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风云[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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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的,它将提供另一个重大的可供选择的供应来源,破坏欧佩克的绝对统治。北海:最大的赌博许多世纪以来渔民把北海当作他们的天下,捕捉鲜鱼是中世纪北欧最大的买卖,其后在比较近代是捕捉黑线艝和艝鱼。但是到七十年代中期,从直升飞机上可以看到下面水域一种新的海上工作者:浮动的钻井机架、供应船、平台、铺管驳船——起初是单个的,以后大量出现,有时候几乎挤满海面。这里,在挪威和英国之间的北海海域,进行着世界石油工业的最大的新赌博,也是它的资本投资和力气的最大的单个集结地。没有一个大石油公司敢于落在人后,许多新的赌客纷纷入局,从工业公司到稳重的爱丁堡投资信托公司到汤姆逊勋爵,后者是报业大亨,拥有伦敦《泰晤士报》,是阿曼德。哈默的合伙人。
从1920年起抱着希望的人在两岸打了数以干计的近岸油井,结果是明显地令人失望;这个地区的总产量从未超过每日二十五万桶。1956年苏伊士危机再次促进了在欧洲寻找可靠的石油和天然气来源;1959年在荷兰的格罗宁根,壳牌石油公司和埃索石油公司发现了大型天然气田,这是当时在苏联以外已知的最大的气田。石油公司由于知道北海的地质和荷兰的地质相似,于是开始在近海的沿海水域勘探。1965年,英国和挪威正式同意在它们之间的中部正中划分北海的矿产权利的办法,同一年,在北海比较浅的南区发现了大型天然气田;于是建起了按以后标准衡量属于比较原始的平台来开采天然气。有些公司则以充其量是一种淡淡的兴趣而不是怀着渴望继续勘探石油。
来自俄克拉何马州巴特尔斯维尔的菲利普斯石油公司就是其中的一个。它的兴趣是在1962年激起的,当时公司的副董事长在荷兰休假期间注意到了格罗宁根附近的一个钻井架。两年以后,在公司的高级经理人员花了一个下午趴在地上,研究了摊在巴特尔斯维尔公司的篮球场上的三百英尺地质资料后,菲利普斯公司决定从事一项勘探计划。但五年以后,在1969年,在打出了一连串劳而无功的干井以后,公司准备叫停。包括菲利普斯石油公司自己的努力在内,在挪威大陆架打了三十二口井,其中没有一口油井有商业价值。就钻井而言,北海是比这个公司曾经尝试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费钱和困难得多。从巴特尔斯维尔发给在挪威的菲利普斯公司经理们的函电是明确无误的:“不要再钻井了。”
可是本着追溯到德雷克“上校"1859年宾夕法尼亚打井和1908年在波斯第一次发现石油的伟大传统,菲利普斯石油公司勉为其难,决定再作一次尝试——这只是由于它已为使用”海盗号“钻塔付了款,并且没有一家公司要转租这架钻塔。无论钻塔是否开钻,菲利普斯公司都得每天付钱。天气变得很糟糕,海面波涛汹涌。有一个时候钻塔挣脱了锚,开始漂离钻孔。另一个晚上,狂风暴雨,眼看钻塔快要倾覆,于是在头一天白天建议将钻塔紧急撤离,但是”海盗号“钻塔完成了任务;在1969年11月,它在中线的挪威一侧,埃科菲斯克油田2 /4 区域发现了巨大石油储存。这正巧是技术上的重大时刻;美国宇航员刚刚在月球着落。当”海盗号“的钻井负责人检查从海床下一万英尺深处取得的油样时,表明极高质量的油样外表使他十分吃惊。”宇航员的成就是伟大的,“他对钻井塔的地质学家说,”可是这个怎么样呢?“他举起了石油;石油有金黄的光泽,差不多是透明的,但肯定和黄金差不多。
菲利普斯石油公司的发现使得所有的石油公司都重新估价他们的地质资料并加紧他们的活动。在北海,不再有任何找不到雇主的钻塔需要到处求人雇用了。几个月以后,有人在伦敦的一个技术会议上激动地问菲利普斯石油公司的一位高级经理人员,菲利普斯公司是用什么办法分析石油埋藏地的地质的。
“运气,”他回答说。
到将近1970年末,英国石油公司宣布在埃科菲斯克油田西北一百英里英国一侧的福蒂斯油田发现了石油。这是一个巨型油田。接着在1971年又发现一连串重大的油田,其中包括壳牌石油公司和埃克森石油公司的布伦特大油田。北海石油热开始了。1973年的石油危机把石油热变得更加轰轰烈烈了。
