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风云[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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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先生们”对于“标准石油利益集团”的组织并不感到高兴。为了对付继续不断的压力和使公司拥有稳固的法律基础,需要得到进一步的保障。他们在新泽西州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这个州修改了法律,允许成立控股公司——这种公司可以握有别的公司的股权。这项措施果断地冲破了美国传统的商业法。新泽西州还设法为这种新企业联合形式提供有利的经营环境。这样一来,标准石油利益集团的所有人就在1899年创立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作为经营全部业务的控股公司。它的资本从一千万美元增加到一亿一干万美元,拥有四十一家公司的股权,这些公司又控制了另外一批公司,而这些另外一批公司又控制别的一些公司。
就在这期间,标准石油公司内部也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变化。约翰。洛克菲勒已经积聚了大量的财富,他感到厌倦了,开始计划退休。虽然他当时才五十五岁左右,但长年累月紧张的工作和遭受攻击使他的身心付出了代价。1890年后他的消化系统疾病频繁发作并经常感到劳累。他说他会被病痛折磨得上十字架。晚上睡觉时总要把手枪放在床边。1893年他染上了由紧张引起的脱发症,这种疾病不但使他肉体上感到痛苦,而且夺走了他的全部头发——后来他用帽子或假发来遮掩。他原先瘦小的身躯变得肥胖了。他的退居二线的计划几次被一连串的危机耽搁下来——如1893年的大恐慌,继而是萧条以及国内外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但是他开始疏远公司的事务,最后在1897年还不到六十岁的年纪退居幕后,将领导权移交给一位董事约翰。D。阿奇博尔德。继任人:石油迷约翰。阿奇博尔德成为继任人是当之无愧的。他在标准石油公司所有高级经理人当中最精通业务。在这之前的二十年中他是美国石油工业界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在这以后的二十年他也将是最有权威的一个人。他拥有长久的石油经历。
他五短身材,长得年轻,性格坚定不屈,总是喜欢“干哪”,为他的事业干得筋疲力尽。1860年总统选举气间,他还是一个儿童,在街上兜售总统候选人的像章。他的哥哥在热闹地段兜售;可他比他哥哥卖掉的多得多。他在十五岁时带着他的卫理公会教堂牧师的祝福(“上帝指示他应该去”)在俄亥俄州的萨里姆登上了火车,与其说是去寻求他的救世主,不如说是到泰特斯维尔的石油中去寻求发财的机会。他开始时当一名运输办事员,工资菲薄,穷得只能在办公室的柜台下面打地铺睡觉。后来他当上了石油捐客——不停地为生意而奔波,一生都在追求当时人们所说的“石油狂热”。这样的石油狂热在争先恐后你抢我夺的油区是必不可少的。“那时候他每天外出兜生意是很艰苦的,”一位同事回忆当时年轻的石油掮客这么说,“当时泰特斯维尔的主要街道上总有一英尺多厚的石油泥浆,在油溪一带的油井附近情况更糟,有时泥浆深及大腿,可是约翰。阿奇博尔德不把它当一回事。他蹚着泥浆来往时嘴里还哼着曲子,寻找讨价还价收购石油的机会。”
除了工作,阿奇博尔德没有其他的娱乐消遣。他学会用幽默来消除僵局,这在以后发生的争吵和斗争中非常有用。许久以后有一次有人问他标准石油公司是否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时,他冷冷地回答说,“我们不是老是做慈善事业的人。”他也学会了正确地处理事务的才能,不论事情多么棘手。他能使别人感到他是有用的——特别是对约翰。D。洛克菲勒。他早在1871年就受到洛克菲勒的注意,当时洛克菲勒在泰特斯维尔的一家旅馆登记住宿,看到他签名的上方有一个年轻掮客和炼油商的签名,签名方式是这样的:“约翰。D。阿奇博尔德,四美元一桶。”洛克菲勒被这样富有自信的广告吸引住了——当时任何地方石油都卖不到这样的价钱——他特别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活动家阿奇博尔德成了泰特斯维尔石油交易所的秘书。当南方改善公司和1872年的石油战期间洛克菲勒和铁路公司想垄断控制石油的时候,他以油区的领袖身份出面用严厉的言辞谴责洛克菲勒。这时洛克菲勒认识到这个人掌握了油区的基本实质,是一个全身心投入石油商业的人,是富有进取心、冷酷无情、然而机智灵活随机应变的人。最后导致洛克菲勒在1875年邀请阿奇博尔德加入标准石油公司的联合企业。阿奇博尔德很快就接受了。他的第一个任务是秘密地把油溪一带的炼油厂都囊括进来。几个月工夫他就买入或租借了二十七家炼油厂——自己也累得病倒了。
