动静都没有，跟个猫似的。”
孟佳这些天一直有些慌，肖晓峰跟她吵完之后，始终没来找她，很反常。过去一向是吵架不过三天他便来找她，可这次已经四天过去了，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这些天中，她一直是一边做事一边心里提溜着，脑子有些浑酱酱的，杨阳对她的叫嚷，她就紧跟儿步，并没有太在意。她已经习惯于杨阳对她喊。
天妮儿回过头去关切地看看孟佳，又扭头意味深长地看看杨阳。杨阳明白天妮儿这是在指责自己对孟佳态度粗暴，眼皮一翻用力推她，以让她加快脚步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她们走进学校新建成的多功能教学楼，这里是音乐学院按国际标准新近建成的，里面有音像图书馆、多媒体教室、多功能排练厅、学生活动中心和休息室等设施，非常受同学欢迎。
休息室里没有人，杨阳拉过两张椅子，坐一个腿搭一个。天妮儿将暖壶放在一张茶几上，顺手拉过一张椅子，但没有坐下。孟佳很有些六神无主，低眉顺眼地立在天妮儿的边儿上。
“干嘛，又没死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霜打了似的。”杨阳见两个人太过沉闷便受不了。
天妮儿又拉过把椅子，推孟佳坐下。
“给我倒咖啡。”杨阳象大爷似地喊。
天妮儿站起来倒了三杯咖啡，拿了一杯先递于杨阳。
杨阳接过咖啡，顺手拉住天妮儿。“从明天开始我不耍驴了，好了吧？”
天妮儿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将三位主演都退出剧组的事告诉了她。
杨阳眼睛睁得都大，她无法相信这件事，她转过头去向孟佳求证，孟佳肯定地对她点头。
“这算什么？他们不和咱玩，咱还不带他们了呢。想和咱玩的人有的是，天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这件事情我负责，我再找几个更好的就是了。”
天妮儿眼睛一亮。“谁呀？”
“昨天于丹、王三一两口子从南京给我打电话，还要参与咱们的演出呢。”
“他们俩为什么在南京？”
“去参加全国艺术院校大学生艺术全能赛，分别得了金、银奖。他们俩在那边听同学说了我们《人鱼》剧的事，就给我打电话。明天就能回来。”
“这回我们可是需要铁杆儿的参与者，不能中途再撤退。”
“那就得让他们先交抵押金。”
杨阳的俏皮话让三个人都乐了。
孟佳突然来了精神。“王三一的男高音可厉害了，形象也好，他演船长最合适。”
天妮儿受到了鼓舞，便问还是否有演剧中贵族少爷的适合人选。
杨阳提出个人选—巴恰。
天妮儿一听他的名字，就有些担心。“让他加入，会影响其他人的情绪吗？”
三个都感觉没有把握。
五十四
天妮儿深思了一会又提出：“通过主角退出这件事，我觉得，我们要有两手准备，需要组织两套人马，免得有人到演出时再退出，我们可就抓瞎了。”
杨阳眯起眼睛来打亮着天妮儿。“我发现你有点变狡猾了。”
“我如果狡猾，能象现在这样狼狈吗？”想起自己的事情来，天妮儿便有一股伤感涌上心头。“明天我还要去北京去荐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说完这句话，天妮儿又有后悔了，因为她发现面前的两人都眼睛一亮。
天妮儿所说的荐工，是她要去北京的一所民办舞蹈学校去任舞蹈伴奏。这个工作还是教授黄伟帮忙推荐的。教授一直掂记着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毕业后找份工作。如今的大学毕业生多如牛毛，象天妮儿这样的优秀学生，能找到个钢琴伴奏的工作也就算是烧高香了。
而其实到舞蹈学校弹钢琴伴奏的人，要每天弹琴五个半小时，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晚上还要一个半小时。练功房里汗味弥漫，熏得人头痛。在此种状态下弹琴，就跟在车间里当纺织女工没什么区别，弹琴会成为一种折磨。
但就是这么一个活儿，天妮儿照样不能说给两个朋友听，尤其不能让孟佳知道。因为她如果知道了，甚至会跟着去。
孟佳急急地抢着追问：“荐什么工？”
天妮儿说了个谎：“去家唱片公司，做文案宣传、写歌。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