幸而新一代的技术这时已经可资利用或者正在开发,使石油工业得以在北海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地带从事生产。整个事业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经济上都是既具风险又有危险的。钻塔需要能穿过以前从未试过的深得多的水层进行工作,然后在海床再往下钻四英里。而所有的设备和工人都需要对付一个汹涌和恶劣的海洋以及世界上某种最糟糕的天气。“当北海发脾气时,没有什么像它那么恶劣了,”一位船长叹道。不仅是天气恶劣而且可以一天变化三四次;过几小时可以刮起一场突然的风暴;五十英尺高的巨浪和时速七十英里的大风并非罕见。抽汲石油的固定平台——实际上是建在人工岛上的小工业城——不仅需要矗立在泥、流沙、粘土和沙浪底部,而且还需要建造能经受愤怒的有九十英尺高的“百年浪头”以及时速为一百三十英里的大风。
总起来说,开发北海是世界最大的投资项目之一,由于迅速膨胀的开支,花钱就更多。它也是一流的技术奇迹。而且它是以迅速得惊人的方式进行的。1975年6 月18日,英国能源部大臣安东尼。韦奇伍德。本在泰晤士河入海口一艘油轮举行的仪式上转动了阀门,第一批石油就流上岸进入了一家炼油厂。安东尼。本公开地热情宣布6 月18日应该从此成为举国欢庆的一日。私下里他根本不喜欢这个落成仪式。安东尼。本是工党左翼的一个领导人,对国有化有一种热衷而对资本主义、特别是对石油工业为代表的资本主义有一种生来的厌恶,他况且生性极为多疑。他不悦地在他的日记中指出,他被迫参加“完全是国际资本主义和英国保守党权势集团的典型”的公司仪式。而当他转动阀门时,“据说石油上岸了,”他极为怀疑地补充说。
由于安东尼。本在重复政府和石油公司之间的传统斗争上扮演主角,他找到了发泄对石油公司敌意的大得多的口子。北海的储备已经探明,风险大大减少;因此英国政府决定,它像其他许多国家政府一样,也要获得更大份额的租金,并对其“命运”有更大的控制,而且也许是彻底的国有化。“石油公司可以为减少纳税越过国境,比大袋鼠在野狗追逐下可以越过一条篱笆更加容易,”安东尼。本的国务大臣巴洛格勋爵抱怨说。斗争的结果是对石油收入设立特种税,并建立一家新的国营石油公司,即英国国家石油公司。公司这时对政府参股的石油拥有所有权,反映了购买北海产量51%的权利,并且本来准备使它成为国家第一。英国政府为获得更多收入和对北海石油更大控制所开展的大力活动,使得一家石油公司的负责人最后发作,“我认为那些欧佩克国家跟英国之间不再有多少差别。”
在某些方面,英国首相威尔逊也有这样的思想。1975年夏天,在庆祝北海打出第一批石油不过几星期,他正坐在唐宁街10号三楼的书房里抽着烟斗。威尔逊担任首相的任期已是最长的。他由于有一句话值得刻在全世界的所有议会和国会的墙上而对政治理论作出了重大贡献:“在政治生活中,一星期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威尔逊在1964年最初执政时曾许下诺言,要把呆滞的英国引到“技术革命的白热化”,但是这时,在十年以后,石油的开发技术似乎是英国的最佳经济赌注,而不是计算机和宇航空间。正是那个暑天,威尔逊在反复思考英国的石油生产如何能从涓涓细流增加到也许每天二百五十万桶,从而改变英国的经济前景,并肯定影响世界石油力量的平衡。他已经像一个石油国家的首相那样思维。这时候,福特政府正在宣传反对提高油价。“我们有兴趣看到石油价格不下跌太多,”威尔逊说。“如果美国真要把油价拉下去,这里的许多人未必会同意。”
在这一切中间有很大的讽刺意味。威尔逊所住的那个房间是安东尼。艾登二十年前使用过的,当时艾登正为对付苏伊士运河、纳赛尔、民族主义以及对英国的石油供应的威胁而奋力挣扎。1956年所设想的威胁是那么严重,以致文登决定以发动未得逞的攻击形式,对苏伊士运河使用军事力量,这对于结束欧洲在中东的历史作用以及肯定对文登的前程起了很大影响。威尔逊没有遭遇这样的下场。其实,他供认的这一野心却是足以使艾登为之震惊的。作为新兴的石油大国的领导人,威尔逊和蔼地说,他希望到1980年当欧佩克的主席。
“危急关头”
1973年价格冲击的一个奇怪结果是兴起一个新的职业——石油价格预测。在1973年以前,这一职业实际上没有必要。油价的变动是以美分而不是美元计的。许多年来价格没有多少上落,可是1973年以后预测行业欣欣向荣。油价的走势不仅对能源工业而且对于消费者和成千上万的行业(从航空公司、银行到农业合作社),对于国家政府以及对于国际经济都有决定意义。这时候似乎人人都在做预测生意。石油公司在预测,政府在预测,中央银行在预测,国际组织在预测,经纪商行在预测,银行在预测。的确,人们也许会想起美国作曲家和抒情诗人科尔。波特的一个叠句:“鸟儿干,蜜蜂干,甚至有知识的跳蚤也干。”