阿奇博尔德很快就脐身于标准石油公司的领导层。“他眨巴一下明亮的黑眼睛就说明他打定了一个主意,然后就笑起来”,他的一位同事回忆说。但是摆在他和洛克菲勒之间的一个主要障碍还有待他来排除——也就是他的“不幸的缺点”。他太贪杯,洛克菲勒坚持要他签署一张戒酒誓言并遵照履行。他做到了。正好五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是石油工业界具有三十年以上经验的老资格人士了,他带着他的蓬勃活力和经验登上了标准石油公司第一把手的新职位。洛克菲勒虽然与百老汇大街26号保持接触,但是从那以后他专心致力于处理他的地产、慈善事业、日渐增加的金钱和打高尔夫球。1893年至1901年之间,标准石油公司付出了二亿五千万美元的红利,其中大部分都到了六个人的手中——而总数的1 /4 给了洛克菲勒。这是标准石油公司堆出来的现金的金山,以至于有一位金融问题的作家把标准石油公司描绘为“一家真正的巨型银行——二家公司中的银行,它资助这个公司反对所有的竞争对手”。
洛克菲勒摆脱了日常事务后,通过他的养生之道恢复了健康。1909年他的医生预言,因为他遵循三项简单的规定,他可以活到一百岁,这三条规则是:“第一,避开一切忧虑。第二,在室外进行充分的体育锻炼。第三,每餐都不吃饱。”洛克菲勒与公司的发展保持同步,但是不卷入公司的管理。阿奇博尔德也不允许他卷人。
阿奇博尔德每星期六上午访问洛克菲勒,同这位公司的最大股东讨论业务。洛克菲勒还保留总经理的头衔,但这一决定事后证明是一个大错误。为了坚持执行标准石油公司的彻底保密的政策,洛克菲勒退休的事没有向外界透露,所以洛克菲勒个人仍旧要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所作所为负责。在公众的心目中洛克菲勒仍旧是标准石油公司的同义词。他是公司的避雷针,所有的批评、愤怒和攻击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为什么要保留总经理的头衔呢?他的同事们可能认为需要用他的名字来使整个石油帝国凝聚在一起——他的名字是敬畏的因素。也许是出于对他掌握的股份的尊敬。二十世纪初大股东罗杰斯私下提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理由:“我们对他说他必须保持这个头衔。法院还搁着控告我们的案子;我们告诉他如果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要去坐牢,他也得跟我们一起去!”
“红色的热点”
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攻击在十九世纪末进一步升级。一种强有力的新的改革精神——进步主义——正在美国获得优势。它的主要目标是政治改革、保护消费者、社会正义、更好的劳动条件——控制和管理大企业。这最后一项目标更为紧迫,因为巨大的合并浪潮席卷美国,托拉斯的数目急速增长。标准石油公司托拉斯是第一家,成立于1882年。但是合并之风实际上是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愈演愈烈。有一个统计说,1898年以前成立的托拉斯是八十二家,资本总额为十二亿美元。1898年至1904年之间成立了二百三十四家,资本总额超过六十亿美元。有人把托拉斯——或者说垄断——看作是资本主义的最后的成就。也有人认为托拉斯是歪曲滥用了资本主义制度,不仅是农民和工人,连中产阶级和商人企业家都受到它的威胁,害怕在经济上被剥夺权利。1899年托拉斯问题被形容为“在道德、社会和政治上对工会发动了一场大规模战争”。托拉斯成了1900年总统竞选运动中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威廉。麦金利总统在获胜后不久就对他的秘书说,“托拉斯问题必须立即认真地予以处理。”
把托拉斯问题提出来处理的第一个人是亨利。德马雷斯特。劳埃德,他在1894年继续以《财富反对全体国民》一书对标准石油公司进行严厉的攻击。在他之后,一群毫不畏惧的新闻记者着手调查并公布社会的罪恶和弊端。这些提出进步问题的作家以“专门揭丑的人”而闻名,是进步运动的核心。一位历史学家认为,“美国进步主义基本的重大成就是揭露。”在一系列曝光的对象中居首位的是商业界。