孟佳耷拉下脑袋，因为文案的事她不在行。其实就是去舞校弹琴她也不行。为舞校学生弹舞蹈伴奏，很多时候要弹到爵士或南美音乐的复杂节奏，孟佳就是练上几年她也不会有感觉。她弹琴永远就如同是学生举着课本读课文，只能照本宣科。
“这样的事别告诉我，我生气。”杨阳也是毕业后没有一点方向，唯一选择是去未来婆家的家俱商场当老板娘或收款员。
天妮儿把杨阳的脸扳过来，正对着她问：“我毕业后，因为没地方赚钱饿死了，你就不生气了？”
说起就业，杨阳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扯着嗓子对天妮喊，就如同她的境遇都是天妮儿造成的。“同样是大学四年，我一个学了四年戏剧的人，凭什么我就得去当售货员？”
天妮儿一脸的莫名其妙和无辜“那一定是因为我影响了你的锦绣前程呗！”
大概杨阳这才想起来此事跟天妮儿毫无关系，但还是一脸的愤怒。
孟佳突然眼泪流了下来，喃喃地自语：“我得怎么办呢？”
天妮儿过去搂住孟佳，想以此来安慰她。
杨阳站起来；也想说些别的话题转换一下情绪，却突然注意到孟佳穿着的白色毛衫透出黑色的胸罩，便一脸的不屑。因为这个胸罩是肖晓峰为孟佳买的唯一一件衣物。
她带着一脸地鄙视，对孟佳喊：“我是不是早就不让你穿这件胸衣了？你怎么还穿，你以为自己是游戏里的小龙女呀，穿着黑铠甲就可以战无不胜！”
孟佳本来就情绪坏到了极点，被杨阳这么一羞辱，更加的难以自控，疯一般地冲过去，倾尽全身气力地同样对杨阳大喊：“杨母驴，凭什么这样损我？”孟佳放声大哭。
声音在休息厅里造成回声，非常的大。
孟佳嚎啕大哭，天妮儿和杨阳都有些发慌。
杨阳连忙捅咕天妮儿让她快哄哄孟佳。
孟佳目前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眼前的两个朋友并无法真切地了解。她们两人毕竟没有毕业后真实的生存的压力，而对孟佳而言，接下来如何生活，却是个实实在在摆在那里。
杨阳见自己令孟佳如此伤心，非常的过意不去，拉住孟佳的手，让她原谅自己。
三个女孩子都流下了眼泪。毕竟是相处四年的朋友，谁都知道，眼前令三个人都感到伤心的，绝不会是谁说了一句话就令人如此难过，实在是想到即将毕业后，毫无方向的前程，太令人迷茫。
恰在此时，天妮儿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方正母亲的手机号。她掂着手机，无比痛苦地对面前的两个朋友说：“方正他妈又要折磨我了。”
孟佳努力收起抽泣。“你…快接电话吧。我一会就好了。”
电话在响，天妮儿却不愿接，她恨不得将电话摔在地上。
杨阳气愤上前抢电话：“把电话给我，让我收拾收拾这个老死婆子。”
天妮儿躲了一下，孟佳又推了杨阳一把，没让她抢去电话。不然，杨阳可是个疯子，同样，她也能把方正妈搞疯。
电话铃已是第三次响起。天妮儿走开几步，接通电话。
五十五
方正母亲就站在音乐学院南院的大门外给天妮儿打的电话。从电话中所反映出的声音感觉，方正母亲一定是饱受方正的折磨，她声音的颤抖就如同是一根凉衣绳在风中摇晃，她请天妮儿一定要下来，和她谈谈。
天妮儿曾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任何人看来，方正都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怎么竟能将母亲折磨得疯疯颠颠的，有事不与自己儿子好好谈，专找别人算帐。
第二次与方正母亲见面后，天妮儿曾刨根问底地问过方正，他在家到底是如何表现的，才令其母如此的“痛不欲生”，跑来折磨她的？
方正吱吱唔唔地不肯说，气得天妮儿转身就走，逼得方正跟在天妮儿屁股后说明原因。
第二次母亲去音乐学院找她，是因为那段时间方正一直想天妮儿带去欧洲，而欧洲方面说有困难，即使是争取也要很麻烦。当时两人之间还闹着别扭，他几次给天妮儿打电话，天妮儿都不肯接电话。他心里不是滋味，便在家里不大爱说话，情绪比较低落，有时会在家躺在床上多睡一会。但这一切看在母亲眼里，令她老人家怒火万丈，杀将出去就找天妮儿算账。
明白了原因，当时就惊得天妮儿大嘴张得老大、睁大眼睛、精神极度紧张地看着方正。简直是太可怕了！只是方正母亲看到儿子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