这种特殊的预测像所有的经济预测一样,是艺术,也是科学。判断和假设支配着预测。而且这种预测很大程度上受进行预测的这个“社会”所影响;因此它也是一种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现象,反映同辈人的印象以及个人和集体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中摸索确定性和共同安逸的方式。最后结果往往是走向共识的强大趋势,即使这种共识每隔几年就改变其调子。
当然,到1978年,在整个石油预测界以及根据这种预测作决定的人中间可以看到这样一种共识:虽然阿拉斯加、墨西哥以及北海合起来,到八十年代初或中期可能给世界市场每天增加六百万桶到七百万桶石油。这种新来源只可望用作一种补充和某种现代的费比乌斯的延缓和推迟,而不是决定性地消除石油短缺以及结帐日的必然到来。因为,大多数预测者一致认为,另一次石油危机在今后十年左右、在八十年代后期出现是非常可能的,那时候,需求将再一次接近可以获得的供应量。结果,用流行的话说,很可能是“能源缺口”,即某种短缺。用经济术语说,任何这种不平衡都将由另一次大涨价来解决,像七十年代初期发生的第二次石油冲击求得解决那样。虽然在种种预测中可以找到一些变异,但是在中心主题上它们是相当一致的,无论预测来源于大石油公司、中央情报局、西方政府、国际机构、独立的著名专家还是欧佩克本身。不仅预测家相信,而且依靠预测制定政策和进行投资并选择自己的行动方针的决策者也相信。
这一共同看法骨子里最重要的一个假设是相信“铁的法则”——那就是在经济增长率同能源和石油使用增长率之间有着一种必然的不可避免的密切关系。如果经济像人们通常认为的每年增长3 %或4 %,石油的需求也将每年增长3 %或4 %。另一种说法是,收入是能源和石油消费的主要因素,而事实正像1976年、1977年、1978年所衡量的似乎证明了这一估计。工业世界的经济增长从严重衰退回升,在这三年中平均达到4。2 %;石油的需求平均也增长大约4 %。这样出现的未来世界的情景是对当时的现状的一种预测:增长的经济将继续要求石油数量的增长。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将使需求增加。节能的未来的影响将减轻。这将为1973年重演准备舞台。
欧佩克长期战略的主要倡导者亚马尼开始背离他一贯提倡的价格稳定的主张,而是改为主张会鼓励节能和发展替代能源的油价定期和小幅度增加的做法。他说,这比普遍预料的使人痛苦的价格涨幅更为可取,带来的动荡也较小。“根据我们自己的研究和我看到的所有可靠的研究报告,”他在1978年说,“有很强烈的迹象表明,在八十年代中期某个时候,如果不是以前的话,将出现石油供应的短缺。……无论我们怎么办,这个日子正在临近。”
亚马尼这番话是表达了石油输入国和输出国知情人士普遍的看法。即使在华盛顿,有些看到石油实际价格是在下降需求是在上升的人,也开始认为较早地实行适度的石油提价,也许可以避免以后有更多的痛苦。危急关头在十年左右内肯定要到来。人们也普遍认为,情况并不说明在近期内油价会有很大的增长。这一看法是根据对经济的观察。政治当然是另一回事。政治从来不是易于纳入处理经济增长率和需求伸缩性的模式的。但是也不能轻视。政治不会允许任何人搞一个长期战略后就舒舒服服万事大吉。
吉米。卡特在三大洲进行激动的旅行,在1977年的最后一天,他从华沙到新德里的途中到达德黑兰。他说他曾问过卡特夫人,她希望在哪里度过除夕,她说六个星期前,国王夫妇访问华盛顿时,卡特夫妇感到很是愉快。然而在他们的选择背后,现实政治的考虑不下于感情因素的考虑。伊朗国王感动了卡特,伊朗国王在走向自由化方面正在迈出相当大的步子,并且在谈论人权。两人之间有了新的谅解。这时卡特比他刚上任时能更好地欣赏伊朗及其领导人的战略作用。伊朗是一个主权国家,对这个地区的稳定不可缺少,他是抗衡苏联在这个地区的势力和野心以及反西方的激进势力的力量和野心的决定性因素。伊朗作为世界上两大石油输出国之一以及地区强国,也是对保障世界石油供应起中枢作用的。
卡特也想对伊朗国王在人权问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