全面发动揭发丑闻运动的杂志是《麦克卢尔》杂志。它是美国一份重要的刊物,发行量达几十万份。发行人塞缪尔。麦克卢尔是一个易激动、开朗、富有想象力和风格独特的人;有一次他到巴黎和伦敦旅行时收集了一千条领带。他在纽约早就拉拢了一批有才华的热衷于写大问题的作家和编辑。“托拉斯问题是大特写的题材,”麦克卢尔1899年给其中的一位写信时说,“那是红色的热点。从不同角度提出这个人们想了解的问题一定会大大增加杂志的发行量。”
杂志的编辑们决定集中报道一个特定的托拉斯来揭发合并的过程。但是挑选哪一个呢?他们讨论了糖业托拉斯和牛肉托拉斯,最后都放弃了。有一位作家建议写加利福尼亚州发现石油的题材。女编辑主任艾达。塔贝尔又否定了。“我们必须搞出一个新的攻击计划,”她说。“要写的题材不仅要能够明白地揭示企业的庞大规模的商业发展以及它给国家各方面带来的变化,而且要能够清楚地显示工业领袖们把这些资源联合并控制起来所使用的重大原则。”
洛克菲勒的“女朋友”
这时候文达。塔贝尔已经以美国第一位伟大的女新闻记者的身份而闻名了。她是一个六英尺高的大个子,端庄、娴静而有威严。从阿利根尼学院毕业后就去了巴黎撰写在法国大革命时被断头台处死的革命领袖罗兰夫人的传记。塔贝尔专心致力于事业,从未结婚,晚年却提倡家庭生活和反对妇女有投票权。二十世纪初她大约四十五岁,因为她精心撰著的拿破仑和林肯的传记受到欢迎而成为知名人士。她的神态及外表看上去比她的年纪要老一些,“她一生中不大与人接近,”《麦克卢尔》杂志的一位女文学编辑回忆说,“在一般人的眼中她一点也没有魁力。”由于《麦克卢尔》杂志坚决要揭露托拉斯的问题,塔贝尔想亲自去调查托拉斯之母;她决心要报道这个题材。在同麦克卢尔一起到意大利古老的泥浴疗养地旅游时她取得了麦克卢尔的同意,开始进行调查研究,后来使标准石油公司大为震惊。
生活有时也会嘲弄自己,塔贝尔通过调查写成的一本书却反映了油区对其征服者的最后的报复。因为塔贝尔是在油区长大的,经历过油区从繁荣到败落的过程。她的父亲弗兰克。塔贝尔是在德雷克发现石油之后几个月开始从事制造油罐生意的,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时经营颇为得法,有一个时期居住在盛极一时的皮特霍尔镇。后来那里的油田突然枯竭,喧闹一时的小都会顿时一片冷落,他用六百美元买下了一家前不久花了六万美元建造的第一流旅馆,把拆下来的法国窗户、精制门框、家具、木材及铁质壁灯等等装车运往十英里以外的泰特斯维尔,在那里为自己一家建造了一幢漂亮的住宅。就是在那种大起大落的石油兴衰的残迹中,塔贝尔度过了她的青年时代,使她时常回想所经历的情景。(后来她想写一本关于皮特霍尔的书——“在石油的历史中没有比皮特霍尔的经历更富有戏剧性的了,”她说。)
弗兰克。塔贝尔在1872年反对南方改善公司的石油战中与独立石油生产商站在一起;尔后像油区的许多人一样,他的劳动生活是在抵抗标准石油公司进犯的斗争支配下度过的,充满了痛苦。后来,文达。塔贝尔的哥哥威廉。塔贝尔成了独立的纯粹石油公司的高级职员,在德国销售石油。从父亲和兄长那里她耳濡目染了石油商业的不安定性——它就像“玩纸牌”,她的哥哥威廉说。“我常常希望还是干别的行当好,”他在1896年写信给她时说,“你可以相信如果我发了财我会把大部分钱安全地存起来。”她记得她父亲曾经经受过的痛苦和金融上的难关——把房屋作抵押,尝到失败的滋味,单枪匹马地反对“大章鱼”,以及向标准石油公司让步的和不让步的人们之间的痛苦和分歧。
“别干了,文达,”当她年迈的父亲得悉她在为《麦克卢尔》杂志调查标准石油公司的时候恳求她说,“他们会把杂志毁掉的。”
有一天晚上与洛克菲勒结盟的一家银行的副经理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在华盛顿市举行晚宴,那位副经理把文达。塔贝尔拉到一旁;就像她父亲曾经警告过她的那样彬彬有礼地威胁她,向她提出一个有关《麦克卢尔》杂志的财务情况的问题。
“这个,我很抱歉,”艾达。塔贝尔尖锐地回答说,“那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她不会罢手。这位不屈不挠的彻底的研究家像侦探调查案子一样全身心地扑了进去,她相信她将写出一个伟大的故事。她派一名助手到克利夫兰市的陋街小巷去访问熟悉洛克菲勒的人,这位助手告诉她,“我告诉你,这个洛克菲勒是美国最奇怪、最沉默、最神秘和最有趣的人物。人们都不了解他。对这个人物的特点进行研究的作品将是《麦克卢尔》杂志的一张王